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界塔
傍晚時分,狩獵的男人們回來了,並給村裏帶回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和他們一同去狩獵的段大哥,再去雪山給段大嫂獵取雪熊的時候,不幸遇上了雪崩。等他們聞聲趕到的時候,段大哥被深埋雪中的身體已經僵硬沒有了呼吸,可是手裏卻死死攥着一個白玉般的小塔。陳二和老四等人就地掩埋了他的屍體,帶着滿腔的悲痛和他的遺物回到了村中。
當陳二和老四等人帶着段大哥的遺物,來到村長沈老的木屋中時,發現了一個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馬上就要斷氣的男嬰。經沈老告知這就是段大哥剛剛出生的兒子,而段大嫂也在剛剛產下男嬰后,就身亡了。男嬰從出世到現在,就從未停止過啼哭,哭得是那麼讓人心疼。就像他的親生父母,在他出生后還來不及看他一眼就與世長辭一樣讓人傷心。
老四將段大哥生前緊握手中的小塔,輕輕的放在了男嬰的身邊,擦了擦自己眼角中的淚水,轉身準備離開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小塔在男嬰身邊突然發出了瑩瑩的白光,男嬰也頓時停止了啼哭,小手按在小塔上,漸漸的酣睡了起來。雖然男嬰眼角還掛着淚痕,但是小嘴卻抿起了一絲微笑。睡夢中的男嬰和小塔一樣,全身泛起了瑩瑩的白光。這景象讓全屋的人都驚呆了。
日月更替,時間流逝,原本冰雪覆蓋的‘萬雪峰’竟然在短短的兩三年間漸漸的冰雪消融,變成了一座座土石之山。融化的冰雪化為清澈的溪水流進了萬雪峰深處,不知去向哪裏。又過十餘年,‘萬雪峰’原本光禿禿的土石之山漸漸的生長出了綠綠的草地,一人來高小樹,一小片一小片的灌木林,還有偶爾穿梭其中各種小動物,花鳥蟲蛇也已隨處可見。
木蘭村,還是十餘年前的那個木蘭村。村中還是不足二百口人。沈老依然還是木蘭村的村長。但是年近九十的沈老,可是和十餘年前一般無二。
此時,沈老正坐在自己房內的一把搖搖椅上,手拿着一隻精緻的小茶壺,一邊在椅子上搖搖晃晃,一邊品嘗着清茶,時不時的還看一看被數十本書埋在桌前的一個十四五歲青年,露出些許滿意的微笑。青年周圍是五個貼牆而立,足有房頂高的巨大書架,書架上擺滿各種書文典籍。這些自然都是沈老年輕時周遊列國的收藏。據村裡人說,沈老年輕時就飽讀詩書,周遊列國,做過很多王侯將相的入室堂客,晚年後一心歸隱不問世事,才來到了玄武國極北部這個偏遠的木蘭村,從此定居下來,安享晚年。估計沈老就是看中了這裏地處偏僻,人跡罕至,安靜清閑。
這時,青年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恭敬的對沈老說道“沈爺爺,你這滿屋子的書,我已經都精讀數遍,倒背如流了。是不是我以後就可以像您年輕時一樣,周遊列國,雲遊四海啦?”青年說完,像是在等待沈老肯定的答覆,目不轉睛的忘着沈老。
沈老倒也是不急不慢,又抿了一口清茶,搖了搖扶椅,才緩緩說道“段飛,你小子也別太驕傲,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奇才,定力深,領悟力強,記憶力驚人,短短五六年時間就將我一生所學全都掌握,並青出於藍。但是外面的世界是何等廣闊,大千世界無所不有。你以後要時刻保持謙虛的心態,戒驕戒躁啊”
“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啊?有沒有‘萬雪峰’大?”段飛好奇的問道。
沈老又抿了一口清茶,然後撇了撇嘴到,“‘萬雪峰’雖然不小,但經過上次的大地震之後,雪山中心處已坍塌過半,所剩無幾。就算‘萬雪峰’完好如初,但和外面的九國三區比起來,就顯得冰山一角,不值一提了。到是這‘萬雪峰’這幾年的變化,卻是讓人驚奇。”說完此話,沈老好像是思索了起來,不再言語。
段飛當然知道沈老所說的九國三區是什麼地方,但是從書本上知道的這些,怎麼也無法很形象的體會出來。
九國是指當世的九個國家,分別是聖都國、鳳鳴國、西郡國、旭日國、清嵐國、風陽國、紫林國、東海國、玄武國。
聖都國是九國中面積最大、人口最多,實力最強的霸主級國家,其他幾國和聖都國比起來就小了很多,其中以玄武國最小。
雖然國小但是憑藉著鳳鳴國、西郡國、旭日國三國聯盟,和清嵐國。風陽國、紫林國、東海國、玄武國五國聯盟形成了當今的三足鼎立之勢,雖然三方小有摩擦,但也相安無事千餘年。
而所說的三區分別為,極東的暴虐海,極南的困龍荒漠和極西的天機草原。三區屬於九國勢力之外,雖然各個都面積巨大,地域廣闊,但是生存條件苛刻,人跡罕至,倒也無國佔據,分別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區域。
萬雪峰雖然坐落極北之地,也佔據着一小片不小的區域,但是和其他三區比起來,倒顯得不值一提了。所以並沒有被計算在內。
段飛還想再問些什麼,但是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沈老,段飛這時只能苦笑着和沈老告辭,轉身出去了。
段飛,自然就是當年才剛剛出生就父母雙亡的男嬰,一直由沈老從小撫養長大,由於襁褓中就失去父母,沈老是又爹又娘的照顧他,倒不是因為村中無人願意照顧男嬰,而是因為沈老一生未成婚配,應該是一生漂泊居無定所的原因,到老了土埋半截,卻膝下無子。所以才將他留在自己身邊親自撫養。
沈老從小對段飛就是關愛有加,村中沒有奶媽,沈老就找了一頭奶羊,每天用羊奶餵養。段飛倒也食量驚人,每天非得吃到奶羊擠不出奶來,才肯罷休。等段飛正式斷奶后,那頭正值壯年的奶羊,終於也光榮下崗,再也擠不出羊奶來了。可能是因為從小喝羊奶長大,段飛皮膚比其他人都白嫩,隱隱還透着奶香。這可讓村中的婦人們羨慕異常。段飛的體質也是非常的好,身材要比年長他兩歲的人還要高出半頭,健壯一圈。
段飛,三歲識文斷字,五歲便可付詞背詩,十歲就已看懂古今各國書籍,現在更是能倒背沈老所有藏書。這已是村中公認的神童,百年不遇的奇才。
段飛平日裏最愛做的幾件事,就是每天早晨起床后,送走外出打獵的叔叔和兄長們,然後就到沈老的房間中看書,雖然這些書他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每次看,都會給自己帶來一點新的體會和感受。看完書他就習慣性幫村裏的婦人們幹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挑水,澆園,除草,施肥。他從來也不怕臟不怕累。村裡人也特別喜歡段飛,誰家男人要是打獵時弄到什麼珍惜的野味,都不忘給他送過來一些。還有他最愛乾的一件事,就是每天晚上抱着自己那座三寸白色小塔睡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小塔冬暖夏涼,觸之極為舒服,還有就是不管白天幹活累的全身酸疼,只要抱着小塔一會就能進入夢鄉,第二天醒來身體不適早已不見,立刻又變的生龍活虎起來。小塔陪伴他這些年,但從未出現過沈老所說的小塔會發出白瑩瑩奇光的現象。這讓段飛和沈老心裏都奇怪得很。
聽沈老說,這白玉般的小塔是他父親生前留給他的遺物。段飛對這小塔也是愛不釋手,三寸余高的小塔,潔白無瑕,晶瑩剔透,分不清是什麼材質,但是堅固異常。由下到上,塔分七層,層層雕刻着古樸的花紋精緻的很,小塔一層有兩扇対關的小門,小門上的兩個門環也是清晰可見,門上密密麻麻雕刻的不知是什麼花紋還是文字,但是字跡太小根本分辨不清。但是門上方緊挨塔檐下有一塊仿若門庭牌匾一樣的東西,上面隱約雕刻着‘七界塔’三個字。雖然是上古文字,但段飛十歲時就已認得。小塔的特殊功效不說,但這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他平時都是隨身攜帶,珍愛異常。
時光飛逝,歲月穿梭,轉眼四五年過去了。
在‘萬雪峰’深處一個二十來歲的布衣青年正飛快的追趕着一隻肥胖的野兔,雖說野兔體態肥胖,但是動作卻敏捷異常,左跳右蹦,毫無規律可言。幾個蹦跳間就已穿出數丈開外。青年也不含糊,緊跟在野兔身後,步伐穩健,呼吸平穩。時不時還抽空彎弓搭箭,對這亂跳的野兔射上一箭。可是野兔也狡猾異常,每當青年射箭的時候,它就會突然的變換路線。繼續奔逃,這讓青年很難射中。不一會一前一後的消失在一大片一眼不着邊際,遍地都是三四丈高樹木的森林中,不見了蹤影。
青年正是段飛,來萬雪峰打獵歷練。萬雪峰地貌變化不過十多年,動植物新生,山中並無大型兇猛野獸,所以村裡人也無需擔心狩獵技巧精湛,伸手敏捷的段飛。當然段飛也樂不思蜀,離開村子已經一個多月,無意返回村中,竟進入了萬雪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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