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義滅親
“既然你們二人已經招認，我就不對你們用刑了。”劉設先是對姜恆和馮羽說。
然後又對兩名攤販說到：“事到如今，你們是老實交待，還是試一試秦國的酷刑？”
包子鋪老闆，也就是姜恆生父，艱難的開口道：“我說。”
眾人靜靜的看着包子鋪老闆，等他講述。
“我本是魏國的普通商人，十八年前來秦國做生意，後來認識了姜恆他娘，購買完貨物，我本來想帶她回魏國，但她懷孕了。
我怕長途跋涉，路上顛簸，對胎兒不好，於是沒帶走她，打算明年再來接她。可是天不如人意，路上貨物出了差錯，我血本無歸。
我給不了她更好的生活，我沒有臉去見她，於是我食言了，我沒有去找她，沒有來將她帶回魏國。
漸漸的，我忘了在秦國有女人在等我，有個孩子在等父親的痛愛，我在魏國有了妻子，孩子，新的家。
可就在半年前，魏國官府懸賞魏國血脈，卻身在秦國的孩子，於是我想起了，我在魏國有一個女人和孩子。
我向官府說明了情況后，讓我說服孩子做魏國的細作，就能得到一筆錢。如果也成為細作，做上線，就能獲得更豐富的獎賞。
我為了能彌補姜恆他們母子倆，帶她們回去魏國，過上好生活，我選擇了也成為細作。城東的崔巨就是我的上級。”
說到這，包子鋪老闆滿是歉意的看向姜恆：“孩子，對不起，讓你們娘兩受苦了十幾年，還害你成為了細作。”
“我不想死！嗚~”姜恆放聲痛哭。
“孩子，不要怕，爹會陪着你，以後一直陪着你，下輩子我會彌補你們的。”包子鋪老闆泣不成聲。
沒想到他們父子真正的團聚，是共赴黃泉。
一旁的麵攤老闆則一臉灰敗道：“我承認我是細作，但我什麼都不會說。”
劉設厲聲說到：“既然如此，那就讓知道秦刑的殘酷！”
正當劉設有使用律令刑罰時，一名士卒跑來稟報道：“主事大人，馮掾史求見。”
馮掾史，正是馮羽的養父。
劉設眉頭一皺：“不見，告訴他，馮羽是他國細作，罪無可恕，勿要自誤。”
“馮掾史要屬下轉告，他並不是要為馮羽求情，只是想問馮羽幾個問題。”士卒說到。
劉設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讓他進來吧。”
“諾。”士卒轉身離去。
不一會，馮羽的養父，馮掾史到了。
“爹！爹！救救我……”馮羽凄慘的喊到。
馮掾史並不理會馮羽，行禮道：“劉主事，馮羽是不是細作？。”
劉設點了點頭：“已交代清楚，確實是細作。你有什麼要問的，快問吧。”
馮掾史身體踉蹌了一下，然後強打起精神，拱手感謝：“多謝劉主事。”
接着，馮掾史恨鐵不成鋼，悲痛的向馮羽問到：“我一直對你視如己出，秦國也沒有那裏對不起你的，為什麼你要背叛秦國，做細作？”
“爹！我是被逼的，他威脅我說，不做細作就暴露我身世，讓我無法在秦國立足。”馮羽哭訴道。
“愚蠢！秦國高官，他國人少嗎？只要一心為秦，秦國豈會驅趕你？”馮掾史呵斥。
“爹，我錯了，而且我也沒有泄露什麼秘密，救救我吧！”馮羽哀求道。
“一步錯，步步錯，既已成為細作，定斬不饒！如果不是你被發現的早，不是就會泄露秦國機密了？”馮掾史義正言辭道。
“爹！求求你，救救孩兒吧！”馮羽一邊喊，一邊伸手向去拉馮掾史。
馮掾史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一把甩開馮羽的手，對劉設拱手道：“我身為秦吏，卻養大了一個細作，還請讓我對其行刑！”
劉設沉默了一下：“允！”
“多謝。”道完謝，馮掾史沉重的對馮羽說到：“羽兒，就讓爹送你一程吧！”
“爹，不要殺我，爹，不要殺我……”馮羽拚命求饒。
“都是死，死在別人手裏，不如死在為父手裏。”馮掾史沉聲道。
“可是我不想死！”馮羽哭泣道。
“唉！”馮掾史嘆息一聲后，低喝道：“斬刑！”
法網降下一根黑線，如同一把刀，劃過馮羽的脖子。
鮮血噴濺，人頭滾落！
馮掾史閉着眼，眼水劃過臉頰。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哪怕是一隻狗，養了十幾年也有感情，更何況是視如己出的兒子。
“馮某教子無方，我會向郡守大人辭去官身。”馮掾史痛苦的說到。
劉設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兒子是細作，馮掾史必定會受到牽連。如果只是丟官，會是最好的結局。
“告退。”馮掾史步履闌珊的向外走，彷彿老了幾十歲。
“啪嗒！”馮掾史踩着馮羽的血，一步一個腳印，步履闌珊的離開了官塾。
看到馮羽身首異處，姜恆驚恐不已，心中充滿了恐懼，喃喃自語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孩子，不要怕，路上有為父陪着你。”包子鋪老闆慘然笑道。
姜恆對包子鋪老闆的話充耳不聞，對死亡的恐懼佔據了一切。
而包子鋪老闆又何嘗不恐懼，只是對姜恆放愧疚，更加強烈。
死亡令人恐懼，但並非不可戰勝。
“噬刑！”劉設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
法網落下許多黑線，紛紛往麵攤老闆體內鑽去。
“啊！……”黑線刺破皮肉，麵攤老闆的慘叫聲驟然響起。
黑線在皮肉之下不停蠕動，異常慎人，麵攤老闆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包子鋪老闆頭皮發麻，同時也慶幸自己的選擇。
畢竟他們不是專業的細作，做不到寧死不屈。
慘叫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忽然戛然而止，面色漲紅的麵攤老闆，很快沒了聲息。
不應該這麼快啊！在眾人詫異之時，大量鮮血從麵攤老闆口中溢出。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麵攤老闆承受不了痛苦，咬舌自盡了！
咬斷舌頭非常痛，而且舌頭斷了並不會讓人死亡，讓人死亡的是，舌頭上的血管斷裂，大量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堵住了呼吸道，造成窒息而死。
所以說，咬舌自儘是一種非常痛苦的死法，但比起噬刑，這痛苦又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