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沒有選擇
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一間小院中，他彷彿源於黑暗，是黑夜的一份子。
如果不是他露出一雙微微反光的眼睛，在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應該無人能察覺。
院子很小，很破舊，一間廚房，一間主室，一間側房，這是一個普通百姓的小院落。
李牧披着黑布，從黑暗之中脫離，走向還亮着燭光的側房。
“禁!”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李牧先將側房周圍的聲音封禁。
“篤篤篤~”李牧敲響了房門。
“爹？娘？有什麼事嗎？”房間內響起了少年聲。
李牧沒有回答，裏面的少年有些疑惑的再次喊到：“爹？娘？”
還是沒有得到回復的少年，起身走向房門。
打開房門后，見到渾身籠罩在黑布中的李牧，少年一愣。
就在少年愣神期間，李牧直接進入房間，將門關上。
少年下意識退後，但很快反應過來，緊張害怕的問到：“你……你……你是誰？”
“天羅地網聽說過嗎？”李牧沉聲說到。
“天羅地網？”少年有些迷茫，想了片刻之後，立馬恐懼的大喊：“是滅了宋家滿門的天羅地網？”
“不錯。”李牧略帶得意：“我是天羅地網的文曲星，你是黃北守？”
“是，我是。”少年黃北守恐懼萬分，不停的看向房門。
他想逃離眼前恐懼的源頭，但又不敢動。
“聽說你有字士天賦？”李牧繼續問到。
“前幾日有官爺來檢測，是的。”黃北守艱難的點了點頭。
保險起見，李牧決定再測試一番，從懷中拿玉石，拋給黃北守：“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黃北守接着玉石，忐忑的想像進入玉石中。
不一會，玉石發出微弱的光芒。
這光芒與李牧自己測試的光芒相比，簡直是螢火之光與日月的區別。
之後，黃北守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牧。
李牧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天羅地網的人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不不不……”黃北守哭着拒絕。
天羅地網可是犯下大罪的組織，秦國正全力追查。如果他加入天羅地網，不僅自己要被處死，還連累家人。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會殺了你，和你的父母。”李牧冷冷的說到。
黃北守崩潰大哭，跪地道：“大人，求求您，放過我的父母吧!要殺就殺我。”
李牧不為所動：“還是個孝子啊，我們天羅地網一向是滅門，從不留活口。要麼加入我們，要麼被滅門，自己選吧。”
黃北守絕望的低着頭，淚流滿面，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有字士天賦，我做錯了什麼!
黃北守回憶起數日前的一幕幕。
“爹，怎麼辦!我有字士天賦，我不是兇手!我不是兇手!”黃北守內心被恐懼填滿。
才三十幾，卻因為操勞，滿是皺紋，像五十幾的父親，手腳發顫，卻強撐鎮定的安慰道：“兒啊，不要怕，爹知道你不是兇手。在以前，有字士天賦，可是了不得的好事情。”
“他們要帶我去衙門，爹，我怕!”黃北守攥着父親的手。
“沒事的，沒事的。官爺只是帶你回去問話，很快就能回來。”父親拍了拍他的手。
聽着父親安慰的話，感受着父親手心的溫暖，黃北守的心安定了不少。
跟着官吏離開時，黃北守不停回頭看向爹娘。而父親對他點點頭，眼中滿是信任和鼓勵。
因為他是父親的兒子，父親了解他，相信他!
當黃北守從衙門出來時，爹娘早已在外焦急的等着他。
後來聽說我，他進入衙門后，爹娘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盼着他。
“好，好，好啊!”父親看見他后，一直說著好字，說了整整一天。
黃北守感受到了爹娘難以言表的喜悅之情。
這一天，黃北守家比過年還喜慶，也感受到了父母對他的愛。
愛的深沉，愛的隱晦，他是他們的希望!
他要保護爹娘不受傷害!
最終，黃北守死氣沉沉的說到：“大人，我願意加入天羅地網，但我希望能和爹娘道個別。”
李牧沉默片刻：“好，但你不要說了不該說的話，否則……”
結果不言而喻!黃北守渾身一顫。
“篤篤篤!”
“爹，娘，你們睡了嗎？”
“北守？有什麼事嗎？”屋內傳來了詢問聲。
“爹，娘，我有件事要和你們說。”
“這麼晚了，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屋內有些抱怨，但還是能聽到走來的腳步聲。
黃北守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被爹娘察覺什麼，害怕讓爹娘看見自己這心事重重的樣子。
“爹，娘，你們不用起來了，我就在門口說吧。”
屋內腳步聲放緩：“你個瓜娃子有什麼事好說的，莫不是看上那家姑娘，想讓你娘去提親？”
“沒有的事。”黃北守緊張的情緒不翼而飛，變的有些不好意思。
“害臊不敢說？雖然家裏窮，但只要你看上了，爹就是舍了這張老臉，也會幫去提親，只是人家看不看的上咱家，就看你的造化了。”
黃北守聽到這話，鼻子發酸，眼淚不自覺的落下。
他多想留在父母身邊，照顧爹娘，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爹，娘，我是來向你辭行的。”黃北守強忍着傷感說到。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屋內立馬緊張起來，快步走向房門。
“爹，娘，沒有事。”黃北守連忙喊到。
黃北守的爹，此時已經來到了門后，但沒有打開房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不要瞞着爹，爹會幫你想辦法。”
“爹，是好事，我被貴人看中了，今晚就要跟着貴人離開，您和娘不要惦記，等我賺到錢，再來接二老去享福。”說到這，黃北守已經淚流滿面。
屋內陷入了沉默，雖然他們是普通百姓，但他們並不傻，平時晚上城門都關了，更何況現在是封城期間，晚上如何離開？
但既然黃北守不願意告訴他們，必有原因。
“能明天再走嗎？要去很長時間吧？你娘想做一桌子你最愛吃的菜，怕你太長時間吃不到。”屋內，聲音顫抖的說到。
黃北守無聲哭泣：“不行，晚上就要離開，爹，娘，你們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黃北守說完，便轉身離開。千言萬語心中，卻無法說出口。
“北守!”屋內黃北守的娘大喊，想要衝出房門。
黃北守聽到呼喚，腳步一頓。
“你幹什麼!北守是要跟貴人去賺錢，你不要擋兒子富貴。”屋內，他爹將黃北守的娘攔了下來。
“北守!北守!北守……”他娘不管不顧的大喊，因為她知道，這麼一離別，可能就是永遠。
‘爹，娘，你們要好好活着，孩兒不孝!’
黃北守腳步沉重的重新走向李牧。
‘如果我沒有字士天賦多好!為什麼我會有字士天賦!’
人生，比起選擇錯了，更讓人難過的是，有些事情無法選擇，只能逼迫接受!
李牧就這麼默默的看着，他為同意什麼讓黃北守去道別，因為這樣黃北守消失后，他的父母不會報官，不會宣揚出去，能給李牧爭取不少時間。
而為什麼不直接催眠黃北守呢？
雖然字士不像文士那樣意志堅定，但字士天生靈魂強大，被催眠，記憶遺忘修改之後，並不會完全。
時間久了，有時候會記起一些片段。所以，最好是被催眠的字士，也接受認同這個選擇，不管是逼迫，還是無奈接受都可以。
這樣靈魂才不會有抗拒，才不會深藏這些記憶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