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法網之迷
李牧動用字士能力，視郡守府的護衛如擺設，來到一間衣鋪內，他需要一身黑衣作為遮掩。
至於有監天視地功能的法網，李牧並不放在心上，只要不暴露模樣，誰能猜到兇手是堂堂郡守大公子？
黑色斗篷這種有特殊涵義意圖的衣物，一般衣鋪並不會備有，但黑布肯定是有的。
拿起黑布往身上一卷，一包，接着消失在衣鋪中。
當李牧再次出現，是在衙門內一個隱蔽的角落。
觀察了一會，李牧盯上了一個準備去解手士卒。
茅廁內，士卒還沒來得及解褲子，李牧便緊跟其後，進入茅房。
察覺到不對勁的士卒，一回頭，正好對上了李牧那雙詭異的雙眼。
將士卒催眠之後，李牧問到：“衙門中，是誰負責查詢登記有字士天賦者的？”
“是王主簿。”士卒獃滯的回答到。
“他現在在那？”李牧繼續問。
“在後院……”士卒說著詳細位置。
得到了自己想要消息，李牧又催眠道：“你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在我離開三息后，你將醒過來。”
李牧重新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走出茅房：“土!”
遁入土中離開。
李牧離開三息后，士卒清醒了，一臉迷茫和不解：“咦!我怎麼在茅房，我在這幹嘛？哇草!我褲子怎麼濕了!”
按照士卒說的位置，李牧很快便找到了那個王主簿的屋子。
在王主簿辦公的屋內，李牧從地底浮現。
巧的是，王主簿剛好往這邊走來，看見從頭到腳包裹在黑布中的李牧，下意識問到：“你是何人!”
然後王主簿便聽到冷冷的一聲：“禁!”
看到禁字在虛空顯化，王主簿立馬反應過來，大喊：“你是字士!那個殺了宋尚一家的高級字士!”
接着，王主簿拔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來人!來人!……”
開始在禁字之下，怎麼喊外面都聽不見。
而且在李牧面前，他跑的掉嗎？
“束!”
雖然王主簿已經離門只有幾步之遙，但他無法再前進一絲一毫。
感覺自己無法動彈的王主簿，立即使用了律令：“枷鎖加身!”
法網在屋內浮現，降下黑色絲線，往李牧身上落去。
這一幕，李牧在官塾見過，只要落到他身上，這些絲線就會形成枷鎖。
李牧自然不會讓這絲線落到自己身上：“消!”
消字如同磨盤，不停旋轉，抵消磨滅落下的黑色絲線。
見法網落下的絲線無法突破消字，李牧也鬆了一口氣。
李牧見過好幾次法網，律令，但這是第一次與律令交手，也怕律令有什麼特殊屬性，字士能力無法抵擋。
雖然李牧沒有使出全力，但也謹慎的用出了字者的能力水平。
另一邊，王主簿對於律令拿李牧沒辦法並不意外，畢竟據了解，兇手是字者水平。
他即使有律令，最多也才相當於文士的水平，足足差了兩個境界。
這也是王主簿一開始沒有想用律令抵抗，而是選擇逃跑的原因。
只不過，字士沒落了兩百年，人們早沒了和字士對抗的經驗，王主簿忘記字士使用能力，比律令還快的特點。
如果是文士，需要吟詩作對，沒這麼簡潔，說不定王主簿就跑到外面，喊來士卒了。
王主簿強裝鎮定：“我用了律令，法網相連，其他官吏也會察覺，他們很快就會來查看，你跑不掉的!”
這當然是王主簿唬李牧的，有人使用法網，其他官吏是能察覺，但不可能一有人用，就過來查看詢問吧？
“我並不擔心能不能走，只是有些好奇，你為什麼不繼續使用律令？”李牧用沙啞的聲音問到，以免被王主簿聽出是誰。
李牧問這個，是因為他對律令一知半解，想多了解律令，好知己知彼。
王主簿沒有回答，因為他不想暴露律令的缺陷。
如果律令完美無瑕，秦國早就滅了六國，一統天下了。
“不說？你好像不是文士吧？”文士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李牧過目不忘，他見過的文士都有那種類似的氣質。
有很多官吏都不是文士，畢竟從官私里畢業就能為官為吏。
是文士的官吏，職位一般都不會低，而且大部分是偏戰鬥的官職。
李季只是字師，就能當郡守了，主簿這樣負責記錄起草一些文件、管理檔案的官職，不大可能是文士。
不過，字師能當郡守的很少，大部分都是由文者擔任。
“不是又如何，即使殺了我，我也什麼都不會說的。”王主簿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不是文士就好辦了。”李牧笑道。
同時，李牧心中也感嘆律令的神奇，能讓一個普通人堪比文士。
李牧還記得，第一天到官塾的時候，劉設說過，通過他的考核就能向他學習律令。
當時就有許多人猜想，不需要文氣就能使用律令？現在看來確實是如此。
從某一方面來說，秦國官吏基本全部都是文士了，這就起碼十萬之數。
如果秦國肯讓普通百姓也掌握律令，那豈不是全國皆文士？
秦國的律令果然恐怖強大，怪不得其他六國派了眾多細作，千方百計來打探律令的秘密。
來到王主簿的面前，李牧將布掀開一些，完全露出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你想幹什麼……”在與李牧對視后，本來強硬的王主簿，眼神開始變的迷離，表情被獃滯。
“荊城查出有字士天賦者的記錄在那？”李牧沒有忘記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在左邊架子，第一排，左往右數第五個書簡就是。”王主簿痴痴的說到。
李牧來到王主簿說的架子，拿起那捲書籍看了看，確實是記錄荊城有字士天賦者的書簡。
其中就有李牧前幾天在馬車聽到的，黃家兒子。
能過目不忘的李牧並不需要將書簡帶走，看完之後又將書簡放了回去。
重新來到王主簿面前，李牧又問到：“能檢測字士天賦的物品長什麼樣，在那裏，如何使用。”
“在庫房，是一顆拳頭大的半透明玉石，只需要檢測者拿着玉石，想像着進入玉石中，玉石發光便說明有字士天賦。”王主簿如實說到。
李牧點了點頭，問了一開始的問題：“為何你不繼續使用律令？”
問完，李牧看了看還在繼續落黑線，被消字不斷消彌的法網。
如此持久，不達目的不罷休，生生不息，且不需要靈魂之力，文氣的律令，着實有些恐怖。
要知道，消字可是一直在消耗李牧的靈魂。如果一直消耗下去，即使是靈魂龐大的李牧，也有些擔心被耗死。
“以我的官職權限，一次只能使用一條不超過我官職等級的律令，在律令沒有成功，或撤銷之前，不能再次使用。”王主簿回道。
李牧明白了，這法網就如同現代有限制的下載網站，律令就像是下載的視頻。
下載沒完成或取消前，不能繼續下載下個視頻，除非充值開會員，這裏是陞官，才能下載多個視頻。
看來以後與秦國官吏交手，還要注意對方官職大小。
“律令還有什麼不足之處？”李牧追問。
“律令最大的不足，是只能在有法網的地方使用。”王主簿道。
法網只有秦國有，也就是說，出了秦國，律令無效。
“法網的能量來自那裏，為何能生生不息。”任何能力都需要付出代價，字士付出靈魂，文士付出精氣神，那法網如此龐大，生生不息的能量不可能憑空而來。
“法網的能量來自於百姓對法的敬畏和遵守，只要百姓心中有法，有對法畏懼，就會產生細微靈魂之力，被法網節點吸取，傳輸到整個秦國法網，供官吏使用。整個秦國百姓產生的細微靈魂，對於個人來是，是生生不息，無比龐大的。”王主簿解釋。
李牧這個才明白，怪不得秦國律嚴厲，官吏都是酷吏，原來需要百姓對律法產生畏懼，恐懼的情緒。
之前李牧在刑場觀刑的時候，就發現了在場百姓情緒激動，情緒的靈魂之力外泄，被法網吸收。
只是不知道，法網是用了什麼辦法吸收的。
王主簿說的法網節點，應該就是吸收這些靈魂之力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