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自述:在她之前,我的世界只有灰黑色
自周歲起,我曾被一個夢所困擾。
夢中是那樣清晰,醒來時卻只記得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
枯寂的廢墟,凄憐的白骨,四處散落着許許多多的廢棄物。
她站在廢墟的最高處,指着天空,不知在說著什麼,似乎很開心。
我不記得她的臉,只記得她的眼睛。
粉色水晶般的眼瞳,記憶尤為深刻。
知道水晶嗎?
水晶是指無色透明的二氧化矽結晶,屬貴重礦石。與冰彩玉髓,碧璽等並列納入彩色寶石範疇,產量較少。古稱“水玉”、“水精”。
真好看,好想要……
【曾經相信閃耀的天使,是我危難之時的救世主,被信仰沖昏了頭腦……神也不過如此。】
我變成了孤兒。
那場屠殺,粉碎了我對神的所有信仰。
所以,我不再信神。
它棄了我,對我的遭遇視而不見,彷彿熟視無睹。
“……還剩下一個小鬼……怎麼辦,頭,要殺掉嗎?”
“嘿,小鬼,你那是什麼眼神?”
“嘖,好天真的眼神,只可惜,天真的小鬼通常在流星街可活不久……”
“咦,你居然還敢咬我?哈哈哈……有意思……小鬼,就讓本大爺教教你什麼叫……”
“好了!放下他!”
“頭?”
“小鬼,等你長大后變強的那一天,歡迎來找我報仇。我名射手座,是七區「工具人·星座」之一。”
“我七區之人行事全憑無愧於心,殺你全家,屠你滿門,我無愧於心,想做就做!再說,誰讓你家好東西夠多呢……桀桀桀……”
“強者才能為所欲為,至於弱者……看到了嗎,那就是你的榜樣,永遠長眠於此……桀桀桀……”
“你,去把他扔到二區。小鬼,但願你命夠硬。”
【我活在自己設想的虛構世界裏,我眼中的世界只有灰與黑,讓那些聽到我哭的人,見過我掉眼淚的人都消失……只是那一瞬,我彷彿窺見了滿天星光。】
在遇到她之前,我的世界只有灰色與黑色。
灰色的是景象,黑色的是血。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活着,但是我想活着。
七區……我想去……很想去……
不知是什麼在支撐着我,我捨棄一切生命以外的存在,我一無所有。
我以為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漫無目的的活着。
直到那天……
“庫洛洛,快進來……這個小姑娘叫瓶可……”
如水晶般粉色的眼眸……
夢裏的那個顏色……
它變成了現實……
那一瞬間,世界彷彿不再是灰黑色……
原來還有別的顏色……
是她的眸色……
“庫洛洛,能不能慢點,我跟不上……”
“閉嘴,別叫我名字!”
是的,別叫我名字,因為那不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名字。
她總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我的身後,彷彿只有我的身後,才是最安全的。
還記得那天,我無意間聽到了一段對話。
“……聽說叫瓶可,好漂亮的眼睛,好想要……”
“我們去把它挖出來吧,那丫頭很弱,弱者不配擁有那麼漂亮的眼睛……”
“還別說,那丫頭的臉也很好看。乾脆把整個腦袋都砍下來收藏吧……”
“……明天我去把她引出來……”
我躲在房子後面偷聽,心底突然出現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憤怒。
現在想想,那大約不只是憤怒吧。
她在我的地盤上,就是我的東西。
她的眼,她的臉,她的一切,都是我的東西,我不允許有任何人覬覦她……
所以……
那就殺掉吧!
殺掉吧!
殺!
我殺了他們!
但我也受了傷。
去年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失去了僅有的尊嚴才……活了下來。
只是這一次,我還能保護好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不能再保護你了……
那就毀掉你……
與其死於別人身下,還不如讓我來……解脫你!
所以,我踏着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地……
“那個……看你沒回來……”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人影,她就站在那裏,在等我,在找我……
那一瞬,感覺一切都值了。
就像回到了家,安心,溫暖,滿足。
我想,我可以下定決心了。
“pink,我叫kulolo。”
“我知道呀。”
“像我一樣,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哦……kulolo,我叫pink。”
【曾經,你就是我的全部,孤獨寒夜裏唯一的慰籍,眼裏全都是你……你看我的眼神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撐下去。】
她似乎沒有性別觀念,以至於當眾換衣服什麼的,很常見。
她很懶,經常一睡就是十二個小時,於是就錯過了早飯、午飯。
然後,她就開始掉眼淚,哭的稀里嘩啦。
最開始,我還有點煩,但到後來,我都被她煩習慣了。
偶爾沒聽到她的哭聲,我還有點不習慣。
1979年,那是一個距離我成年已經沒剩幾天了的日子,卻成了我此生最重要的轉折點之一。
她被七區的人搶走了,我卻無能為力。
“不要……不要……庫洛洛……救救我……”
“……可別死了。”
我用力拍開她的手,拒絕了她的求救,也打碎了她的希望。
我不敢看她,我攥緊拳頭。
等等我,再等等我,我會去救你,我保證……就像我們約定的那樣,不要害怕,不要慌亂,也不要哭泣。
【自年少時,我就已學會將自己的心事煩惱隱藏,吐露心事的詩篇也鮮為人知……於靈魂自省中審視自我,於理智認知中謹記教訓,於刻骨銘心中窺見美好。】
同伴一個個的增加,又一個個的死去,突然發現,死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她還活着嗎。
每當夜晚,只有我孤身一人四處徘徊,不敢入睡。
因為,夢裏有她。
也許,那便是我上輩子的記憶吧。
模模糊糊,看不清臉,卻仍然記得那一雙粉眸。
如果幸福有顏色,那一定是她的眸色。
當直面生死成為習慣之後,戰鬥、殺戮和鮮血就會令人為之瘋狂。
那種瘋狂和毒/癮沒什麼區別,卻不代表我內心任何真正的渴求。
我在渴求什麼?
也許是得到后的那一絲滿足。
看着收藏室里一列列的珠寶珍品,似厭倦似空虛。
我在空虛什麼?
也許是再也找不到最初的那一抹純真。
為了收集情報,我有時不得不選擇色/誘,然而……
目標卻死在了我的身下。
最開始我還會愣一下……想想自己是不是暴露了,是不是被人發現了……又或是,這其實是一個針對我的陷阱?
但到後來……我才發現,凡是與我有親密接觸的人,不論男女,都會死的莫名其妙。
當然,不僅如此,凡是重傷我的人,事後不論是人,還是他的所屬勢力……全部都會煙消雲散,變成一個大坑。
唔,有人在保護我,佔有欲很強,絕對是一個女人。
心底忽然出現了一股莫名的情緒,心跳快了幾拍,突然很想見見那個人。
這麼想着,腦子裏又突然閃過她的眸色……
瓶可……是你嗎?
【我還醒着,我還活着,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真正渴求什麼,我將要做我想要做的,就在這裏,就是現在,我已下定決心,無論我得失什麼,現在輪到我了!】
1986年,幻影旅團成立。
“我是頭,你們是手腳。
原則上,手腳要忠實服從頭的指示。
不過……
這是組織行動機能的原則,與生死無關。
要是頭死了,由誰來繼承都可以。
有時候,手腳也會比頭更重要。
這點要弄清楚,別本末倒置了……
我的命令是最優先的,
不過,我的生命卻不是最優先的。
我也是旅團的一部分,
應該存活的,不是個人,而是旅團。
不要忘記這個。”
加上我,一共有七人。
有一天,信長說,七區出現了一個小魔女,跟我要找的那個人很像。
又有一天,安果給了我一份資料,是關於她的。
明明找了那麼久,明明多年杳無音訊……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了?
“咦,團長,這裏有家書店耶。”
是她!
當我踏進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她!
甚至不用眼睛去看!
她的氣息,在這家店裏,充斥着,無處不在。
可她卻說:“唔,說實話,我失去了十歲以前的記憶呢。”
不記得了啊……
也好,或許對她來說,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不要也罷。
我纏了她好幾天,為了讓她加入旅團,為了能近距離的……看到她。
可她,明明都被我煩到炸毛,卻偏偏不動手,為什麼?
所以……她是真的失憶了嗎?
或許,她沒有失憶,她只是在生氣,氣我當年拍開了她的手,氣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去七區找她。
是啊,整個流星街我都跑遍了,唯獨沒有去七區。
為什麼呢。
大約是,只要我沒踏入那裏,就不會得到你的消息。
只要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至少,我還有個念想,
一個“你還活着,還在等我去救你”的念想。
“……這個給你。”
她攤開手,手心上有一對用液態礦石製成的耳釘,是藍色的。
真漂亮啊,她的眸色。
真漂亮啊,那對耳釘。
粉色加藍色等於紫色,我的念,便是紫色。
你是如此讓我着迷,是天使也是魔鬼。
你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神秘的空間,你讓我開了眼界,而我也已準備好了,帶我進入光里吧,讓我裝滿你的毒。
深陷於地獄邊緣,哪怕槍林彈雨,縱然是狂風驟雨,我的動力依舊源自於此。
此刻我撕掉虛偽的面具,只有瘋狂一點才能讓我理智些。
我是個瘋子,會是你所認識的人當中最瘋狂的。
我腦子一片混亂,我知道你已經回不去了,這或許就是我們再次相遇的原因。
我就是個瘋子!
最厲害的人不都是瘋瘋癲癲的么……!
最厲害的人都這樣,只有瘋子才能為所欲為,只有瘋子才能胡作非為,也只有瘋子……才能將你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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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採用多種歌詞,大多都是文野剪輯BGM和幻影旅團BGM。
不好意思各位,月初和月末是我最忙的時間段,通常這段時間更的文,看起來都怪怪的,習慣就好。
我這畫風是獵同里的獨苗,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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