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代號人魚？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閻燃一直在病床上休息。
天黑以後，病房的燈光也會緩緩變暗，充足保障閻燃的休息。
食物與水，會有專人定時送來。
只要他有任何需要，按下病床的鈴，然後提出要求，不出一分鐘就會有工作人員進病房來處理。
這種被人24小時看護的感覺，恐怕只有頂級富豪才能享受得到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閻燃知道有人在玻璃後頭監視着自己，每次有工作人員進房間的時候，不僅工作人員裹得嚴嚴實實，像是隔離病毒那樣隔離閻燃，甚至門后的走廊里，還站着幾名真槍實彈的安保人員。
那些安保人員看起來不如上次圍攻自己的戰術反應人員來得機敏，但站在門外的他們猶如雕像，一絲不苟，不知是在防止外面的人進來，還是在防止裏面的閻燃出去。
這幾天，未婚妻蘇小嬋出現的次數明顯變少了，甚至有時候一天都未必出現一次，閻燃似乎能夠感受到，未婚妻對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不太滿意，所以不願意現身。
閻燃也忍下了與未婚妻溝通的衝動，閑暇之餘，便翻看薛振鵬給他留下的藍皮書，同時思考要不要加入公司的這個問題。
藍皮書的內容不算多，十萬字左右，如果是普通的內容的話，閻燃一天的時間就能看完。
但這本藍皮書中的內容十分複雜，其中經常穿插着閻燃看不太懂的英文單詞、化學分子式，甚至還有一些小語種詞彙，所以閻燃讀起來有些困難。
書里的內容，閻燃越讀越感到觸目驚心，懷疑自己過去的世界的真實性。
公司最早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夏朝末年，當時有個官署叫做太史令，負責起草文書、策命諸侯卿大夫、編寫史書，也兼管國家典籍、天文曆法、祭祀等。經過幾朝更迭，太史令變更為司天台、欽天監……
這些機構，不僅要記錄歷史，也經常會記錄一些時代中發生的大型奇聞怪事。
例如《史記·秦始皇本紀》中記載，秦始皇三十六年，東郡落下了一顆隕石，附近的老百姓就在這塊隕石上面刻了“始皇帝死而地分”這麼一句話。秦始皇在知道后怒極，派人去調查，結果無人認罪，於是就把附近的村民全都殺了，用火焚毀了這塊隕石。結果在同一年秋天，秦始皇巡遊之際，有一神秘人攔住始皇車駕，交給隨駕人員一塊玉壁，說了一句“今年祖龍死”，隨後就神秘消失，而後秦始皇果然在巡遊路上死去，秦帝國也在不久後分崩離析。
與之類似的，還有“元末獨眼石人事件”、“崇禎皇帝登基異象”、“明末年明孝陵哭聲事件”等等，都是歷史上記錄在冊的靈異事件。
既然欽天監需要負責記錄這些怪事，自然也要派出一部分人手，來了解這些怪事的真相，於是公司的前身也就這麼成立了——隸屬於欽天監下，專門負責調查與記錄靈異事件的機構。
只是當時的人們愚昧，雖然記錄了諸多怪事怪人，卻無法看透事情的本質，只能將所有的一切歸結到“靈異”二字身上。
之後歷史發展，朝代更迭，一直到現代，隨着科技發展，過去那些神秘的、恐怖的、無法理解的人或事，公司開始有了逐步的了解，更是發現了唯心世界的存在，開始接觸研究像閻燃這樣的“瘋子”，並且製造出了可以測量精神力的精密儀器，建立起了無數個分公司站點。
當普通人活在陽光之下，享受着和平與安定的時候，是公司的這幫無名之輩，在黑暗中默默地保護着世界。
公司一直在尋找着污染者，嘗試着控制保護他們，但大多數污染者的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類似閻燃這樣理智清醒的污染者少之又少，所以大部分污染者都被公司給收容保護起來了。薛振鵬乾的研究員工作，就是負責研究異常污染。判斷出是否應該對污染者進行收容保護、用何種方式進行收容，都是他們的工作項目之一。
還有一小部分污染者，存在着強烈的破壞與殺戮慾望，對社會的安定存在巨大的威脅，甚至——有一些污染者是在失控以後，才被公司所注意到。
對於這一小部分污染者，公司只能以大局為重，派出戰術反應人員，對他們實行“清除”舉措。
也就是上次包圍閻燃的那些人。
每一個異常污染者，都擁有着強大恐怖的力量，所以強行清除，往往會讓公司的員工損失慘重，由此公司出現了一個新的編製——外勤人員。
外勤人往往由穩定的異常污染者擔任，他們一般單獨行動，執行特別支援的任務，平日裏他們自由行動，沒有什麼限制，但一旦公司有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會呼叫外勤人員出手。
制服了閻燃的皇甫正平就是外勤人員。
如果閻燃答應加入公司，應該也會是外勤人員中的一員。
以上是公司的一些基本資料，閻燃察覺到，公司還藏着更多秘密，只不過作為一個外人，薛振鵬不可能把公司的所有資料都給自己看。
到底要不要加入公司呢？
若是閻燃自己，他沒什麼可猶豫的，反正人生已經如此。
但如今他並非是獨自一人，他的身邊還有未婚妻，所以他也想聽一聽未婚妻的意見。
如果未婚妻還願意與自己溝通的話。
……
三天之後，閻燃的身體狀態恢復良好，所以他提出要離開病房。
很快，薛振鵬帶着一名戴着口罩的護士走進病房，閻燃披上外套以後，兩人一起將閻燃攙扶到輪椅上。
“為什麼我會這麼虛弱？”閻燃問。
薛振鵬答道：“上次你與皇甫教官交手，爆發了超出身體負荷的力量，因此你的身體需要一定的時間恢復，以咱們目前的醫療水平，再過七天你就可以行動自如了，當然也有更快速恢復的辦法，只是麻煩一些。”
再過七天？
所以皇甫教官提出讓我十天後答覆，想必也是算準了我十天後可以行動自由吧。
閻燃回頭看了一眼推着輪椅的護士，又問：“之前其他人靠近我，都穿着隔離服，為什麼她不用？”
“之前大家擔心你會散發精神污染，所以小心警惕了一些，”薛振鵬笑道，“不過我一直在跟蹤燃哥你的各項數據，確定你不會造成精神污染，之前他們穿隔離服，也是出於程序需要而已，昨天你的檢測報告出來了，確定不會造成精神污染，以後普通人靠近你，就不需要穿隔離服了。”
閻燃點點頭，從藍皮書里他得知，一部分異常污染者的精神力過於強大，連自己都無法控制，就有可能會影響到身邊的普通人，甚至是操控他人。
公司發展這麼多年，一定吃過不少虧，所以嚴謹的程序很有存在的必要。
儘管護士戴着口罩，但仍可看出她的長相應該不差，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角有了些許歲月的痕迹，年紀應該已經三十歲了。
“閻燃先生您好，您可以稱呼我為B31，未來七天內，如果您想離開病房到外面轉轉，隨時可以呼叫我。”護士輕聲說道。
“沒有名字嗎？”
B31微笑着搖搖頭：“有名字，但沒有告訴您的必要，病房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我希望這一次之後，永遠不要在病房看到您。”
似乎說得挺有道理。
薛振鵬與B31推着閻燃，緩緩出了病房。
閻燃打量着病房外的走廊。
走廊很長，兩邊都是病房，大多數房門緊閉。病房門口亮着燈，綠色代表空閑，紅色代表有人。一眼望去，長長的走廊只有另外三個病房亮着紅燈。
“除了我以外，還有別的異常污染者在這兒？”
“是的，我們高新區的分公司剛剛成立三個月，但也已經搜尋到了幾位異常污染者。”
閻燃拉長了脖子，想看一眼病房外掛着的標籤，勉強看到了“人魚”二字。
這個病房裏的污染者，是一條人魚？？
美人魚？
閻燃好奇不已，因為他在藍皮書里看到過一個案例，一名患有精神分裂的異常污染者，幻象自己是一條鯨魚，然後一頭扎進大海里，當真化作了一條巨大的藍鯨。
結果一個小時以後，他就淹死了。
因為這名污染者不知道鯨魚是哺乳類動物，是靠肺呼吸的而不是魚鰓，必須浮到水面上呼吸。
這個案例提醒閻燃，污染者並非是無敵的，如果對自己的能力不夠了解，就會很輕鬆地把自己給作死。
“這名異常污染者在海鮮養殖場中被發現，比燃哥晚一天進來的，我們正在對她進行各項測試，目前她的狀態穩定，或許過幾天燃哥你還能與她見個面。”薛振鵬說著，眼神里透露出興奮。
護士B31的身材已經很好了，但薛振鵬看到B31的時候，神色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做幾道數學題。
可薛振鵬提起這位代號“人魚”的異常污染者，卻表現得如此興奮……猥瑣，想必這位污染者的姿色應該十分不錯。
閻燃想見見人魚，但單純是出於好奇，並沒有別的意思。
“好了，燃哥，我還有別的研究要做，B31陪着你的，如果有解決不了的事兒，再找我吧。”
提起工作，閻燃覺得薛振鵬的頭髮似乎又稀薄了些，也不知道這幾天他有沒有用自己送他的洗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