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丁先生
我嚇一大跳,丫的我身上有個人?!
這時車上乘客也竊竊私語,說什麼小孩陽氣未足陰氣重,能看見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我活不長了。
要平時我聽到這些話,准得罵死這些龜孫,但我想起了張叔說的,我身上有什麼東西纏着!
我不禁嘴裏咽下一口冰唾沫,心裏發顫地問小孩:“弟弟,那你跟哥哥說說,哥哥身上這人長什麼樣啊?”
好傢夥,就這一問,小孩一下嚎得更凶了,彷彿受到了什麼更大刺激,估計再來一下就得過去。
婦女忙哄着他,還不停地跟我道歉,說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別放心上。
我都沒有搭理這話,只是心裏生起一個大大的疙瘩,很無奈地看着小孩,想再問又真怕把他給問出個什麼好歹來。
車到站后,我心裏打鼓地下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真感覺身後像有什麼東西死死瞪着我。
我再轉身一看,毛也沒有。
多新鮮啊,以為我是那小孩呢。
我雖然跟着三外公學了不少玄學知識,懂風水,會看相,但陰陽眼這東西我可沒有。
此刻心裏萬馬奔騰,真想隨便在大街上拉個人問問他是不是陰陽先生,趕緊幫老子看看。
他妹的,真感覺邪乎,自打去了趟三眼井,好像一切都變邪乎了。
嘀咕着到了三外公病房,瞬間發現病床邊坐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哥,一手麵筋,一手烤串,不停地往嘴裏猛塞,跟特么逃荒似的,甚至都沒注意到我的到來。
“你誰啊?”我眼一眨,當即問他。
小哥這才注意到我,但還是不忘先把左手麵筋滿載入腹,跟撐着了似的回答我道:“哦,丁先生。”
丁先生?我認識個毛的丁先生啊!
老子意思是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來我三外公病房。
正欲發作,突然這小哥細細凝眼看了看我,隨即一搖頭,一臉嘆息,那感覺像看一個絕症病人似的。
我特么更傻眼了,真是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這小哥玩的哪出。
這時,張叔突然進來了,手裏端着桶泡麵放麵筋哥桌上:“香菇味的,按你口味少放水,沒有溢過面身,達到半成熟。”
尼瑪,吃泡麵吃半成熟,這什麼口味,你那肚子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投你身上。
張叔又立馬朝我使個眼色:“連珠,你可算回來了,知不知道丁先生等你好久了,快過來打個招呼。”
我一愣,丫的難道這就是張叔說要給我找的那個幫忙看看身上邪物的大佬?
暈死,他毛長起了嗎就要當大佬……額我毛也沒長齊不也當了玄學師?
擦,罵他等於罵自個。
“誒誒誒,別了老張,這小哥情況我見過,活不長了,準備後事吧。”丁小子忙跟張叔擺手,隨後又很享受地埋頭“唆唆”吞着泡麵。
張叔急了:“別啊丁先生,你怎麼著也得想法子救救他啊,不然就躺着這老頭,我沒法跟他交代啊!”
想想張叔又補上句:“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
我也傻了,今天是犯太歲了嗎,怎麼走哪都得有人給我報個喪?
愣神這會,張叔連忙過來拉我,讓我也跟着他一起說說好話,求這位丁先生幫我解決身上邪物。
我心裏卻是憋屈得很,打進來看到這傢伙就不太舒服,剛剛又說那話,沒差點把我活活氣死。
我就手一撂,大表着不情願。
丁小子呵呵一笑,單手端着泡麵,另只手攬着桌上大堆垃圾食品起身,繼續“唆唆”吞着泡麵看眼張叔:“老張,看來這是這小子的命了,他不想我救,我也救不了,趕緊的,準備後事吧。”
他大爺的,這雞兒的嘴是復讀機嗎,連着兩聲說讓給我準備後事,真當小爺沒脾氣呢!
我立刻就沖了過去,手往門邊一指道:“趕緊滾蛋!”
“唆唆唆……我滾蛋。”丁小子往門邊走去,嘴裏幾乎不停地吃着泡麵。
張叔趕緊過去攔他,不住地說著好話,還連帶着罵我兩句。
我這時也才恢復一點理智,張叔找來的人應該不會有錯,就算自己沒救,起碼也得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
不過看丁小子現在這副狀態,好好問估計是不肯說的,只有激他。
我當即腦袋一仰做出懶散口吻:“行了張叔,就讓這人走吧,這年頭騙子很多,你可別被人糊弄了。”
不等張叔說什麼,果然這丁小子就埋頭“唆唆”朝我走來,手捏叉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那個地方,你就不該去的。”
我心裏一咯噔:“什麼地方?”
丁小子比劃出三根手指,隨後指下他的眼睛,最後在我面前橫向畫了幾條波浪紋。
我神色一震,當即明白他的意思,三眼井!
“你呀,是被那的東西纏上了,真的沒救了,嗯,準備後事吧。”丁小子好整以暇地說道。
而他的這第三句準備後事,讓我一點氣不起來。
三眼井?!
龍鬼扼靈?!
我真特么招惹到那的東西了?!
打我看到井邊的那三座枯墳后,我就知道那是很邪性的龍鬼扼靈,扼着一個非常牛逼的老怪。
但尼瑪不是被扼着的嗎,怎麼還能纏上我的,山寨版的龍鬼扼靈?
這時丁小子跟我擺擺手就要走。
這我哪能讓他跑了,趕緊伸手攔住他,讓他一定幫我想想法子解決,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後面這話我吹牛逼的,三外公的醫藥費老子都還沒湊齊呢。
丁小子卻很執意,說真的沒救了,準備後事吧。
他妹的,他是不是就只會這句啊!
不,他後面有點新鮮的,跟我說東山那邊墳地搞特價,讓我趕緊跟張叔過去瞧瞧,爭取選個價位最低又最好的。
我沒差點氣得吐血,也死活不讓這哥們走。
正拚命攔着呢,突然電話響了,拿出一看竟然是吳胖子的。
我一邊接起電話一邊繼續攔着丁小子,電話里吳胖子跟我說讓我再過去一趟,這次給我開價十二萬。
本來還懸着的心聽到這消息又興奮上了,十二萬,加上之前的三萬,三外公的醫藥費用可就解決一半了。
可再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一顆心又懸上了,有點兩頭顧不着。
不料,這時丁小子問我:“這個姓吳的,是不是住在航空港那個?”
我有些訝異地一點頭,心想這哥們真牛比,好像啥都知道。
“成,這次我跟你一起過去,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你解決一下身上邪祟的問題。”丁小子拉着我就出去。
又是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這跟解決我身上邪祟有毛的關係?
丫的不會是聽到我剛剛爆出來的十二萬,這貨跟我搶生意吧!
你娘,跟個快死了的人搶生意你好意思嗎?
但終歸是個希望,而且看這傢伙只屬陰陽一派,風水知識應該懂的不多,起碼沒我全面,畢竟哥們可是專干這行的。
來到醫院樓下,我們上了輛黑色的老式邁騰。
一進去我就傻眼了,內飾破破爛爛,真是有一定年頭了。
關鍵車內還很多灰和果皮紙屑及滿是油漬的燒烤簽,真是髒得要死,聞着都想吐。
老子心裏不住罵你個野人,能不能愛點乾淨!
我含淚地拿出紙巾擦擦副駕駛,下了半天決心才坐上去。
丁小子熟練地發動車子,伴隨着窗外空氣的流動我才舒服些。
丁小子把着方向盤,笑着瞅我眼道:“小哥,看你這樣,入門不久吧?”
他妹的,現在聽他說什麼話感覺都不舒服。
不過他說的也對,我是入門不久,看他這個賤樣明顯是想貶貶老子。
哥們也是年輕氣盛,就想挫挫他的銳氣,開始平氣凝神,引氣入目,對他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