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修羅界
站在祠堂外,男孩兒又一次勸了他們。
“你們真的別進去,越是晚上,這裏越不太平,我們自己都不敢進去的。”
小霜已經很反感他了。
進去第一時間,先關上這扇門,可以避免聽到男孩兒的啰嗦。
瞧瞧,院子裏多安靜,還能看到月光。
“雲山哥哥,我發現這個鎮子上的人真噁心,尤其是那個男的。”
“我不覺得,我感覺他人不錯,就是挺喜歡你的。”
小霜要吐了:“那麼丑的男人,我才不稀罕他喜歡我,雲山哥哥,咱們去把這個石像的紅繩子解開看看?”
屋子是沒門的,已經被人給拆掉了,從院子可以直接看到石像,月光都能照在上面。
雲山前後對照了一下風水:“哦……極地天人格,這是一種採集陰氣和陽氣的雙重格局,開門是為了讓月光灑在石像上。”
難道這是雲靖擺的局么?
沒那麼邪乎吧,月光灑在邪氣重的東西上,只會加重這個東西的邪氣。
越是邪氣重,面對格局的陰陽轉換,陰氣加陰氣,到了晚上的時候,邪氣可以衝天。
老不死的雲靖怎麼會特意擺放這種格局呢。
“雲山哥哥,拿開這個石像眼睛的紅布來看看?”
雲山現在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那些紅繩的邊緣,手機一照,密密麻麻出來很多梵文小字。
大致的意思是,陰陽極地、不動如山。
這是穩住陰氣的符文,卻與格局完全相反,一個是穩住陰氣,一個是放縱陰氣。
“小霜,這個風水局,我有點看不懂了。”
小霜才不管這些,直接過去扯開了石像的眼睛。
哎喲,這個石像的眼睛畫的好傳神啊,還有眼珠呢。
“雲山哥哥,你快來看,這個石像好逼真。”
雲山的陰陽眼,在霎那間與這個石像相互對視了一下,他不禁去捏住符咒:“小霜!快把遮布放下來!”
似乎來不及了,天空一道閃電咔咔咔落下,接着開始下雨。
“雲山哥哥,這裏的天氣真怪啊,一秒鐘前還是好天氣,現在立刻就打雷下雨了,還行,咱們在屋子裏,反正淋不到我們。”
雲山:“你別高興的太早了,我們入了圈套。”
“圈套?下雨能有什麼圈套啊,雲山哥哥又嚇唬人。”
“不是嚇唬你,我說的圈套不是人的圈套,而是陰魂的圈套,這個石像的眼睛用紅布遮蓋,是遮住它的邪氣的,石像裏頭有鬼魂,咱們遇到的雨……很可能是一種幻覺,如果不是,那就更糟了。”
小霜伸手,在廊子下感受雨滴:“不是幻覺能是什麼?”
“不是幻覺,就證明咱們已經到了修羅地獄。”
靠,越說越離譜了,能到陰間就很尷尬,到修羅地獄就更尷尬。
小霜還在笑:“雲山哥哥,我知道你喜歡嚇唬我,可是這一次你的謊言也太BUG了點。修羅地獄我只在電影裏見到過。”
“小霜,你不懂這裏頭的彎彎繞,那個男孩不是說,之前的人死的很奇怪么?各種死法都有,陰間是不會讓人產生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死法的,我在學道的時候,曾經讀過一本修羅傳,講的就是咱們遇到的那種情況。”
“那你說說,你怎麼能認定咱們在修羅地獄?我沒看見惡魔小鬼啊。”
雲山接了幾滴雨珠,放在口邊一嘗:“你試試看,這雨是血的味道,而且是火熱的。”
明明是冰涼的,怎麼就成了火熱的。
小霜用舌頭舔了舔,沒覺得,不過血的味道的確有,她給咽下去了,到了嗓子眼的時候,感覺到一股灼燒,還真是火熱的啊!
“雲山哥哥,是這個味道!我們真的進入了修羅界么?那我們怎麼出去啊?”
活人進入修羅界,需要找到路口,如果不能,那就死在修羅界裏,死了之後,也是可以直接出去的,但靈魂就永遠留在這裏了。
雲山轉臉看着這個石像,如果所料不錯,這個石像的眼睛就是開啟修羅界的法門。
現在遮住它已經沒有意義,必須重新找一個出口才行。
雨是一直在下的,永遠不會停,每個人進入修羅界遇到的情況都不同,但是只要修羅界的狀況出現了,會延續到進入者死掉為止。
他走到門口,打開院門,外邊一片荒涼的地界,哪裏還有什麼鎮子房子,只有無盡的戈壁,這個小小的祠堂正處於荒漠的中間。
“雲山哥哥……你說的真對,這裏一望無際啊,怎麼才能出去啊?”
外面甚至不是天黑,而是傍晚。
雲山說:“這個天色會一直延續下去,永遠不會出現太陽和月光,太大了。”
“等咱么出去,是不是外面已經過了幾十年啊?我是不是要變成老太婆了?”
想着想着,小霜居然偷笑了:“咯咯咯!咱們兩個在這裏生活幾十年,可以生一大堆小猴子,咯咯咯。”
“傻小霜,修羅界是沒有時間的,我們在這裏一萬年,外面也只有一秒鐘。”
“那外面的人還能看到我們兩個人么?”
“不能,我們在現實世界已經消失了。”
小霜坐下來,雨點在身上拍打着,她托腮:“唉,沒東西可吃,沒東西可玩,這下歇逼了,就沒有一丁點可搞的東西么?悶都悶死了。”
雲山在地上畫了一個符,但是轉眼就不見了。
“唉,符咒在這裏不管用,陰司的人,哪怕是閻王爺都進入不了修羅界。”
關於修羅界的說法很多,有人說裏面全是惡魔,有人說裏面荒涼無比,也有人說裏頭是萬惡之鬼待的地方。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裏面屁都沒有一個,完全是空的。
“走吧,在這個地方待着沒什麼意義,咱們去遠一點的地方。”
“雲山哥哥,沒有指南針,咱們要去哪兒啊?”
“我也不知道,走着看看吧。”
沒有口渴、沒有飢餓,有的只是無盡的寂寞和無助。
他們在戈壁上走了不知道多久了,只覺得大地是可以呼吸的,走在上頭,像走在動物的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