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揭發身份

236 揭發身份

惠嫻一身華服還沒來得及換下,就收到說史大儒進京的消息,而且對方還來信告訴她要她配合。

配合二字是什麼意思,惠嫻心裏明白的很。

對方在她殺了上回進京來的送信的人後,就發現她的打算了。

原本她想着江南離京城太遠,朝堂又有皇帝已經察覺對方的存在,所以她認為那批人肯定不敢妄動。

躲避錦衣衛就夠他們費力氣的,結果他們居然冒險進京城來,甚至威脅她!

“你們這些日子看好公子!出門都多帶侍衛!”

惠嫻咬牙,心裏恨急了,連目光都淬了毒般。

她得先穩住對方,他們不敢明目張胆對付她。

即便揭發她,她也有自保的能力,寧遠侯府的勢力不是當擺設的!

何況,他們最重要的‘棋子’在她手上呢,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惠嫻這邊氣得不輕,另外一頭也有人找上徐敬和了。

是上回帶着郎中過去的中年男子,語重心長地說:“徐大人,先生被逼得走投無路,您說先生為朝廷培養那麼多人,自己送來不過問,就因為與他相識的人多所以被猜忌。”

“徐大人,你說先生苦不苦,連帶着還讓你受到牽連。”

徐敬和在酒席上喝了不少酒,臉上浮現出酒氣,臉頰嫣紅,神色卻冷冰冰的。

“你們是想讓我配合什麼,還是說老師有什麼吩咐。”

他神色冷淡,語氣也冷淡。

自打發現妻子是中毒身亡之後,他心情一直十分糟糕,每每看見太子都想衝上去問他為何要下毒手。

可是一見到太子,那股衝動又化作酸澀。

憤怒一直在心裏,完全又發作不起來,對着太子就發作不出來。

太子面對他的態度實在是太過自然了,眼眸再清亮不過,雖然近來他能明顯感覺到太子對自己冷淡了許多。

甚至他想起上次太子所言,那句說他盡人事聽天命,似乎就是斷言他夫人不能久活。

太子為什麼會知道,自然只有她清楚他妻子就是活不久了。

所以他很憤怒,也不懷疑太子動靜,偏偏一見到太子那張臉,他就會再遲疑。

上回去浙江太子所作所為歷歷在目,一個心繫百姓的人,能狠毒至此嗎?一個能讓他感到真誠的人,會藏那麼深嗎?

難道所以為君者都逃不過那句話?

——君心深似海,常人不可揣測。

徐敬和在情緒的搖擺中到底是說出對方想聽的話。

來人知道時機真的成熟了,他果斷地說:“你可知道為何史先生不願意進朝廷?因為當即儲君是個女人!”

咣當一聲。

徐敬和身下的椅子因他猛然站起身而到底,在寂靜的深夜裏發出巨大響聲,刺耳至極。

“你說什麼?!”

他震驚地大喊,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對方預料到他會有的反應,倒是鎮定,十分鄭重地再道:“太子是個女兒身!女人,怎麼能夠稱帝!先生早年就知曉,所以朝廷幾次相請都沒有應允,這才招來這無端的大禍。不能為帝王所用的能者,皆被視為要斬除的對立者。”

徐敬和臉上的血色都褪去了,醉意清醒,嘴裏喃喃着不可能,想要再坐下,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就那麼坐在地上,給人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嘴裏不斷低喃着不可能三字。

然而這三個字是不斷在他嘴裏重複,他腦海卻是在回憶太子那張俊秀至極的面龐,還有平時的一些習慣。

他跟太子一塊出去過,如今細細地回想,他從來沒見過太子主動跟誰有過肢體動作。別說動作,就連親近一些都沒有。

難道……是真的?!

中年男子見他十分難接受的樣子,一點也不着急,而是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把他扶起來,輕聲道:“徐大人,你經常在太子身邊,仔細回想,應該能發現些端倪。今日太晚了,我這就先告辭,等來日再找你細說。”

要的效果達到了,再說就適得其反。

中年男子十分懂得拿捏人心的度,該離開時利落離開,不拖泥帶水。

當夜,徐敬和在屋裏獃獃站了整夜,等回過神天已經蒙蒙亮,該進宮了。

正旦的大朝會,誰也不能缺席。

**

趙鈺染亦一整晚沒有睡,她昨夜把宋銘錚留下守歲了,跟他說了一整夜的話。

她父皇先前說的那些話,估計是想年後就讓他回京城,雖然不爭朝夕,可能光明正大留他一回自然不放人。

成喜來催的時候,兩人都穿好朝服,相視一眼,絲毫沒覺得疲憊,精神奕奕去參加大朝會了。

大朝會隆重而繁瑣,今年皇帝還特意把祭天的事交給趙鈺染,是一個重要的訊號。大臣知道,從今年起,即便皇帝不退位,太子也要正是接管朝事了。

大家大概都看出來,皇帝身子不如以前,有些時候,病氣就是無法掩蓋的。

等前頭恭賀的一串繁瑣事情結束,太子就要領着一應大臣前往天壇。

皇帝伸手拍了拍她肩頭,還幫她正了冠,笑道:“去吧。”

趙鈺染眉宇間是有憂色的,擔心父皇的身體。

不過一場大朝會,父皇就明顯氣息不穩,即便笑着面上都透出不正常的青白色。她怎麼能不擔憂。

她好半會才點點頭,拱手彎腰恭送帝王。

就在帝王要轉身離開那刻,有侍衛一臉緊張從外頭奔進來,大聲想皇帝稟報:“陛下!豫王、豫王殿下在外頭求見!!”

聲音極大,在場的官員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嘩然聲響遍空地,連趙鈺染都愣住了。

宋銘錚在人群中神色一變,這瞬間,他知道那個帶銀色面具的人是誰了!

豫王!

那場大火,是那些人救走了豫王!

他第一反應就站出來大喊:“禁衛、錦衣衛保護皇上太子,宮裏混進歹人,意圖不軌!”

“意圖不軌的是太子!”

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聲音在眾人身後傳來,所有人回頭,連皇帝視線都定定盯着來人。

豫王終於光明正大從宮門進來,雖然被一應拿着刀的禁衛團團圍住,但他是皇子,這些人就不敢殺他,所有他有十足把握進來。

至於進來了,那就是他的主場了!

豫王連面具都沒帶,半張被火燒過的臉猙獰,觸目驚心。

趙鈺染此時手一抖,她心裏的不安不斷擴散,已經隱隱明白豫王敢一個人過來的原因了。

宋銘錚自然也想明白,從大臣那邊出列,走到她跟前,將她護在身後。

徐敬和站在大臣中,看看前來的豫王,看看肅王身後的太子,猛然明白昨夜來人什麼意思。

就是要他今兒在這裏,給豫王做個見證,那樣,他就有從龍之功!

他的老師,和豫王已經結成戰線了!

徐敬和不自覺咽了咽唾沫,一顆心跳得極快。

皇帝見到‘死而復生’大兒子,面上倒無悲無喜,只是靜靜看着。

豫王等這刻等太久了,似乎不在意皇帝的冷淡,見父子間連一句話都沒,嗤笑一聲,拔高了聲音說:“太子你可知罪!虛龍真鳳,以女兒身擔當儲君,你要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你要父皇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該來的果然來了,趙鈺染在聽到自己身份被揭露后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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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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