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無間道
里婭是一個倔強的女孩,從那天起,就再看見張無忌也不再言語了,一切表現得雲淡風輕的。就算張無忌再想糾纏,也只是禮貌性的一句:“願真主祝福你。”
張無忌苦笑不得,順着約好的暗號,來到市裏的一間圖書管里,老程和趙穎都已經在等着他了。趙穎問道:“這些天有什麼發現?”
張無忌說:“雷老八已經基本上信任我,認定我是逃亡中的罪犯,和他是同一路人馬。”
“這兩天重慶大酒店沒對外營業,出了什麼事?”
“奧馬爾來了,和雷老八吃了飯。但是公開場合里沒談什麼生意,都是禮貌性的問候。”
老程在一旁突然問道:“那麼他們談話之間,說到其他第三方的人或名字嗎?”
張無忌努力的回憶了一會,說:“奧馬爾除了向雷老八問好,還問候了重慶的謝姐和文局長,但是那兩個人沒出現。”
“額?”老程張大嘴巴不能言語,似乎聽到了出乎意料的震驚消息。趙穎連忙問道:“莫非老師認識那兩人?”
老程過了一會才道:“不認識。但聽說過。也未必一定是我想的那兩人。但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那麼這件事就變得複雜很多了。”
趙穎見老程沒明說,便也不敢再追問。張無忌沒敢說里婭和奧馬爾在一起,而且里婭離開了趙穎他們兩個月了,趙穎也並沒有主動說起這個事。
趙穎說道:“這個奧馬爾,既然和盧忠義聯繫了,為什麼現在又和雷老八去聯繫呢?盧忠義和雷老八都是敵對的狀態,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呢?”
老程說:“看來奧馬爾想在中國找一個代理人,在盧忠義和雷老八之間挑選着,估計現在還沒定下來。”
張無忌問道:“代理人能幫奧馬爾做什麼呢?他也要販毒嗎?我在席間沒聽他們說過任何毒品的事情。反而說了奧馬爾要在他的國家裏成立什麼黨派似的。”
老程點頭說:“沒錯,據國際上的消息傳言,奧馬爾的確想在阿富汗建立黨派。現在他國內的當權者已經在暗中排擠他了,他入境沒有用合法的手續,應該是偷渡過來的。但是盧忠義和雷老八都是生意人,他們能和奧馬爾談什麼呢?”
張無忌說:“我回去繼續監視他們,看他們到底談什麼吧。”
老程點頭道:“好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雷老八沒把你拉入他的販毒核心,證明他還沒完全信任你。你再找機會接近他。我們這邊也會創造機會讓你在他面前表現的。”
趙穎忽然道:“阿牛,里婭有沒找過你啊?”
張無忌搖頭,一語雙關的道:“她不會再找我了,我們已經分開了。”
趙穎愕道:“為什麼?什麼時候開始的?”
張無忌看着趙穎道:“趙姐,這些事和任務無關。我不想多說。”
趙穎想起那天接受任務時候,他們兩個淚眼迷濛的樣子。便不好再問下去,只道:“你也不要想着這些事了,先把任務做好了。”三人無語,解散。
回到酒店之後,張無忌發現好像人多了起來,都是一些西裝革履的保鏢類,明顯安保方面突然加強了。
果然次日就來了五輛旅遊大巴,看大巴的車牌和廣告,像是在重慶過來昆明的旅遊團。每輛大巴都搭載着三四十人左右,有男有女,有老有嫩,一下子就把整棟十二層的大酒店入住滿了。
服務員和樓層經理忙得不可開交,招呼着這幾乎兩百人的旅遊團。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起來。張無忌悄悄問小刀疤道:“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旅客呢?”
小刀疤道:“這是在重慶的謝姐邀請來的旅遊團,都是在重慶有頭有臉的人物。”
張無忌又問:“謝姐是誰呀?”
小刀疤不敢用手來指,只是用眼色引導張無忌看向人群中的一個貴婦模樣打扮的人,說:“那個不就是謝姐嗎?她在重慶,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連我們老闆看見她都要點頭哈腰的。你說厲害不厲害。”
張無忌順着他的眼光看去,見那謝姐年約三十幾歲,和趙穎差不多的年紀,但是面部圓潤,皮膚白皙,衣飾華貴。從外表來看就是一個貴婦富婆的樣子。而且笑臉怡人,大方得體,與眾旅客談笑風生的。
小刀疤接著說:“謝姐其實才是我們酒店的大股東,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組團帶領重慶上流社會的各式人等來這裏大賭特賭一場。場面要多壯觀就有多壯觀。這也是我們能夠大賺一把的好機會。”
因為這些旅客已經把酒店都住滿了,所以酒店又掛起了暫停對外營業的牌子。當晚,酒店的大餐廳里吃完飯後全部佈置成賭枱和舞台。旅客們圍着一桌桌的玩牌,有麻將的,有天九的,有三公的,很多花款。
舞台上請了歌舞團表演的,旅客們一邊玩牌,一邊看錶演,十分熱鬧。也有一部分人不參賭的,酒店免費提供酒水讓他們喝酒聊天。
張無忌在餐廳里呆了一會,見雷老八陪着謝姐身邊,到處各桌去打招呼,派中華煙。來的旅客都像是暴發戶般,桌子上堆滿了錢。
但自從至終沒看見奧馬爾和其他阿拉伯人出現,看來他們不愛此道。這晚雷老八一直陪着謝姐應酬,沒空理會一干馬仔。
次日雷老八陪同謝姐,在頂層辦公室會見奧馬爾,張無忌和小刀疤都被安排上來護衛,但只能站在門口,不能進入核心。談判桌上就只有雷老八,謝姐,奧馬爾和負責翻譯的里婭。
張無忌伸長耳朵去聽,但相距太遠什麼都聽不到。談了半天,中午他們一起吃中飯。但席間再也不談重要的事了,只邀約了下午去酒店後背的一個射擊場遊玩。
飯後一行人就坐着一輛旅遊團的大巴進入了射擊場。這是一個國營的射擊場,允許有持槍證的人在此處練習射擊,但是管理也不是很嚴。
謝姐身邊也跟了兩個男保鏢,雷老八帶着張無忌和小刀疤,而奧馬爾帶着里婭和另外兩個男學生。眾人在校場內坐下,雷老八便道:“奧馬爾先生在中東威信昭著,手下必然人才濟濟。謝姐今天特意安排了這場友誼比試。咱們雙方各派出兩名選手,在這場中比賽射擊,以作娛樂。”
里婭把話翻譯以後,奧馬爾身邊走出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阿拉伯年輕人,臉上帶着自信的微笑。謝姐命令身邊的一個高個子保鏢出來應戰。
第一場雙方比試五十米步槍,靶子經工作人員固定之後,兩人均以站姿、卧姿和跪姿各向靶子打了六十發子彈,居然成績一模一樣,不分勝負。
謝姐知道自己派出這個人選乃是退伍軍人,射擊項目向來拿手,而這個阿拉伯小夥子居然也有此成績,看來很是不錯,便連忙鼓掌表揚。
雷老八更是拿出來二個約十克的小金條送給兩個參賽者,參賽者高興的接過禮品。
下一場比試手槍,距離是二十五米。謝姐身邊出來的是一個中年的嚴肅男人,據說原來在警界做過事的,不苟言笑。奧馬爾身後出來的是另一個小夥子,也是二十歲不到的樣子,但鬍子已經很長。
謝姐的人首先開槍,姿勢十分挺拔正直,三十槍百發百中,一氣呵成。那邊阿拉伯小伙把弄着手槍,拿起來瞄準了好一會,忽然放下手槍,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把眼睛蒙上。
這一來大家的情緒忽然高漲起來,雷老八連聲喝彩,中方各人都不禁咂舌,認為此人太過託大。但看奧馬爾臉上帶着自信的笑意,均暗自吃驚。
阿拉伯小伙把眼睛蒙好后,更不打話,舉槍便射,砰砰聲不絕於耳。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居然也是百發百中,成績和中年人無異。但人家是蒙上眼打出來的成績,連續數十槍,不可能是靠運氣打中的,這樣一來高下就立判了。
謝姐這一場雖然輸了,但臉上仍然笑意盈盈,拍着手掌讚揚。雷老八連忙獎勵了中年人一條十克的金條,另外拿出一條約二十克的粗大金條,獎勵給阿拉伯小伙,阿拉伯小伙躬身接過,口中說著:“按色倆目,二來亦木庫。”
這句話張無忌之前聽里婭解釋過,知道是真主祝福你的意思。其他中方的人雖沒聽懂,但也大概能猜。當下有服務員拿來飲料和零食,大家稍事休息。
休息過後,雷老八道:“要不我們接下來派人出來比試一下武術競技怎樣?”里婭翻譯給奧馬爾聽,奧馬爾連連點頭答應,而且跟里婭說了一番。
這邊中方派出的代表是剛開始五十米步槍的槍手,謝姐知道此人曾經在部隊裏取得過搏擊和射擊的好成績的,於是派他出場。
這時里婭站起來說:“奧馬爾先生除了知識淵博之外,還自幼習武,這次難得和中國的武功高手相遇,想要親自下場來切磋一下呢。”這一來中方各人群情聳動,想不到奧馬爾居然親自要下場接受比試,都是拭目以待的樣子。
奧馬爾從座位里站出場中,向中方代表招招手。那退伍軍人行了一禮,即緩緩出拳,等待奧馬爾接戰。奧馬爾也不客氣,迎拳而上,只見他的速度快如電閃,攻擊的都是人身要害處。
退伍軍使出自由搏擊的技術,也是身姿矯健,拳拳有力。奧馬爾忽然一個掃堂腿,攻擊對付下盤。退伍軍識得厲害,跳起閃躲,但奧馬爾變招奇速,已經雙掌上托,正中退伍軍腹部。一股巨力把凌空的退伍軍推得身體直飛向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幸好是草地,並未摔傷,退伍軍慢慢站起,低頭道:“我打輸了。”奧馬爾笑笑回座。
雷老八不服道:“一場不算,我這邊還有高手,小伍,你上來陪奧馬爾先生練練。”張無忌應聲站出,大家一直見他沉默寡言,都沒怎麼注意他,這時見他出來,這才紛紛打量着。
但奧馬爾笑着揮揮手,說了兩句。旁邊剛才比試步槍的阿拉伯小伙即站出來,里婭翻譯道:“奧馬爾先生讓他的學生烏克來應戰。”言下之意是不屑與張無忌比試。
張無忌看向雷老八,雷老八把頭一揚,示意出戰。張無忌便起手說到:“請朋友先出手。”那烏克聽不懂,但並不客氣,沖拳直上。
張無忌並不貪快,使出太極攬雀尾,緩慢接拳。那烏克本以為這拳能打向對方的鼻子,誰不知拳到半途似乎被什麼無形的氣流引錯了方向,拳帶着身體直衝向左邊無人區。他立刻出儘力氣立定身體,再轉眼看時,張無忌已經在自己右邊了,但並沒出手偷襲。
烏克不信邪,轉身繼續沖拳,打張無忌的心口。張無忌不變,用攬雀尾。同樣的結果,心口沒打中,差點自己摔了一跤。烏克突然狂躁起來,拳腳齊出,用盡全力,但沒有任何一招打中張無忌,就像自己一個人在亂舞。
張無忌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反守為攻,輕輕出腳把烏克絆倒在地。烏克本已累得半死了,這一敗下反倒解脫了,反正打下去也打不贏的。
另一個剛才蒙眼射擊的小夥子連忙出來接戰,張無忌同樣以慢打快,將其打倒在地。那邊雷老八和謝姐笑臉可盈,大讚張無忌幫自己這邊增光。
謝姐對雷老八說:“老八呀,怎麼身邊有這麼個好手都不介紹給我認識呀?”雷老八道:“我也是最近才招募到小伍的,就是看他身手了得,我才帶了他來這裏。”
那邊里婭也從未見過張無忌使用武功,以前戒毒時見他盤腿練氣,但未見過與人搏鬥,估不到身手這麼好。
奧馬爾躍躍欲試般站出來,口中說了幾句話,里婭翻譯到:“奧馬爾先生想請教這位朋友叫什麼名字。”
張無忌看着她,說道:“我叫曾伍。”
里婭告訴了奧馬爾,然後又說:“奧馬爾先生想和曾先生請教武功。”張無忌看向雷老八,雷老八卻看向謝姐,謝姐笑着說:“小伍你就和奧馬爾先生較量較量嘛。”
張無忌這才近距離打量奧馬爾,只見他年紀也並不老,三十多歲至四十歲之間,皮膚比較焦黃,濃眉,單眼,濃須及胸,那沒毛病的另一個眼睛十分深邃,精光湛然。
張無忌不敢怠慢,起手禮道:“請吧,奧馬爾先生。”
奧馬爾去搭張無忌伸出來的手,還沒搭上,張無忌已經縮回,轉身用拳擊向奧馬爾的肋間。奧馬爾避開要害,腳踢張無忌膝蓋。張無忌同樣出腳,避開膝蓋部位,撩向奧馬爾的下陰。
這一招比較毒辣,但張無忌是打算半途撤回的。奧馬爾陰笑一下,出掌撥開張無忌的腳,同時以沖拳取其面門。張無忌因為顧着對方是雷老八的朋友,沒有打算一下子把他收拾,所以拳腳上處處相讓。
其實奧馬爾拳術雖精,但並非內功高手,張無忌若要收拾他乃是翻手之間的事。但正是由於這一輕敵,幾乎就要吃虧。
奧馬爾見久攻不下,忽然一個大鵬展翅般撲過來。張無忌見他門戶大開,正準備擊敗他,卻覺得和他手部接觸處忽然傳來一陣陰柔的冷氣。這股冷氣竟然循經相傳,直達心口檀中穴,霎時間張無忌只覺得心口像被細針扎了一下般。
這一下張無忌前世曾經歷過,和波斯流雲三使對戰時,流雲三使就是這種功夫的。這一來張無忌才引起注意,奧馬爾以為張無忌已經中招,哈哈的笑着。
誰知張無忌由於有了和流雲三使的對戰經驗,奧馬爾再使陰招時已不能再得逞了。只見張無忌暗中運出九陽神功,雖然恢復只三四成,但傳出的反彈力度也是不容小窺的,細針般的痛楚馬上反傳到奧馬爾的心胸。
奧馬爾慘叫一聲,退後了六七步,站定不再進攻。他自從練成這種功夫以後,雖然極少使用,但每次使用都能制敵成功,這次居然不成功反而自作自受,他就從沒遇過。
奧馬爾臉上驚恐萬分說了幾句話,里婭連忙翻譯道:“奧馬爾先生說曾先生使詐。”
張無忌道:“奧馬爾先生錯了,他的手法對於一些只會外功不會內功的人來說的確很有殺傷力。但是對於內功比他高深的人來說,他所攻擊的力度越大,自身反受的傷害就越大。”
雷老八怕奧馬爾真的受傷,連忙上前慰問,但張無忌自知力度把控好,不會令他受內傷的。奧馬爾接連深呼吸了幾下,發現刺痛處已無礙,便豎起大拇指說話。
里婭翻譯道:“曾先生武功高強,奧馬爾先生甘拜下風。”
這一來張無忌連敗對方三人,謝姐覺得面上大大增光,隨手拿出身上的一塊玉佩,送給張無忌以示嘉獎。大家看那玉佩,只見碧綠晶瑩,湛然生色,應該屬於上品。
張無忌眼看雷老八,雷老八點點頭,這才雙手接過,口中說:“多謝謝姐賞賜。”
謝姐順手在張無忌手上有意無意的摸了一下,笑意盈盈,道:“小伍今年多大啦?”
張無忌吃了一驚,連忙縮手道:“我,我今年二十九。”他是參照曾阿牛的年齡說的。
謝姐又笑道:“那你看謝姐我有多大了?”
張無忌不敢正眼看她,道:“謝姐年輕貌美,端莊華麗。小伍不敢亂猜。”謝姐更加笑得大聲。
里婭看在眼裏,雖面上不動聲色,但內心還是吃醋的,假裝失手把一個玻璃杯掉在地上打碎。大家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過去,張無忌乘機離遠幾步。大家便把話題轉移到其他去,再坐一會,就打道回府了。
這天晚上旅行團的人依然聚賭,看錶演和喝酒猜碼,酒店裏熱鬧非凡。張無忌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找趙穎。按照暗中約定,他來到趙穎他們租住的房間,曾光榮和小湖南都在。
張無忌彙報了這兩天的情況,除了里婭不說,其他一一道來。小湖南道:“難怪這兩天我開車去重慶大酒店附近巡查都看見他們打着停止對外營業的牌子,原來開了一場大賭局。”
曾光榮道:“那個謝姐居然請了五輛旅遊大巴把這些客戶拉來,還包起整座酒店來招待。可見這些賭客都是大老闆來的,賭注應該非常大,他們這種做法都是靠抽水來賺錢的。如果賭注小的話,可要虧本了。”
張無忌道:“我看這些賭客個個都是非富即貴的打扮,桌子上堆滿了百元大鈔,應該賭注很大。而且小刀疤和雞雄都把這次賭局看做是發橫財的機會,領賞錢都領了不少。”
趙穎說道:“這個吳剛雄,本來就知道謝姐的存在,但是之前一直瞞着我們。也太狡猾了。”
張無忌道:“我看他肯定知道的,因為小刀疤說,每隔一段時間,謝姐就會組織一場大型的賭局。這不是第一次過來的。”
小湖南怒道:“這個癟三,下次再讓我抓到,一定往死里打,居然敢瞞我們。跟了雷老八足足三個月了,要不是阿牛哥打進去他們內部,至今我們還不知道這個謝姐的存在呢。”
曾光榮卻說:“小穎,你猜這吳剛雄會不會已經把我們抓他的事告訴了雷老八?”
趙穎想了會道:“按我估計,他拿了我們的錢,也把雷老八報了出來,他應該不敢在雷老八面前坦白。最多就是做牆頭草,想兩邊都佔便宜。”
曾光榮說:“雖然我們把阿牛打進了他內部,但是他們談核心的時候,還是不讓阿牛接近。這可還有什麼辦法呢?”
張無忌忽然說:“我以前聽里婭說過,這個奧馬爾也去找過盧大哥。你們其實可以問一下他找盧大哥談點什麼嘛。那麼我們就容易猜測他找雷老八的目的了。”
曾光榮一拍大腿道:“哎喲,這也真是好計策。可是阿牛,里婭怎麼知道奧馬爾去找過我們大哥呢?”
張無忌說:“里婭是伊朗人,她曾經跟我說過,奧馬爾在她上大學期間在她的課堂里講過課。他們之間有師生之誼,而奧馬爾的其他學生,也有里婭的同學。所以里婭打聽這些東西比我們要容易。”
大家立刻點頭認同。小湖南道:“原來如此,可能里婭現在已經······”曾光榮連忙咳嗽起來,打斷小湖南。小湖南一驚,才想起大家約好不在張無忌面前說里婭不辭而別的事,差點就說漏嘴了。
張無忌心底明白,但也假裝不知,假裝沒聽見的樣子。可是趙穎察言觀色,覺得張無忌的沉默非常可疑,心裏不禁有點擔心。
張無忌離開之後,曾光榮就打了電話去問盧忠義:“大哥,有個事情要跟您彙報一下。”
盧忠義在電話那邊道:“說吧,光榮。”
“阿牛在重慶幫那邊卧底了兩個月,今天終於發現了兩個新目標人物。”
“是誰?”
“一個叫謝姐,女的,真實姓名暫時沒查出,大約三十幾歲。據說是重慶那邊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她拉來了大約兩百人的旅行團,在重慶大酒店裏開賭局。”
盧忠義沉吟道:“謝姐我倒是聽說過,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如果真是我聽說的那個謝姐,這重慶幫的背景就未免太深了。”
曾光榮接著說:“這個我會叫阿牛繼續查的。另外,阿富汗的奧馬爾來了重慶大酒店,和謝姐以及雷老八他們會面了。阿牛沒聽到他們談話的核心內容。但是我聽說奧馬爾曾經來見過大哥您,這是真的嗎?”
盧忠義道:“沒錯,兩個月前奧馬爾來找過我。他是在阿富汗糾集了八百多個學生準備成立黨派,被當地的當權者視為威脅,正在準備剿滅他們。他為了爭取更多民眾的支持,想建立他國內的威信,所以想來離間我和伊拉克的關係,讓我不要在伊拉克投資石油開發。”
曾光榮說:“那大哥有沒有答應他?”
“沒有,我在伊拉克已經投資了第一期的資金了,設備都已經採購完畢了,而且飛飛也在那邊開展工作多日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怎麼還能答應和奧馬爾合作呢?”
“那麼既然大哥拒絕了奧馬爾,您估計他現在去找雷老八和謝姐是為了什麼目的呢?”
盧忠義想了良久才說:“奧馬爾想來和我交換的條件是,我撤掉伊拉克的投資,他就給我代理金新月的貨。因為他在阿富汗有很多支持者,就連金新月那邊的勢力也是他的學生把控的。”
曾光榮聽到這裏就大概明白了:“這樣說,大哥沒答應和他合作,他就去找重慶幫合作。但是重慶幫一直以來就是經銷金新月的貨了,那還需要談什麼呢?”
盧忠義道:“可能他想讓重慶幫來牽制我,搞我,讓我無暇去顧伊拉克的事情。這個你讓阿牛繼續調查,看是不是這樣。”
曾光榮道:“是的大哥。現在阿牛所做的事情也是為了我們集團的利益,他潛伏在重慶幫是冒着生命危險的。大哥能不能念在阿牛對集團所做的貢獻,原諒阿牛以前的過錯呢?”
盧忠義道:“阿牛一直是我們的親兄弟,數次救我性命,我對他其實恨不起來。說到底連飛飛的命也是他救回來的,我之前太過感情用事了,你找機會把我的心意告訴阿牛。等他把事情辦好了,就回來我身邊,我會和他一起去找飛飛團聚的。”······聽到這裏,曾光榮才放下心頭大石,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