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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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輕舟被圖大有帶着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院。

那小院位於皇宮的東北角,雖然偏僻卻被人打理的很整潔。

“按理說剛入宮的內侍都是住在雁庭里,待後頭有了品級,或者成了哪個宮裏能進屋伺候的,才會分到各宮的配房裏住。”圖大有領着紀輕舟進了小院靠西的一間屋子裏,開口道:“這院子雖然小,擺在宮裏算是最不起眼的一處,不過……整個內侍司人人都想住進來。”

不為別的,整個宮裏的內侍,能單獨被賜了個小院居住的,只有姚總管一人。而能在這小院裏蹭到一間房的,也只有姚總管最信任的徒弟圖大有。

“往後,你就住這屋,我在對面那屋。”圖大有指了指小院東側的那間屋子道。

紀輕舟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進宮第一天便能有這樣的待遇,不愧是拿了反派劇本。按照這個開掛的速度,搬到這小院的主屋裏取代姚總管,指日可待。

“我師父他老人家有意提拔你,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好事。”圖大有開口道。

紀輕舟發現這個圖大有乍一看並不熱情,實際上還是挺有耐心的,最起碼紀輕舟能感覺到對方對他沒有什麼惡意,甚至還有些同情。

畢竟是前太傅之子,淪落至此確實讓人唏噓。

“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圖大有說著從榻上拿過一疊早就備好的衣裳遞給了紀輕舟。紀輕舟接過衣服點了點頭,他如今身上還穿着囚服,渾身都帶着天牢裏沾染上的潮濕之氣,的確很不舒服。

坐在浴桶里看着水中的倒影,紀輕舟才漸漸感覺到他如今身處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倒影中這少年的長相與他如出一轍,只是過於瘦削了些,面上也沒什麼血色,帶着幾分病態。

雖然他心中對於穿書一事的震驚久久難以平息,但紀輕舟知道眼下他該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而不是用來感慨或者消化自己的情緒。

重活一世,他想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不想輕易浪費掉第二次生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看過那本書,知道事情發展的方向。所以只要他避開原來的人物走向,不取代姚總管的位置,不讓自己興風作浪,說不定他就可以改寫原主的結局,平平安安苟活下去。

甚至……像圖大有說的那樣,有朝一日能逃出宮去,做回一個普通男人。

打定了主意之後,紀輕舟便覺得輕鬆了許多。在宮裏想要往上爬或許不容易,但想要本本分分做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太監,還能難倒他不成?

“你穿這身不錯。”圖大有見到從浴房裏出來的紀輕舟后開口道。

紀輕舟身上穿的是藍色的內侍服,比圖大有那身紅色的袍子要低了一檔,但與那些灰袍子的小太監相比,身份卻已經高出了大半截。

“回頭你好好表現,說不定不久就能換上紅袍子。”圖大有開口道。

紀輕舟聞言開口道:“我如今連品級都沒有,穿這身已經是僭越了。”

少年這話說的雖然謙虛,但語氣卻絲毫沒有卑微和惶恐,反倒帶着幾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從容。圖大有平時和內侍們打交道,見慣的都是挺不直腰的傢伙,如今見紀輕舟這副模樣,目光中便流露出了幾分欣賞。

“餓了吧?”圖大有帶着紀輕舟進屋,讓他在桌邊坐下,伸手打開桌上的一個食盒,開口道:“我見你面上沒什麼血色,想來在天牢裏定然虧得厲害,如今服了這葯,更是雪上加霜……”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食盒裏的菜肴取出,然後遞了一雙筷子給紀輕舟道:“我跟膳房的人熟,這些日子給你好好補一補,不然你這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身子骨,只怕連內侍也做不好。”

“多謝。”紀輕舟接過筷子,卻沒動。

饒是他並不敏感,也覺出來這圖大有對他過於照顧了些。

可惜原書里圖大有死得太早了,提到他的內容只有寥寥幾筆,紀輕舟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圖公公……”紀輕舟斟酌着語氣,開口試探道:“咱們從前是不是認識?”

“咱家一個內侍,哪有機會與紀小公子結交?”圖大有說罷面色有些不大自然,但他不等紀輕舟再問,便言說自己還要去當值,囑咐了紀輕舟多吃點,便離開了小院。

紀輕舟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漸深,好在圖大有很快就要死了,即便是另有所圖,估計也沒有什麼機會朝他動手。畢竟紀輕舟這會兒還有反派光環,倒是不用太擔心自己的安危。

許是先前服的葯有後勁,紀輕舟待了沒一會兒便覺得渾身乏力,草草吃了點東西墊了墊肚子,便和衣躺在榻上睡了過去。

待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紀輕舟睜開眼睛,發覺屋裏點了一盞油燈,待他翻身起來才瞥見屋內坐着一個六十來歲年紀的老人。那人身上穿着的紋綉複雜的蟒袍,一看便知道身份不低。

“心倒是寬,竟還睡得着。”老人不冷不熱的開口道。

紀輕舟心念一動,暗道這人多半便是現任的內侍司總管姚長安。

“姚公公。”紀輕舟起身朝姚長安行了個禮。

姚長安態度依舊不冷不熱,開口道:“既然大有將你接過來了,咱家也不會趕你走。不過這宮裏頭的日子,可不比你們書香門第那麼閑適,你若是想在這院子裏住下去,往後還是要靠自己。”

紀輕舟聞言一怔,總覺得這姚總管對自己似乎並不是很熱絡,甚至有點不大喜歡的樣子。可之前圖大有話里話外的意思,都讓紀輕舟誤以為姚總管很是看重自己。

難道……原主上位並不是仰賴姚總管的提攜,而是另有內情?

“這幾日你便先學學宮裏的規矩吧,咱家……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姚長安開口道:“攝政王馬上就要回京了。”

紀輕舟聽到攝政王三個字,心中冷不丁打了個突。

原書里的紀輕舟做了太多壞事,最後便是被攝政王下令處以極刑……死得非常慘。

“王爺自攝政以來,身邊一直沒有近身伺候的內侍。咱家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留在王爺身邊伺候,全看你自己的本事。”姚長安看了紀輕舟一眼,又道:“能去王爺身邊伺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好差事,這個缺咱家本是想給大有的……”

姚長安說罷嘆了口氣,似是有些遺憾。

紀輕舟聞言卻忍不住疑惑,原書里這攝政王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且十分討厭內侍,去他身邊伺候能是好差事?

紀輕舟偷偷瞥了一眼姚長安,暗道這個姚總管難道是知道今後我要取代他,所以打算坑我?可他區區一個剛入宮的小內侍,對方若是想打壓他,直接將他發配到最底層洒掃不是更直接?

紀輕舟意識到這其中定是有什麼內情,可他一時之間也摸不着頭腦,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隨後的幾日,他身體恢復了不少,但偶爾還是容易犯困。這幾日,他跟着圖大有,也算將宮裏的規矩學了個七七八八。這圖大有也不知道是傻還是裝傻,對他幾乎是知無不言,完全看不出有姚總管愛徒該有的心機。

若非原書里圖大有死的早,紀輕舟都要忍不住懷疑他是裝出來的。

“王爺明日便回京了,後天便會進宮。”圖大有朝紀輕舟道:“能去他身邊伺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可要好好把握。”

紀輕舟聞言看向圖大有,開口道:“師父說……這個缺原是留給你的,你為何要讓給我?”

“嗨。”圖大有撓了撓頭道:“我在陛下身邊伺候的挺好,再說這整個宮裏想去哪兒伺候還不是我自己挑?但是你能幹什麼?也就能在王爺身邊伺候伺候筆墨了。”

紀輕舟聞言一怔,圖大有這話看似是在奚落他,實際上卻帶着幾分關心。

“這兩天我要準備宮宴的事情,可能會比較忙,你自己當心。”圖大有道。

“宮宴?”紀輕舟驚訝道。

“是啊,為王爺回京準備的宮宴。”圖大有道。

紀輕舟腦海中飛速閃過許多書里的內容,這個攝政王為人孤冷桀驁,最討厭的就是宮宴這種場合,所以書里提到過的宮宴只有最開始那一次。

他沒記錯的話,攝政王在那次宮宴后曾大開殺戒,命人杖斃了幾十個內侍和宮女,其中就有姚總管這個徒弟圖大有。

“攝政王是個怎麼樣的人?”紀輕舟開口問道。

“王爺待人寬和,你不必擔心。”圖大有道:“他雖然不喜歡內侍,但你……自幼識文斷字,想來會得王爺賞識的。”

紀輕舟聞言暗道,攝政王的風評與他在書中看到的頗為不同。他能想到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攝政王經歷了什麼事情,性情變了。

難得這件事情就是發生在宮宴上?

不然他為何會在宮宴后杖斃那麼多內侍和宮女?

念及此,紀輕舟看了一眼圖大有,突然有些不忍心看着對方就這麼去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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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本王還沒回京,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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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內總管后懷了攝政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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