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9月19日,早5點55分——

熱場秀結束了,場地內的雜物被迅速清去,80×100m的長方形鬥技場上瞬間空無一物。觀眾們望着鬥技場兩側的選手通道入口,屏息以待。

今天的第一場比賽,是未參加預賽但毫無疑問屬於高名次組的加斯克魯伊選手對戰預賽排名第65名的低名次組的選手。那位名為齊魯烏柯·拉蒙李奇的選手來自法蒙斯夫魔法學校,那是一所雖不及十大魔法學校,但在魔法學校總排名中也從未掉出過前20名的中強校,在往屆的魔法學校對抗賽上,也時常有亮眼的好成績。這所學校培養出來的選手,對上被上了重重枷鎖的加斯克魯伊的天才,不知道能做到何種程度呢?這樣一場對決,觀眾們都期待滿滿。

哦!哦哦——

加斯克魯伊的選手從鬥技場一側的選手通道入口現身了,引得觀眾席一片騷動。澤科魯沒有停步,徑直走上鬥技場,在準備區站好。

觀眾們紛紛探頭打量着,而澤科魯只是看着遠在百米之外的另一側選手通道的入口——他的對手,法蒙斯夫的選手也很快便從那裏走進了場內。

〈確認雙方選手已就位,結界激活。〉

齊魯烏柯·拉蒙李奇剛進入準備區,位於裁判席的主裁判便激活了結界。鬥技場四角升起了結界柱,瞬間佈下了數層防禦。

〈結界佈設完畢。請雙方選手做好準備,比賽即將開始。〉

〈倒計時開始:十、九……〉

澤科魯推了推眼鏡,對面那個陰沉的傢伙仍然低着頭,看也不看他。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有什麼陰謀。

〈三、二、一……〉

齊魯烏柯抬起了頭。

〈零!〉

最後一聲倒計時剛結束,餘音還未散去,齊魯烏柯便火速抬起了手,以掌心對準鬥技場另一邊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對手——

“疾光驟雨!”

數十道光線從他的掌中射出,幾道直射,其他呈弧線向對手包圍而去。光線約有五十道左右,織成的包圍網雖不算緊密,但光系法術佔着速度優勢,又是趁着對手還沒進入狀態的時候搶攻,即使是加斯克魯伊的選手,在這種情況下也來不及躲避,瞬間便被光之雨淹沒了。

得手了?

齊魯烏柯不敢大意,迅速開始下一個法術的吟唱。

“集螢成欄,燭焰結鎖——囚晝灼籠!”

光雨還未散去,光鏈與火網織成的囚籠便將那一片剛承受過攻擊的地帶籠罩了起來。半球形的光與火之籠半徑約有3米,並不算大,但形狀很完整,用於困敵已足夠。

“赤焰凝刃,散刃成陣,降!”

法術連發還在繼續,巨大的焰之刀懸於光火囚籠上方,隨着咒語的引導分散成一片火焰小刀,向籠內刺去!

如果這次攻擊成功了,勝負就定了。魔法學校對抗賽單人戰有三個勝利條件:一、對手離開擂台區域;二、完全封鎖對手行動;三、對對手造成致命傷。如果這種數量的焰刀確實的全部扎中,無疑會造成很嚴重的致命傷。當然,選手身上都佩戴着大賽配發的保命護具,不會真的鬧出人命來,但落敗是肯定的了。

可是對手是加斯克魯伊,真的會這麼順利么?

齊魯烏柯全力控制着焰刀,加速向籠內刺去。他的手抖着,額上都是冷汗……作戰計劃能按照預想的順利實施當然好,但太過順利反倒讓人不安,那可是加斯克魯伊啊!

焰刀刺了進去。

齊魯烏柯屏住了呼吸。囚晝灼籠因為同樣含有火屬性並沒有被焰刀破壞,他看不到裏面的情景。

攻擊應該是成功了,但裁判並沒有做出勝負已分的判決,是因為囚晝灼籠遮蔽了視線,看不到選手的情況無從判斷么?還是說……

收回一直保持前伸姿勢的手臂,齊魯烏柯再度吟唱,這次他是要給自己設一個防禦結界——雖然相信自己的攻擊成功了,但小心總是沒錯。

赤之鎧,橙之盾,黃之……

??

齊魯烏柯捂住了脖子。他的喉嚨發不出聲?

我太緊張了嗎?

他試着清了清嗓子,但仍然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開什麼玩笑!居然在這種時候失聲?

唔哦——

一直安靜觀戰的觀眾們突然集體驚呼起來。齊魯烏柯從那些驚呼中聽到了某些信息,不可置信的看向鬥技場邊上豎著的法術吟唱計數牌。這個牌子是為了記錄加斯克魯伊選手的吟唱次數用的,上面有三盞燈,現在已經亮起了一盞。

亮起了一盞?

齊魯烏柯猛地轉頭,半球形的光火之牢映入視線——囚晝灼籠仍然完好!也就是說,他的對手還在裏面,被光與火遮蔽着視線!他看不到自己,居然還能讓法術準確命中自己?這種事是有可能做到的么?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自己的確中了“禁言阻聲”。現在考慮他為什麼能做到沒有意義,首先要先想解決辦法。發不出聲音來,大部分法術就都無法使用,而自己能做到默發的那些法術中,有哪個能解決現在的困境嗎?

想!趕快想!

髮絲拂過臉頰帶來絲絲癢意,齊魯烏柯撩起汗濕的劉海,讓風吹拂過自己的額頭——這陣突如其來的涼風來得正是時候,有助於他清醒頭腦,集中精神。鬥技場上因為持續燃燒着的火網溫度在不斷升高,即使他是號稱寒暑不侵的火系法師,在這種高溫下也覺得很難受了,被困在裏面的澤科魯·帕塔魯應該更難捱。情況應該還是對自己有利的!

但是不能大意!對方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準確的禁了他的言啊!

齊魯烏柯一邊警惕的盯着的光火之牢,一邊在自己的法術庫里篩選着能用的咒語。對手在禁了他的言后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看來在看不見對手的情況下攻擊這種神操作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幸好如此!若是對方真能完全無視囚晝灼籠的影響,他就一點兒勝算也沒有了!

要快!絕不能給他時間再使用法術!

衣擺被風吹起,明明鬥技場上的溫度這麼高,這風卻十分涼爽,還帶着濕漉漉的水汽。

雨?

水滴砸到臉上,齊魯烏柯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連一片雲都沒有,那是哪裏來的雨?

啪嗒!啪嗒!

臉上又挨了兩下,鬥技場的石板上也多了幾點水痕——那不知來源的雨突然大了起來,鬥技場的地板瞬間便被打濕,風也颳得更猛烈了,台上的悶熱轉眼一掃而空。

天氣真是無常……現在可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這種天氣對火系的他很不利啊!

囚晝灼籠上升騰着白霧,雖然魔法火焰不會那麼容易被澆滅,但總歸是有影響,現在他要維持這個法術需要更多的魔力了。

時間……必須抓緊時間!

嘩嘩……

雨越發的大了,齊魯烏柯在雨幕中睜大眼,防備地盯着已亮起一盞燈的法術吟唱計數牌。他已找到合適的咒語,只要在對方之前完成魔法,就贏了!

兜帽被風吹掉,雨水灌進了領口。齊魯烏柯無暇顧及,只是集中精神默念着咒語。他的眼睛只盯着遠處,全然沒發現在自己腳邊雨水不自然的聚成了道道細流……

計數牌上的第二盞燈亮了起來。

齊魯烏柯迅速跳離了原地。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腳邊的不正常之處,但為時已晚——道道細流化作水繩離地而起,瞬間將他捆成了粽子,緊接着,呼嘯的風凝成巨大的手掌,將被限制住行動的他扇出了場外。

計數牌上的三盞燈已全部亮起。

〈比賽結束,請雙方選手解除魔法。〉

身上的水繩散開了,禁言也解除了,齊魯烏柯爬起身,解除了囚晝灼籠。這場比賽他們一直隔着這個光火之籠互相攻擊,現在比賽結束了,他才又一次看到對手的臉。能看到對方,有些事情就不用猜測,可以直接確認了——焰刀的攻擊沒有命中,澤科魯·帕塔魯身上毫髮無傷,應該是瞬發了什麼防禦魔法,因為沒有吟唱,所以計數牌並沒有計數;比賽開始后對方極有可能完全沒有移動過,因為他現在所站的位置跟上場時分毫不差。這些是能看出來的東西,但仍然有些事情即使看到了人也得不到答案,而那恰恰是齊魯烏柯最想知道的事——被關在囚晝灼籠里還能精準的鎖定對手,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齊魯烏柯很想問,雖然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告訴他答案,畢竟這應該是很高等的技巧,但他還是決定在下場后試一試。

雨仍然下着,沒了囚晝灼籠的阻擋,澤科魯身上瞬間便濕透了。他摘下滿是水痕的眼鏡,仰頭看着天空——雨越下越大了,完全沒有停的跡象。

他點了點喉嚨,舉起了手。

“對不起,我沒辦法讓它們馬上散去。”

〈帕塔魯選手,請不用擔心,我們裁判組會遣散多餘的風元素、水元素,重整場內的元素比例的。這並不會影響下場比賽。〉

“非常感謝!”

〈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請不用客氣。〉

〈現在公佈比賽結果,勝方:澤科魯·帕塔魯,得分13.75;敗方:齊魯烏柯·拉蒙李奇,得分8.75,請雙方選手下場。〉

澤科魯向裁判席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後小跑着穿過整個場地,跟齊魯烏柯一起離場了。

魔法學校對抗賽,中等部組第一輪淘汰賽第一場比賽用時14分56秒,順利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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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血域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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