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家的態度
第17章張家的態度
不光是張擎宇和陳劍飛這般震驚,張振北也是面露驚色,看向唐峰的目光多了幾分意外,之前他根本不相信唐峰這麼年輕,會是什麼武道宗師,如今是大跌眼鏡。
那個叫楚楚的少女,此刻已經忘記了剛剛被張擎宇斥責的事情,亦是極為驚訝的看着唐峰,大眼睛忽閃着,彷彿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開口。
唐峰將眾人神情看在眼裏,臉上並無什麼變化,只是很淡然的繼續說道:“也算你聰明,嘔了幾次血之後,就停止了繼續修鍊,否則,你這條命早就沒了。”
張擎宇拄着拐杖,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嘴唇哆嗦着,正要說什麼話的時候,房間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將要出口的話。
響起鈴聲的,是張振北的手機,他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忙拿出手機,本來是想要拒接的,可是看到來電人的名字,他遲疑了一下,拿着手機走向門外的方向,到了門口的時候,才接聽起來,聲音有些焦急的問道:“怎麼樣,查清楚了嗎?”
雖然此刻他已經走出了門,但並未走遠,就站在門外,唐峰的五感勝於常人數倍,只要他想要聽到,那手機之中聲音,他便能聽得清清楚楚。
在電話的那一邊,傳來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那輛車的確是林夢佳名下的,昨晚,林夢佳也去了天都大酒店,可是卻並沒有離開,她常開的那輛卡宴也一直停在酒店的停車場,今天下午的時候她才開車離開,去了平江大廈。”
張振北壓低聲音問道:“能確定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酒店嗎?”
年輕男人用猶豫的聲音回道:“雖然酒店的監控沒有拍到林夢佳離開,卻也沒有拍到她這段時間出現在酒店之內的,下午去停車場取車時候的監控,顯示她是從外面進入停車場的,而不是從酒店裏面出來。”
“那昨晚,她到底有沒有和阿碩在一起?”張振北聲音不由自主的略略提高,有些急躁。
“這個……我們還不能確定。”
“繼續查!”張振北咬着牙命令着,然後,他掛斷了電話,又回到房間之中,重新站在張擎宇的身後,面色有些難看。
在張振北講電話的時候,唐峰端着茶盞,輕輕的吹着,似乎在品茶一般,實則一直沒有放過他們對話的每一句話。
而陳劍飛則是向張擎宇看過去,目光之中似有問詢之意,張擎宇微微嘆了一口氣,對着陳劍飛搖搖頭,好像不願意對他提起這個話題。
兩人只是短短的一個眼神交流,唐峰看似不經意,卻已經盡收眼底,看來陳劍飛對張金碩的事情,也是知情的,張家此時已經查到了林夢佳的身上。
這也不奇怪,就如趙月說的,那輛牧馬人是林夢佳的車,憑藉張家的本事,能在監控裏面查到車牌號,那找到車主,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唐峰有些意外的是,似乎張家人並不知道昨晚張金碩設圈套迷暈林夢佳並把她帶到了東城豪閣的事情,現在也正在調查,只是還沒有什麼眉目。
“張先生家裏似乎出了什麼事情。”唐峰彷彿不經意的問道。
張擎宇愣一下,沒有料到唐峰會問自己的家事,不過,既然他問了,張擎宇也不敢隱瞞,忙回道:“是有一點小事,在下的一個孫子,不知道是何緣由,被人打傷了,這傷人之人,還尚未找到,之前在下說長子有事在外,其實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本來這等家中瑣事,不該在宗師您面前提起的,實在是讓您見笑了。”
唐峰的目光又看向張振北,似笑非笑的說道:“看來令郎這裏,已經有了消息了。”
張擎宇略略側身,看向張振北。
張振北忙微微彎下腰,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確切的消息,只是在調查事情相關的人員,但並無什麼結果。”說著話,對着張擎宇搖搖頭,表示確實沒有什麼消息。
張擎宇又看向唐峰,有些迷惑的樣子,不明白為何唐峰會關心這件事情。
唐峰依舊看着張振北,道:“相關人員?好像是關係到一個女人呢。”說話間,唐峰眼中的目光,變得異常凌厲起來,逼視着張振北。
張振北登時就冒了汗,雖然他不是武修,也感受不到唐峰的氣息,可這兩道目光,卻令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只覺得有無數鋼針刺在身上一般,他擦了擦汗,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唐,唐先生,此事關乎,關乎對方名譽,請恕我,我不能告知。”
不過是短短的幾個字,張振北勉強說出來,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不由得扶住了面前沙發的靠背,大力的喘着粗氣,在唐峰那種審視目光之下,他覺得自己要虛脫。
張振北本以為自己沒有回答唐峰的問題,他會不悅,可未料,唐峰卻是輕輕一笑,點頭道:“很好。”
就在唐峰這一笑之間,張振北覺得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消失,身上壓力也立刻消散。
雖然張振北感受不到唐峰氣息,可陳劍飛和張擎宇卻是清清楚楚能感覺到就在那瞬間,一股霸道之氣充斥整個房間,令他們齊齊的打了一個冷戰,張擎宇本是站着,聽唐峰這幾句問話的時候,已經腿一軟,跌坐在了沙發之上。
房中唯一沒有什麼感覺的,便是楚楚了,見張擎宇跌坐,還以為他犯了病,連忙上前給他摩挲胸口,又幫着拿葯。
“宗,宗師,您這是——”陳劍飛壯着膽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唐峰。
唐峰的眼睛微微一眯,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張擎宇,道:“倒也沒什麼,只是想知道張先生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罷了。”
張擎宇推開楚楚給自己拿葯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露苦澀神情,道:“其實我也知道,這禍事,八成是我孫子自己惹下來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聽到張擎宇這樣講,楚楚有些負氣的說道:“外公,您就不要管大表哥的事情了好不好?他整天就知道惹您生氣,每次闖了禍,都要您去給他收拾,您的身體就是被他給氣壞的!”
唐峰本以為這楚楚是張振北的女兒,聽她這稱呼,原來是張擎宇的外孫女。
張擎宇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阿碩畢竟是我的長孫,雖然不成器,可我總歸不能不管他啊,只是這一次,唉。”
陳劍飛聽着幾人的對話,聽出不對勁兒的地方,不禁問道:“難道,這次的事情,是阿碩惹出來的?”
張擎宇一臉抑鬱的神情,點點頭,對着張振北說道:“振北,你和陳叔叔說一說吧,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張振北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看了一眼唐峰,才說道:“今早得到了阿碩受傷的消息之後,大哥就派人把被警察帶走作證的二奎和老萬從警察局給接了回來,問他們情況,他們一口咬定不認識那動手的人,說他趁着他們喝多了,闖進去打死打傷所有人,大哥不相信,把他們關了起來,然後我們兩個就去調查,查到那人開的車,是——”
張振北說到這裏,又看了一眼唐峰,唐峰面無表情,張振北只能繼續道:“是夢唐集團董事長林夢佳的。”
陳劍飛“啊”了一聲,臉色有些古怪,喃喃道:“難道是那個小女娃乾的?也難怪了,她倒是有這個本事的,不過她下手,應該不會這麼絕情吧?總會顧及幾分張家的面子吧?”
張振北的臉有些發紅,道:“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妙,怕是阿碩對林小姐做了什麼不規矩的事情,才會讓上官小姐下這種狠手,於是我又去問了二奎和老萬,他們兩個還是不承認,說動手的是個男人,我沒辦法,只能派人去查林小姐昨晚的行蹤,可剛剛調查的人打開電話,仍是沒有什麼結果,只查到林小姐昨晚和阿碩一起參加了一個酒會,就斷了線索。”
楚楚聽到這裏,語氣帶着不悅,悻悻的對着張擎宇說道:“外公,您明知道大表哥總是在騙您的,他手下那群人,也是跟着騙你!這還有什麼好查的?一定是他欺負了夢佳姐姐,上官姐姐才會生氣的!你們查來查去的,難不成查到上官姐姐,你們還要去找她晦氣不成?”
陳劍飛搖着頭,語氣無奈的道:“若真是那小女娃,可就麻煩了,她背後可是有宗門的勢力呢,雖說要動宗門不是不可能,可要頗花費一番功夫,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張擎宇苦笑道:“我哪裏有什麼顏面去找她的麻煩?這次的事情,就權當是給阿碩一個教訓了,算他命好,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摔在旁人的身上,撿回一條命,想必以後他再要做什麼,都要好好想一想當做不當做了。”
張振北補充道:“警方那邊,父親已經讓大哥打好招呼,讓他們不必繼續調查下去,就當是個懸案,現在我們調查,不過就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罷了,這件事情,阿碩是肯定不會對我們說實話的。”
聽張擎宇和張振北這話中的意思,倒是根本不想追究打傷張金碩的人的責任,這令唐峰有些意外,不過,就算是張家想要追究,唐峰也是毫不在乎,他此番要張擎宇當他的話說出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不過是想要他一個態度罷了。
若是張擎宇根本不管張金碩如何為非作歹,仗着張家勢力一定要抓到兇手給他孫子報仇,那便莫說是給他治病的事情,唐峰還會依照他態度的惡劣程度,給他一定的教訓。
現在張擎宇卻是表示,這件事情是張金碩闖的禍,理應得到一個教訓,雖然有些出乎唐峰的預料,但他很是滿意,看向張擎宇,緩緩的說道:“此事,你們也不必查了,動手的人,並非上官。”
在場其他人,皆是一怔,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之前幾乎每個人都篤定,上官是唯一有動機、有能力的人,可卻被唐峰給否定了。
唐峰繼續說道:“張金碩醒了,你們替我轉告他,他這次沒死,是他走運,若是再有下起,便不是殘廢這麼簡單了。”
張擎宇身在商場多年,見多識廣,簡直就是人精,聽得唐峰這兩句話,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本以為張金碩得罪的是上官,沒想到,他得罪的是更惹不起的人物啊!
張擎宇慌忙起身,向前緊走了兩步,到了唐峰的面前,雙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道:“唐先生,阿碩年少不懂事,多有得罪,在下再次替他給先生道歉了,待到他醒來的時候,一定讓他親自擺酒賠罪,跪謝先生不殺之恩。”
陳劍飛也是瞬間聽懂唐峰的話,不由得身體一僵,他所驚訝的,是東城豪閣出事的時候,唐峰和自己在小青山分開,才不過半個小時的事情,這點時間,都不夠他從山裏走出來,而唐峰居然就已經穿過整個城市,從城南到了城東。
其實陳劍飛不知道,唐峰之所以花費了半個小時,是因為他消耗元神之力尋找林夢佳,導致身體痛楚難耐,無法使用肉身之力,否則,他到東城豪閣,不過是須臾之間罷了。
聽張擎宇那麼一說,張振北也明白過來,想到剛剛唐峰對自己的逼視,若是自己答錯了一句話,此刻估計已經沒有命在了,念及此,不由得頭上冷汗直流。
楚楚吃驚的看着張擎宇對着唐峰大禮相拜,唐峰坐在椅子上,也沒有推辭,待到他一躬到地,方道:“罷了,此事你並不知情,也不怪你,只是你教導無方,日後需得改了。”
“是是是,在下一定謹遵唐先生教誨。”張擎宇身體搖晃了一下。
他已經病了很久,現在心情大起大落的,更是有些撐不住了。
楚楚連忙上前,扶起了張擎宇,張擎宇雖然起身,但身體還在發晃,楚楚畢竟是個女孩子,扶着有些吃力,張振北也上前,攙扶着自己的父親。
唐峰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道:“你的頑疾在心脈之上,若是此症不除,你的大限也就在這一兩年之間了,取紙筆來,我給你寫一張藥方。”
張振北連忙喊人拿紙筆進來,然後和楚楚一起把張擎宇扶到之前的位置上坐好。
待紙筆送上來的時候,唐峰拿了在手中,不假思索的寫下幾味中藥的名字,陳劍飛起身站在一旁看着,態度極為恭敬,目光之中流露出幾分驚詫的神色來。
唐峰寫罷了,陳劍飛接過來,轉交張擎宇,張擎宇見了,也是略顯驚訝,在驚訝之中,還帶着些許的失望之情,只是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罷了。
兩人都是武修身份,對於中醫藥理也是有幾分研究,見唐峰寫出的這張方子上面,都是當歸、人蔘、川芎、熟地黃、薏苡仁等比較常見的藥材,唯有雪蓮和冬蟲夏草算得上比較貴重一些,但依照張家的勢力和財力,買到這些也不費吹灰之力。
張擎宇這些年來,遍訪名醫,中醫西醫都見得不少,這些中藥也都服用過,若是有效果,他也不至於現在還是舊疾纏身,幾乎要危及生命了。
張振北站在張擎宇身後,也看到藥方上面寫的那些藥材,亦是流露出幾分失望的神情來,之前他見唐峰能把張擎宇的病情說得清清楚楚,以為他能有什麼靈丹妙藥,沒想到,只是這些平常中藥,心中便覺得唐峰也未見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
唐峰見他們幾人的樣子,自然是清楚他們心中在想什麼,淡然道:“這些藥材,都有些講究,當歸與薏苡仁,需要今年的新葯,越新越好,熟地黃要三年以上的,不要超過五年,人蔘么,要超過百年的,年頭越久越好,雪蓮花需得在海拔4000米以上生長的,不能人工養殖,必須是野生,長了五年的。”
唐峰將藥方上那幾味藥材的特殊要求一一說了,在場幾人聽着聽着,臉色就又是變了,本是覺得很是平常的藥材,加上這限定的條件,立刻就變得不易找尋了。
楚楚聽着唐峰說著這些要求,嬌俏的小臉上,顯出一絲疑惑來,道:“這當歸和人蔘是調理心脈的自然沒錯,可雪蓮花、冬蟲夏草之類,似乎並無此功效呢。”
唐峰沒想到這看似個高中生的少女居然會懂得中藥藥理,有些出乎意料的看她一眼,方道:“心屬火,肝屬木,腎屬水,木生火,水克火,若要醫治心脈之疾,還需肝腎共調,木水調節到中庸之境,心脈自然會得到源源不斷的滋養,這才是固本培源的根本之道。”
楚楚“噢”了一聲,輕輕的點着頭,頗有種醍醐灌頂的樣子,甚是可愛。
待到唐峰說完了之後,張擎宇才試探着問道:“唐先生,這些藥材,是需要放在一起熬的么?是否還需要什麼藥引?”
“你只需找到交給我便可,其他的事情,自不必多問,同樣的藥材,在我的手中與在其他人手中,功效自然是不一樣的。”
在看到張擎宇第一眼,唐峰就已經想到如何醫治他的病,他在修仙之時,少不得配合丹藥,來增加自身修為,提高修仙的效率,張擎宇這病情,只需要一顆在星域之中極為常見的萬源丹,就能令他即刻痊癒,並且立時能讓他達到通玄之境。
可在地球之上,想要煉製丹藥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這裏靈氣枯竭,那些奇珍異草根本不可能在此生長,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藥材,唐峰當然沒辦法煉出丹藥來,想當初身為紫薇星君,他手中的各式珍貴丹藥不計其數,他全然不當一回事兒,隨隨便便就能賞賜給他人,可如今,一顆小小的萬源丹他都弄不到。
不過,此刻唐峰手中若是有萬源丹,也不可能給張擎宇,他現在迫切的要修復破損的元神,這丹藥,他自己更為需要。
沒有萬源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唐峰掂量着地球上能找到的藥材,給張擎宇寫了這方子,這些藥材,他能煉出小易本丹。
這小易本丹,之前莫說唐峰不看在眼裏,就在別的有幾分修為的修仙者眼中,都是平平常常的東西,丟在地上,都沒人會去撿,不過在地球,這丹藥就能稱得上仙丹了。
唐峰說罷,起身就要走,陳劍飛忙道:“宗師,我們找到了藥材,如何能聯繫到您呢?”
唐峰報出自己的手機號,他知道這些藥材有的很難找到,就算是張家財大氣粗,勢力很大,可是找到這些藥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估計也得花個三五天,他總不能這幾天,每天都到他家轉一圈,問問藥材有沒有齊全吧?
張振北連忙記下來,又問道:“唐先生,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囑咐么?”
唐峰看一眼張擎宇,道:“這幾天,修身養性,忌食葷腥,對你的病情有好處。”
張擎宇連連點頭,就如聽着聖旨一般。
就在唐峰和這三人說話的時候,楚楚已經拿出自己的手機,把唐峰的手機號存了下來,還輕輕的笑了一聲,低聲道:“這樣神仙一樣的人物,居然也用手機。”
張擎宇回頭瞪她一眼,生怕唐峰聽到她的話會生氣。
唐峰倒是無所謂,只是覺得很好笑,反問一句:“不然呢?難道靠託夢?”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唐峰居然會說出這種類似開玩笑的話,面面相覷,不知道作何反應,楚楚吐了一下舌頭,臉微微一紅。
其實當初的唐峰,並非冷漠之人,大學時候他才思敏捷口齒伶俐風趣幽默,正是靠着這些吸引了林夢佳,只是在北方星域這千年廝殺征戰之中,令得他的一顆心逐漸變得堅硬如石,隨着地位的升高,臉上也便總是那冰冷冷的神情了。
離開了張家老宅,唐峰並沒有急於回到林夢佳的別墅,而是在大小青山之內,又尋到一個靈氣充盈的地方,直奔着而去。
昨晚,他好不容易恢復的那一點點法力,為了尋找林夢佳消耗殆盡,非但如此,還讓本就受創嚴重的元神受傷加重,雖然在其他人看來,他沒有什麼不同,但唐峰自己心裏清楚,再這樣下去,自己距離曾經的巔峰之境會越來越遙遠的。
此番的靈氣,匯聚在一個小小的山谷之中,周遭很是安靜,靈氣在山谷內盤旋遊走,聚集在一棵巨大茂盛的松樹周圍,久久不散,唐峰在地球上,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松樹,黑壓壓的,簡直如一座暗綠色的小山。
唐峰心念一動,瞬間已經閃到那松樹之下,在黑暗之中,他雙目如炬,發現在樹根之下,隱隱有暗綠色的光暈,因着樹下雜草茂盛,這光暈並不顯眼,若非唐峰這樣修為之人,其他人根本不會有絲毫察覺。
唐峰蹲下身,極為小心的用手將雜草撥到一邊,隨着他的動作,那光暈顯得越來越大,光暈極為柔和細潤,如同一塊古玉,在層層草下透出來,唐峰屏住呼吸,他的動作越發的柔和,直到把最後的一層草清除掉,看到下面那通透的綠光,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這松樹之下,竟然長着一株靈芝。
平常的靈芝不過是十幾厘米高罷了,顏色多是紫色或者褐色的,這一株足足有半米高,蓋子顏色烏黑,發出綠色光澤,自然,這光澤旁人見了,也是看不到的,唯有唐峰能看出,這光澤是靈芝吸收日月精華而散發出來的靈氣。
看這靈芝的樣子,至少是有了千年之久的,無怪這裏靈氣都往這松樹聚攏,原來是被這靈芝給吸引來的,而這松樹,估計也和靈芝年頭差不多了,借了靈芝吸引來的靈氣,才會長得這樣枝繁葉茂的。
唐峰的心中升起一抹喜悅之情,雖說這種靈芝之前他都不放在眼裏,可在地球上,就算得上是千年一遇的靈草了!
不過高興完,唐峰又犯了難,這靈芝若是采了回去,就必須及時種下去,否則就斷了它的靈性,藥用的價值也大打折扣了,自己現在還住在林夢佳的別墅之中,所擁有的只有一個小房間而已,根本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置這靈芝。
想了片刻,唐峰又把那些雜草複位,既然這靈芝在這裏長了千年都沒人發現,也沒有動物傷它,那再放上幾天,應該也不成問題,這幾天,他想想辦法,尋一個能妥善安置的地方,再把它給採回去也不遲。
做完了這些,唐峰席地而坐,就在古松之下盤膝打坐,依照之前的方式,將這附近聚攏的靈氣吸入自己身體之中。
此刻,唐峰的心情很是迫切,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煉製一個小易本丹,藥材讓張家的人去解決,他不必費心,可是,想要煉丹,必須得有鼎爐,但在此刻地球之上,如何能尋得一個鼎爐?不說絕品神器,就算是個普通的鼎爐,都難以覓得。
不過,畢竟唐峰經歷了千年修行,這個問題,也不至於讓他束手無策。
他在修仙過程之中,曾搜集了各個門派、宗門的秘法心訣,其中不乏一些獨門絕技,在北方星域之中,有一個修仙宗門,叫做藥王宗的,便是以煉丹為主,他們有個宗門秘技,可以修仙者自身為鼎爐,煉製丹藥。
在之前,唐峰隨隨便便就可以弄到神器鼎爐,這門技法與他而言毫無用處,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卻不想在今日能用到這個功法。
但這功法,需得修仙者至少要有鍊氣一層的境界方可使用,現在唐峰元神嚴重破損,若不加以修復,他的境界幾乎是全然沒有的,根本沒有能力化自身為鼎爐煉製丹藥。
幸好今晚他覓得了這處地方,修鍊一晚,想要把元神恢復道鍊氣一層的境界倒是也不成問題,可此番恢復的法力,唐峰卻是另有他用。
之前上官對他提起,她分身乏術,不能同時保護林夢佳和小丫頭,這一點唐峰也是想過,將二人都交給上官,他也是不放心,可他又不能一直守在小丫頭身邊,他必須要利用小丫頭睡着的時候,尋找靈氣充沛之地去恢復元神。
唐峰記得有一種護身的小陣法,叫做小靈隱陣,以陣主的血為引,陣法一旦設置,便會形成一個防護陣,若是陣主有生命危險,陣法便會被觸發,令陣主進入短暫的隱遁,這隱遁時間長短,取決於陣主法力。
這小靈隱陣本是那些初級修仙之人護身的小法術,能讓他們暫時躲過危機,這小靈隱陣要求極為苛刻,陣法所寄之物必須要與被保護人形影不離,一旦分開,陣法便會失效,用過一次之後,陣法亦是失效,需要陣主再重新設下方可,唯一的優點,便是對法術要求極低了。
作為紫薇星君,法術通天,本領過人,當然用不上這種初級的保命法術,就算在修仙初期,他亦是修為一日千里,這小靈隱陣他壓根兒就沒有使用過,可現在唐峰這般狀態,法術只能恢復一點,他能想方設法使用的,也只有這等粗淺法術了。
這小靈隱陣不僅能給陣主本人使用,陣主還可以下給其他人,若是陣主將小靈隱陣設在他人身上,則可隨時知道這人的方位,這人有了危險,陣主也會得到感應,只是,設下小靈隱陣,需得陣主與被保護之人有不超過三代的血緣關係。
對於此刻唐峰而言,
將這陣法給林瑤瑤設下,實在是太適合不過,若他離開的時候小丫頭有什麼事情,他可以立刻知曉,小靈隱陣的隱遁之法,也可以確保小丫頭生命無憂。
只是這陣法所寄之物,該用什麼呢?
唐峰心中思忖着這問題,忽的想起,小丫頭脖子上掛着一個小玉吊墜,水滴形狀,小巧玲瓏,那是當年他送給林夢佳的,是用大學時候他去打工賺到的第一筆錢買的,當時林夢佳收到的時候,興奮得抱住他,連聲說喜歡。
想到當年的事情,唐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這小吊墜,小丫頭一直貼身帶着的,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會摘下去,待到自己恢復了能下小靈隱陣的法力之後,便在這吊墜上下一個陣法,以免自己離開小丫頭總是提心弔膽的。
想好這一點,唐峰逐漸收斂笑意,專心引導靈氣入體,逐漸進入了忘我之境。
唐峰迴到林夢佳別墅的時候,天依舊是還沒有亮起來,他能感覺到萬籟俱寂,所有人都在睡夢之中,除了在他進入別墅大門的時候,上官窗口閃過的一個身影。
看得出來,上官又守了一個晚上。
對於上管這種敬業的精神,唐峰頗為欣賞,雖然這小武修境界低一點,不過若是好好培養,應該能成為相當不錯的苗子。
不過,唐峰對上官並沒有太過於上心,他給她修鍊的秘籍,也不過是希望她儘快提高實力,更好的保護林夢佳罷了。
畢竟上官背後還有宗門的存在,唐峰目前對於她的宗門沒什麼了解,若是之後自己與上官宗門發生衝突,上官的態度還是一個未知數,雖然唐峰不把那些武修宗門當一回事兒,可他這番回來是為了與林夢佳和小丫頭在一起幸福生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峰悄無聲音的進入林瑤瑤的房間,小丫頭還在睡夢之中,自從唐峰來了之後,她睡得一直都很安穩,在夢裏,臉上也總是帶着笑,每每看得唐峰心中一片溫暖。
在小丫頭的頸子上,隱隱露出一段紅繩,唐峰記得當初,自己買了這個吊墜之後,沒有錢再去買白金項鏈相配,只能買了紅繩,自己親手編織了繩結,繫上吊墜送給林夢佳,林夢佳的欣喜滿足的笑容現在還浮現在他的眼前。
當時唐峰還不知道林夢佳家境優越,只當她是個與自己一樣的普通學生罷了,此時想起來,林夢佳自幼就是小公主的待遇,什麼樣的奢飾品首飾會沒有呢?那小吊墜可能是她收到的最不值錢的禮物吧,可是她卻視若珍寶,一直都戴着,甚至後來唐峰能買得起白金項鏈了,她都不肯讓唐峰買,而是不願換掉那段紅繩。
回想起當年,唐峰有些唏噓,如果不是那個意外的發生,自己這六年來,就會一直同林夢佳在一起了,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去承受那許多風雨。
現在這紅繩已經褪了顏色,也不知道林夢佳是什麼時候把它給了林瑤瑤的。
既然林夢佳一直留着自己送給她的吊墜,那說明她心中,當是還有自己的,可是又是因為什麼,讓她對自己的態度發生那樣大的轉變呢?
唐峰相信,這其中必定有什麼事情,但現在,既然林夢佳不說,那他也不多問,眼下,保護好小丫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一切,就讓時間來解決吧。
唐峰小心翼翼的把吊墜從小丫頭的脖子上解了下來,拿在手中,又咬破自己左手食指,把一滴指尖血滴在上面,同時,默默念出一連串的咒語,隨着咒語,那滴血倏地在吊墜表面消失,好像消融到吊墜之中,一點痕迹都沒有了,與此同時,吊墜上閃動一下紅光,然後又恢復成當初的樣子,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小靈隱陣已經在吊墜之內結成,唐峰臉上露出略顯輕鬆的笑意,又把吊墜輕手輕腳的戴回小丫頭的脖子上,當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小丫頭一直沉沉睡着,根本毫無察覺。
雖然唐峰的臉上帶着笑,可他的身體卻是十分疲憊,他今晚依靠吸收到的靈氣所恢復的一點法力,被他盡數用在了這陣法之上,為了增加隱遁的時間,他已經使出所能使用法力的最大限度,難免會讓他這元神受損嚴重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但儘管如此,唐峰還是心中略感釋然,自己若是再出去修鍊,也不用提心弔膽了。
看着睡夢之中的小丫頭,唐峰始終都是那種無法掩飾溫柔的笑意,在這千年之中,從來不曾有人看到過紫薇星君的臉上流露過一絲半點這種發自內心幸福的笑容,縱然是在站在萬山之巔藐視群雄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笑。
唐峰看似只是望着林瑤瑤,心中已經是心念電轉,有一個想法他已經是盤算了許久的,雖然現在小丫頭有自己的保護,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的,但唐峰並不滿足於此。
作為他的女兒,作為這世間此時紫薇星君唯一相傳的血脈,可不能永遠做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嬌滴滴的小姑娘,她需要得到更多的東西,得到那些其他人根本無法企及的東西!
勝於常人千百倍的身體,百病不擾百毒不侵,永恆的生命,不敗的容顏,傲視這整個世界成為雲端神明,這才是他堂堂紫薇星君掌上明珠所應得到的一切,而不是僅僅求個性命無憂庸庸碌碌的渡過一輩子!
但實現這一切,在星域之間,倒是簡單,唐峰可以直接用靈丹妙藥把小丫頭的身體和境界提升起來,再帶她修鍊,可在這地球上,卻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就連唐峰自己要修復元神,都要頗費心神,何況是全無基礎的小丫頭呢?
唐峰在自己心中盤算着,若是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提升小丫頭身體強度,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運用地球上能找到的一些藥物,製成葯浴,讓小丫頭浸泡,雖然比之自己之前的修鍊,葯浴每次收效甚微,可在地球上,卻是最好的辦法了。
葯浴的方子也不成問題,唐峰自己便能想出,倒也不是難事,只是有個問題卻是令他有些棘手,他讓小丫頭泡葯浴這事情,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尤其是林夢佳,可自己與小丫頭白天去幼兒園,晚上要和林夢佳住在同一個別墅之中,如何能瞞過她呢?
而且,那這葯浴浸泡起來,會令得身體極為痛楚,小丫頭這般小小年紀,又這等嬌弱,能承受得了嗎?
唐峰只要想想小丫頭要承受那葯浴的痛楚,就直皺眉頭,臉上的笑容也隱去,只能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幸得這房中沒有別人,小丫頭也睡得正香,否則被人看到他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的,定然覺得他精神不正常了。
帶着滿腹的心事,唐峰又看了小丫頭幾分鐘,才很是不舍的回到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