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面
5層，企鵝視頻自製劇中心編劇部。
人事部的小姐姐把李潯三人交給編劇部的主編朱莉就離開了。
然後是三位新人的自我介紹。
先是韓巧玲，再是周紅蘇，最後是李潯。
“各位領導，各位同事，大家好，我叫李潯，來自湘省，非常感謝貴公司能給我這樣的一次機會，加入到我們的大家庭，我希望並且相信在我的努力和大家的幫助下，一定能夠快速的適應工作環境，為公司創造更多的價值，謝謝大家。”
自我介紹之後，主編朱莉將李潯三人的工位分配好，並給每個新人安排了一個老編劇帶着，李潯被安排到了一個叫王海的編劇身邊，由王海帶着。
簡單地收拾一下工位，和另外兩人一起拿着入職員工辦公用品領取清單領取了辦公用品，然後李潯坐在工位上，入職流程基本上就算走完了。
旁邊工位上的編劇王海轉頭對李潯道：
“第一周公司一般不會給你安排具體的工作，這一周你主要是多看，多聽，多記錄，看我們怎麼探討一部劇的風格、人設、分工等等。食堂在12樓，帶不帶餐具都可以，飯菜還行，就是人比較多，打飯需要排隊，對了，絕對不允許喝酒，不喜歡的話也可以自己到樓下花錢買，出了大廈左拐不遠有條小吃街。”
“謝謝前輩，我記住了。”
“什麼前輩後輩的，叫我老王或小王就行。”
“那怎麼行，我還是叫你王哥吧！”
“隨你吧！”
“對了，王哥，咱們公司的戴總你了解多少？”
王海嘿嘿一笑，調侃道：“你小子很懂嘛，怎麼著，聽說戴總是個大美女所以動心思了？”
“沒有，我能動啥心思，就是想了解一下，畢竟是頂頭上司，而且一路上都在聽人說她多麼多麼的厲害，心裏這不是好奇嗎。”
王海笑道：“動心思又怎麼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那樣的大美女，哪個男人看了能不動心思？怎麼著，你是怕被人說是癩蛤蟆呀？那你放心，全公司幾千號人，有一個算一個，別管他是什麼職位，年薪有多高，只要琢磨咱戴總的，在我眼裏就都是癩蛤蟆，所以千萬別不好意思，癩蛤蟆也不多你這一隻，大家都是癩蛤蟆，誰也別笑話誰。說心裏話，在我眼裏全公司就沒人配得上她，如果戴總肯讓我親一口，讓我少活一年我都願意。”
“親一口少活一年，太誇張了吧？！”李潯說道。
他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昨晚的畫面，腦海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感一閃而逝。
王海又嗤了一聲，說道：“別看你現在嘴硬，等一會她來了，等你見到真人了你就知道值不值了。”
李潯嘀咕道：“親一口少活一年，那要是親一百口還不直接親到壽終正寢了？”
王海瞥了李潯一眼，嗤笑道：“你還想親一百口？咋不美死你呢！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我就是打個比喻，誰還能真扣了你一年的壽命不成？”
李潯抬頭望向天棚，深沉道：“飯不可以亂吃，話更不能亂說，萬一要是成真了呢？王哥我和你說，現在我對這這些超自然的東西真的非常的敬畏，可不敢亂立立flag，舉頭三尺有神明！”
“你還信這個？”王海笑道。
“以前不怎麼信，現在有些信了，對了，這個戴總到底叫什麼啊？”李潯好奇道。
“戴盈啊，你連這都不知道？”王海詫異道。
“確實不知道——等等，戴盈？這個名字我怎麼好像在哪裏聽過！”
正這時候，從副總裁辦公室旁邊的小辦公室走出一個年輕女人，女人徑直往李潯王海這邊走了過來。
王海小聲說道：“她叫邱婷，戴總的助理。”
李潯點頭。
邱婷在兩人的工位前停下，看着李潯說道：
“新來的？”
李潯點頭。
“李潯？”邱婷又問道。
李潯再次點頭。
“到副總裁辦公室去一趟，副總裁找你。”邱婷說道。
“現在嗎？”李潯問道。
“現在！”邱婷答道。
李潯隨邱婷一起進入戴盈的辦公室。
“邱婷你先出去吧！”辦公室里正看文件的女人頭也不抬道。
“好的，戴總！”邱婷答應一聲，退出辦公室。
辦公桌後面的正低頭在一些文件上簽字，李潯進來，她頭也沒抬一下。李潯盯着面前這個頭也不抬的女人，腦袋裏卻轟的一聲響起一個驚雷。
所有的信息都對上了。
原來所謂的戴學姐，竟然是她！——昨天晚上，那個吹牛說自己是世界五百強企業高級副總裁的那個女人！
不對，這不是吹牛，這竟然全都是真的！
原來所謂的戴總，就是那個求他親她，並且親一口就給他一百塊的那個女人！
他早該想到的！
李潯的嘴唇有些乾裂。
他現在就想上網發一篇帖子，內容就是：“入職前一天親了美女頂頭上司，還收了對方一萬塊親吻費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李潯就這麼愣愣地看着面前正簽字看文件的女人。
女人彷彿有簽不完的字，她始終沒有抬頭，只是邊看文件邊簽字邊說道：“你的入職考試卷《前目的地》我看過了，印象深刻，確實非常的精彩，你的編劇功底不俗，希望你以後的作品能越來越好。”
“多謝戴總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李潯腦子亂亂地回道。
《前目的地》是他進入企鵝視頻的敲門磚。
企鵝視頻編劇部的這次招聘考試的題目就是以時空穿梭為題，寫一篇短故事，要求就是越出人意料越好，越腦洞大開越好。
而李潯的答題內容，則是搬運了被譽為美國科幻之父，美國空前絕後的優秀作家，美國科幻黃金時代四大才子之一的羅伯特·安森·海因萊因的經典作品《你們這群傻瓜》。
因為小說的名字含有一定的侮辱性，容易引起閱卷老師的不必要的聯想，所以他給作品換了一個名字，一個作品被改編成電影后的名字——《前目的地》。
小說的大致內容說的是，在1945年，一家孤兒院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女嬰，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沒人知道她的父母是誰，她一個人在孤兒院孤孤單單地長大。
然後1963年的一天，她愛上了一個流浪漢，並且懷上了流浪漢的小孩，然後就在小孩出生前，那個流浪漢卻突然消失了，而她在醫院生產時，又被發現她其實是一個雙性人。
醫生為了拯救她的生命，為她做了手術，於是她變成了他。而她剛剛生下的小孩，也被一個神秘人物搶走。在如此輪番的打擊下，已經變成男人的她，流落街頭，成了一個流浪漢。
然後在1978年的一天，他在一家小酒吧把自己的一身遭遇告訴了酒保，酒保很同情他，答應幫他找到那個使他懷孕的流浪漢，而條件就是，他需要加入他們的時空特種部隊。
他乘坐時空機器回到1963年，然後他遇到了一個從孤兒院長大的姑娘，他們相愛了，最終姑娘懷孕……
……
總之，這就是一個自己愛上自己，自己搞了自己，自己生出自己，自己偷走自己，自己追蹤自己，自己阻止自己，自己炸毀自己，自己殺掉自己的故事。
李潯恍然大悟。
所以說昨晚她口中的那個新招的天才，那個想像力天馬行空，那個作品神反轉神腦洞的新人，那個她口口聲聲要天天對着笑的天才新人——說的就是我？！
原來，天才竟是我自己？！
他突然想起昨晚戴盈說過的話：“算了，我說了你也理解不了，那個故事，其實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人，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真的讓人驚為天人！真正的……神反轉，神腦洞，這個人……一定會一鳴驚人的！”
“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人，這不就是在說我的《前目的地》嗎？”
豬腦子啊！怎麼就沒想到呢？！
“《前目的地》我準備收入企鵝視頻版權庫，因為這是你入職前的作品，所以公司會支付你10萬的版權轉讓費，這個劇本雖然很有意思，但你自己也應該知道這個其實是不太適合改編成電影的，所以版權費可能定的有些低，你的意見呢？”戴盈繼續低頭看文件道。
李潯回道：“我沒有意見，就按領導的意思辦吧！”
女人又問道：“對了，聽說你是高中畢業？自學編劇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李潯答道：“好團外賣！”
“好團外賣？”
女人腦海彷彿劃過一道閃電，竟然突然覺得耳邊的聲音莫名的熟悉。
這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她驀然抬頭，這才發現，原來對面站着的，是一張極為熟悉的臉，一張極為印象深刻的臉，一張奪走她的初吻，反倒收了她一萬塊的男人的臉，而此刻這張臉的主人正對着她笑。
她徹底地愣住了。
原本清冷的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昨晚的一幕幕不斷在她的腦海閃現。
她的聲音不自覺的變得有些結巴。
“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