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戰鬥吧！拔糞寶

【04：52：25】

經過半個小時左右的東躲XC，墨語這會兒正躲在垃圾箱后警惕的四處觀望。

在這段時間裏，他一直沒有停止移動，卻以每十分鐘左右的頻率“偶遇”在凌晨一點鐘仍舊奔波的路人，不提那些被挑戰三觀的受害者，墨語也是鬱悶的說不出話來。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凌晨一點鐘的雨夜，怎麼還有那麼多人在路上溜達。切～異世界的工薪階層，過的很不咋滴啊！氣抖冷！打工人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在這裏呆了一會兒，墨語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地方也不算安全，畢竟等計時結束，天也快蒙蒙亮了。難保不會有早起的大爺大媽過來扔扔垃圾什麼的，嚇到花花草草之類的已經很不好了，要是嚇過去幾個大爺大媽，自己可沒有兩棟房可以賠。

在記憶中苦苦搜索，墨語靈光一現，想起附近應該是有一片規模不小的公園，只要避開附近民眾的晨練活動區，躲進綠化密集的林子裏，那就不用擔心在恢復之前遇到饞他身子的人類了。

說干就干，墨語再次警惕的觀望了一下附近的情況，確定了一條平常更少有人行走的路線。然後拔起下半身，飛快的移動起來。

或許他在這方面真的有一些別樣的天賦，為了避免被別人逮住，他自然需要拔糞寶提供更快的移動速度。

於是，墨語聰明的智商再次佔領高地，創新的變更了移動方式。他將膠質的底座折出六個角來，模仿蜘蛛前進的方式，只需要稍加適應，六條“腿”不僅能夠方便的更換擋速，更能夠提供非常不錯的平衡力。

飛奔輾轉，旋轉跳躍，一路無話，墨語終於來到了人民公園。

藏進密林中，找到一處可以容身的樹洞，墨語躲進去長長的舒了口氣。

比起幾十米外，用鋼鐵水泥塑造的“人類養殖場”。在此刻，這裏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個安逸自由的空間。

一個……沒有人類，所以不用到處躲閃，疑神疑鬼，擔驚害怕隨時會被突然出現的大手捉去拔糞的身心樂土。

墨語舒緩了緊張的精神，覺得自己似乎愛上了這裏。

“悟了！成為世界霸主什麼的，只是鏡花水月過眼人煙，毫無節制的物慾只會讓心靈扭曲，就像手中的流沙你握，或是不握，它都終將離我而去，何必在波瀾跌宕之後，鬱郁不知歸處。把握當下，此身安處即是家鄉，平平淡淡才是幸福，原來愛可以這麼簡單。”

一陣風從密林外吹來，吹亂宿雨，撞進林子中被錯落的枝幹切割分散，繼續沖向沒有阻擋的空隙。

靜默的枝葉被搖起晃動，摩擦出“莎～莎～”的聲音，配合著昏暗隱約的光線，扭曲出詭異陰森的形狀，好似張牙舞爪的妖魔。

不知何處的空洞被填滿溢出，發出的“嗚～嗚～”聲時而尖銳，時而深沉，好似壓抑凄楚的怨泣。

黑暗的樹洞裏頭，墨語默默的向後靠了靠：“呵～呵呵～凈土嘛～更～更加親近大自然。扶風雨露皆是大自然的饋贈，都是自然現象沒什麼好奇怪的。要平靜，要安寧，要愛，用心去感受。”

寂靜的樹洞後方突然傳來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咔噠～”

Σ(дlll)墨語的杆子上，毛刺根根炸起。

“什～什麼東西！”

狠一狠心，將視線猛地向後轉移，墨語看見了一雙黃豆大小的鮮紅色雙眼。

“卧槽！什麼鬼？”

就在他準備拔腿就跑時，這雙眼睛的主人從漆黑無光的陰暗中露出大半個腦袋。猶如鈍錐一樣的形體，前窄后寬，多毛長須，跟眼睛差不多大的鼻頭帶着點濕潤的泥土，鼻頭的下方微微突出的兩顆門牙顯得很有個性。隨着這隻腦袋與陰暗漸漸脫離，兩隻貝殼形狀無毛粉色的耳朵展現在墨語眼前。

“嚇！嚇死我了，原來是只耗子。”

這隻耗子通體灰黑，個頭不小已經有近乎成人手掌的體量，皮毛上除了沾了些泥水，在照射進樹洞的微光反照下，竟有着可見的油亮。

“嗯，這皮毛的質地實屬上乘，不讓黑心廠家捉去做貂皮大衣委實可惜了。”

這隻大耗子貌似有些靦腆，對於第一次接觸的“新鮮事物”好似頗為緊張的模樣，尖細的長臉上擬人化的露出糾結的表情，肥碩的身軀微微顫抖着向墨語靠近，兩隻黑色的小爪子無處安放，不停的收縮伸展。最後某種強勢的本能，徹底衝垮了這個小傢伙本就不多的理智。耗子一躍而起，撲在墨語的身上，細長的雙爪狠狠地和抱住墨語的手柄，發出高亢的吱吱聲，肥碩的脊樑開始有節奏的用力上下聳動。

別有憂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墨語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情緒炸裂：“過分了！過分了系統！它只是只無憂無慮的耗子啊！它有什麼理由去拔糞？作為一隻耗子，它不能，至少不應該……”

系統無言，只是默默的彈出了計時框。

【03：25：25】

墨語哽咽，萬萬沒想到，該死的系統居然連畜牲都不放過。

墨語奮力一彈，躍出樹洞，底盤猛力一張，將沉迷於某個動作不可自拔的耗子強行崩開，扭身旋力短棍橫抽。

“啪！”

“吱～”

這隻被邪異的力量蠱惑，貌似不再清醒的肥耗子，滑出高高的拋物線遠遠的飛了出去。

雨仍在下，

純色的雨滴，從高空落下，落在寬厚堅挺的樹葉上，被同類的氣息吸引匯聚在一起。隨着質量的增加，樹葉微微彎曲出適當的弧度，凝聚的雨水順着中間的葉脈滑下，落在墨語的身上，蕩滌着沾身的污穢。

墨語將視線上抬，不知為什麼，他突然變得很平靜，這樣的視角很新奇。雨水穿透視線，卻不會帶來任何不適，割裂去部分的感官，其實現在的自己，更能夠專註的觀察這個世界。入目，所有的一切都比以往更加的高大，往常抬腳就能進踐踏的草叢，而今高至半身。樹木有着摩天大廈般的高度，微微搖擺的枝幹觸不可及。在風雨的嘈雜中，這裏有種難以言語的肅穆感。

身邊傳來草叢被撥開的聲音，墨語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中，身心如一不為所動。

“你來了。”

“吱～”

“你不該來的。”

“吱～”

“但你還是來了。”

“吱～”

“呵～作為一隻耗子，不要這麼配合呀！混蛋！搞得我都不能專註裝十三了，切！”

耗子不為所動，它只是專註地盯着眼前的這隻拔糞寶，比起墨語它才是真正的做到了身心如一。

此時此刻，它已經不再是一隻尋常的肥耗子。於它而言，沒有了交配與進食的慾望侵擾，它體會到了此生此世未曾有過的精神追求，它有了真正明確的目標，這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這是一種堅定的信念。拋開肉胎的桎梏，它得到了升華，它已然是位一往無前的鬥士，它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肥鼠四肢並用，有若離弦的飛箭，尖銳的鼻頭劃開空氣，油亮的毛髮使撞在他身上的雨水無法黏附，或是迸裂，或是彈開。靠至近前，一個縱身飛躍狠狠的撲向墨語。

墨語折出六隻腳，一個滑步錯開這招惡鼠撲擊。

墨語靜氣凝神，注視着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很清楚在這場博弈當中，速度並不是自己的優勢，拔糞寶即使有再多“腿”，拉伸距離卻是有限的。自己被迫得到這具特殊的身體時間有限，即使思想遍地開花，奈何經驗着實不算老練。

對面的肥耗子，不僅有四個爪子為自己提供移動能力，還有着一根尾巴隨時調整平衡。千萬不要輕易小瞧一隻肥老鼠，在人類注視不到的角落，大自然的競爭向來是殘酷且毫無憐憫的。老鼠身為食物鏈相對低層的存在，每天都要面對諸多的天敵，這些捕獵者擁有豐富的經驗充沛的體力。在這樣的生存壓力下，對方還能長得如此油光鋥亮，又豈是個簡單的易與之輩，論花活兒對方比自己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