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彤彤!”他將夏彤彤摟進懷裏,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別鬧了,我真的很累……雪馨的媽媽雖然害得我家破人亡,可雪馨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更何況,從她嫁給我到現在,並沒有過錯。她一直很愛我,傻乎乎地愛着我,哪怕我三番兩次傷害她,甚至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上床她最終也都原諒了我。況且現在她已生下了麟麟,我跟她已有了完整的家庭,我真的沒有充足的理由毀掉這個家……”
“她愛你?哈哈哈!”夏彤彤譏諷地大笑起來:“如果她愛你怎麼會偷偷跑到冷濤那裏躲起來?要不是劉小珏那個醋罈子,到現在你也夠嗆能找到她!再說了,這次把你推上法庭的罪證是從哪裏來的?難道不是你身邊的內賊泄露出去嗎?你也說過懷疑她,假如真是她乾的?你還會說她傻說她無辜說她可憐?”
“如果真是她乾的。”男子的黑眸恢復了冷漠的深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隆冬的午夜陰寒逼人,既使暖氣燒得再旺,我也禁不住寒噤連連。太可怕了,原來沈浩軒以前真的打算將我送到法國去,不過後來對我的感情起了變化才打消了原念。可是,如果我偷罪證的事情被他發現,他還是饒不了我的!
我掩住嘴巴,生怕被裏面的兩人發現我的存在,悄悄地退回了我的卧室。
躺回到自己的床上,我的腦海里不時的迴響着剛才聽到的對話,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以前我全心全意愛着他,他卻總是傷我的心,一次次將我推到感情的絕望深淵。現在我已不再愛他了,他卻說他愛上了我,覺得我和孩子在他的身邊他很幸福,他捨不得為任何人任何事毀掉這個家。這份遲來的愛是不是太可笑?
更何況他的愛情和憐惜是建立在我沒有過錯的基礎上,假如他知道是我偷了罪證交給冷濤,他同樣不會放過我的。
夏彤彤說他曾經想將我送到法國的窖子裏去,這絕非是空穴來風,後來的感情升溫才讓他的想法改變。
他現在對我的感情既矛盾又猶豫,我一定要趕在他再次改變態度之前做出行動。
兩天後他要去法庭候審,我就選在那天帶着孩子逃走吧!
什麼事都計劃好了也準備好了,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開庭這天沈浩軒居然沒有出庭。
他以身體突發重疾為由,在家靜養,法庭缺席審判。一切真的如他所說,都已成定局,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最終結果,證據不足,他並沒有親身參與這宗軍火交易案,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給殷聖奕提供了些便利而已,處以巨額罰款外加兩年的獄外監禁。
我目瞪口呆,這種處罰結果居然跟殷聖奕差不多。聽凌楚妍說,殷聖奕在香港的判決結果也是處以巨額罰款和獄外監禁。
轟動一時的軍火案就這樣劃上了句號,實在令我始料未及。
隨着軍火案的落幕,又傳出冷濤跟房地產界泰斗劉文正的獨生千金訂婚的消息。
雖然沈浩軒跟冷濤一直面合心不合,不過名義上兩家仍然是親家還是生意合作夥伴,所以像訂婚這種重要的場合還是要露面的,不然會授人話柄。
晚七點多鐘,我穿上剛剛空運來的法國裁縫特意為我量身訂做的新款皮草,稍稍化了個淡妝,便跟沈浩軒一起去冷濤家出席訂婚宴。
坐在車上,凝望着夜幕暗沉的窗外,不由想起第一次跟沈浩軒相識那天,他也是載着我去參加冷濤的訂婚宴。不過,那時他只是為了讓我陪他演戲氣氣夏彤彤,也正是那樣一次巧遇,我跟他之間便被命運強拉到了一起,磕磕絆絆地走過了將近兩年。
今晚冷濤又要訂婚了,對於這些豪門公子來說,婚姻不止是終身大事,還是商業大事,一次聯姻對於一個企業集團來說意味着新的發展新的機遇。
劉文正是房地產界的大享,他的房產遍及全世界,在歐洲享有東方地產王的稱號。不過國內的地產商都習慣稱他“六爺”,因為他排行老六,又稱劉,劉六是諧音,便這樣叫開了。
現在冷濤做了他的乘龍快婿,顯然在地產界將更會如魚得水,發展潛力無限。
我想起那個自稱是冷濤老婆的小太妹,應該就是劉文正的獨生千金劉小珏,看她的模樣很強悍,又有那麼強大的娘家背景,估計冷濤以後要變成妻管嚴了!
嘖嘖嘆息着,從此以後,這世間又將少一個溫柔紳士的單身鑽石男。
“人家大喜的日子,你一個勁的嘆什麼氣?”不悅的責備將我天馬行空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我才發現身旁還坐着個沈惡少。
“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我聳聳肩,轉回身子,淡淡地道:“我們認識快兩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也許他也想起了第一次帶我去冷濤家的情景,唇角微抿,說:“剛認識你時,你簡直傻得可愛!”
我挑了挑眉,瞪他一眼:“剛認識你時,你簡直驢得可恨!還當著別人的面推我,害我差點跌下台階去!”
“那時心情不太好,”他居然主動解釋了一句,側目瞧我一眼,揚唇道:“今晚不會了,我會很溫柔的對你。”
惡寒,我拉了拉披肩,感覺渾身冒起一層的小瘩疙。
疾行了二十多分鐘的山間公路,車子駛進山澗處的獨體別墅群,然後在冷濤的家門前減速緩緩前行,智能電子門在掃描了車牌號之後慢慢拉開,隨即又在車后關閉。
停車區早就密密麻麻,沈浩軒駕着車子轉了一圈居然沒有找到合適的位置,不由罵道:“媽的,故意給我難堪!好你個冷濤,等之柔結婚時,我讓你們兄弟倆連大門都開不進去,讓你們步行着進院!”
此男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我覺得孔聖人說的話“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非常正確。冷濤也真是的,怎麼說兩人也算親家,居然連個停車位都不給他留,分明是故意氣他。
好不容易找了個偏遠的位置停下車子,沈浩軒一臉的不高興,下了車,拉着我的手,一聲未吭的向著燈火輝煌的大廳走去。
這次的待遇還不如上次,起碼上次訂婚宴冷濤還親自迎了出來,這次居然連個傭人保鏢都沒出來招呼一下,看樣子這兩人的關係鬧得實在太僵,連臉面情都懶得做了。
進了大廳的門口,裏面佈置比上次的訂婚宴更加奢華氣派。裏面整個全變了樣,裝修格局完全採用歐式皇宮風格,金壁輝煌的華麗。奢華奪目的金色跟喜慶火熱的大紅色,如此完美的搭配結合,加上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造型的燈飾,彷彿走進了中世紀的歐洲皇宮。
賓客滿盈,衣香鬢影,到處都是笑聲和祝賀聲。在這座歐式皇宮般的別墅里,主人早就登場跟眾賓客見面了。
劉小珏盤起的髮髻間別著潔白的鮮百合,一襲蕾絲折皺花邊的公主裙將她裝扮得像個王后。耳朵上原先那些亂七八糟的耳釘都摘掉了,換上了淑女而端莊的鑽釘,臉上綻放着甜甜的笑,親密的依偎在冷濤的懷裏。
冷濤還跟上次一樣,穿着純白色的手工西裝,他白皙的皮膚在璀璨的燈光下幾乎看不出任何瑕疵,如花瓣般嫣紅的唇泛着迷人的粉色,這種顏色是他獨有的,甚至任何一款女用唇膏都塗抹不出這種色彩。比起兩年前婚禮上的他,他看起來更加成熟迷人。
沈浩軒一出現,照樣是全場囑目的焦點,眾賓客紛紛跟他笑着打招呼,或碰杯或交談幾句,同時目光都在我的臉上流連幾秒鐘,似乎有些驚訝:“沈少帶着的這個女孩是個熟面孔嘛!”
“兩年前,我記得在這裏就見到過這位女孩,看來沈少很着迷她啊!”
“記得她是沈少的未婚妻,兩年了居然還沒換人,看來這次是動真格的,不知什麼時候喝沈少的喜酒?”
沈浩軒抿唇微笑,對於這些戲言並不做正面回答,拿旁話巧妙的岔開,在慢慢走近冷濤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摟緊了我的腰,像是宣告所有權般迫我半倒向他的懷抱,然後才皮笑肉不笑地說:“冷少大喜啊!隔兩年訂一次婚,拜你的福,我們大家都經常有喜酒喝了!”
面對沈浩軒的故意挑釁,冷濤裝作沒聽懂,淡笑勾唇,“不客氣!雖然怕沈少失望,但我還是要無比遺憾的告訴在場的各位,這次恐怕是我最後一次訂婚喜宴了,再喝只能喝我的結婚喜酒,然後是孩子滿月喜酒……這個過程絕無重複!謝謝各位!”
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在沈浩軒環顧全場時,又啞了下去。被邀請來的記者卻紛紛拍照,將兩男笑裏藏刀,暗中較量的畫面攝進了鏡頭,明早肯定是報刊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