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鹿幼歌跟倪臣兩人相遇之後,直接將他們帶到花壇后躲着。
鹿幼歌自己抱着水杯,走到花壇旁邊的大葉黃楊前,腳邊是凋落的葉子,就這麼靜悄悄地等待着。
倪臣在她背後,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知道鹿幼歌臉上是否帶着以往乖巧的笑容。只是在男人出現的時候,她一動不動宛如雕像,充滿耐心地等待着,甚至,彷彿沒有呼吸聲。
一樓走道中間是沒有阻攔的,能夠直接通行,中間位置有三階台階。
鹿幼歌就這麼一直悄無聲息地等待着,等到男人走到台階前的時候,抬腳踩到了葉子上。
緊接着,鹿幼歌呼出了一口氣,是那種憋氣很久后,最後忍不住呼出氣的聲音。
倪臣不知道她之前是否一直在憋氣,但是他清楚看到,鹿幼歌快速而無聲地跑到花壇前。而後一邊調整着呼吸,一邊調整着腳步的聲音跟頻率。
哪怕是他親眼目睹的,都覺得這人是漸行漸遠了,更何況是什麼都看不到的老大?
之後鹿幼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製造出詭異的笑聲,延長了老大在花壇里的時間,直到老大開花,成為花壇里的人形盆景。
老大沒了之後,第一個看到另外兩個人來了的,其實是他。
但他還沒來得及通知鹿幼歌,背對着走道的鹿幼歌,就彷彿後背有眼睛一樣,鬆手讓保溫杯落地,吸引了那兩人的注意。
然後不知死活的老大就被平頭一箭射散,飄零落地。
鹿幼歌在人過來前,先撿了保溫杯打開,又故意在平頭面前開口,等到兩人換位置的瞬間,將開水潑向老二的臉。在老二因為疼痛尖叫的時候,一腳踹在人小腹下,身為男人的本能,老二下意識蜷縮身體,捂着下半身。
這一委身,鹿幼歌乘機往他嘴裏滿滿當當塞了一嘴的糖紙,然後從側面一腳將人踹在地上。
一邊語氣平緩,聲音天真地問着:“你猜,繩子的另一頭綁着誰?”,一邊拉扯着繩子綁在老二的脖頸上。
綁好之後,刺激平頭後退,生生將老二勒死。
最後,利用平頭的話,擊潰平頭的心理。
他不知道鹿幼歌是不是將所有的東西都算計在內,但是他想,這三人結局一開始就被她定下了。
“怎麼了?”鹿幼歌歪着頭看向倪臣,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
倪臣喉結滾了一下,“沒,沒什麼。”
他轉身去兩人旁邊,果真聽話地沒管被綁着的平頭,徑直走到地上的老二身邊。倪臣對老二臉上的傷無動於衷,他可沒忘這群人是怎麼想要他跟宋柯的命的。
倪臣直接拖着人到花壇前,將人扔進去。
在扔進去的瞬間,那些花舒展着根莖,將男人一點一點裹緊。很快,花壇里沒了男人的身影。
直面這一切的倪臣驚恐地後退了兩步——再次直觀看到這一幕,對在此之前還是社會主義接班人的他來說,衝擊性還是非常大。
花壇另一頭的鹿幼歌恍然大悟。
之前老大掏出剪刀的時候,她看到老大頭上頂着一個紅條,兩個藍條。
而當老大站在花壇里的時候,老大頭上一個紅條,緩慢地減少。
因此鹿幼歌出聲,延長了老大在花壇里的時間,但是沒想到花落在他鼻翼上,被他自己吃進去,吃進去之後紅條直接沒了大半。
之後老二全身開花,藍條變成灰色,紅條直接清零。
她能抓住時機鬆開保溫杯,製作聲響,也不是什麼背後長了眼睛。只是之前她估算了兩人下來的時間。從速度來看,兩人應該早就下來才對,但遲遲不見兩個下來,只能說明:
一:他們被什麼困住了/拖住了。
二:他們自信老大可以解決,所以停下了腳步。
她的笑聲會引起兩人的注意,如果是前者,他們就算聽到了,也不會下來;如果是後者,兩人必定會下來查看。
不巧,她的聽力真的挺不錯,在兩人下樓的時候,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以及呼吸聲。所以鹿幼歌才能抓住時機製造聲響,將人吸引過來。
另外兩個人下來的時候,他們頭上直接帶着紅條,只是在老大紅條清零之後,兩人頭上的紅條有三分之一變成了灰色。
鹿幼歌猜測,紅條代表生命,而藍條大概跟他們身上奇奇怪怪的用具有關。
果然,在老二死後,他頭上的紅條清零,平頭頭上的紅條則又變灰了三分之一。
至於這個花壇,大概是:
活人吃掉花,會全身開滿花,而後從內到外都是花,成為盆景;
死人卻會直接被拖進去被花吃掉?
那麼衝鋒衣是什麼死法呢?
那位一閃而過的花中睡美人,又是什麼?
鹿幼歌正想着,似乎察覺到什麼,倏地抬起頭,四樓一個窗戶前,一個身影一閃而過。
穿着校服的背景=能在霧氣中視物=可能看到了全程。
鹿幼歌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猜測:這會是哪位同窗呢?
她沒有將心思在同窗身上多放,而是低頭看向宋柯。
宋柯的狀態不是很好,那兩箭一左一右射在兩個肩胛骨上。雖然沒傷到骨頭,但校服都染紅了,總是板着教導主任一樣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可憐的很。
更重要的是,這種傷不應該一直昏迷才對。
“得去醫院。”倪臣將人抱在懷裏,看着鹿幼歌,“回教室打電話?”
他對鹿幼歌感覺很複雜,畏懼是一方面,但同時在這種情況下,又多了一些難掩的依賴,所以他不是在通知,而是在詢問。
“恐怕只能去醫務室。”鹿幼歌不知道倪臣的心理想法,也沒興趣知道,但開口時依然是乖巧的建議,而非命令,“教室里有人試了,手機沒有信號,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不如先去醫務室,行嗎?”
“好。”
“我跟你們一起去。”鹿幼歌不知道學校進來多少人,怕他們路上遇到什麼。
倪臣聞言鬆了一口氣,他也怕。
鹿幼歌扭頭看了一眼平頭,“這個叔叔也受累,跟我們一起去吧。正好我們可能有些事情,想要勞煩您回答。”
兩方人隔着一段距離,中間有霧氣,鹿幼歌他們能看到平頭,但是平頭卻是看不到鹿幼歌的。而且他此時有種絕望的頹廢,聞言頭都沒抬,一聲也沒吭,更別提什麼同意或者反抗了。
鹿幼歌也沒有真要得到平頭口頭回答,她手上扯着繩子另一頭,回頭看向站在原地的倪臣,疑惑道:“紀律委員?”
倪臣抿了抿唇,抱着宋柯,跟着人走了。
因為顧忌宋柯情況,兩人不約而同步伐極快,平頭像是認了命,一言不發地跟着人走。
一路沉默不語,在經過教學樓前的時候,鹿幼歌突然抬頭,五樓窗戶上,吊著一根空蕩蕩的繩子,原本綁着的綠豆眼不翼而飛。
鹿幼歌像只是隨意掃了一眼,神色不變地收回視線。
醫務室距離她們這棟教學樓有一定距離,兩人又擔心這些不明人士不知道從哪竄出來,鹿幼歌幾乎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好在一直到醫務室門前,都沒看到人。
倪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凝重。他心裏不是沒想過,這一路可能會遇到,喜歡在樓下轉悠抓人的教導主任,然後將上課時間還在外面閑逛的他們,狠狠批評一頓,問他們的班主任是誰。
他們還可以順勢說三班班主任的名字,三班班主任是他們的地理老師,每天在他們班拉踩——拉三班踩四班。
可是沒有,什麼人都沒有。
在恐慌之後,他不得不正面這個問題:
學校教職工跟學生真的都不見了,只剩下他們一個班,僅僅只有35人。
來不及傷春悲秋,醫務室就在眼前。
倪臣剛要踏進去,突然被鹿幼歌拉住了。
鹿幼歌沖倪臣搖了搖頭,示意他往旁邊去,她自己則是快走了兩步,在門前不遠,卻又恰好還在霧氣里,語氣焦急道:“李姐姐,你在不在,李姐姐?”
李姐姐是醫務室的實習醫生,一般來說24小時都在醫務室。
這所高中的醫務室平日裏是24h有人的,而現在的情況,醫務室里應該是沒有人的,但是鹿幼歌聽到了裏面有聲音。
目前學校只有兩方人,一個是高三四班全體同學,一個是不明人士。
她站在霧氣里開口,可以試探裏面到底是哪方人。
果不其然,鹿幼歌話音剛落,醫務室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裏面遲疑道:“鹿幼歌?”
是體委。
鹿幼歌扭頭看向倪臣,而倪臣早在體委開口的時候,就沖了進去。
鹿幼歌慢了一步,拉着平頭進去,將平頭暫時綁在醫務室的病床床腳。
這一會兒功夫,體·體育生·醫務室住戶·委,帶着跟着他出來的幾個學生,已經熟練地找出來止血藥粉、繃帶、酒精……等。
宋柯被放在醫務室裏屋的病床上,頭朝下趴着。
倪臣之前身為打架常戶,也是醫院常戶,翻看了一下,確定都是有用的,想了想又加了兩條三角巾。
“現在怎麼辦?”體委看着一屋子的男同學,難為情道,“要把衣服剪開吧?”
之前體委帶出來23個同學,其中13位女生,10位男生。出了教室后,他們分成了兩隊,他因為體力好,帶着五個男生,準備快速檢查樓層,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搞鬼,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宋柯跟倪臣則帶着其他17人,仔細“搜查”,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也因此,醫務室里只有鹿幼歌一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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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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