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絞肉機
也許是過於緊張，又或者是不忍昔日同伴慘遭褻瀆，可無論怎樣，槍聲無疑敲響了死亡喪鐘。
所有的變異犬都因為這突兀的聲響而停止了爭食，紛紛轉頭看向聲源處，它們一定看到了那幾名武裝人員，一些變異犬低下頭將已經撕扯到的血肉給吐掉，顯然，活蹦亂跳的新鮮肉食更具誘惑。
詭異的對峙景象並未持續太久，隨着一隻變異犬放聲嘶吼，整個犬群的情緒被掀到高潮。當最靠近廢棄店鋪的那隻變異犬猛地竄離原地時，進攻序幕隨即拉開，這些嗜血的畜生再次化作道道黑影，匯聚成一條黑流飛快地湧向廢棄店鋪。
瞬間爆發的密集而又響亮的槍聲，完全壓過了犬群的嘶吼，槍聲間隙中不時傳出變異犬的凄厲悲鳴，可這並沒有讓這些畜生有所退縮，我能看到的是店鋪外依舊想要擠破腦袋的變異犬。
通常情況下，一隻步槍的彈匣容量為三十發，這裏指的是制式步槍，可如果是自製的劣質槍械，容量無疑會更小。面對輪番進攻的變異犬，找到空檔更換彈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旗鼓相當的戰鬥並沒有維持太久，密集的槍聲很快變得零散，犬群的嘶吼重新充斥了整條街道。這一次，在變異犬嘶吼的空檔，我隱約聽到了咆哮與慘叫，這是生的憤怒與死的絕望。
零星的槍聲消失殆盡，一併消失的還有犬群的狂躁嘶吼，店鋪內的變異犬此時一定在享用新鮮戰利品，沒能擠進去的正着急地在門口亂竄，而後重新圍住了步行道那副幾乎啃凈的肉架。
“嘶~還真是慘烈……”凱恩倒吸一口涼氣，感嘆道。儘管沒有親眼目睹，可激烈的聲響與人獸的咆哮哀嚎，無疑是最完整的詮釋。
“我們還算走運，不是嗎？”似乎是自言自語，又或者想要得到凱恩的認同。不由感到慶幸的是，之前我們遇到的只是一隻落單的變異犬，如果是眼前這群“蝗蟲”，我真怕身上這副鐵殼都會被撬開。
凱恩沒有搭話，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咣當~咣當~咣當……”
！！！
由遠及近的清脆聲響，一個鐵皮罐翻滾着出現在快餐店的大門，繼而撞擊在門框上，發出更大的響聲。對面街道上正進食的幾隻變異犬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看向這間快餐店大門。
糟糕！
儘管心中暗暗祈禱，可事情依舊朝着最壞的方向在發展，幾隻變異犬已經放棄進食，緩緩向我們這間快餐店靠近。
“怎麼辦？”凱恩的擔憂掩飾不住，語氣凝重。
“別出聲，等等看，它們不一定會發現我們。”我說道。黑暗在烏雲下持續發酵，快餐店內更是漆黑一片，加上我們還藏在廚房內，僅憑肉眼根本沒辦法看清。
然而，很快我就明白了什麼叫無情的現實……
來到快餐店大門前的幾隻變異犬，起初還聳拉着腦袋，動作隨意，看上去似乎漫無目的。然而，很快它們便發現了什麼，因油亮而在夜視儀中顯得有些黑閃的鼻子快速聳動，地上似乎出現了一根隱形的繩索，正將這些變異犬不斷往店裏牽引。
該死！它們一定是嗅到了什麼！看着已經進入店內的變異犬，我知道我和凱恩再也藏不住了。
“跟在我身後，千萬別被圍住。”我提醒凱恩。與其被發現后圍困在快餐店內，倒不如主動出擊，尋找機會離開這裏。
“好，你小心。”凱恩小心回應。
看着快要來到廚房門前的變異犬，我猛地將門口一把推開，手中的霰彈槍對準了眼前被驚動而顯得有些木訥的變異犬。
“砰！”
沒有嘶吼與哀鳴，因為巨大的衝擊直接碾碎了大半個腦袋，餘威讓犬身向上翻仰后重重摔在地上。另外幾隻變異犬見狀直接轉身跑出了店鋪，可以說是一鬨而散，這倒省了我不少麻煩。
“快走吧，往西邊跑。”我催促凱恩，向前一腳將屍體踢開，朝快餐店大門走去。
走出大門后，一眼便看到跑掉的變異犬再次折返，這一次它們不會再退卻，道道黑影匯聚的黑流正向我們湧來。沒有猶豫，拔腿就跑。
犬類變異后不僅嗅覺更為靈敏，身體也更為健壯靈活。多虧動力裝甲的運動輔助系統，使得我能長時間快速奔跑，可凱恩就不行了，身上的負重本身就是一種負擔，加上長時間的奔跑，速度無可避免地變慢了。躁動的黑流距離凱恩已經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
“凱恩！到前邊巷子裏去！”看到前邊似乎有一條巷子，我回過頭放了幾槍，把快撲到凱恩的幾隻變異犬悉數放倒，掩護凱恩跑過，隨即跟在他身後進入了巷子中。
僅僅前進了數十米，我們卻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這條巷子，三面都是高牆，沒有任何爬梯或者是門口，這居然是一條死路……
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黑流已經湧入巷子中，此時密麻的變異犬群反而放慢了速度，看來，它們也知道自己的獵物已經無路可逃了。
犬群在距離約十米的地方停下了，從夜視儀中看到的是，一雙雙泛着微光的眼睛緊緊盯着我們兩人，看上去十分滲人。場面一時陷入了詭異，而這恰恰是最可怕的，我知道，它們很快就要發動進攻，這就是暴風雨的前奏。
“凱恩，我頂在前邊，你當心漏掉的！”
這是最簡單，也是此時最合理的戰鬥方式。
“來吧！你們這些畜生！讓我看看你們有什麼能耐！”
“砰！砰！砰！”
瞄準？不，我需要做的就是不斷扣下扳機，每一槍都能看到被掀翻的變異犬砸到犬堆中，頓時帶倒一片，凱恩在身後用步槍點射，一時呈現一面倒的局面。
和幾名武裝人員相同的是，這樣的局面並沒能持續太久，彈鼓內的彈藥很快就打光了，沒有火力壓制，變異犬很快便衝到跟前；和幾名武裝人員不同的是，我從容地拿出備用彈鼓，開始重新裝彈。
一隻變異犬撲到我的右臂上，亮出鋒利的獠牙直接咬住右肩，但我只是感到稍微晃了晃。我不清楚它的牙口是否安好，右臂猛地一使勁，直接將其甩飛出去，“啪”的一聲重重撞在牆壁上。
越來越多的變異犬趁機撲到我身上，其中一隻甚至趴住了我的頭盔，手中的槍支和備用彈鼓被這些變異犬胡亂拉扯下脫手而出，瞬間被犬群給淹沒。趴在身上的這些變異犬一時讓我手足無措。
“別管槍了！用你的拳頭！”通訊中傳出凱恩的叫喊，氣喘中帶着焦急，感覺他快要撐不住了，在我被圍住的時候，也不知有多少只變異犬竄到了身後。
一把抓住趴在頭上的變異犬，合金手指深深嵌入其皮肉中，帶着痛苦哀鳴，變異犬被重重砸到犬堆里。顧不上纏在身上的其它犬只，轉身分別抓住圍着凱恩的兩隻變異犬，舉到半空，兩手用力合攏，兩個腦袋狠狠撞在一起。
可怕的力量，無與倫比的近戰能力，在鐵拳不斷揮舞中，我逐漸感受到了酣暢淋漓，這樣的戰鬥體驗從未有過。
按在牆上，一拳錘爆腦袋，屍體拖着長長血跡滑落在地；露出獠牙的嘴巴，被兩手捏住了上下顎，一使勁就將頭骨整個掀開；抓住大腿，當做武器般不斷揮舞着砸向它的同伴，肌肉無法承受的強度，整條大腿直接被撕扯掉，甚至拉扯到肚皮，灑落一地內臟……
當最後一隻變異犬被生生捏斷脖子后，一道閃電劃破黑幕，暴風雨終於降臨了聖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