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來者不善
王震道:“不是此人又能是誰?”
潘潔道:“此話倒也有理。”
王震又嘆道:“他解救王家,王家自然感激不盡,只是他去把張李兩家殺了,給王家惹下滔天大禍,這不是給王家送終么?”
王媛蟬道:“爹爹,這只是猜測而已。”
“雖說猜測,但**不離十。”
“爹爹,理由何在?”
“試想,此人能將天玄會的高手逐走,自然做得下這樁血案,何況又是在同一天夜裏,難道會有那麼巧的事?”
潘潔道:“蟬兒,你爹爹言之有理,這位恩人不是給王家造福,而是給王家掘下墳墓,倒叫人恩仇難分了。”
正說到這裏,門丁急匆匆從大門跑來,遞上了一張名帖。
王震接過來一看,連手也抖了,意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潘潔一看不對,搶過帖子一看,也不禁花容失色。
她勉力鎮定自己,吩咐門下道:“打開大門,速命哨樓擊鑼,通報全庄!”
王媛蟬接過帖子一看,只見落款是‘天玄會”三個大字。
這只是一份普通的拜帖。
但這張拜帖無異是一份催命的書信。
王媛蟬立即返身奪回樓上,命荷花青蓮立即帶上兵刃,她自己則匆匆褪下長裙,穿上緊身衣褲。
就在此時,“噹噹當”的鑼聲傳遍全庄,散佈着緊張和煞氣。
王媛蟬手提青銅劍,和荷花青蓮匆匆下樓。
只見大門已開,王震潘潔偕內管家顧敬已走出門外,散在園中各屋的庄丁,紛紛端刀提杖,向樓前跑來,然後站成兩行,頗象久經陣仗的士卒,臨危不亂。
人叢中,她瞥見那個醫馬的玉笛子,並不跟隨在丁跑來,只是站在馬廄房,雙臂交叉在前胸,笑咪咪地望着奔跑的人們。
該死的東西!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為什麼不來樓前站隊!想必是貪生怕死,或是事不關己,袖手旁觀?
這時,王震潘潔已把客人接進大門。
只見為首一人,竟是天玄會長安分舵航主、多臂熊李天奎。
跟在他左邊的是大兒子魚眼龍李大龍,右邊的是二兒子鬼陰爪鮑玉龍。
在父子三人後面,走着外務執事惡判官馬彪,內務執事病無常彭敬和那夜施放迷香的追魂散莫威。
再後面有一個神情陰鷙的灰發老者和一個白髮皤然的老太婆,跟在二老後面的,是三十來個彪形大漢。
王媛驚異萬分。
這李氏一家並未魂歸地府,可見江湖傳言不實。
今日到此,必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白鶴別莊已到了生死存亡失頭。
此刻,還未走到樓前,客人自動停下了。
王震發覺后,轉身道:“李舵主,請!”
李天奎一聲冷笑:“王莊主,你這是叫本舵主赴鴻門宴?也罷,就在露天下好說話,以免等會動起手來礙手礙腳。”
聽,他把來意挑明了,今日豈能善罷甘休?不必再抱幻想。
王震一時答不上話來。
潘潔忙道:“李舵主,你我一向無冤無仇,何出比語?”
“哼,王夫人,你瞧瞧這些庄丁,象是待客之道么?”
“李舵主,自從傳出貴府遭凶后,誰家不嚴加防範?”
“是防範我‘天玄會’么?”
潘潔也無言也對了。
顧敬道:“李舵主,有話請屋裏說吧。”
“不必。今日本舵主前來非為別事,只請王莊主償還我天玄會長安分舵上下五十七口人命,王莊主以為如何?”
王震道:“李舵主,此話從何說起?貴舵追魂散莫威,於半月前夜襲我王家,幸遇高人解救,幸免於難,李舵主怎麼倒向王家索起人命來了?”
莫成聽見點名,竟若無其事。
李天奎被揭了老底,非但不慚愧,竟大咧咧道:“本舵主此來,就是要你交出此人!”
他才幹脆脆承認自己的所為了。
正在此時,東方一敏率二十幾個庄丁趕到。
李天奎臉色一沉:“東方莊主,天玄會與太白山莊向無讎隙,你莫非要架這梁子么?”
東方敏道:“李舵主,老夫此來本為勸解雙方止息干戈,怎會是來架架子?”
李天奎冷笑一聲,不再理他,轉而又對王震道:“姓王的,快交出兇手!”
王震急得分辨道:“李舵主,那位高人是誰,在下也不知道,怎麼交得出人來?”
“呷呷呷”一陣鴨叫似的笑聲從白髮老太婆口中發出。
“王震,你也是闖蕩江湖幾十年的老手了,怎麼盡把別人當娃兒耍?你要是不把人交出來,我蓮花仙婆今日定叫你白鶴別莊不會再有半個活人!”老太婆兩眼精芒四射,看得人不寒而慄。
“蓮花仙婆”的名號報出,在場諸人不禁倒抽了口冷氣。
東方一家全變了顏色。
就連傲視別人的王媛蟬也不禁焦急起來。
蓮花仙婆年青時人稱蓮花仙子,到老來自稱蓮花仙婆。她本家姓田,名明珠。自幼得遇異人。傳了一身怪異功夫,她不僅武藝高強,使用的一隻鏈索蓮花所向無敵,還善於施放帶毒暗器‘鐵蓮花。”。
四十年前出道江湖。到現在罕逢敵手。只因她下手狠辣,與人交手從不留活口,是以被江湖人視為煞星魔頭。
她如今是天立會的護法尊者之一,可說是天玄會的台柱,今日居然不辭辛勞,從山西太原趕到長安。她既然親身駕臨,今日白鶴別莊難逃大動。
潘潔勉強笑道:“原來是田老前輩,久仰大名,今日幸能一見,不瞞前輩說,半月前敝庄遭天玄會長安分舵的人夜襲,晚輩等人全中了莫威的追魂散,俱皆人事不知,特晚輩等醒來,發現睡在自家床上,至於是哪位高人解救,晚輩等確實不知,乞盼老前輩明鑒!”
田老婆子又呷呷呷怪笑一陣,道:“這話無人相信,若不交出人來,老婆子定要你等屍橫當場!”
王媛蟬曾聽師傅講過天下需要防備的凶人,這蓮花仙婆就是其中一個,但她實在聽不得老婆子的狂言,不禁怒道:“住口!你老婆子橫說橫講,滿口霸道,別人怕你,你家姑奶奶卻不怕,今日你們找上門來,自然是不安好心,要怎樣就怎樣,劃下道兒來吧!”
蓮花仙婆田明珠朝她一瞪眼,冷笑道:“小妮子,你猖狂什麼?今日你死定了!老婆子非要折磨你一番才解氣!”
李大龍聞聽此言,急忙行禮道:“請尊者息怒,念其年幼無知,放她一馬。此女欲與晚輩婚配,望尊者成全為盼!”
王媛蟬聽見如此明目張胆羞辱自己的話語,芳心勃然大怒,“錚”一聲抽出三尺青鋒,就要上前廝殺。
潘潔一把拉住了她,附耳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有老妖婆在此,不要自取其辱。”
“啪!”一聲輕脆的聲音傳來。
“唉喲!”同時又響起了一聲痛呼。
王媛蟬母女急忙看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李大龍手捂左臉頰,那個養馬的玉笛子,笑嘻嘻站在李大龍身邊五尺遠。
噫!這傢伙是什麼時候鑽進來的?
李大龍挨的一耳光,竟然是他的傑作!
這意外的事故使雙方都陷入了茫然的境地,全部傻愣愣地注視着這個不起眼的庄丁。
就連蓮花仙婆和那個老頭,也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玉笛子笑道:“李大龍,以後可別再說無聊的話,我家小姐麗如仙子,你不過是地上的一條小蟲,怎敢妄加幻想?在下賞你一記耳光,不過是個警告而已,聽懂了嗎?”
李大龍被打得頭暈眼花,又氣又怒,也不管對方是誰,提起腳來狠命一腳踢去。
他發現自己踢了個空。
眾人沒瞧見玉笛子動一動身子,以為李大龍自己踢空。
玉笛子留又道:“你們要找那天晚上的什麼高人矮人嗎?告訴你們,趕走你們這班混蛋的就是在下……”
他話還未完,就被王震喝住。
“玉笛子,你好大膽子,竟敢冒充高人,還不快滾回來!”
王媛蟬也叫道:“快過來,不要命啦!”
玉笛子笑嘻嘻道:“原來柳姑娘對在下也很關心,在下就是為姑娘死了也大大值得!”
當著敵我雙方竟說出如此肉麻的話,叫王媛蟬怎麼不臉紅?
她正要罵他兩句,卻被鮑天奎的吼聲打斷:“你小子是什麼東西?竟敢妄稱高人!”
王震忙道:“李舵主,他是本庄一名庄丁,切莫誤會!”
玉笛子道:“一點也不誤會。莫威,你要不要撕下一隻耳朵?”
莫威聽了此言,嚇得大叫:“就是他!”
天玄會眾人聽他連語聲都變了,不禁驚異萬分地打量着這個庄丁打扮的小子。
他是什麼時候混在天玄會一方人堆里的?
果真是他打了李大龍一耳光?
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
所以,人們還未從迷惑中清醒過來。
玉笛子道:“莫成,那夜我是怎樣扯着你的耳朵就叫拿解藥救人的?你說給大家聽聽。”
莫威大叫道:“胡說八道,我沒有救人,你……”
怪事又發生了,莫威沒來得及說完話。
這一次雙方人眾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玉笛子眨眼間到了莫威眼前,又在眨眼間將他拖到原先站立的地方。
這實在是太快了。
“唉喲,饒命!”莫威慘叫。
玉笛子一手揪住了他的左耳。
“要不要處下來?”
“不要,不要!”
這情景實在太令人吃驚。
不僅王氏一家驚異萬分,就是東方一家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玉笛子的身法一點也不高明。
確切些說,他根本就沒有身法。
他只是隨隨便便一步就跨到了莫威身邊,然後又隨隨便便退了一步就回到原地。那個莫威竟象個傻瓜似的,被他拉着衣袖居然不加反抗,就這麼跟着他跑。
天玄會的人也莫名其妙,除了兩個老傢伙,其他人也看不出玉笛子有何驚人身手。恨只恨莫威太也窩藏,居然由人隨便打整。
蓮花仙婆開口了:“嘿,小子,你叫什麼名字?何人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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