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填飽肚子再幹活
“先生們，看看你們身上，你們確定不需要清洗嗎？”
說著，巧手先生的球形軀幹下方打開了一個方形小口，一根頂端帶着漏鬥口的鋼絲軟管從中伸出。巧手先生用金屬手臂夾住了軟管，將漏鬥口對着我。
什麼意思？
我不由後退一步，把野戰刀橫在胸前，儘管這只是一部管家機械人，可我怎麼能確定它確實沒有危險？
“嗤嗤嗤~”
一股氣流聲，我能感到周圍的空氣都在往漏斗狀的金屬口裏鑽，甚至我身上破爛的衣物邊料也被氣流拉扯着。
這是……吸塵器？沒錯，這居然是一部裝載在巧手先生身上的小型吸塵器。
如果此時手裏有一把霰彈槍，我很想將眼前的大鐵球直接轟爛，看看裏邊裝的到底是金屬部件還是人的大腦，我嚴重懷疑通用原子公司的設計人員是冷幽默主義者。
我一臉鬱悶，凱恩則站在一旁大笑起來，看來他很高興看到我吃癟。
巧手先生將我和凱恩軍靴上的泥土吸乾淨，而且它似乎想要將鞋底也翻過來吸個徹底，也幸虧沒把吸口對着我的腦袋，我可不確定我的頭髮和包住傷口的紗布不會一併被吸扯掉。
“走吧，凱恩。”
時候不早了，我提醒他，他正看着巧手先生沿着我們走過的通道一路清洗地面，聽到我的叫喊后一臉的意猶未盡。
“偉大的科技！真希望我的醫務室也能擁有一部。”
凱恩的感慨，讓我有些好笑，這傢伙到底真的在感慨偉大的科技，還是打算偷懶不再打掃房間？對了，我想起來了，他還有個漂亮的助理奈德麗，他可是不用親自打掃房間的。
沒有選擇跟隨巧手先生，也許它會到其它房間進行打掃，可它實在太敬業，以洞口附近掉落的泥土量，我估計得花上一天的時間才能清理乾淨，我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經過進入避難所以來的最長通道，盡頭是一道巨大的合金閘門，此時我和凱恩就站在大門前。眼前的合金大門並不是聲控門，為了確認這一事實，我還特意大喊幾聲，可除了顯示出我的無聊外，合金閘門毫無反應。
嘗試着尋找可能存在的大門開關，很快地，我就在左側通道壁上找到一個紅色按鈕，似乎就是這麼簡單？沒有多想，我就按下按鈕。
合金大門並沒有如預想中開啟，反倒是通道頂部傳來“嗡嗡”聲響，我抬起頭，看到幾個並列的孔洞，裏邊有風扇正在旋轉，是風扇旋轉發出的聲響，這只是一個換氣扇的開關……
看來到此為止了，沒有任何辦法，也許我和凱恩應該原路返回。我不由得抬腳踹了幾下合金閘門，似乎只有碰撞的聲響才能平復我此時內心的煩躁。
“停下你的行為，外來者。”
通道里突然響起了說話聲，很年輕的男聲，我的神經一下就緊繃起來，合金閘門並沒有打開，長長的通道另一端也沒有人影出現。
“別找了，我不在那裏。”
能看到我？我仔細打量了四周，除了通道頂端的許多孔洞外，並沒有看到任何類似監控的設備，不過，並不排除監控設備就隱藏在孔洞裏，它們的體積可以做得很小，而男人的聲音似乎也是從這些孔洞中傳出，一些孔洞裏肯定安裝了揚聲器。
“你們進來的方法，你們到此的目的。”
聲音很平淡，可語氣卻不容置疑，他並不是在詢問，而是如審問俘虜一般。我看向凱恩，正打算和他商量對策，可隱藏的男人並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
“我的耐心有限，給你們十秒時間，是開口還是再也不能開口，你們自己選擇吧。”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也許這條走廊上就隱藏着警戒機槍塔，也可能是其它致命武器，可無論是什麼，男人都成功抓住了我的軟肋。
凱恩沖我擺手示意，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我開了口：“變異鼴鼠，一隻體型很大的變異鼴鼠，它鑿開了通道，我們從破口處進到這兒的，我們沒有惡意，我們現在只想離開這兒。”
“巨型變異鼴鼠？它居然進來了，糟糕！該死的……”
男人的語氣，前半句是疑惑，隨即就變成驚訝，最後竟是帶上了驚慌。感到了男人情緒的變化，我沒有插嘴，對他的反應有些奇怪。
“殺人兇手！它進來了，你們死定了！不……不不，大家都要死，都要死！”
感受到男人似乎變得癲狂起來，如果我再不說些什麼，我真怕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比如炸毀通道？啟動警衛系統消滅外來生物？又或者是一個瘋子按下避難所毀滅裝置帶着所有人一起去見上帝？
“抱歉，我剛說的話有問題嗎？”
我實在難以理解男人瞬間的反常，可我也不打算刺激他。
“魔鬼鼴鼠，它來了，它會殺掉你們的，那是魔鬼！你們死定了，你們死定了！”
男人一下就給我和凱恩判了死刑，聽着他竭嘶底里的叫喊，如果不是之前已經幹掉了他口中的“魔鬼”，我肯定被他這一陣嚷嚷給嚇住了。
“它死了。”
我淡定地說。
“當然死了，你們都會死！……等等……你說死了，誰死了？”
男人一驚一乍，和一開始他那沉穩、淡然的聲音對比完全是兩個模樣。
“那隻巨型變異鼴鼠死了，你口中的‘魔鬼鼴鼠’死了。”
我生怕男人還不理解，特意加上了他口中的“魔鬼鼴鼠”。
“…………”
通道一下就安靜了，也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麼，對於這個男人我已經開始反感，伸手按了通道壁上的紅色按鈕，讓頭頂輕微的嗡響全部消失。
“你們……確定？”
還是男人打破了沉默。
“年輕人，千真萬確，那隻巨型鼴鼠死掉了，否則，我們怎麼可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
凱恩看着我，回答了男人的疑問，也許他是看到我臉上的不耐。
“你們看起來也並非……完好無損，不過這是個好消息，很可惜沒能看到那畜生的屍體。”
看來，上了年紀的人更容易說服人，配上凱恩一副滄桑的嗓音，站在某處麥克風后的年輕男子很快選擇了相信。也不知變異鼴鼠為什麼讓年輕男人如此恐懼，以避難所里的警衛設施還用得着懼怕嗎？真是讓人費解。
“你們是想離開這兒嗎？”
男人恢復了鎮定的語氣，與剛才的驚乍判若兩人。
“是的，沒錯，我受夠了這裏的通道！”
從在地上軍事基地被當做誘餌開始，我估計此時外邊兒已經天黑了，戰鬥了一整天，我的體力和耐心已經快被耗盡，心裏開始莫名煩躁。
“看得出你們很疲憊，應該也很飢餓，我可以讓你們飽餐一頓，然後離開避難所。”
“你的條件？”
沒有免費的午餐，廢土上只有利益的交換，更何況這些排外的避難所居民。
“我不是強迫你們，當然，你們也可以自己想辦法出去，我沒有義務給你們指路。”
年輕男人說得很有道理，可這和脅迫有什麼區別？根本就沒有區別。
“行了，說吧，只要不是讓我給變種人玩屁股，都可以商量。”
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最讓人討厭，這感覺就像是只遮了幾塊破布的變種人排便還要脫褲子一般多餘。
“咳~呃，這個……好吧，你們幫我清理掉避難所里的屍鬼，然後我告訴你們如何出去。”
屍鬼？避難所里有屍鬼？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可年輕男人的話分明說得很清楚。
“當然了，你們可以填飽肚子再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