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背犀山熊
“像你這樣的凡人，根本沒資格知道主人們的名號。”剛剛還一臉殷勤的瀟瀟在得知千靈身份之後，表情徹底冷了下來，擺出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勢。
千靈剛打算繼續開口問話，瀟瀟冷冷一抬手，一道絳紫色的細密大網就直朝着千靈而來。
“滋滋滋”
大網在快要挨近千靈之時，就被白澤擋了下來。
瀟瀟歪着頭疑惑地打量起奮力抵抗的白澤。
“你這是做什麼？她不過是個女主人的影子罷了。”瀟瀟的語氣毫不在乎甚至有些不耐煩。
白澤卻仍舊奮力抵抗着這張散發著雷霆之力的大網，彷彿在無聲的申訴。
“她可能不僅僅是個影子。”不遠處的萬鈞此刻緊緊盯着千靈的臉開口說道。
“同樣的靈氣，同樣的外貌，不是影子還能是什麼？”
“我也不知，她……或許是那些凡人所說的……轉世？”
萬鈞剛說完這句話，瀟瀟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什麼？神死則靈散，根本沒有什麼輪迴一說，你……”
“她能吸收赤憐的法則之力。”
萬鈞輕輕一句話就像空中的一道驚雷，震懾人心。
“你說什麼？”瀟瀟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說，她能吸收赤憐的法則之力。”
萬鈞雙手環抱，輕飄飄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瀟瀟死死盯着千靈那張熟悉的臉龐，隨着她單手向後一收，紫色大網憑空消失無蹤。
“所以，你想讓她收集完所有法則之力，重新造一個赤憐？”
瀟瀟冷冷開口問道。
萬鈞沒有接她的話，瀟瀟就繼續說道“她是她，不是赤憐。”
“我知道。”
“那你還……”
萬鈞輕輕笑了一聲，一臉無所謂的態度，“三萬年都等了，不在乎這幾百年的時間……”
瀟瀟皺着眉頭扭頭仔細打量了萬鈞一眼，“你都已經掉下了神品，我看你過不了多久就會掉下現在的天品五階，沒有主人靈力滋養，你的靈估計也活不了多久時間了。”
“那又如何？”萬鈞還是一臉無所謂。
“你想靠那個現在還是凡人的丫頭的靈力滋養自身？白日做夢？怕是她還成不了神，你就魂飛魄散了！”
“那又如何？”
瀟瀟被萬鈞連着兩句無所謂的“那又如何”徹底激怒了，“沒了赤憐你就活不了了嗎？”
萬鈞忽然十分認真地盯着瀟瀟問道“你說呢？”
“你簡直不可理喻！良禽擇木而棲，這普天大地就沒有其他神了嗎？非要搞得自己魂飛魄散不可？”
“那你呢？”
萬鈞這句靈魂的發問，問得瀟瀟忽然一愣。
“主人他還尚在，只是……我……我找不到罷了。”瀟瀟倔強地解釋道。
“呵呵呵……”
萬鈞心裏清清楚楚，瀟瀟恐怕是找主人找不着，便想着主人可能是來找女主人的，所以歪打正着找到了這裏。
“我不管，她多久能恢復赤憐的神力？”瀟瀟雙手叉腰霸氣問道。
“不知。”萬鈞只冷冷回了一句。
“你……”
瀟瀟氣得狠狠瞪了萬鈞一眼，轉而來到了千靈面前，一臉不甘地問道“我問你，關於赤憐，你知道多少？”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姑娘，我也只是夢見過幾個她的記憶片段罷了。”
千靈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可她的這一句話卻激起了千層浪。
“什麼?”
“什麼？”
瀟瀟和萬鈞同時回頭大聲問出口。
兩人同時對視了一眼，千靈的身份不言而喻。
“好吧，好吧。”瀟瀟一臉興奮地在原地左右踱步，似乎在盤算着什麼大事，只見她嘴中喃喃念到。
“我們就先幫你拿到赤憐所有的法則之力，然後多喂你些天材地寶，然後你再幫我找到主人，找到主人，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對對對，就是這樣……”
瀟瀟猛地一拍掌，一臉燦爛地望着萬鈞問道“對不對！”
萬鈞根本沒有想理她的意思，只裝作沒有聽見，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你的主人到底是誰？”千靈好奇地問道。
提起主人，瀟瀟忽然變得一臉驕傲，“青襲神君，萬千年來第一位只用了百年就成神的神君，英俊瀟洒，溫潤如玉……”
“青襲”
不知為何，千靈喃喃念着這個名字，就將其和剛剛夢中銀髮白衣的男子緊緊聯繫上了。
從萬鈞和瀟瀟的對話中，她也算是明白了許多事，包括自己的身世。如果自己真是什麼赤憐的轉世，她也並不是赤憐，她是她自己，她是雲千靈。
“萬鈞？”
“嗯?”萬鈞回過頭來，認真看着千靈。
“為何神鑄宗的劍中會有赤憐的法則之力？”千靈剛剛探查靈海時，已經見到了金之法則的雛形，赫然就是神鑄宗中她拔出的金烏劍。
萬鈞微微一笑，解釋道。
“赤憐臨死之際，散盡自身神識修復天地山河，不少天生靈寶適時存續了她散落的某一法則之力，隨着時間的推移，便被法則之力同化了。”
“所以我們要找的其實就是類似這樣的物件？”
風雷宗中的洗髓草、神鑄宗的金烏劍便都是承載着赤憐法則之力的物件，得到即能直接領悟某一法則之力，對千靈來說可謂是修神捷徑。
如果繼續尋找類似物件，或許不需要瀟瀟口中的幾百年，只需要幾年，千靈便能收集到所有法則之力了。
“是，也不是。”瀟瀟在一旁默默嘆了口氣，“哎，總歸還是先找齊了再說吧。”
就見她一邊搖着頭一邊對着萬鈞攤開手說道。“喏，先吃着，得虧我身上還帶着幾塊，先保住你這個天品五階吧，這個世界能承載赤憐法則之力的東西必然稀少而珍貴，後面還多得是硬仗要打呢。”
瀟瀟的手心裏靜靜躺着幾塊形狀不規則的赤色火紋石頭，與千靈在夢中所見的一般無二。
“多謝。”萬鈞難得放下了架子，真誠地笑了笑。
就在他接過石頭的一剎那，千靈這才注意到，萬鈞的手臂上有一大片密佈的烈火紋，在石頭化入他身體的一剎那，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烈火紋才變為了正常的皮膚顏色。
看來長時間沒有主人的靈力滋養，身為劍靈的他除要承受自身的衰敗就只剩下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掉階了，三萬年，有多孤獨，多絕望呢。
不僅千靈感受到了一陣心疼，連瀟瀟也感同身受。
“也不知道這三萬年你怎麼過來的。”就見瀟瀟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只朝後一閃身就坐在了一旁的石台上，拿起台上的酒壺就直接喝了一口。
“神君這三萬年都沒回來嗎？”萬鈞試探着問道。
“沒有。”瀟瀟回答得乾脆，又接着灌了一口酒，“三萬年前的某一天，他只忽的喊了聲“赤憐”就立馬沒有蹤影，再也沒回來過。”
“哎~”瀟瀟緊接着又灌了口酒，“我本以為他是去找女主人去了，卻沒曾想這麼久都沒回來，所以我索性自己找了過來……哪曾想……”
瀟瀟定睛看了千靈一眼，眼中各種情緒翻湧，看得千靈心中發虛。
就見瀟瀟伸了個懶腰，一下從石台上跳了下來，親昵地挽上了千靈的胳膊。
“女主人，我們趕緊走吧，既然你是轉世，承載着法則之力的物件一定會在無形中吸引你，先收集齊了再說吧。”
遠處的萬鈞眼神平靜地看着千靈，千靈抬頭望了他一眼，眼中亦是波瀾不驚，就見她默默點了點頭。
一陣空間扭曲，千靈和瀟瀟又回到了密林之中。
此時天已經大亮，千靈不敢耽誤，掏出一顆中品易容丹服了下去，同時快速換了身衣服，將自己裝扮成了一個清瘦的小哥模樣。
“咿，你還會這個？”瀟瀟不住打量着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千靈驚奇地嘖嘖嘖了好幾聲。
千靈一陣尷尬，“快走吧。”拉着瀟瀟快步往外走。
清晨，神鑄宗外的林間小路上已有了不少來往的商旅，她與瀟瀟二人只往前走了不遠，就見到了一個小小的驛站。
瀟瀟早就被門口冒着騰騰熱氣的包子和他人桌上切得整整齊齊的鹵牛肉饞的吞了好幾口口水。
就見她拉着千靈趕緊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老闆，五籠包子，兩碟牛肉！”
然後她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轉頭望向千靈連忙問道“女……咳咳……主人，你吃點什麼？”
“？？？”敢情剛剛那五籠包子和兩碟牛肉是為她自己點的？千靈扶額，這是什麼大胃王啊。
千靈還沒說話，她們鄰桌的幾個商旅打扮的男人卻偷偷笑了起來，“看着清清秀秀，卻大大方方養了個艷麗女僕，這小子可以啊。”
瀟瀟卻根本不管別人說什麼，只大口吃着桌上的包子和牛肉，就見她滿嘴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還不忘舉着一個包子放在千靈面前。
“吃！”
千靈無奈啃起了瀟瀟遞過來的包子，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她本想掩人耳目偷偷離開神鑄宗，可帶着瀟瀟，估計到哪兒都是焦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