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相親
靜姝原以為吳依會和承孝則走到一起,自孝則外甥女出事後,承孝則消沉一陣子后,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業和姐姐家的事,原本計劃跟吳依表白的事宜也落下了,而吳依也不確定自己對孝則的感覺,所以兩個人還是像朋友一樣相處。
靜姝工作上的事慢慢步入正軌,感激吳依一路的陪伴和幫忙,她又開始張羅着吳依的終身大事,讓吳依幸福是她一直的願望。因為吳依也三十多歲了,同齡的人早已結婚生子,而吳依還是孑然一身,雖然自己離異了,但好歹有孩子,還有父母陪伴。靜姝跟吳依談心,講了很多現實的事,女人過了三十歲找對象很難,男女在婚戀方面,女性在年齡面前是吃虧的,未來路很長,所以有個一路相伴的人,有個自己的孩子,生活多了盼頭,多了一種幸福。她也明白吳依一直渴望有個家,只是她內心對失去的懼怕才會導致她一直排斥婚姻。自學習心理學后她懂得了背後的原因,自然也有好的開導方式。
在靜姝推心置腹的多次勸導下,吳依也開始認真的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吳依感慨自己一路走來的不易,看着自己現在在這個城市有車有房,生活也算安穩,唯一遺憾的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在,她多想爸爸和爺爺還在世,她要帶他們住她的房子,這是兒時自己的理想,而現在只有自己形單影隻,陪伴她的只有他們的遺像。
她也想起了爺爺在世時希望她有個溫暖的家,這是爺爺的願望,再加上身邊的朋友還有兒時的發小,都有家有孩子,而自己還一個人飄着。
通過靜姝的推薦介紹,吳依也看了不少心理學書籍,漸漸的也學着去深入自己內心了解真實的自己,明白了自己內心對愛的渴望以及內心去失去的恐懼的原因,正是極度的缺愛才會出現恐懼失去的表現,是過往失去的經歷對自己造成極大的傷害,所以身體出現了一定的應激機制,所以面臨擁有的時候,潛意識裏卻讓自己逃避。理解了這些以後,吳依明白了自己渴望愛渴望溫暖的真實需求,於是鼓勵自己大膽去追尋。
不管外人說的再有道理,如果一個人內心不頓悟,那終將都是徒勞,只有一個人在認知上頓悟才會真正的改變。
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內心。吳依的心也開始慢慢融化,也去考慮終身大事,當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靜姝后,靜姝非常開心,吳依終於開竅了,她跟吳依建議程孝則是個不錯的選擇對象,但吳依說了自己的看法。
雖然她也認同承孝則是個踏實可靠的人,對自己也有意思,但她在心裏一直把承孝則當好朋友,兩個人可以一起談心,一起相處,但總缺那麼一點什麼,加上承孝則從外甥女去世后一直忙於自己的事,兩個人相處的少了,她也不明白此時承孝則什麼想法,再者承孝則內心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或許對她甚至於未來的家庭不一定能全身心投入
聽着吳依的各種想法和顧慮,靜姝笑着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
“你不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你兩個還沒有相處,你就想了一堆的事情,不過你說的你內心總覺得缺那麼一點,歸根結底就是你不是很喜歡他,這個當然要尊重你的內心,我只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選擇對象,加上你們知根知底,以後也不會有婆媳關係困擾,結婚不比其他,是要考慮的多一些,但也不能考慮太多”
“這個我也知道,很多事也需要緣分”
當局者往往迷失其中,可旁觀者看的最清楚。旁觀者一語道破的事,往往當局者要走很遠的路才能繞回來。
自吳依決定找結婚對象后,便開始接受相親,吳依雖然人長得不算漂亮,但能力及經濟實力尚可,應該不愁找到對象,可相親幾個月下來,卻沒有一個入眼的,要麼是能力不足不上進,要麼是性格有問題,要麼就是離異有孩子,這些吳依都不能接受,她所期望的是一個跟自己有共同語言,實力起碼相當,而且有責任心,有家庭責任感的人,靜姝勸吳依,她的要求太完美了,因為如果處於二十齣頭的年紀,她的要求可以說不算高,但到三十歲年紀,符合他要求的男的早被挑走了,或許有幾個條件還不錯的離異男士,要麼有孩子,要麼他們要求更高,更願意選擇年紀小的。一段時間下來,吳依有些迷茫,也打起了退堂鼓,想着索性自己單身一輩子好了。在靜姝的不斷鼓勵下,她還是選擇堅持相親。
就在吳依快要在相親事情上泄氣的時候,一個做生意的朋友給他介紹了一個男士魯秉文,比吳依大兩歲,長相清秀,個子高挑,身材勻稱,是一名牙醫,以前在口腔專科醫院上班,現在剛剛創業自己開了一家小診所,經濟條件也可以,出身在小縣城,父母做點小買賣,他是家裏的獨子。
聽完友人的介紹,吳依感覺對方是個很優秀的男士,所以就問了大家都會好奇的問題,為何他現在還單身,朋友的回答也是大家能預料到的,因為之前一心只想奮鬥事業,吳依也沒有再追問,答應了見面,給自己一個機會。
兩個人約在西餐廳,吳依穿的同樣很隨意,因為她想着那種以貌取人的人也不是她的菜。魯秉文果然像照片上一樣帥氣,吳依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因為他跟吳依初中時暗戀過的一個同學很像,雖然是兒時的情犢初開,但那種感覺是最純真最美好的。兩個人聊了許久,也聊得十分投機,看得出魯秉文是個十分會討女孩子歡心的人,整頓飯吃下來,彼此感覺都不錯。
見面后,兩個人每天都會微信聯繫,也經常見面吃飯,吳依雖然比較開心,但內心也有個疑問,魯秉文條件不錯,人長相也好,為何對她這個其貌不揚的人感興趣,但轉念想着可能是跟自己一樣,年齡大了,想結婚了,所以也不會那麼挑剔。
相處一個月後兩個人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吳依也慢慢的喜歡上了他,情人眼裏出西施,所有的缺點都被放大的優點所掩蓋。
自從兩個人在一起后,吳依就開始幫助魯秉文發展客戶,也給他介紹了不少生意,魯秉文也一直誇吳依能幹,兩個人在一起也感覺十分甜蜜。吳依將談戀愛的消息告訴了靜姝,靜姝替她開心,作為閨蜜提議見見魯秉文,順便再幫吳依把把關,吳依當然也答應了。
請靜姝吃飯的時候,魯秉文也表現的相當不錯,靜姝也看出來吳依非常喜歡魯秉文,雖然魯秉文各方面條件不錯,但她總感覺到似乎在魯秉文身上感受不到真誠,她想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吳依,但看着吳依難得這麼上心,也就沒有說什麼,只讓她多跟他好好接觸。吳依偶爾也會分享兩個人的甜蜜時刻在微信上,程孝則也得知了吳依戀愛的事情,所以後來也沒有找過她。
甜蜜時光維持了三個月,吳依慢慢的發現魯秉文的一些自私方面,物質方面會跟她計較,也會過問吳依的收入和店裏的事情,但從不讓吳依過問自己店裏的事,吳依給他介紹的客戶他也當成理所當然,而且吳依發現魯秉文微信里女網友特別多,每次聊天也都十分曖昧,但魯秉文給的解釋是為了店裏的生意,貌似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吳依對這種行為十分反感,為此也跟魯秉文吵了一架,最後在魯秉文的道歉下兩個人又和好了。
有天,吳依開車轉彎時電話響了,她低頭看了下手機,下一秒就和一輛電動車撞了,她急忙停住車,發現一個中年婦女連人帶車翻倒在路上,她急忙過去詢問對方是否有事並扶起她,可對方坐在地上怎麼也不起來,嘴裏一直念叨着撞傷了,吳依詢問對方要不要去醫院,對方卻嚷嚷着讓私了,吳依急忙打魯秉文的電話,因為距離他的店幾站路,希望他幫忙過來處理,打了兩個電話對方才接,聽了吳依的請求,魯秉文建議她先報警,說自己臨時走不開,等他忙完了再過去,聽了他的話吳依內心有些失落,但想着他的工作特殊,吳依也理解他不能一時半會趕過來,吳依只好硬着頭皮去找大姐商量,但對方獅子大開口,而且剛剛也打電話通知了她的家人,吳依只好先報了警,然後建議老大姐坐在路邊,不阻礙交通,可對方坐在原地無動於衷,吳依只好作罷,不一會,對方家屬就來了,貌似是老大姐的老公和兒子,兩個人一上來就罵罵咧咧的恐嚇吳依賠錢,吳依本想着勸他們去醫院,然後責任判定自然有交警,費用保險公司會支付,可對方那願意配合,老大姐開始裝頭暈,吳依面對他們的恐嚇,一時束手無策只好盼着警察快點來,內心十分氣憤的發了一條朋友圈:“車子拐彎與電動車相碰,感覺被一家人訛上了”,微信發了不一會,吳依就接到了承孝則的電話,詢問了情況,得知吳依一個人時候承孝則問了地點就掛了電話。
不久后交警來了,還沒等吳依開口,那家人就繪聲繪色的跟交警講起了吳依撞人的事,交警默默的聽了一半便開始詢問吳依,吳依簡單說了下情況,交警便讓那家人聽他安排,讓吳依帶着對方先去醫院檢查,然後到交警大隊處理交通事故,剛商議完承孝則也打車趕到了,簡單了解情況後跟交警提議可否查下路上監控,判定下雙方責任,交警也答應了。
承孝則陪着吳依一起帶着老大姐和他家人到了醫院拍了片子檢查完,只是輕微的骨折和擦傷,需要靜養下就行,可對方那裏肯罷休,老大姐嚷嚷着自己頭疼的厲害,要求馬上住院,吳依很生氣,承孝則一邊寬慰吳依一邊跟老大姐一家講道理,並建議他們去做腦部CT,結果沒一點事情,對方還想糾纏,承孝則便跟他們理論起來。
雙方到交警大隊后,承孝則堅持調監控,監控顯示責任在於電動車闖紅燈,可遇到這種事往往都是機動車吃虧,承孝則跟交警積極溝通,檢查費用就不向對方索要了,對方也無大礙,也不要一再糾纏,吳依的車子自己維修,經過交警的批評教育,對方很不情願的接受了結果。
兩個人離開交警大隊后,吳依內心感動不已,要不是他來,她肯定搞不定對方,於是提議晚上一起吃飯感謝他,但承孝則說自己公司還有急事處理,改天再約,吳依只好作罷,看着承孝則離開的背影,吳依內心暖暖的,轉眼又想起了魯秉文,翻開手機,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開微信,只有一條微信問她處理的怎麼樣了,吳依有些生氣,魯秉文似乎根本就不擔心她,她有種打電話過去質問的衝動,可轉念一想他可能還在忙吧,畢竟行業不同,只好強壓住心裏的委屈往自己店裏去了。
到晚上七點鐘左右,魯秉文收拾完店裏一切,才拿起電話,翻開微信,發現吳依沒有回消息給她,於是這才撥通吳依的電話。下午接到吳依電話的時候,他確實有個客人正在診治,不過已經快結束了,但過四十分鐘后還有一個客人預約,其實也是可以打電話跟客人預約改治療時間的,但魯秉文內心權衡后感覺吳依那邊是小事,有交警協助處理,自己這邊的病人可是一刻不能耽誤,現在生意難做,競爭激烈,做的就是服務和口碑,等他忙完下一個預約的客人,微信山又收到一個朋友的預約,說是另一個客人蛀牙疼痛,需要根管治療,他也積極的應承下來,所以一個下午吳依的事情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吳依接通電話后聽到魯秉文的詢問,淡淡的說了句都處理好了,現在沒事了,魯秉文連忙說處理好就行,接着就是一通解釋自己如何忙,不能撇下病人,吳依聽着內心有些失落,但還是告訴他自己理解。魯秉文約着晚上一起吃飯,吳依猶豫了下還是同意了。
吃飯時魯秉文簡單問了下吳依情況,並沒有太過關心吳依的感受,只是讓她以後開車小心點,然後就開始跟吳依講今天自己又接到了兩個新的預約,店裏生意越來越好了,吳依內心有些失落,但還是強打起笑容。
隨着兩個人接觸越來越多,吳依也了解了魯秉文家裏的一些情況,他屬於老來得子,父母比較寵他,基本上都是要什麼給什麼,所以形成了他自我自私的性格,加上小時候他經常跟着父母一起做生意,見慣了斤斤計較和利益得失,所以他內心總是不自覺的權衡自我的利益得失,學生時代,同學都覺得他自私世故。父母感覺自己一輩子做生意沒有穩定的生活,所以當時自作主張的讓他學醫,好在他也算爭氣,畢業后就進了牙科醫院實習並留了下來。但內心還是渴望自己做生意,所以看到許多私人牙科診所遍地開花,他也就堅決辭職了,拿出自己的積蓄和父母的贊助開了一家診所,當然他的野心不止於此,他要努力開連鎖。但牙科診所那有那麼容易,醫療器械投資金額又比較大,只能先經營好這第一家積累資金。
而在擇偶條件方面,魯秉文也相對功利,他要找能力強,有一定經濟實力,又能顧家且又以他為主的女孩子,因為他外貌條件、工作條件都不錯,也接觸過不少女孩子,也有本地家庭條件好的女孩青睞她,但他卻嫌女孩子能力不強,以後家裏經濟完全靠他,也有能力強的條件好了,可是兩個人都太拼事業,性格不相容,所以魯秉文一直沒能結婚,看着自己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年邁的父母也一直催促,基於以前的各種失敗,他現在也學會了偽裝及包裝自己,所以跟吳依初相識的階段,給吳依印象是極好的,可時間久了,一個人就會還原本來的自己,所有的缺點也就暴露了。他為什麼會選擇吳依呢,因為吳依比較符合他的條件,有自己的事業,而且物質條件還算可以,也是踏實過日子的姑娘,一個人也沒有娘家拖累,也會支持老公的事業。對於他,他根本沒有考慮自己是否適合吳依。
從之前車禍事件后,吳依內心就有了嫌隙,她內心開始懷疑魯秉文對自己的感情,有了承孝則的對比,她似乎明白了承孝則對自己的關心和擔當,加上後來的相處中,她感覺自己似乎始終走不進魯秉文的心,感受不到對方內心的真誠,似乎面上做的都不錯,但總感覺兩個人之間始終有距離,同時她也看不慣魯秉文對父母的態度,他似乎對家裏的事也不上心,也很少關心自己的父母,對待朋友也是很看重利益得失,吳依越來越感覺兩個人價值觀差異太大,雖然自己比較喜歡他,但內心有一種聲音在告訴她,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可自己又有些不舍,一時之間只好安於現狀的相處着。
魯秉文也感受到了吳依的變化,他也多次嘗試着解釋和現殷勤,可他感覺到吳依似乎沒有兩個人剛在一起時那麼快樂,魯秉文準備開始求婚,也精心策劃了一場求婚儀式,吳依也感動的一塌糊塗,答應了他,身邊的人都羨慕吳依找到了一個才貌雙全的人,可吳依內心總有些忐忑。
兩個人開始談婚論嫁籌備婚禮的時候,魯秉文建議吳依把自己的房子賣掉,然後裝修自己的大房子,還希望了解吳依公司的股份情況,並提出以後家裏的經濟由他來管理,因為他善於投資,以後可以拿來籌備第二家牙科診所,一切看似都安排的妥妥噹噹,而這一切都沒有考慮吳依自身的利益,吳依陸陸續續聽到魯秉文的這些建議,內心越來越抵觸,她越來越覺得魯秉文似乎更看重的是她的經濟條件,而不是她這個人,她內心十分的痛苦,如果結婚,她心裏明白,她自己的性格肯定無法跟他很好的相處,但自己確實又有點捨不得,可魯秉文提的條件她似乎一個都接受不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去依靠男人,但她內心也接受不了所謂的大男子主義。吳依對於魯秉文提的條件都一一拒絕了,魯秉文當然不開心,他質問吳依是不是不信任他,不信任他為何還要結婚,為什麼不尊重他的安排,他也是在為他們的未來規劃。魯秉文把自己所要求的一切說的都十分合理化,吳依越來越心涼了,兩個人冷戰了一段時間,等魯秉文再找到吳依的時候吳依提出了分手,這個分手是在和靜姝長談后決定的,靜姝堅決果斷的建議吳依放棄,也知道吳依重感情,但婚姻不是兒戲,兩個價值觀相差甚遠的人怎麼可能在一起生活的幸福,吳依痛苦難過了兩天最後痛下決心分手了。
魯秉文沒想到吳依會甩了他,他自尊心受挫,在他心裏,怎麼可能被吳依甩,要不是看中她的能力和經濟條件,怎麼會選擇她,內心很是不甘,所以他嘗試着多次挽回,但態度過於強勢,最終無疾而終,求而不得,最後變成了仇恨,化作了報復。
四個月後,吳依就聽到了魯秉文已婚的消息,娶了一個年紀比他長的本地家境殷實的姑娘,吳依從朋友圈看到兩個人的婚紗照,內心也有過一絲難受,但魯秉文的行為也讓她開始釋然,堅定了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承孝則在靜姝那裏得知吳依的事情后又回歸到吳依身邊,經常默默的陪着她,經歷了上段感情后,吳依開始清楚自己要什麼,她也開始發現承孝則的好,但她一時還不想開始一段戀情,加上她上段感情,面對承孝則她內心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讓把他當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