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容貌艷麗的女子冷若冰霜的對一個幼童說。
幼童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大大的眼睛裏是大大的迷茫。
“哎呦,少爺,你怎麼站在這?阿娘呢?”幼童被一個男子抱起。
幼童扒拉着男子的衣襟花紋,聞言問道:“阿娘是誰?”稚嫩的語氣好似能融化一切的堅冰。
男子掂掂懷中的的幼童,回道:“阿娘就是少爺的娘親啊!少爺沒見到她嗎?奇怪,不是她要見你的嗎?”
幼童咯咯一笑,指着花朵上停留的蝴蝶笑道:“叔叔,有蝴蝶。”
“少爺,你又叫錯了,我是你薄爺爺。”抱到花旁,湊近了看。
“薄爺爺,它跑了。”目光隨着蝴蝶的彩翼的舞動而移動着。
“少爺喜歡嗎?喜歡我們就把它留下來。”
“喜歡。”
蝴蝶被強留在剔透的琉璃瓶中,狹小的天地不能讓它飛翔,它很快就死去,落在琉璃罐底,就如同一枚即將腐爛的朽葉一般。
“少爺,蝴蝶死了。”
“哦。”
幼童拿指頭戳着琉璃罐,說道:“叔叔,透明的小魚養在透明的罐子裏是不是我們就看不到了。”
“少爺,我”似有所悟的男子摸摸幼童的頭髮,在幼童看過來時和善的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唔,叔叔。”轉過去,繼續戳罐子。
男子退後幾步,讓旁邊侍從上前,指示侍從問幼童知不知道面前的是誰。
“唔,叔叔。”
神態,語氣與先前幾近一模一樣。
男子笑了笑,揮退侍從,再次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唔,叔叔。”
“乖,真是好孩子!”
從小到大扮演着乖孩子的樂曠聽着窗外簌簌的落雪聲,再次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手下同情的看了一眼他,再次說了一遍。
“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樂平一臉疲憊的準備跟樂曠彙報事情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張寫滿了苦大仇深的臉。
“怎麼了嗎?”樂平問。
樂曠揉了揉被風吹硬的臉頰,說沒事。又沉靜了一會,他才問道:“你說,我該不該有後代?”
“什麼?”
“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他的煩惱不該說給合作對象聽。
“哈?算了,順便啦。”他也不是來閑聊的。說完正事後,感覺有些口乾舌燥的他就幹了整整一壺茶。
“奇怪,這茶怎麼越喝越渴啊?”而且還有點熱,不,是越來越熱。
“樂曠?你這茶是怎麼一回事?”抬眼一看,神智霍然被燭光中倚桌閉目的樂曠給轟塌了。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一大早。
“醒了就起來收拾收拾吧。”樂曠沙啞的聲音在窗邊響起。
樂平很想說昨晚沒發生什麼吧,但身體的感覺不會騙他。他長嘆一口氣,心道:這算什麼事啊!跟合作對象搞上床,合作還能繼續嗎?
“佔便宜的可是你,你嘆什麼氣啊?”樂曠若無其事的踱步過來,就好像昨晚被佔便宜的不是他一樣。
“合作還繼續嗎?”
“當然。”過來坐下,拍拍樂平的臉,讓他查查昨晚的茶是怎麼一回事。“昨晚你就跟瘋了似的,我不想傷你,只好從了你。”昨晚樂平湊過來親住他時他還以為他在做夢,等嘴上吃痛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夢,而是現實。
“你瘋了不成?”才說完這句話就感覺肩頭一涼。眼尾一掃,頓時就無奈了。
我的衣服!你的手勁咋這麼大呢。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除了手勁,其他地方的勁也挺大。
“咳咳。總之,別放在心上,把事先調查清楚再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追查原因才是頂頂重要的。
“知道了,我會儘快搞清楚的。”
晚間,經過調查,才搞明白這是種族不同的鍋。
“那壺加了料的茶給你喝能補你的身體,我喝就會……失去理智回歸本性。”樂曠艱難的說出調查結果,低着頭,不敢看樂曠的反應。
樂曠道:“誰幹的,照規矩處理。今天放的是補藥,下次說不得放的就是毒藥了。”
“已經處理了。”沒忍住抬頭瞅了一眼樂曠,見他神色淡淡一時也拿不清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樂曠瞥見他偷看時的揣揣模樣,好笑的笑了一聲,問道:“你要看我就大大方方的看,何必偷偷摸摸的,咱倆啥關係。”
“咱倆啥關係?”樂平抬頭問他,心裏升起一點點微末的期待來。
樂曠執起他的手,認真的說道:“牢不可破的同盟、夥伴,合作的關係。”捏捏他的手,溫柔的沖他一笑。
有點小失望的樂平點點頭,收回了手,道:“時候不早了,您休息吧。”
“你也是。”
那天之後,樂平盡量減少了自個面對樂曠的機會,他一心一意的幫樂曠的幾個手下的忙,看着薄永漢手中銳減的勢力滿意極了。
“照此勢頭,他玩完也就這兩個月的事。”話音落下,棋子落下,勝負已定。
“嘖,你怎麼又贏了!”樂曠不爽的瞪了一眼他,看了一眼棋盤,嚷着繼續。
“少爺,你沒天賦,放棄吧。”
“我,不。來嘛,來嘛。薄家主,薄雪殘。”後面的六個字是樂曠貼着他的耳朵說的。
“來來來,為了下棋你可真是什麼都乾的出來。”避嫌兩個字你是不知道咋寫嗎?瞪了一眼心滿意足的樂曠,他重開了棋盤。
下到一半,樂曠道:“外面好像下雪了。”
“怎麼,要出去看看嗎?”
“要,拿我的螢燈去。”
寒螢照雪,清冷迫魂。陪着樂曠在外呆了一會,又轉回了棋盤前。
“這一局不算,重來。”他就不信了今天他還贏不了一局。
“隨你。”
最後下了幾局樂曠也記不清了,只記得下着下着對面的了樂平也就是薄家家主薄雪殘就坐到他身邊,抱着他繼續下,他嘀咕了一句失禮就把心思放在棋盤上。什麼也阻擋不了他想下棋的心。
迷迷糊糊的睡去,迷迷糊糊的醒來。醒來發覺自己沒睡在床上而是睡在薄雪殘懷裏的樂曠愣神了許久,直到被敲了額頭他會醒過神來。
“不准沒大沒小的。”話是這樣說他卻沒有從薄雪殘懷中起身的意思。
薄雪殘摸摸他的臉,笑笑,低頭親了下去。樂曠被親的舒服也就沒反抗,任他親着,直到門上傳來敲門聲。
薄雪殘無奈的放開他,問道:“怎麼辦?”
“我沒睡醒,你去應付。”說著起身去了卧榻。
薄雪殘心道了一聲可惜,起身先是理了理衣衫,然後才是開門。
“輕聲些,少爺昨日睡得晚,現在還沒醒呢。”
“哦,是這樣的,薄管家今晨見雪下得有點大,擔憂城中貧民家,所以想讓少爺去看看。”
“知道了,你等會。”安慰民心的機會不知道樂曠想不想參與,還是先問問他吧。
“你去嗎?”轉述了一下,末了問一下。
樂曠閉着眼,揉着額角,說道:“不去。讓新上任的主事撥些修繕房屋買煤錢下去。”民眾最需要的是什麼他是懂得的。
“明白。”新上任的主事為了讓手下的服氣,定不會在第一件城主吩咐的差事上摻和什麼些私心的,他會盡心竭力的去做這件事,讓上上下下都對他放心,對他滿意。
“還有……嗯,我想想。”
還有?還有什麼?
“我昨晚睡得完,今天上午就不起了,有什麼事下午再說。”
“我會傳遞給下頭的讓他們知道。”
“嗯,就這些,去吧。”
“我去忙了,那你呢?”
樂曠理所應當的道:“當然是舒舒服服的躺床上睡覺啊!年後可能連睡覺的時間都不會有了。”他現在是在藏拙騙薄永漢,等薄永漢倒台後就是他展現自我的時候,那時他怕是要忙的腳都不沾地的。
“當城主真是辛苦!”
“當家主也輕鬆不到哪裏去。”
默契的相識一笑,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新年很快就到來了,在吃過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後,便各自回屋去守歲。從來不耐煩這些的樂曠早早的退席,早早的睡下。被薄雪殘搖醒后還一臉懵的感嘆一夜過去的好快。
薄雪殘見他醒得差不多了,便拖着他到了桌前,桌上紅泥小爐溫着得是清冽的小酒。
“一大早就喝酒?”樂曠支着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薄雪殘道:“還有一個時辰才到午夜,陪我喝點酒吧。”去年這個時候他是在家過的,今年雖然回不了家但是有樂曠陪着倒也不錯。
“今年還沒過完啊!”樂曠捂着臉,眉眼中寫着睏倦。
“來,喝口酒,喝完了就不困了。”倒了一杯酒餵給了他。
喝了酒清醒不少的樂曠支着頭,問道:“你怎麼有心思找我喝酒,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躲着我呢?”
薄雪殘道:“前些日子是前些日子,後來我想開了。”
“哦?”
“當及時行樂,方不負你我相識一場。”
“說得有理。”舉杯與薄雪殘碰了一杯。
酒過三巡,喝得臉都有點紅的他們到窗戶旁吹風醒酒。
絲絲的涼風讓他們的腦子都漸漸清明了起來。耳中聽得不知何處傳來的歌舞笙簫聲,讓他們努力忽視的東西又起來了。薄雪殘正要提出告辭,眼角餘光卻瞥見樂曠的身形晃了一下。
“樂曠,你沒事吧?”趕緊伸手去扶。
樂曠搖搖頭,輕喘了幾下,捂着胸口道:“你出去。”
“你覺得可能嗎?”情況這麼不對,他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求你了,出去。”難以站立的委頓在地。
“我不。”
“你會後悔的。”樂曠說。
薄雪殘抱住他,說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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