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失憶王
都說七分真三分假才是騙子說謊的最高境界，墨語之前所說的都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真實的過往，隨時經得起查驗。只不過是想用這些過往博取一些同情分罷了，雖然看上去無恥了一點，但大浪淘沙萬千載，幾位英雄真坦蕩？就跟前世某些選秀節目一樣，大家都是上台就說我從小就老慘了，這其中有些人是真的慘，有些人是裝的慘。套路老不老不必細究，只要有人買賬就是有價值的套路。
比如眼前的百潔，女性天生就是感性的，看着眼前聲淚俱嗆的少年，心中忽的就軟了一下，對方的家境，作為一名老師她怎麼可能不了解。事實上，在剛剛見到墨語的時候她是有些惱火的，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翹課大半個月。若不是考慮到對方的家庭環境特殊，自己哪裏會沒頭沒腦的到處打聽，堅持要把人找到。
每年全國休學輟學的孩子多了去了，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想法，作為校方的老師，能夠中肯的跟對方陳述其中利弊，就算是有道德的了，至多打個電話挽留一下。
第一次家訪是出於為人師表的道德責任，站在老師的立場上翹課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後來幾次卻是逐漸由惱火轉為擔憂，因為前後幾次這人都沒找着。這孩子畢竟也沒個人約束，跟着社會上奇奇怪怪的人學壞了，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萬一被人忽悠去做些違法亂紀的犯罪活動，但凡弄出個好歹，自己的良心說不得這輩子都過不去。這也是百潔在見到墨語之後，當場就揪住他耳朵的原因之一。
隨着心態的轉變，百潔的語調也不由自主地軟和下來。
“墨語你的情況老師是知道的，但這並不是你逃課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夠正確的認識到這件事對於學生而言，是非常嚴重的過失。如果沒有合理的緣由，校方一定會對你做出嚴肅的處分。”
墨語眉角一挑：合適的理由？有啊，咱必須有啊！
一把拉過身邊沉迷於欣賞性感女教師的王德發。墨語輕嘆一口氣，語調唏噓的說道。
“百潔老師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全盤托出了，其實我之所以翹課這麼長時間，全都是因為他！”
王德發哈喇子一收，一臉懵逼。
“你說啥？臭小子，你不要胡扯，關我啥事？”
百潔向墨語投來懷疑的目光。
墨語一點也不慌，將眼神放空，看上去好似陷入了某種回憶的狀態。
“其實自從爺爺離我而去之後，我就搬來了，王大哥這邊住。王大哥，這些年一直對我十分關照，算得上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大到身教於行，小到衣食冷暖。在生活上逢時必廚驅寒問暖，在精神上淳淳善誘殷切教導，可謂是對我關愛有加，就像我的親大哥一樣！”
王德發聽到這裏情不自禁挺起胸膛，先是點了點頭表達出一副確實如此的模樣，隨後又擺了擺手展示出些許小事不值一提的樣子。
墨語看的十分無語，話頭一轉。
“可是就在最里近，王大哥不知怎麼的患上了臆症，迷迷糊糊，精神不振。總是把白天當做晚上，晚上當做白天，有時候還會選擇性失憶，或是記憶混亂，認為家裏存在一些本來就沒有的東西。這兩天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了，他甚至覺得自己見過會跑的拔糞寶，還跟拔糞寶打過架！百潔老師，你說說拔糞寶怎麼可能會跟人打架？”
百潔看向王德發的眼神不由自主變得隱晦了一些，王德發被美女教師這小眼神一激當場就上頭了。
“不是啊，百潔老師！我說的是真的！剛剛電視上那老頭都說了，他也見過會跑的拔糞寶，說不準那是外星人變化來的。我昨晚就遇上了，它捅了我……那個地方，還打了我一棒子，你看這大紅印子，現在還疼着呢！”
百潔渾身一緊，情不自禁向後退出一小步。
“這位老師，你往後退幹什麼？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止我一個人看見來着，你信我啊！你信我啊！”
墨語見縫插針拉住王德發朝着百潔使了個小眼神：“老師你先出去，你刺激到他了！快！先去外面等着，我過會兒去找你。”
看的出來百潔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但又覺得把墨語一個人丟在這裏，面對一個精神病患者是不對的，此刻的她有些猶豫不決。
墨語展露出一身慷慨正氣的模樣：“老師你放心的去吧，我很有經驗，沒問題的！”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在這裏也於事無補甚至還會壞事，百潔點點頭掏出手機對墨語說道：“那……那你小心點，我就在門口等你，不要逞強，實在不行咱們報警！”
被拖住的王德發打了個機靈，看上去更激動了：“不！不要報警！我沒瘋，真的！老師你別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信我啊！”
看着百潔跑了出去，王德發立馬就安靜了下來，雙臂一掙：“得了，人都出去了，還抱着哥幹嘛？哥這寬廣的胸懷，是用來讓妹子抱的，佔便宜沒夠，是不是？”
墨語翻了個白眼：“切～誰稀罕一樣？”
王德發捂着屁股挨着凳子坐了下來，拿眼睛一撇墨語：“行啊～你小子逃課，還拉我來炸胡，就不怕我把你供出去？”
墨語嘿嘿一笑：“那哪能啊！咱王哥是什麼人？那妥妥的芊芊君子，素有成人之美，宰相肚裏能撐船，哪裏會跟我計較這一點小小的問題對吧？”
王德發側着身子向後一靠：“別跟我打馬虎眼，這事兒不是一兩句馬屁就能搞定的。”
墨語咂咂嘴：“唉～王大哥，見好就收吧。怎麼，我把你當親哥，你拿我當表弟？”
王德發回了他一個白眼：“什麼親哥表弟，假的！我們老王家一脈單傳，你別瞎套近乎，不管用！”
“呵呵，我記得某人有在陽台抽煙的習慣！”
“靠！你待如何？我在陽台抽煙，又不犯法，去舉報我啊！”
“唉，王哥，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只是覺得樓下老闆娘那麼大個玻璃窗戶每天擦的蹭亮，卻沒有一副能夠與之相配的，非常嚴密的窗帘十分不妥。尋思着做做好事，免費給老闆娘裝一副。我覺得這副窗帘一定要足夠細密，最好密不透光，不為別的，春天到了，風大！能夠擋一擋春風，也是好的。我想這白送上門兒的好事，老闆娘應該不會拒絕。王哥，你認為呢？”
王德發坐起身來一臉糾結。
“嘶～我認為你這種想法十分不妥。”
“那咱們討論的上一個話題……”
“什麼話題？老子失憶了！一邊去，趕緊滾蛋，看見你我就頭疼。”
墨語一甩劉海，露出爽朗的笑容：“得嘞～王哥，身體不好，那就好好休息！小弟先撤了啊！”
一出門就看見美女班主任，站在附近捏着手機焦慮的來回走動。見到墨語走了出來，百潔鬆了一口氣。
“墨語你那位王大哥，他沒事吧？”
“沒事，已經安撫好了。”
百潔點點頭，又繼續問道。
“他怎麼會得那種病？你跟他又是什麼關係？怎麼會住到他這裏來？”
墨語張口就來。
“哦，他呀！他是我爺爺的七姑媽的大外甥的小舅子，打小跟我關係就好。爺爺不在了，之後那邊太冷清，我就搬過來住了。對於他這個毛病，可能是因為每天晚上都出去忙活壓力太大的原因吧！”
“每天晚上都出去？你們不是開了間雜貨鋪嗎？他晚上出去幹什麼？”
“繁市居，大不易呀！這年頭生意不景氣，他每天晚上都出去掙點外快，有時掙得多，有時掙得少，有時候還得賠不少出去，很不容易的，你看這人不是累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