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夢醒,修途始
古有莊周夢蝶,夢醒不知莊周是蝶,亦蝶是莊周,亦或者兩者皆是。
大夢三千,醒來依舊覺得自己是夢中客,如今的李淵虎,便如昔日莊周一般。
“哥哥!哥哥!起床了!起床了。”
睡夢中,李淵虎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太熟悉了,但卻想不起來是誰了。
她是誰?為何我想不起來了?
接着,一個更加熟悉的女子聲音又出現在耳邊:“白衣,紫衣,快來吃飯了!”
為什麼?
為什麼聽了這個聲音,李逸虎突然好想哭!
“娘親來了!”
思索中,先前叫他‘哥哥’的聲音回了一句,並又對他喊道:“哥哥!你快跟上呀!”
哥哥...
那是我的妹妹嗎?
娘親...
那也是我的娘親嗎?
那我是誰?我為何想不起來了,我為何會想哭?
....
嗚嗚...
好像是風聲?
不不不!
那一定是哭聲!
說不定是風在哭,但分不清了,耳中只有一陣嗚咽聲,除此之外,就真的聽不清了。
...
“楚香凝!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楚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快點帶着你的兩個小畜生滾出楚家!”
哭聲中,散罵聲中,眼前突然出現了清晰的畫面。
天下着大雪,一個女子帶着一個男孩與一個女童跪在一個老者面前,而李淵虎便成了那個男孩。
“楚香凝....楚香凝....為何這個名字會這般熟悉,為何看着她,我的心會這麼痛...”
風雪中,李淵虎緊緊的盯着身前的女子,這一瞬間,他的心突然空空的,就像非常重要的東西失去了,他突然好想抱住眼前的女子。
女子好像感受到了李淵虎的情緒,便回頭溫柔的看着他,接着就將他擁入了懷中:“白衣,別怕,他是你外公,不會傷害你的。”
老者哀嘆一聲,便打開了門。
...
起身踏入門中,又是一場大雪。
雪中,楚香凝站在遠處,她打扮的很美,就像是要去見最重要的人一樣。
老者在後方帶着李淵虎與小女孩。
楚香凝不停的往前走,小女孩不停的哭,不管女孩哭的在傷心,楚香凝都沒有回頭,似乎在她前面有一個人在等她,這個人比什麼都重要,所以不管發生什麼,她都一定要去。
楚香凝越走越遠,慢慢的只剩一個背影了,李淵虎的心臟突然絞痛,心中有聲音在告訴他,眼前的女子就要消失了。
痛苦再也無法忍受,李淵虎瘋狂的跑了出去,大聲喊道:““母親...不要走,你不要走。”
楚香凝聽着這個稱呼,身體突然一顫,她回頭看着李淵虎,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聽見他叫自己母親,但她還是要離開。
“照顧好紫衣,我會回來的。”楚香凝回頭一笑,便繼續朝着遠方走去。
“不要走!不要走!”風雪中,便只剩兩個孩童的哭聲了。
....
雪,又是一場大雪,李淵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雪,天地都被凍結了,就連心臟都是冷的。
白茫茫的世界中,有一座孤碑,墓碑上的名字就是‘楚香凝。’
墓碑前站着三個人,一個老者,以及李淵虎與小女孩。
李淵虎靜靜的看着墓碑上的‘楚香凝’三字,這一瞬間,這個名字永恆的刻在了他的心中,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楚白衣,這是他的名字!
“白衣,紫衣,你們兩人之後就跟着我姓楚了。”老者看着墓碑,又嘆了幾聲。
“可我們以前就姓楚呀....”小女孩回道。
這番話入耳,老者與楚白衣都哭了起來。
“哥哥....娘親說我們不可以哭的。”小丫頭拽着李淵虎的手輕輕的說道。
於是,楚白衣哭的更大聲了。
...
這一刻,楚白衣終於聽清了風中的嗚咽聲,不是風在哭,也不是別人在哭,而是自己在哭。
...
“娘親!娘親!”
嗚咽聲中,李淵虎驚醒了過來,接着,便是無數的記憶涌了進來。
一切的開始,都起於一個俗套的故事。
最初,楚家的小姐楚香凝不知從何處救了一個人,而後兩人相愛,並先後生下了楚白衣與楚紫衣,但後面不知為何,在楚紫衣剛出生幾個月,此人便拋棄了楚香凝,從此不知下落。
之後,楚家之人覺得楚香凝又入家門,便都不待見她。如此,便連同楚白衣與楚紫衣兄妹,也時常遭人欺負。
再後來,楚香凝心病纏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將自己兩個孩子交給父親照顧,獨自去尋負心人了。
楚白衣不知道娘親出去后發生了什麼,等他再次見到娘親時,他在娘親眼中看到的便只有死意,沒過多久,母親便鬱鬱而終了。
這段記憶入心,無數後悔的情緒突然湧上心頭,楚白衣只覺心在絞痛。
他清楚的記得,這輩子,他只叫過楚香凝一次娘親。
這一刻,他好希望再來一場夢,然後每天都叫給她聽。
而後,就是一段段在楚家生活的悲慘遭遇,由於母親的關係,兩人本就不受待見。後來,楚家老爺子去世后,兩人更是生存的步步艱難。
最開始的時候,楚白衣心中只有練武,畢竟轉世而來,前世對江湖夢早就憧憬不已,如今有了機會,他自然是不肯放棄。
奈何老天好像故意刁難楚白衣,他雖能過目不忘,但卻天生少兩條經脈,根本不能學武,努力的堅持,卻讓時光盡數荒廢。
後來,為了妹妹紫衣,楚白衣便棄武從文了。
憑藉兩世的記憶,又有過目不忘之本領,楚白衣一年便考上了童生,而後相繼鄉試,院試
而後,楚白衣便與同學相約進京趕考,由於幾人走的時間比較早,聽聞懸玉山之美景,便決定遊玩一番。
那日,眾人只顧美景,走的太深,便陷入了‘轉生輪迴’陣中。
如今,除了醒來的楚白衣,皆是早已殞命。
....
“我是李淵虎,還是楚白衣?”記憶定格后,李淵虎不由問了自己一句,亦或者是楚白衣問了自己一句。
沒等楚白衣想明白,一段更長的記憶又瘋狂的湧入了他的腦海中。
這段記憶來的猛烈,僅是一瞬,楚白衣便痛到在地。
而這段記憶,便出自先前的‘血隱老魔。’
此魔自稱‘血隱魔祖’,乃是一個修真世界的化神修士,此人喜怒無常,每日以人心為食,若是遇到不開心之時,連身邊弟子也會被他當作食物。
當然,對於此等惡事,在修真界之中只屬於家常便飯,畢竟對於焚天煮地的修士,毀滅一個世界都很正常,何況只是人命。
血隱老魔落得此番下場,乃是因為他修鍊的一部功法。
此功法名作《血神經》!
《血神經》有一神通,名作‘血魔分身’,可煉化別人血肉成為自己分身。
老魔佔着自己化神修為,行事狠辣異常,從來不計後果,不管是仙派人士,還是魔派人士,但凡被他遇到的,基本都成了他的分身。
血魔分身非常特殊,每一具都帶着前身記憶,可謂是用處頗多。
血隱老魔憑着血魔分身的本事,讓整個修真界的修士,不管正邪,每天都有心愛之人或者親朋好友背叛,一時間,整個修真界群魔亂舞,人心惶惶。
最終,血隱老魔惹得天怒人怨,惹得整個修真界群體而攻之。
但老魔不愧‘魔祖’之名,硬是一人獨戰七八個相同境界的化神修士不落下風,而後,更是憑藉血魔分身來無影去無蹤。
最終修真界實在無法,兩個古老門派聚整個修真界的大半資源,請下上界先輩,方才將老魔擒獲。
老魔不愧為‘魔’之名,最終逃不掉的情況下,直接讓自己所有分身自爆,打算來個同歸於盡。
就在世界處於崩潰邊緣,老魔的一個血魔分身便逃到了另外一個修真界。
新的修真界比上一個世界想必,靈氣薄弱了許多,最多只能修鍊到元嬰後期,化神期的血隱老魔來到這樣一個世界,自是魚歸大海,百年不到,他就恢復到元嬰後期,並隨時可以突破離去,但他並不打算離開,而是打算做一件大事。
這大事,乃是將整個修真世界煉化成自己的血魔分身,然後吞滅此方天道,直接以自己替代天道,到時候就不止化神那麼簡單了。
而後,老魔便打出名號,收攏了天下的魔門修士開始行事。
奈何,老魔真的異常倒霉,在這種靈氣薄弱的修真界,然後出現了絕世大能,沒等老魔高興幾天,一把短劍便從天外飛來。
若不是《血神經》保命手段了得,老魔大概直接就死在短劍上了。
又一次損失了所有的血魔分身後,老魔就逃到了附近的一個凡人界中,也就是如今楚白衣所處的世界。
人雖然是逃了,但短劍卻還插在心臟里,似乎只要老魔不死,那短劍就不會停下。
最終無法,老魔想來思去,只能選擇自盡。
當然,老魔並不是真的自盡,他是打算先死,然後重生。
《血神經》中有一條秘法,只需一滴鮮血,便可重生,但其麻煩程度,幾乎不亞於成仙。
首先,這個秘法需要無數的生靈之命。
然後,這些生靈還必須是自願死去的,而且還需要無數的純潔之靈。
何謂純潔之靈呢?
那便是沒有一點怨念,沒有一點遺憾的的人死去,便可誕生純潔之靈!但這種鬼魂一個都難找,更何況是一群,於是老魔就佈下了輪迴轉生陣。
正所謂天欲亡你,你不死,誰死?
此方世界雖是一凡人界,但曾經卻是修真界,雖說已經完全廢棄,但依舊還存在天道,此天道雖是一片朦朧,但依舊能感受危險,它知老魔若是醒來,自己與世界便會滅亡,於是便有了彩瑤的誕生。
藉著純潔之靈的靈力,此方天道之力與輪迴轉生陣相合,彩瑤便誕生了。
但老魔留下的後手頗多,就算彩瑤作為陣靈,也無法直接利用陣法殺掉老魔,她能做的,便是從一個個進入陣法的人選取合格的幫她除魔。
先前楚白衣登山的石槽與窄道這些東西,皆是同他一樣人鑿出來的。
如此一代一代的累積,到了楚白衣整合力,方才殺死了血隱老魔。
至於孟朝歌,老魔的記憶中並沒有記載。
也該老魔當死,與彩瑤爭鬥多年,本已經佔了上風,但卻來了一個楚白衣。
原本只要入了輪迴轉生陣,所有的記憶就會被剝奪,但楚白衣與常人不同,他有着兩世記憶,輪迴轉生陣只奪其一世,卻無法奪另外一世。
有着一世記憶,陣法中最有殺傷力的各種誘惑,反而成了最沒用的東西,也算是天道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