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森羅

早朝過後莫非便隨着王安一同離開了慈慶宮，經文華殿、會極門、歸極門、經武英殿，從西華門出，沿路北上抵達乾明門，繞過儀天殿，從太液橋，在綠樹掩映之中出現了一大片被宮牆所圍起來的建築，大門上匾額上書：廣寒殿

王安介紹道：“此處原本叫廣寒殿，是元金世宗所修建，不過因為年久失修，所以神宗四年的時候倒塌，後來歷經十多年這才修復，原本神宗打算作為休憩所用，不過後來一病不起，也就空了下來。皇上命臣組建森羅，想的是必須在皇宮內，還不易被察覺，容易戒備，進出也只有太液橋一條通道，因此便選擇了此處。另外已經下旨將此處賞賜給太子殿下，並恢復原本的名字。”

莫非道：“賞賜給本宮，換句話說這裏以後豈不是歸本宮所有？”’

王安道：“是。”

莫非苦笑道：“那以後那些大臣要是覺察到這裏的不對勁，豈不是說本宮豢養死士，意圖不軌？”

王安也就一笑，道：“殿下多慮了，請！”

在大門口站着兩個侍衛，看上去和普通侍衛並沒有什麼區別，見眾人前來也就打開了門，進了門之後，王安引着幾人朝右邊的道走去，沒多遠便來到一片房舍前，房舍臨水而建，和皇宮隔水相望，王安介紹道：“此處皇上賜名慈恩宮，以後也可以作為殿下寢宮所用。”

整個建築的房間大概也就七八間左右，因為地基的高低不同而讓整片院子的房間看上去高低錯落，頗有層次，至於裏面裝潢之類的，完全和慈慶宮相差無幾。

王安問道：“殿下以為如何？”

莫非點點頭，道：“很好！”

王安道：“殿下滿意最好，來人，讓他們都進來。”

趁着人沒來的時候，王安介紹道：“現在森羅一共設立了四部，分別還是黑水、凄風、鬼鏡、涌月四部，其中黑水主情報、凄風主裝備，龜鏡主刺殺、涌月主商貿。現在集中在這裏的主要是各部的首腦，他們來了。”

說話間，四人已經一同進了門，齊齊單膝跪地，道：“見過太子殿下！”

莫非道：“都起來吧。”

四人齊齊站了起來，莫非一一看去，四人之中分別是三男一女，男的其中兩人年紀應該五十來歲，一人四十來歲，至於那女子容貌看上去或許有三十多歲，至於這年紀不詳。

王安在旁邊道：“都介紹一下自己，殿下第一次來，對於諸位並不熟悉。”

左邊一人率先道：“屬下吳明，現統帥黑水。”

第二人接着道：“屬下王寧，現統帥凄風。”

第三人道：“屬下孫曉墨，統帥龜鏡。”

第四人道：“屬下汪凝，現統帥涌月。”

這四人容貌上面區別很大，吳明個頭略矮，偏瘦，給人一種高深莫測樣子，王寧個頭魁梧，按照估計至少有一米八，實在難以想像如此魁梧的人居然主裝備製造這一塊，孫曉墨個頭中等，偏瘦，給人感覺有幾分陰沉，至於最後一人汪凝，四人之中唯一的女子，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妖媚之氣，很容易辨識。

莫非微微點頭，道：“客套的話也就不說了，對於你們即將的任何可有了解？”

王安在旁邊道：“森羅是太子提議組建，具體任務還請太子殿下佈置。”

不管王安是否已經佈置妥當，可至少嘴上如此一說也讓人心裏覺得有幾分舒服。

莫非也微微點點頭，看向了眼前四人，道：“先說說現在目的，那就是破壞，具體內容為比如說刺殺、收買、滲透、謠言等等按照情報，春季遼東地區化雪之後，金人就會對瀋陽、遼陽等我朝重鎮發動進攻，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配合熊廷弼將軍，延緩他們的腳步，因此我們目標就是金人的文武百官。”

莫非看先吳明，道：“黑水的主要任務就是收集金人文武百官資料，包括他們在朝中的地位、為人、喜好、平時的習慣等等，然後確定那些是沒辦法收買、那些是可以收買的，其中，沒辦法收買的情報直接交給龜鏡，由龜鏡負責暗殺，記住一點，那些庸才哪怕是身居高位都不用去動，而一些有才之士即便官小人微也同樣除掉。而有辦法收買的交給涌月。至於刺殺所用武器，凄風負責準備，所有暗器、刀具等等，都塗上劇毒，記住，一擊必殺。”

說到這裏，莫非略微停頓片刻，道：“至於具體行動細節，你們四位商議便是。”

接着看向了劉時敏，道：“走，這好歹以後也是本宮的地方，跟着本宮到處去溜達溜達。”

說罷，帶着劉時敏邁步出了房門，卻並沒有叫上王安。

“王公公，這成立森羅交給太子殿下打理，殿下是不是也太年輕了一點？”

王寧率先說到，幾人性格之中也只有他最耿直，所以莫非一走，他就提了出來。

王安這才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緩緩的喝了一口，這才看向吳明，道：“你說。”

吳明一拱手，道：“殿下看上去年輕，實際上非常老道，他知道我們會覺得他年輕，沒有威信，這才借故離開，卻留下了王大人。不久之前，他將客印月趕出了慈慶宮，做法也很明顯，就是防止李進忠利用他的關係在朝中擴大勢力。前段時間朝中盛傳殿下邪祟纏身，導致性情大變，出乎預料的是沒幾天鄭貴妃移居慈寧宮，這謠言自然而言也就停歇，有情報顯示讓鄭貴妃搬離乾清宮的幕後之人便是太子殿下。”

汪凝美目一轉，道：“除此之外，妾身還以為，殿下對於自己認識很清楚，他只告訴我們需要完成什麼任務，卻並沒有告訴具體怎麼做，這說明他非常清楚自己在這方面不是行家，因此他不干預我們如何行動，只要結果便是，如此一來我們行動的時候也不用畏手畏腳，凡是都要向他稟告，從而延誤了時機。”

王安道：“這也正是殿下的聰明之處，這森羅是皇上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建立，而且這些天太子殿下表現不俗，皇上甚為歡喜，現在他放權與你們，也是對你們一種信任，但這種信任也是有限度，爾等切不可藉此恣意妄為，重大決策還是需殿下點頭，可聽明白了？”

“屬下遵命！”

四人齊聲道。

王安微微點頭，接着道：“除此之外，森羅剛剛成立，人員匱乏，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現在當務之急正如太子殿下所言破壞金人明天春季之後的進攻，你們四位私下也多多商議，有了結果之後上呈太子殿下定奪。”

王安已經是朝中老臣，他非常清楚森羅是自己奉命組建，眼前這些人也是自己都信得過的人，而作為新的接掌人的太子無非最擔心便是這些人對自己馬首是瞻，對於他的命令卻是置若罔聞。因此他現在必須把事情給自己挑選出來的人說清楚，以免他們到時因此而丟了性命。

另外一方面，莫非和劉時敏兩人沿着撲着青石板的道路緩緩逛着這裏，問道：“你覺得這裏怎麼樣啊？”

劉時敏賠笑道：“皇上賞賜地方就是不錯，殿下您看這依山傍水的，是個好地方。”

莫非笑道：“的確是個好地方，這森羅可是絕密事情，你可知道為何要你跟着前來？”

劉時敏想了想，道：“多謝殿下信任小的。”

莫非道：“說得對，本宮信任你，很多事情以後我還得讓你來幫忙處理和傳話，可不僅僅只是留在本宮身邊，伺候一下衣食住行之事。”

劉時敏心裏不由的有些激動，道：“多謝殿下抬愛。”

莫非點點頭，道：“下來之後，你讓黑水的人去詳細查一下，說本宮邪祟上身之事到底是誰在幕後造謠！”

對於別人謠言重傷莫非之前並沒有過問，只不過覺得時間未到而已。

兩邊都交代好了之後，王安要離開廣寒殿，莫非也前來相送，走出一段之後，王安這才道：“昨晚這李選侍又在皇上面前哭述，提到這選皇后的事情。”

莫非不動聲色，問道：“父皇什麼意思？”

皇后可是後宮之首，要母儀天下，很顯然就李選侍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點，可她畢竟是朱常洛最寵愛的妃子，因此這還是得看朱常洛的意思。

王安道：“皇上說明日早朝之後，要孫如游孫大人，黃立極黃大人，方從哲方大人、何宗彥何大人以及太子殿下您前往乾清宮商議此事。”

莫非道：“商議此事！嗯，不過這話說回來，父皇登基已經接近兩月，皇后遲遲不立，後宮無主，滿朝文武大人私下多少也在議論，不過這皇后是後宮之主，為人要賢德，方能成天下表率，也方可母儀天下。”

王安點頭道：“殿下所言甚是，現在皇上對於殿下甚為器重，若是能在此事上替皇上分憂的話那自然甚好。”

接着一行禮，道：“那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