第282章 南宮初月中招
世上竟然有如此沒臉沒皮之人。南墨帝雖然死了,但是寒雲國後面的人是誰?魔!魔界至尊!他們有簽訂和平條約的可能嗎?絕無可能!
新皇登基,指明讓皇嬸過去參加,這不是讓皇嬸深入虎穴嗎?還真敢開口!
“尊后,這是陷阱。魔滅天現在功力恢復到什麼程度,我們尚未可知。九嬰的實力有多大,朱雀曾經是深受其害的,而如今,魔滅天將九嬰煉為己有的話,只怕……”敖陸毫不考慮地反對道。
寒雲國換皇帝,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在尊上歸來之前,他們保護好尊后,看好攝政王府,不讓寒雲國再次來襲就行。
不過目前看來,寒雲國想要洶洶來襲也不大可能,他們死了那麼多人,連骨灰都不剩,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大規模動作的。
大動作不行,現在來陰謀小計嗎?敖陸覺得,登基之事壓根兒跟他們沒半毛錢搭嘎,讓尊后前去,不安好心。
“攝政王妃不可去。寒雲國此次元氣大傷,賠了夫人又折兵,剛打個你死我活,還讓攝政王和穆將軍……這擺明就是鴻門宴。蒼龍和寒雲,只有仇,沒有和!”別說攝政王妃了,皇上也不需要派使者去恭賀那個狗日的!唐左謙心裏咬牙切齒地揮着小黑鞭,恨不得抽死寒雲國那些與魔為伍的人。
在座的眾人都同意不去,包括皇帝龍靖閱、龍靖連、兩位丞相等人。明明知道那是虎山,偏向虎山行,那不是讓自己深陷陷阱么?萬萬不可!蒼雲邊境之事,讓蒼龍國上下籠上了一層陰翳。
“寒雲國,要去。”駱清喬聽着眾人意見之時,目光落在畫像上暗淡難辨。這是她今日在攝政王府出門準備進宮前收到的畫像。
“尊后……不可!”
“皇嬸……”
“攝政王妃?”眾人皆發出不贊同的聲音。
金麟湊近了駱清喬的身邊,悄悄問道:“主人,這好像是主人娘親?”疑惑的金眸看着駱清喬眨了眨,似乎不大確定。
“麟兒,你說什麼?”以敖陸的功力,金麟的話語毫無遺漏聽在了他的耳中,目光也落在了駱清喬手上的話軸上。
他們現在是要斷了尊后想要前去寒雲國的念頭,金麟在瞎湊合什麼,打斷了他們的話題。
“尊后,寒雲國太危險,魔滅天本就難以對付,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兩位聖子殿下啊!”黎芍面露愁容,暗自推了辜玄一把,讓他也開口阻攔。
“尊后此去,是為了一個人,對嗎?”辜玄一直看着駱清喬的神色,才悠悠地開口道。
“辜玄,你說什麼?”黎芍拍了拍辜玄的肩膀,被對方閃了開去,無疑被嫌棄了!
“寒雲國皇帝登基只是個幌子,我無心於此。但有個人,我不得不去,哪怕消息是假!”駱清喬被心頭上湧起來的悲傷完全佔據了,只是故作面不驚色罷了。這是親緣上的牽絆!有一道強烈的聲音在心裏不斷地催促她,一定要去!
“主人……”金麟知道,那畫軸上面的,就是主人的娘親。主人娘親出事了!
“尊后,魔滅天就在寒雲國,你此去……”敖陸依舊不贊同,尊上不在,他怎麼可以讓尊后以身涉險?
駱清喬抬起了手,阻止了敖陸的勸說,平靜的目光逸出清透的光輝:“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被人要挾的感覺,駱清喬表示深惡痛絕。這跟南墨帝用古驚御性命之事要挾古驚雲的情形,簡直如出一轍。古驚御之死,在駱清喬心裏也留下了一道傷,畢竟也算是看着長大的孩子。
駱清喬不知道,在她沒看見的地方,辜玄的臉色也難看至極,像極了快要撕破假皮咆哮而出的凶獸,將仇人撕個粉碎。
辜玄看得出,這裏面絕對有那個人的手筆!道傲貌然徹頭徹尾的小人!虛偽之徒!
“尊后,辜玄跟隨您前往。”
“辜玄——”敖陸、朱雀等人大聲喝道,個個眼睛都瞪圓了!
別人不知道魔滅天的深淺,難道他也不知道嗎?怎麼可以讓尊后涉險?敖陸和黎芍一個腦袋兩個大,真想給某人套個麻袋胖揍一頓怎麼啵?
寒雲國那裏明擺着有個陷阱等着他們跳,而他,不阻止也就算了,還給尊后幫腔作勢。要是尊后出了什麼事,他們承受得起尊上的怒火嗎?
一想到某人歸來的情景,敖陸和朱雀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不行!絕對不行!兩人心裏的小人狠狠地搖晃着,不能讓辜玄亂來,太恐怖了!
在場的人,除了辜玄,沒有一個人能體會到敖陸和黎芍的心裏想法,只是,那個本該理解他們意思的人偏偏倒戈了!
“王妃,您去寒雲國有何事,交給我們去辦就是,不要親自冒險。主子若是知道,也一定不會同意的。”厲無和厲遲眼神互通了一下意思,率然開口道。
“嗯,需要做什麼,主母吩咐便是,親自去寒雲國確是下下之策,厲遲請主母三思。”
“大家說的極是,寒雲國他們知道了擎皇叔的情況,讓皇嬸去,圖個什麼?”龍靖棠發出了心裏的疑問,寒雲國沒有陰謀說誰也不信!
“圖什麼?還有什麼呢?靈珠吧!”辜玄輕描淡寫地說道,眼底里的睿智深不可測,但是表情好像無所謂一般淡然。
“你知道他們圖靈珠,還敢給他們送到嘴邊?”敖陸胸口的氣堵着出不來,真被自己的夥伴打敗!
“這……”辜玄還想說點什麼,手邊發出一層繞過一層的紅光,淡淡的、透亮的紅光霎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怎麼了?”敖陸也看到了,對上辜玄隱藏着極度暴怒的臉色,心裏咯噔一聲。夥伴這是走在了火山爆發的邊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出了什麼情況?”眾人投以關切的目光,只見辜玄立刻在就近的案桌上撒下了“黑色玩意兒”。似乎知道事情嚴重,大家都不敢出聲打擾他的動作,屏息凝視地盯着辜玄迅速地掐指。
過了片刻,辜玄抬起了黑沉沉的臉色,佈滿陰霾的聲音陰測測地說道:“秦越出事了!該死的!”
辜姬景!一定是他!雖然他離開秦越國之前讓父皇做了些準備,但如果對方破釜沉舟的話,以秦越那些人的實力,在魔面前,那是不夠看的。
“秦越出事了?”駱清喬白皙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暗不透光的冰冷,早不出遲不出,偏偏這個時候出事,該說是巧合嗎?
“攝政王妃……”司馬雍、唐左謙面面相覷。
“皇嬸……”
“這是威脅嗎?魔族這也太猖狂了吧?”才在蒼雲邊境死了那麼多人,居然還能讓秦越……出事……
不由得,大家都有些慌了,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重重打擊了。
“只要有人活着,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半魔人……”辜玄簡單而粗暴地撬開冷血而殘酷的事實。
他還是把辜姬景想得太好了。能讓秦越出事,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一定埋了不知道多少“自己人”在秦越上上下下。
他現在人在這裏,秦越那邊他鞭長莫及啊!真是可恨。
“你等等,我問問秦越太子那邊情況。”敖陸拉住了氣勢洶洶準備殺回去的辜玄,將通訊晶牌拿了出來。
“這是……”辜玄明顯察覺到了上面渾厚的靈力,好東西!敖陸瞟了他一個眼神,不容分說地啟動聯繫。
辜玄這一世,是秦越國的國師,身上擔負著秦越的國運和氣數,不可能置之不顧。
駱清喬看出了辜玄臉上的急切,如果不是為了男人,他也不至於現在陷入萬難之地。看着周遭自己人一圈,一個模糊的人選在駱清喬心裏浮現。
“朱雀,你通知一下樓易寒。”駱清喬沉吟了一秒鐘,迅速做出了決斷。
“尊后?好!”易寒畢竟是妖尊,統領所有無主妖獸,相對於他們從這邊趕過去,樓易寒那邊的速度會更快!
遠水救不了近火!真瀾大陸什麼最多,除了人,就是妖獸了。大大小小的森林裏,盤踞着他們無法估量的妖獸,讓它們速度趕去,快過他們千倍萬倍!
“怎麼樣?聯繫不上嗎?”辜玄有些不淡定了,連通訊都連不上,那是什麼情況?難道魔物已經包圍皇宮,殘忍開殺起來了?
不行!他不能幹等在這裏……
“你等等。我再試試其他人。”敖陸有些忍不住想要拍他一拳,急有什麼用?但如果秦越真的被遭遇群擊……哎……真是一團糟!
古驚雲的不行,敖陸又開始聯繫古驚略他們了……
遠水確實救不了近火!被敖陸的烏鴉嘴說對了,此時秦越國面臨的,不是攻城略地,但也非常慘烈,魔物已經湧入皇宮了,危機四伏,在這種時候,誰也分不出心來接通訊。
秦越朝殿。“父皇……太多了。你帶母妃先走,兒臣和天靈都學院的長老們押后。”古驚雲握着長劍的手微微輕顫,幽寒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在法器下發出凄烈慘叫的巨型魔怪。
“集,小心。十三長老……”古驚雲震驚地看到在法器包圍圈裏大聲咆哮的魔怪,這隻頭領尤為兇猛,好不容易才讓它走進了陷阱,絕不能讓它跑了。
“集郡王……”躲避在一起的朝中大臣大喊,只見被禁錮住的魔怪一聲震動宮殿的高吼,所有襲擊皇宮的魔怪紛紛甩開對敵的士兵,一致朝南宮集所在位置涌去,危機就在一瞬之間。
這些魔怪的智商也相當高,擅長團隊作戰,外面是什麼情況已經不用說了,越來越多魔怪闖進宮殿裏來。
梅遇瀾手中武器流淌着魔怪的血水,那些怪物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讓他們應接不暇,宮殿裏面突然傳來大家的大吼聲,梅遇瀾腳步旋轉,飛快地朝殿中飛去。
“吼……”眼看嘴邊的食物擅自逃脫,一眾魔怪大眼裏迸射出強烈的精光,紛紛用巨大的身軀阻擋住梅遇瀾的身影。
“砰……砰砰……”秦越國金鑾殿內發齣劇烈的爆破聲,驚天動地的聲響讓整個宮殿搖晃起來。
“閃開……”梅遇瀾周身滾着強烈的雷火,揚手一個個雷球轟炸皮糙肉厚的魔怪……
殿內。天靈都學院長老們臉色都不大好,慘白慘白的,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強擊,仍頑固抵抗着。
“父皇、母后,你們先走……”古驚雲幾乎是強勢命令的語氣,已經顧不得君臣之禮,他只知道,若他們抗不過,那麼……
“雲兒……”南宮初月眼中有淚光,但強忍着不敢讓之掉落,她不能在孩子面前軟弱。
“皇上,皇後娘娘,就聽太子殿下的吧!”早朝間突然遭遇襲擊,還活着的上殿大臣都紛紛建議道。
“是啊!請皇上以大局為重。”眾大臣不約而同地圍住他們帝皇帝后,以身作牆。
“北……”南宮初月極速上前一步緊緊貼住古修北的身體,“噗……”鮮血直接染紅了身前之人的衣袍。
“月兒……”古修北睜大了雙眼,雙手抱住南宮初月軟下來的身子,看向始作俑者的眼神里猶如碎滿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口裏吐出恨之入骨的話語:“李!復!”
“皇後娘娘……”原本站在李復身邊的官員如避豺狼虎豹一樣飛快逃離他的附近,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對方,雙手流溢着黑暗力量,嘴角輕輕勾起一臉遺憾的男人——那是個邪惡而又危險的男人!
“嘖嘖嘖……大家都是同僚,何必避之如蛇蠍?”李復一一掃過眾人的表情,有兢懼,有惶恐,有駭然……如調色盤般精彩斑斕的表情,不得不說,已經讓他心中愉悅了!
“李復……竟然是你!”
“母后,母后……”古驚雲驚懼萬分地看着母后胸膛上那汩汩冒着血水的創口,黑色的絲線好像聞到了什麼美味般不斷滲進去,蠶食母后的身體。
“月兒……月兒……”古修北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手,按在南宮初月胸口偌大的血窟窿上,一向生殺予奪、裁罰果決的帝皇臉上,此時只剩下害怕。
“月兒……月兒……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古修北痛恨自己的無能,竟然沒有發現深藏在身邊最致命的釘子。月兒為了救他,才擋下了這令人通體發寒的一招!該倒下的人是他……
“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