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閻王帖
第五十三章閻王帖
(因個人原因,停更了這麼長的時間,非常對不住各位大大,多諒解。)
三個日本青年的衝突,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包括震生他們。坐在外手的日本青年觀察到了這種情況,放下了忐忑的心情,回過頭來,表情有些尷尬地向川上笑道:“川上君,他是用日語說的,這裏沒人懂,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說實在的,為什麼要執行這次任務,我也有些弄不明白,正想着和你問一問呢。”
川上兩眼如噴火般地盯住兩人,說道:“你們可以問,但要分個時候。我們現在是在支那,而且還是在公共場所,我們怎麼可以隨便討論那件事?不要忘了我們的諺語,‘三寸之舌毀五尺之軀’。我再次提醒你們,不要小瞧了中國人,他們一個神秘的民族,有許多看似平凡,但卻有極大才能的人!不要忘了當年的大上海,一個小小的霍元甲就把你們打得顏面無存?”
小泉“撲”的一聲將嘴裏的肉吐到了桌上,怒目說道:“混蛋,你……”。鄰座青年的雙眼也緊盯着川上,右手一伸,擋在了小泉面前,止住了他後面的話后,緩緩說道:“川上閣下,你的人要求我們可以做到,那件事我們絕口不提了,但你說得話太多了,‘辱人者,人必辱之’,這也是我們的諺語。請你也不要忘了靜川前輩在中國的事情,好像也光彩不到哪裏去。”說完頭來對小泉說道:“趕緊吃吧。”說完低頭就吃,全然不再理會川上的反應。
本已怒的川上,聽了對面青年的話,一張臉漲紅起來,從牙縫裏擠着說道:“山口,你也不要過分……”,但見兩人埋頭苦吃,全然不理他,他只好咽下了後面的話,閉上眼睛,迅地平息了自己的怒火,恢復了“白板”一般的表情,靜靜地等兩人吃完。
這三個青年,川上、山口和小泉,接下來誰也不再說話。
山口和小泉一聲不響地喝光了瓷瓶中的酒,吃光了桌上的肉和菜,招呼也不和川上打一個,就先行離開了。川上隨後也跟着離開。
他們三個雖然因為這事起了衝突,但在心裏卻都認為,他們此次的爭執,並不會泄漏出去。因為中國人很奇怪,雖然很恨日本,但卻只是停留在口頭和心裏,卻不對日本進行研究,尋找其弱點。所以民眾中會日語的人不是很多。他們爭執時,從頭至尾,用的都是日語,話音也壓低了很多,又是在這麼一個偶然的場合,泄密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所以他們離開時很放心。
他們剛離開不久,火車就到了北戴河,車上的人大多是旅客,所以一下也就下去了八成多,各節車廂都變得寬綽了起來,空出了許多的座位。
火車從北戴河車站出,再行十五分鐘,就到了這次列車的終點站——秦皇市。
項非五人從車站裏走出來時,一輛來接他們的北京紅葉中巴車已經停在了外面。來接他們的人叫李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高個小伙,瘦衣瘦褲,腕上帶着一串佛珠,他是李傳薪的弟子,在秦市市委開車。開來的車,也是秦皇市市委的。
李根認識項非,見了面恭恭敬敬地叫了聲“項師叔”,然後搶過去給他們幾人打開了車門,很是機靈懂事。
一路無話,二十分鐘之後,幾人來到了秦皇市熱電廠,李傳薪的拳館這裏的晨礱文體中心一樓。這是一個三層、兩進的白樓。一進門是一個小廳,左右兩側是上樓的樓梯,再往前走,是一個大廳,有兩百多平,鋪着橡木地板,四牆鑲着落地鏡子。
整個一樓都被李傳薪長期租下了,大廳用來練武教徒弟,靠北,在大廳的後面還有幾個房間,作為居室,平時李傳薪一家就住在裏面。
李大亮先行帶路,穿過大廳,進入居室兩側過道。樓道中有些黑,最裏面房間透出一縷燈光。幾人直接走了過去。
一進門,李傳薪正躺在床上,他的愛人正在伺候他喝水。見項非幾人進來,李傳薪欠身想要坐起來,項非緊搶幾步,扶住了他,說道:“師哥,你身上有傷,不要動。”
李傳薪哈哈一笑,說道:“六弟,沒事。你老哥哥還抗得住。老伙,搬個凳子過來,我和六弟說話。”項非在師門排行第六,平時李傳薪都喊他六弟,而他口中喊的“老伙”,是冀東地區的男人對自己妻子的一種通俗叫法。
李大亮從牆邊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項非身後,而李傳薪家的則熱情地招呼項非坐,一面還埋怨着:“你這個項老六,這都兩三年了,你也不說回來看看,是不是嫌棄你嫂子,做菜合不上你的口了呀。”項非立即笑嘻嘻起來,完全像個孩子,說道:“怎麼可能,我可是吃嫂子做得飯長大的,我這個刁嘴還不是嫂子你給養的,你看這兩年我吃不到你做得飯菜,都瘦成什麼樣了?”李傳薪家的聽了項非的話,一陣大笑,說道:“老六,你確實瘦了,你們大傢伙都瞧瞧,這把骨頭都給瘦沒了,光剩下肉了。”一句話將滿屋子的人都給逗笑了。接著說道:“你和你師哥先嘮一會,我去給你們拿飯菜。”郝思佳接話道:“阿姨,不用了,我們在火車上吃過了。”李傳薪家的聽了郝思佳的話,說道:“呦,這小姑娘這聲阿姨叫得可是真甜,你們這一進門啊,阿姨就稀罕上你們了,可恨那個老六就是捨不得介紹。”
項非聽了,趕緊說道:“嫂子,你這可是在冤枉我,我從一進門,就還沒撈着說話的機會呢?”
李傳薪家的說道:“老六,我怎麼聽着你這意思是說我有點嘮叨呢。”
項非趕緊說:“嫂子,你快饒了我吧,打死我,我也不敢長那個膽兒啊。”說完趕緊用手一指李傳薪家的向震生他們三個說道“這是你們的師伯母,做菜的本事,全天下第一。”說著又將李傳薪介紹了。
李傳薪雖然斜靠在床上,但仍能看出身形非常高大,年齡應該在五十開外,濃眉重,烏黑透亮,一對眉毛如鷹翅一般,飛揚入鬢,眼睛潤澤有光,臉色豐潤,大鼻子又直又正,闊嘴青腮。雖然因傷在床,但仍給人一種堅定、爽朗、霸氣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地信賴和親近。
李傳薪先向震生他們介紹了李傳薪一家,然後又介紹了震生三人的情況。李傳薪兩口對震生三人很是喜愛,不住口的誇讚,尤其是兩人膝下無女,而兩女模樣性情又都是一流的標準,更是愛得不得了。
一陣寒暄之後,李傳薪家的從床頭扯過了一床被子,墊在了李傳薪的身後,讓他斜靠着,然後出門去準備飯菜了。
項非在床邊坐了下來,李傳薪又將情況向項非說了一遍,與李大亮說得大同小異。
項非不解地問道:“師哥,以你的實力,怎麼會受傷呢?”
李傳薪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他的中國話說得很地道,就是天津的口音,雖然用得是空手道功夫,但我一直認為他是自己人,所以不想把他傷得太重,最後下殺招,用蹬一根踹他小腹時,留了些後勁,沒打疾勁,心想把他彈出去就算了。但沒想到,他還有后招,小腹雖然吃了我一下,但右手還是給我的肋下來了一下。”
聽了李傳薪的話,項非心中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他最後一下,是不是這樣打的?”說著,做了一個左前右後的開立步,右手藏在腰后,突然如握鏢狀,掌心向上陡得投了出來,迅捷凌厲無比。
李大亮說道:“就是這樣,項叔,就是這樣打的。”
項非的臉色一下陰沉了起來,說道:“他是個忍者,空手道功夫是個掩護。師哥,你怎麼決定?”
李傳薪聽后,雙眼望定了項非道:“怎麼做?六弟,你應該知道老哥的想法。”
項非遲疑地說道:“我是擔心師門這邊,到時候……”
李傳薪一擺手制止了項非,說道:“兄弟,打蛇不死,后必傷人。咱們還是老原則,和人斗,要處處留有餘地。但是和畜生斗,哼哼,咱絕不做僥倖之想。”
項非說道:“師哥,我們在來的火車上,還碰到了三個日本人,是從石家莊坐火車過來的,也是來參加這場比武的,他們三個怎麼處理?”
李傳薪的一番話說將出來,竟直如閻王帖一般,一下子將冀東地區的魑魅魍魎統統打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