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鍊
第14章修鍊
深夜,站在平江大廈頂層的天台之上,唐峰面色平靜。
若是換了別人,低頭看到下面如玩具般大小的汽車,加上大風呼呼的刮過,只怕早就腿軟癱倒在地上了。
平江大廈位於平陽市中心廣場,是平陽的地標性建築,也是最高的商業大廈,四十層,高一百餘米,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房價自然是極高的,租用下一間辦公室,價格都極高,林夢佳的夢唐集團在這裏辦公,極大手筆的包下了三十到三十五層。
可昔日總是燈火徹夜通明的夢唐集團,此刻卻是一片漆黑。
唐峰剛剛從那些辦公室中查看過,每一間都顯得有些狼藉凌亂,似乎每一個離開的人都已經有了不會再回來的心理準備,如上官所說,夢唐集團已經岌岌可危,雖然要一個月後才會破產,但大局已定,估計很多員工都開始尋找出路了。
看來,幫助林夢佳開發出一款新的產品,是迫在眉睫的。
但這個唐峰並不太擔心,他心中已經想出了好幾個駐顏護膚的古法方子,不過是需要挑選一下,選幾個地球上比較容易弄得到的藥材就可以,待到天亮之後,他就能交給林夢佳了。
對於唐峰來說,更為重要的事情,便是修復自己的元神了。
當務之急,還是得尋找到靈氣充盈的地方,否則元神破損,他空有這肉身力量,沒有絲毫法力,根本不能重回當初的巔峰之境。
離開了夢唐集團辦公室,唐峰便來到了天台,站在圍欄邊緣,任由風吹動自己頭髮衣角,有種凌然立於雲端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熟悉的。
他的目光穿越夜晚霓虹閃爍,緩緩的觀察平陽市所能看到的地方,由於站得高,他的目力又超越常人,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城市。
平陽是個依山傍水的城市,位於貫通整個南海省的平江之北,故而得名,在平江之脈,是一片連綿群山,以平江分水為界,分別名為大青山和小青山,山青水美,是景色絕佳的地方,當年唐峰便很喜歡與朋友們到那邊去遊玩。
不過這兩座山的山勢很高,樹林茂密,其中很多地方都是未被開發的老林,唐峰他們所去過的,也僅僅是外圍一些地方罷了。
當唐峰望向大小青山方向的時候,他的目光漸漸地凝重了起來,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那個方位,有靈氣緩緩地流動,匯聚,散開,又再次匯聚。
那靈氣相對於唐峰之前修仙之地,當然是極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地球之上,這已經算得相當不錯了。
這大小青山之中,雖然靈氣少得可憐,但聊勝於無,還是去看看吧。
心念至此,唐峰已經發動力量,一道身影如電光一般,閃向那方。
靈氣並非聚集在同一個地方一成不變,它們也會隨着磁場移動,此番靈氣最為濃郁之地,位於小青山之內,此處已經是密林深處,屬於禁區,在林子外面懸挂很多警示牌,警告遊人不許入內,但唐峰自然不在意這些。
雖是深夜,樹林中又是漆黑一片,樹葉茂密月光星光根本照射不進來,但完全不會影響唐峰視物,高低不平完全沒有路的密林之中,他如履平地,直接奔着那靈氣而去。
此次靈氣所聚,是在一處山溪旁邊巨石之上。
唐峰步上巨石,石頭上面很是寬闊平坦,倒是恰好適合打坐,可出乎唐峰意料的,在這裏,居然已經有了一個人。
此人雖年過半百,但精神矍鑠,這老者正是唐峰昨日晨曦在墓園見過的那人,當時他頹廢半醉,此刻卻身姿挺拔,全無半點頹敗之色,正閉目打坐在巨石之上,已經進入忘我之境,根本沒有察覺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看到這人,唐峰不由輕輕點頭,讚許的微微一笑,暗道,這老者倒是個聰明人,一個武修竟也能發現此處不凡,尋到這裏來,不過,可惜他所修鍊的,都只是些最粗陋低等的功法,註定無法突破那先天之境。
唐峰只看了幾眼,便不再多加理會,反正這巨石上足夠大,能容得下十幾人。
他自己隨便找個地方,盤膝而坐,心念電轉:如今自己要修復元神,還須得一些趁手的功法才行,才能事半功倍,之前他修行境界高深,加之修行環境極佳,幾乎是一日千里突飛猛進,所用的功法,都是極為高深的,可此時,顯然是行不通的。
在地球上,既然靈氣太弱,那便要用適合這裏的功法才是,唐峰把熟知的心法在頭腦之中過了一遍,最終選中的天元道門最為初級的乾坤鍊氣心法。
這心法極為淺顯,之前唐峰都是看不上眼,可此心法的優點在於能讓修仙者源源不斷吸收一切可吸收到的靈氣,最大限度的藉助外部力量來鞏固初級修行,對於唐峰這樣需要修復元神的情形來說,可以說是再適合不過了。
唐峰默念心法,引導體內真氣流轉,只感到一股熱流升騰起來,他進入忘我之境,整個人都融入周遭靈氣之內。
只見那靈氣如同被什麼吸住,全部盤繞於唐峰身邊,並化為極細的數道,被源源不斷地吸入唐峰七竅之內,隨着靈氣的吸入,唐峰身體上出現一層淡淡的光暈,久久不散。
就在唐峰運轉真氣,嘗試修復元神之時,在他不遠處那老者已經深深的吁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老者睜眼之後,面露喜色,正要起身之時,卻忽的就怔住,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副他從來沒有見過、也根本沒有想像過的場景。
面前這人,閉目而坐,神態平和,已進入無人之境,這般姿勢和別的武修無甚區別,可令他駭然的是,此人身上竟然有點點光華,聚攏於身,如雲若霧,似神如仙。
老者獃獃看了幾分鐘,才如夢初醒,他躡手躡腳的站起來,生怕驚動了面前的人,然後,慢慢的退到十幾步之外,恭恭敬敬的站立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出。
數個時辰之後,唐峰猛的睜開眼睛,他身體上籠罩的光暈彷彿炸開一般,倏地一下擴大數倍,然後消失,短短剎那把這巨石周遭照耀如同白晝一般。
唐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他周身之間,有着一道肉眼無法看到的氣流轉,接着,盡數湧入他的手臂之中去。
再之後,他右手間掐動一個手印,向著下方的石頭拍打而去。
身下的巨石一晃,待到唐峰抬起手來,一個掌印深深的陷入進去足有半臂之深,這堅不可摧的石頭,在唐峰手掌之下,竟如豆腐般柔軟。
雖然有了一些收效,唐峰卻還是搖搖頭,面露無奈之色,自己花費這麼長時間,卻只恢復了這麼一點點的法力,對修復元神來說,簡直如大海之中一滴水,這地球的靈氣,實在是太匱乏了啊!
唐峰對這成果不以為然,卻讓旁邊那老者驚得合不攏嘴,眼珠瞪得幾乎要掉出來,自己面前這個人,比傳說之中武修宗師還要強大,簡直可以稱之為神了!
唐峰早就發覺那老者在遠處看着自己,他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並不以為然,這樣的一個武修於他而言絲毫沒有任何威脅,與森林之中飛禽走獸也沒有什麼區別。
老者見唐峰看了一下自己,連忙躬身施禮,臉上神情甚是恭敬,還帶着幾分惶恐。
見他如此,唐峰想了一下,對着他的方向微微揚起下頜,淡然說道:“相見即是緣,給你些指點吧。”
老者滿臉受寵若驚,立時走了幾步,到唐峰面前,又是一躬到地,聲音發顫說道:“昨日初見宗師,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宗師大人大量不計前嫌,在下……”
唐峰看看時間已經快天亮,自己得在小丫頭醒來之前趕回去,雖然她的安全有上官替他盯着,但小丫頭醒來看不到他,肯定會不開心的,於是,打斷那老者的話,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所修習的心法口訣,急功近利,雖然比之其他武修提升的快,但達到瓶頸期之後,便后後勁不足,難以突破。”
老者滿面都是又驚又喜的神情,連連道:“是是,在下在三十歲便修鍊至後天五層,在同齡人之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可誰能料想到了此便是中結,這四十餘年之後,便再無突破。”
唐峰想一下,在自己所知的功法之中,靈雲密宗有個專門用於瓶頸期提升的大破煉體訣,他便把初章的口訣念了一遍,然後問道:“記住了么?”
武修身體早已突破常人極限,不光在體能上,頭腦亦是強大,後天五層的境界自然能夠過目不忘,聽唐峰念一遍,便可記牢。
老者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動着,彷彿努力抑制馬上要落下的激動淚水,哽咽道:“多謝宗師指點,弟子陳劍飛,斗膽請教宗師名諱。”
唐峰站起身,並沒有回答那自稱陳劍飛的老者的問題,而是一皺眉,道:“你並未入我門,不必自稱我弟子。”說罷,頭也不迴向着巨石下面走去。
他紫薇星君的師門,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入得了的,一個普通武修,他尚未放在眼裏。
眼見唐峰要走,陳劍飛在後面急道:“宗師,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懇請宗師能應允。”
“何事?”唐峰站定,略略轉身又向道。
“在下有一位多年好友,亦是武修之人,可他最初修行之時走了偏門,導致身體受損,雖然許多年前已經放棄修行,可這舊疾纏身,訪遍名醫都無法治療,這幾日病情加重卧床不起,眼見朝不保夕,在下今日有緣得見宗師,想厚顏求宗師賞臉,幫忙看看我這好友。”
說了半天,原來就是讓自己去給人治病。
若是過去的話,這種事情,他是懶得去管的,可是,回到地球,地球又有着地球的法則,尤其是在這平陽,一些人脈,還是很有必要的。
而眼前這老人,顯然身份不凡,而他的朋友怕是也都是那種有些能力的人,目前來說,他還就需要這麼一些人,在自己遇到凡俗世界麻煩的時候,幫助他來解決這些麻煩。
“好,明日凌晨,你到市中心廣場等我。”
唐峰並不打算讓對方知曉現在自己情況,更不願讓林夢佳知曉自己所做的其他事情,於是將地點定在平江市內,時間更是選在小丫頭睡着的時候。
“多謝宗師恩德,”陳劍飛再次拜倒,又一次問道:“還望宗師賜下名諱,以便拜謝。”
“唐峰。”唐峰淡然回答,說罷,足下發力,人在瞬間,已經消失身形。
剩下陳劍飛還呆立在原地,半晌,才喃喃的說道:“唐峰?怎麼會是唐峰?”
在昨日,他記下唐峰母親名字,讓人去調查,憑藉他的地位與實力,不出半個小時,就已經得到結果:這老婦人年輕時候守寡,獨立拉扯獨生兒子,身邊沒有其他親人,她的一生和她的兒子生平都極為普通,沒有絲毫異於常人的地方,她的兒子也早在六年前因失蹤被宣告失蹤,而她的兒子,名字便是唐峰。
“難道,她的兒子,沒有死么?即使活着,短短六年而已,他怎麼會……不,這不可能!”老者目光透着難以置信,彷彿聽到世界上最無法相信的事情。
唐峰本以為,回到別墅之後,大家還都沒有醒來,他可以悄悄回到自己房間之中。
可是出乎他意料,他推開房門,竟然看到上官,正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那個狹小的房間之中團團轉。
上官一見唐峰迴來,上前一步到他面前,急切的說道:“林小姐有危險!”
唐峰只覺得腦子裏面“嗡”一聲,厲聲道:“怎麼?”
若是之前上官肯定被他這一聲嚇得不敢說話,可現在她也是心如火燎,也顧不得唐峰身上散發的那股子逼人的寒意,直接把手中緊握的手機遞到唐峰面前,幾乎要戳到他臉上,在手機的屏幕上,是一條短訊,來自林夢佳,只有短短的兩個字:救我。
“她在哪裏?”唐峰再次聲音嚴厲。
上官搖頭,語速極快的說道:“若是知道,我早就過去了!就是找不到她,我才來找你幫忙!我收到短訊,再打她的手機就打不通了,又找不到你……”
說著話,上官飛快的看了一眼唐峰的床上,那裏放着他的手機,剛剛他出門的時候,把手機放在床上了,看來上官是給他打電話沒打通,才只能在這裏傻等。
唐峰也來不及多問上官具體情況,直接運轉自己的元神,開始尋找林夢佳的氣息。
剛剛回到平陽的時候,唐峰強行運用破損元神尋找自己血脈相關之人,已經令得滿目瘡痍元神再次受創,如果不是適才他吸收靈氣,讓自己法力略微恢復那麼一點點,這元神便根本無法使用了。
但唐峰恢復的這些許法力,卻並不足以讓元神盡數運轉起來,若是強行逆天而行,他隨時有灰飛煙滅的危險,於是他只能小心翼翼控制元神,儘可能迅速的搜尋。
“大約在平陽東郊,具體地方,我感知不到。”唐峰強忍着體內血氣翻滾,勉強擠出一句話。
上官的雙眉緊鎖,思索片刻,道:“東城豪閣!我知道了!他把林小姐給誆到他家去了!”
說著話,上官便向外沖,唐峰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但咬牙停着,緊跟着上官,上了那輛牧馬人,上官開車,他坐在副駕駛上,才稍作了喘息,稍稍緩解一下這種難受感覺。
上官發動車子,牧馬人風一般衝出了芸景灣,向著東郊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若在之前,唐峰憑藉自己足下之力,速度便遠超汽車了,但此時他的神識還不甚清明,體內亦是難忍疼痛,若是強硬支撐,不但讓元神更加危險,就連肉身都會受到傷害,為了恢復力量去救林夢佳,只能選擇跟上官一同前往了。
唐峰的氣息調節勻稱之後,他才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隨身保護她么?怎麼沒有跟在她身邊?”
上官邊開車邊有些心虛的回答道:“我剛剛回去房間不久,就聽到林小姐出門的聲音,我追出去問,她說她要出去一下,讓我不要跟着。”
雖然這是林夢佳要求的,但上官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盡到責任,才讓她出事兒,聲音有些怯怯的,偷眼看一下唐峰。
唐峰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異色,在得知林夢佳有危險的短暫緊張之後,他已經調整好心態,既然他能感知到林夢佳氣息,說明她並無生命危險,只要她還活着,自己就能毫無懸念的把她救出來,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見唐峰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上官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林小姐的態度非常堅決,又不告訴我她去了什麼地方去做什麼,我只能留下。”
“你剛剛說有人誆騙她,你既然不知道她做什麼,怎麼知道有人騙她?那人又是誰?”
“雖然她沒有說,但她出門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我聽到她與對方几句對話,說的是關於給夢唐集團注資的事情。”說到這裏的時候,上官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幾分懊惱的接着講:“我當時就該想到的!有什麼事情非要半夜三更去談!而且還是張家那個紈絝少爺!”
唐峰眼中掠過一抹寒意:“張家?是那個張家?”
雖然離開了六年,但唐峰畢竟是自幼長在平陽的,對於平陽一些出名的家族就算沒什麼了解,但都聽說過名字。
平陽張家是平陽市顯赫世家之一,有着官商兩重身份,在此經營三代,家族的勢力早已滲透到平陽的士農工商官各個行業之中,坊間有句話,說是“張家跺跺腳,平陽顫三顫”,足見這張家是如何強大了。
“嗯,”上官顯然明白唐峰的意思,“就是平陽張家,那個張金碩早就對林小姐有所表示,數次示好,但林小姐不為所動,一貫都是冷言拒絕,這一次,他見到林小姐有難,便使出這種下作手段!一定是他騙林小姐要給夢唐集團注資,讓林小姐和他面談,又不讓林小姐帶上我……我真蠢,怎麼會看不出來是個圈套!”
“這也不能怪你,是她為救公司心切,才會上當的。”唐峰淡然說道。
聽唐峰這樣說,上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她便猜測唐峰與林夢佳關係不一般,雖然不敢開口去詢問,卻八成能確定他就是林夢佳口中那負心漢、林瑤瑤的爸爸,現在林夢佳出這樣大的事情,他竟然還能安慰自己。
半晌之後,上官才期期艾艾的說道:“本來我還不太確定是張金碩,畢竟林小姐講電話時候,對方聲音我沒聽到,但剛剛你說了東城豪閣,我便能肯定是他了,張金碩的一處豪宅就在那裏,平時他胡作非為,不敢回他家老宅子那邊,所有的壞事,都是在東城豪閣那邊做的。”
“他特意讓林夢佳支開你,看來對你還挺忌憚的,他身邊的保鏢沒有武修么?”唐峰不經意的問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又讓上官臉色有些不好看,運了半天的氣,才吐出兩個字:“沒有。”
隨後,又悄聲的嘀咕:“你當武修宗門是保安公司啊,隨叫隨到的。”
若是在林夢佳出事兒之前,說不定唐峰還能和上官開個小玩笑,但此刻他卻是沒有絲毫心情,他不擔心自己能否救出林夢佳,那根本不成問題,他擔心的,是自己和上官都離開了別墅,萬一有別有用心的人趁這個時間摸進去,小丫頭就有危險了。
“再開快點。”唐峰沉聲說道。
上官也不講話,一腳把油門踩到底,這性能極佳的越野車,連闖紅燈,一路向著東郊方向開過去,幸好現在還沒有天亮,路上的車子不多,也沒有交警,否則,早就幾輛警車圍追堵截了。
東城豪閣位於平陽市的東郊,是一座新建成不久的豪華別墅群度假村類型的小區,這裏背倚一座不高的小山,本來是個無名山,開發商為了吸引人,取名為毓秀山,還在山腳下人工開鑿了一個毓秀湖,修建古香古色,亭台樓閣假山碧水,倒是很有華夏國江南園林的風情。
不過,畢竟這裏遠離市區,常駐人口不多,大都是那些富豪們買來度假用的。
既然業主非富即貴、都是有權有勢,這裏安保設施自然非常完備,小區二十四小時全方位電子監控,大門為電子感應鎖,業主登記過的車輛能直接進入,沒有登記的,只能停在外面,等裏面人通知保安,才能放行。
上官遠遠就看到一根橫杆攔在門口,口中道:“我們從後面翻牆過去。”
“不必,直接開過去。”唐峰不急不緩的說道,眼見那橫杆越來越近,他順手從車內的一打繳費單裏面抽了一張,手伸出車外,指間輕彈。
那幾乎沒有重量的小紙條,一道白光飛向橫杆連接端,上官依照唐峰的話,並沒有減速,就在橫杆落地的瞬間,黑色牧馬人“嗖”一下衝進小區。
等到幾名保安跑出來大呼小叫的時候,已經連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上官雖然知道張家那闊少住在此地,但具體位置卻並不清楚,在唐峰的指點下,一直把車子向東城豪閣最深處、靠着山腳的一座獨棟別墅開過去。
那別墅遠離其他別墅群,式樣與其他相比,也顯得極為奢華,足有五層,帶有獨立的庭院和游泳池,顯然價格不是其他的能比的。
這庭院大門是歐式風格,在這別墅群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金色欄杆,上面兩柄劍交錯,旁邊還有拉絲的雕花裝飾。
大門后是一條四、五米寬、三十多米長的平坦道路,直通別墅的大門口。
此刻,庭院緊閉,雖然裏面的路燈照得雪亮,可院子裏看不到一個人,上官正要減速的時候,唐峰沉聲道:“直接衝進去。”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林夢佳的氣息在其中,已經很弱了,現在沒有時間可耽誤,與其去叫門翻欄杆的,不如一步到位。
原本上官有些躊躇的,但唐峰在身邊,也是壯了膽,剛剛闖一次大門覺得心中暢快,於是直接就衝著那明顯價格不菲的大門撞過去,只聽得“嘭”一聲巨響,牧馬人頂着被撞下來的一半大門,順着那條路,一直開到別墅門口才停下來。
這一聲響,驚動了別墅裏面的人,大門立刻打開,呼啦一聲,就跳出來十好幾位彪形大漢,上來就把車子給圍住了。
“媽的,哪裏來的不長眼的,也不問問這是什麼地方,就敢把車開進來!”
“下車下車,看老子不把你給卸了!”
“乖乖跪下磕幾個,要是不老實,老子把你扔進平江里喂王八!”
那群大漢七嘴八舌的說著,有幾個人已經上來用拳頭砸車子。
看他們這副樣子,有幾個帶着醉意,似乎剛剛喝過酒。
上官打開車門,走下來,皺着眉頭看向其中一個,冷聲道:“趙挺,我家林小姐呢?”
她問話的那人,顯然是這所有人之中為首的,是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黑大個,又高又壯,光頭,後腦勺上有道疤,光着膀子,身上的腱子肉鼓突突的,紋着大花臂。
他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圍着車子叫罵,而是雙手抱肩,站在台階上面,見到上官,嘴以外,有些不懷好意的嘿嘿笑起來:“喲,這不是上官姑娘么,怎麼有閒情逸緻到我們少爺這邊來玩?是不是上次少爺和你說,想讓你過來,你動心了?”
“少廢話,把林小姐交出來!”上官向前了一步,聲音透着寒意。
“上官姑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找你家林小姐,就得到你家去找啊,怎麼跑到我們少爺這裏?這天還沒亮呢,就跑到我們少爺家,難不成你家林小姐在我們少爺被窩兒里呢?”
上官身側的一個大漢語氣輕佻,頓時引得周圍的人一陣哄堂大笑。
上官臉色一沉,平素這些傢伙對她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今天看起來是仗着人多勢眾,再加上喝了酒,說話就變得放肆起來,她正想發火的時候,剛剛說話的那人,忽然“啊”的叫了一聲,然後整個人打橫飛了出去。
那人飛出去幾米,撞在路燈粗粗的柱子上,撞得燈柱晃了幾晃,上面的燈閃動幾下,熄滅了,那人摔在地上,用手撐着想要爬起來,可撐了幾下,最終口裏忽然噴出一口血,趴在地上不動了。
其他人齊齊的退了一步,和上官保持一點距離,然後,有兩個人上去扶起地上那人,上去探探鼻息,又檢查一番,轉頭對着趙挺大聲道:“趙哥,得趕緊送醫院。”
趙挺之前還面上帶着猥瑣的笑,此刻已經面沉似水,並不理會那人,看着上官,道:“上官,咱們也算低頭不見抬頭見,話沒說兩句就下這種重手,是不是過分了。”
上官緊緊的抿着嘴,略微轉過頭,看向正在走下車的唐峰,她剛剛都沒有發覺唐峰是怎麼動的手,只覺得一陣寒意在身後掠過,那人就飛了出去,她都沒弄明白,其他人更是不可能看出唐峰出手了。
本來上官幾分顧忌張家的勢力,想要留有餘地的,沒想到,唐峰會忽然出手,不過這樣也好,已經撕破臉也不用留什麼餘地了。
“哪裏那麼多廢話。”唐峰的臉陰沉着,一步一步向著台階方向走去。
在這短短兩三米的距離,本是站着那些大漢,但隨着唐峰步伐逼近,彷彿有一股強力把他們向後推去,每個人都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幾步,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唐峰和趙挺之間給空了出來,只剩下上官還站在原地。
“把林夢佳交出來,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否則,今日,你們都要死。”唐峰聲音透着陰冷。
趙挺見唐峰向自己走近,又見手下後退,不由得覺得臉上無光,怒喝了一聲:“你們傻了么?把這小子給我往死里揍!”
對於上官,他心裏還有幾分顧忌,但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也敢對自己這麼叫囂,真當他是吃素的么?
當年他是特種兵出身,轉業之後,因為惹了點事兒得罪地方上了不得的人物,被送進監獄,那人是想要把他弄死在監獄裏,後來被張金碩的父親給救出來的。
自那以後,他便對張家人死心塌地,有着他護着,張金碩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不僅在平陽胡作非為,在周邊省市也闖了不少禍。
這趙挺的本事也確實了得,一個打尋常的保鏢十個都不當回事兒,在平陽這一畝三分地,敢在他面前造次的人,基本沒有,現在看着唐峰這麼一個普通年輕人居然敢在他面前這麼說話,居然還把他的手下給嚇到了,讓他很是窩火。
那群大漢聽到趙挺這麼說,如夢方醒,除了正在給受傷那人叫救護車的兩人,其他的都一窩蜂的撲了上去。
雖然剛剛那人被打飛,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但他們都以為是上官動的手,誰也不會想到是這個從未見過的年輕人出手。
當這些人群擁而上的時候,上官唇角抽動一下,露出一抹冷笑:活該這群傢伙倒霉了,居然敢招惹唐峰,只怕是非死即殘。
唐峰冷冷的目光在這群人身上掃過:“既然你們找死,那我成全你們。”
除了上官,沒有人能看清楚唐峰如何動手,只覺得一陣風旋過,唐峰就化作一團影子,在眾大漢撲上來的時候,影子閃出,在每個人身邊短暫的出現一個瞬間,然後,那群人“哄”一下,向著四周飛出去。
就這幾秒鐘的工夫,原本凶神惡煞般的那幾個大漢,已經都倒在地上,口中痛苦的呻吟着,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
趙挺臉色頓時就變了,瞪大眼睛,禁不住後退一步,他根本都沒看明白怎麼一回事,彷彿就感覺到了一陣風,然後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地上,而那個年輕人,好像根本都沒有動過,還站在原來的地方,冷冷的看着他,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雖然趙挺吃驚,但完全比不上上官的震驚程度。
趙挺看不到唐峰出手,上官可是看得清楚,唐峰極為迅速的挪動步子,在每個人身上,都輕輕的點了一下,那一下看似根本沒有用任何力量,就跟彈煙灰差不多,可這些人,便被擊飛,個個重傷。
上官心中清楚,這種程度的傷害,唐峰是手下留情的,之前她見到那偷襲林瑤瑤的殺手,就被唐峰這輕輕一點就爆頭了。
趙挺看看唐峰,又看看上官,目光遊離的轉來轉去,他有些捉摸不定,剛剛動手的到底是誰,上官和這年輕人,好像都沒有動過地方,怎麼自己手下就都躺了?
“你,是你——還是——”
“你們他媽的吵什麼吵?喝點酒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今天爺好心情給你們放假喝酒,你們壞了爺的興緻,爺饒不了你們。”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忽然從幾個人的頭頂上傳了過來。
雖然自稱是“爺”,但聽這聲音,還挺年輕的,肯定不超過三十歲。
上官抬起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在三樓的陽台上,站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帶着醉意的年輕人,長得不難看,可是臉上帶着一股子縱慾過度加上宿醉的萎靡不振,正弔兒郎當的靠在圍欄邊上,對着下面叫罵。
唐峰聽到聲音,面色更冷了一分,沉聲道:“就是他?”
上官“嗯”一聲:“這就是張金碩。”
“好。”
唐峰這一個字剛出口,話音還沒落,整個人就“嗖”一下原地竄起,直奔三樓陽台。
“哎,你小子他媽的怎麼回事?”張金碩酒還沒醒,忽然看到一個大活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還迷迷瞪瞪的,指着唐峰的鼻子就不乾不淨的問着。
唐峰面色陰沉,上官心知不好,忙大聲喊着:“別傷他!”然後,也跟着飛身而上。
儘管唐峰和上官都是上了十多米高的距離,但明顯能看出來有所不同。
唐峰身形不動,只一晃就到了三樓,似乎衣角都沒有抖一下,人就從地上瞬移到了陽台,而上官明顯有發力的動作,是縱身跳上去的。
趙挺意識到出了大事兒,也顧不得震驚,轉身就跑進房門,大步的向著樓梯就沖了上去,就算是明知道自己不是這二人的對手,但他也不能丟下張金碩不管。
唐峰並沒有理會張金碩,直接進了他身後的房門。
房間內裝修極為奢靡,只亮着一盞暗黃色的壁燈,色調有些曖昧,房中最引人矚目的便是一張寬大的圓床,上面躺着一名身材修長窈窕的女子,長發披散在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顯然不是正常的睡眠,正是讓唐峰擔心的林夢佳。
林夢佳身上穿着一套黑色長裙,雖然凌亂,但十分完整,並沒有被動過的痕迹,見到這情況,唐峰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下,他走上前把林夢佳從床上抱起來。
“這怎麼回事兒?你誰啊?”張金碩晃着肩膀,一副大爺的樣子進了房間,叉腰站在門口:“把人給我放下!這是我看上的女人,你小子活膩歪了吧?”
唐峰也不看他,淡淡的說道:“幸好你沒有動她,否則,我要你全家都下地獄!”
唐峰說這話的時候,房門被“嘭”一下推開,趙挺出現在門口,唐峰的話,他聽得清楚,立時就是一身冷汗,看到張金碩好端端的站着,才鬆了一口氣。
唐峰抱着林夢佳,從趙挺身邊走過,他連忙往旁邊退一步,給唐峰讓出地方。
“哎呀我去,老趙你幹嘛呢?沒見這小子把林夢佳給抱走了么?你給我把他抓住,把他腿給我打折,手給我剁下來,拿去喂狗。”張金碩指着唐峰的背影,還在叫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