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天道人心之論
“嘿嘿。“楚白衣笑了兩聲，便說道：“我們下山吧，順便給你找寄體之物。”
“嗯，我想想呀，靈體主陰，給我寄體之物自然是要偏向陰屬性，而且還得具有靈氣，凡物可不行。”彩瑤自言自語幾句，突然眼睛一亮，便高興說道：“我想起來了，勾魂木的母樹剛好可以使用。”
“哈！那還等什麼！”楚白衣笑了一聲，身影一閃，便出了山洞，而後看着懸崖上的窄道，說嘆道：“來的時候差點要了我的命，如今不過半月，我卻是一個築基修士了，當真世事難料吶。”
說完，楚白衣手中靈氣一凝，三寸誅仙劍頓時浮現手中，而後手一揚，誅仙劍‘嗖’的一聲飛出，僅是兩個呼吸，那山洞之上便多了‘白衣’二字。
“你可真臭屁！”彩瑤走出來后，看了一眼，不由覺得好笑。
“嘿嘿，我在洞中留了一些靈石與一部功法，所謂飲水思源，如今我得機緣成為修士，自也要留一份機緣在此處。”楚白衣回了一句，又轉頭對着九寒樹行了一禮，並說道：
“多謝前輩贈我枝幹作為靈符載體，若日後楚白衣得享仙道，定來渡前輩。”
此話一處，九寒樹好似通靈，新生的枝丫竟是點頭不停，好似非常欣喜一般。
“走吧。”見狀，楚白衣也是歡喜，便對彩瑤道了一聲，而後身體一閃，便飛到了窄道之上。
第二次站於窄道，看向四周白雲，楚白衣心態一時沒從凡人轉變過來，不由嘆道：“這般如上青天的道路，如今走來，卻宛如平地，走在雲端，當真如同仙人一般，突然多了一份力量，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從凡人到築基就用了幾個時辰，不像別的修士用了幾十年進行脫凡！雖然力量已非人力，但心還是人心....這次下山，你不是要回家接你妹妹嗎，說不定是一次契機呢。”彩瑤慢悠悠跟在後面，輕聲回道。
“脫凡嗎？”楚白衣口中嘟囔幾遍，便突然笑了一聲：“哈，本就是人，難不成修個仙便不是人了么，吾楚白衣一人為人，便永世為人，何須脫凡！”
聽着這番話，彩瑤只覺一陣莫名，也不知楚白衣為何能生出這麼多感慨，但也只能提醒說道：“修士心中的執念若是太多，每走一步皆會難上許多，一般而言，一個修士，心中只需有長生成仙一個執念即可，別的情緒，皆是多餘。”
“那成仙，不就成石頭了嗎？”楚白衣問道。
“等你到了修真界，你就知道了。”彩瑤淡淡回道。
“為何？”楚白衣又問。
彩瑤一個閃身閃到楚白衣身前，然後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因為呀，到時候你根本沒時間考慮這些東西，如今修真之道，萬般修法就在一個‘爭’字，法侶財地四項，你有幾項？天才地寶你有幾個？法寶你又有幾件？若是靈氣薄弱的修真界更是殘酷異常，就連一口吸收的靈氣都要爭殺，一步尋了長生，便是‘吃人’之道了。”
“為何？”楚白衣沒有迴避，他眼睛直視着彩瑤，又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強者生！弱者死！此乃天道，也是修仙之道。”彩瑤回道。
“可我讀過的天道，卻不是姐姐口中這般的。”楚白衣靜靜回道。
“哦？”彩瑤輕笑一句，笑中似有輕蔑，也似有想聽之意。
“若姐姐要出生時，皆不知道自己會降生在怎樣一個世界！不知自己的天賦才智如何，不知自己家庭是否富有！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我這裏有兩個世界提供選擇，姐姐聽一聽，選一選，如何？”楚白衣笑着說道。
“說。”見楚白衣賣關子，彩瑤不由瞪了一眼。
“第一個，便是姐姐口中的適者生存，物競天擇，強者生，弱者死的世界....”
輕回一句，楚白衣突然看向了天空的太陽，看着那刺眼的陽光，繼續道：
“第二個嘛，便是弱者也有生存空間！就算是殘障也可享受人的待遇！就算是螻蟻，亦可以期許光明！而這便是我知道的天道！”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而後，楚白衣迎着太陽大喝一聲。
此刻，太陽金芒閃爍，群山的雲層在陽光下，宛如金色琉璃一般。而楚白衣就站在萬丈金光中，或許這一刻，在楚白衣說話的一刻，他擔得起‘仙’之一字。
“哈哈...”彩瑤沒有回答，而是笑了兩聲。
“姐姐笑什麼。”楚白衣錯過身子，離開窄道走上雲端，如今成為築基修士的他，已經可以進行短時間的浮空了。
“笑你呀！”
彩瑤又出現在楚白衣身前，猛地彈了楚白衣的腦袋一下，繼續道：“笑你自不量力，口中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誰教你的....你呀，還是先保住自己小命，在想別的吧。”
“姐姐還沒選呢。”楚白衣輕輕揉了揉被彈的位置，回道。
“第二個...畢竟在天地之間，弱小的是絕大多數，而我又怎能保證自己不是弱小的一方呢。”深吸一口氣，彩瑤回道。
“是呀，這天地之間，弱小的是絕大多數！所以第二種天道，才是一個世界該有的天道，才是一個文明該有的文明。”
楚白衣一邊回答，一邊看向彩瑤眼睛，完全定格后，方到：“大家都希望降生在這樣的世界裏，世界不應該就是這樣的嗎？”
“文明.....有趣的詞語，誰教你的？”彩瑤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嘀咕這‘文明’這個詞語。
“天地授之！哈哈哈！”
楚白衣大笑一聲，體內真元一催，便如風一般疾馳飛躍于山澗。
“小笨狗！被我追到，打死你！”見狀，彩瑤吼了一句，便追了上去。
而後，兩人便消失在雲層之中。
煙雲蒼茫，峰巒疊嶂，群山宛如群星拱月，在最中心的山中，在白雲遮掩的峭壁之上與山澗之間，便只剩一對男女的笑聲，頗有逍遙神仙之味。
....
過了半許，兩人來到山腳，楚白衣便坐了下來，並開始翻弄起了老魔的儲物袋。
“快點呀！等你半天了，看來看去就那麼幾樣，有啥可看的！”好像已經等了好一會，彩瑤不由朝着楚白衣凶了幾句。
“你不是說修真界很危險么，如今我除了三寸誅仙劍之外，什麼都沒有！這不，突然想起老魔儲物袋，自然要看看有沒有保命法寶，亦或者老魔的寶藏秘密....”楚白衣一邊回話，一邊把儲物袋慢慢收起。
楚白衣嘴中雖是這般說，但心中已然把老魔罵了無數次了，畢竟老魔作為一個化神期大修士，儲物袋裏的東西卻只有幾樣。
整點幾遍，儲物袋都被楚白衣翻了底朝天，搜到的東西就以下：
丹藥：一瓶築基丹，一共五粒；七瓶鍊氣期用的聚氣丹，可補充靈力的同時匯聚四周三丈內的天地靈氣，先前他渡劫時，彩瑤給他吃的就是這種；還有一瓶靜心丹，十粒左右，輔助入定之用。
這些丹藥基本就是築基時用的，現今對楚白衣並無半點幫助。
然後是法寶：一面破損小旗，一件紅色蛇形鱗甲衣服。
從老魔記憶中，楚白衣了解道，這破損小旗大有來歷，原本一共十二支，每一支都是一個單獨的寶器，組合起來可以布下一個大陣，乃是一件靈寶級別的法寶！
此陣也是老魔能多次逃生的保障之一，而且這個陣法的名字，楚白衣非常熟悉，名喚‘十二都天血煞陣’。
但老魔幾次逃亡后，陣旗毀壞的只剩一支，而且還是破損的，唯一作用便是用靈力祭起，當做防禦法寶來使用。並且，此物雖是破損，但依舊寶器，以楚白衣目前的修為，完全煉化不了。
然後便是血色鱗甲了，此物乃是老魔殺死一條元嬰蛟龍煉製的，根本不屬於法寶範疇，乃是屬於特殊秘寶，專門保護元嬰用的，如今楚白衣離元嬰可謂十萬八千里，更是無用。
最後，便是幾百枚靈石了，對了，還有一把完全不知道用處和來歷的血色鑰匙。
楚白衣把老魔留下來的記憶翻弄了好幾遍，依舊沒找到任何關於血色小鑰匙的任何信息，如今看着手中血色小鑰匙，不由搖頭嘆道：
“若不是我接受老魔記憶不完全，便是老魔做了特殊手段了....你肯定有大用處，要不染老魔也不會隨身攜帶了，不過這機緣自有天定，也不知你有沒有用。”
“還在嘀咕什麼呢！給我快點！”一旁彩瑤此刻完全處於爆髮狀態了，若楚白衣還繼續嘀咕，大概就是一拳頭轟過去了。
“走吧，走吧！我的好姐姐，你急什麼！那勾魂木，又不會自己長腳跑掉！”楚白衣被彩瑤的小拳頭嚇得後退兩步，便趕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