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刀封喉
第六章一刀封喉
韓白的耐心不錯,膽子很大,要不然也不會喜歡登山那種極限運動。他在這裏一直等到天黑,快禁夜時,才等到夏福厚從裏面走出來。
此時街頭幾乎已經沒人,韓白跟着夏福厚快走到一個巷道口,突然衝上前去,做出一件膽大包天之事。
出了被人威脅之事,韓白買了一把匕首防身。此時他從懷裏掏出這把尺長匕首,左手一把將夏福厚嘴巴捂住,夏福厚還未回過神來,喉結處上感覺一涼。刺骨的寒意讓夏福厚渾身一震,不用看他也知道,喉結處的東西是一把刀。
“別動別叫,違反一條,馬上就殺死你。跟我去巷子裏,我有話問你。”
韓白現在這具身體,比他在後世稍矮些,但也矮不了多少。這具身體的體質不差,力氣各方面都還算理想。要從後面襲擊一個小混混,他根本不用擔心。
夏福厚沒敢找死,被韓白拖進巷道。可能發慌,連韓白的聲音也沒聽出:
“大爺,你認錯人了,我、我沒得罪過你。”
這麼長的時間韓白不止是在等,他一直在想事。就算今天不碰到夏福厚,他也不會放過這幫人:
“我就是你今早見過的韓白,你老實告訴我,彈球箱的事,你們是不是和馮昆有勾結?”
夏福厚身體動了動,喉結的鋒利一緊,他感覺喉間一痛,一些液體從喉間流出。嚇得全身發抖,心中的狠話也沒敢說出口。這種小混混哪經得起如此嚇,不敢有所隱瞞:
“不關我的事,是馮昆請我們幫忙,逼你們做十口彈球箱,再將你們趕出紹興。是馮昆的主意,你要找就去找馮昆。”
和韓白猜想的大致吻合,現在的人做生意的經驗雖少,頭腦並不笨。不過四天,就有人和他們聯繫,想將他們挖過去。和別人競爭,當然不如將東西掌握在自己手裏,還可以節省些飯菜。要不是那東西內有乾坤,說不定有些人已經開始搞出山寨版了。
韓白只是沒想到,為了這點私慾,看起來一臉和善的馮昆,居然不惜設下如此毒計。當然,馮昆的毒和他比起為,還是差了些。
對仇人韓白一點不手軟,又是在這個雖有法卻不嚴的世界。他在大學學的是化學專業,這兩天配了些後世老鼠愛吃的葯,目前也只有老鼠藥最好配。
今天韓白去城西檢查了一下,準備以幫忙為名,將洪彪幾人騙出城,找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給他們吃些老鼠藥,事後用石泥將屍體埋了。現在這個社會,又是些不入流的小地痞,沒人會花多少力氣尋找。就算能找到,他也有把握,查不到他頭上來。
現在馮昆插手進來,韓白將以前的計劃打消:
“馮昆的馮字你會不會寫?”
夏福厚雖不知什麼意思,不敢不答:
“會,會寫馮字。”
還好是個有點文化的小混混,韓白沒再耽擱時間:
“是你們先起心害我,別怪我了。你先去,洪彪他們很快會來陪你。”
“不……”夏福厚的話還未喊完,喉嚨傳來一陣劇痛。雙眼大睜,再也喊不出話來。
韓白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夏福厚,還好這個巷道很暗,連對方臉也看不清。他忍住嘔吐的衝動,慢慢蹲下身子,輕嘆一聲:
“無論在哪個社會,都是弱肉強食,習慣了就好。”
自我安慰完,韓白將夏福厚的右手抬起來,沾上夏福厚的血,用食指在牆上寫了個字。
……
上天總算沒有當惡人,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破爛的窗戶,照射到一間寬大的木床上。房門被敲響:
“哥哥,快起來了。”
韓白掀開一床爛布巾,轉過頭看了眼窗外,暗自鬆了口氣。他走下樓,陳順三人已經全都弄好。大丫端着一個木盆進來:
“哥哥快洗臉。”
難怪會讓韓白將她們當成親人,韓白的臉還未洗完。二丫端來一個瓷杯,拿出一個小紙包。拆開后,出現一顆顆發黃的粗鹽。看着這些鹽,二丫頗為不舍:
“哥哥,漱口不能用其它代替嗎?用鹽太浪費了。”
韓白笑了笑:“用中藥更浪費,暫時只能用這東西了。你們也不能為了節約不漱口,做生意,首先要自己乾淨無味,才能博得那些顧客的好感。要是為了節約,讓自己太臟太臭,誰願意去你那裏捧場。”
“我們也漱口了,”二丫趕忙解釋:
“雖用的鹽少,也用了。昨天我們回來還洗了澡和頭,身上沒臭味。”
韓白端起杯子,除了水和鹽沒其它東西,對陳順說:
“待這些事忙完,我教陳伯做幾支刷牙用的東西,比用布巾擦要舒服得多。”
韓白漱完口,坐到一根有靠背的椅子上。不用他開口,大丫來到他後面,將他有些凌亂的頭髮解開,從二丫手中接過梳子,開始為他打理頭髮。
兩小雖自幼淪落為乞,小女生對這方面不但愛好,還很有天份。韓白的頭髮都是大丫梳,要是他自己弄,真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大丫邊梳頭邊說:
“哥哥是怎麼與洪彪那些人說好的,他們真會放過我們嗎?”
提起洪彪,韓白想到昨天的事。他現在心裏已經恢復正常,只是有些害怕。畢竟是一個府,在城中死了人,再是什麼人也不可能草率。原本有些話不想對她們說,害怕萬一查到他們頭上,露出破綻:
“他們的事你們別管,我自會處理。要是有人問起昨天我們去了哪裏,你們照實說,但不能說碰到過夏福厚。說從迎客酒樓出來我們就回去了,一起回去的,萬不可說我留在後面。”
兩小沒作多想,陳順有些驚訝:
“為什麼要這樣說?”
“陳伯暫時不用管,照我說的做就是。碰上一些意外之事,沒必要太過驚訝。那些錢放在地下也不保險,今天我們早點收攤,看去哪裏將錢兌換成銀子。只留幾百銅錢即可。”
說到錢,陳順按下心中的疑問:
“銅錢太多了,的確放在哪裏都不保險,又不方便。在酒樓和一些店鋪也能兌換,只是去那些地方兌換太不合算,一千兩百錢,才能兌換一兩銀子。等會我們去四海錢莊兌換,一千一百錢能兌換一兩銀。”
韓白大概知道錢莊是幹什麼的地方,提起錢莊,他想到一個東西:
“錢莊能不能兌換銀票?怎麼兌換的?”
陳順現在已經見怪不怪,韓白雖非常聰明,知道的東西比他這個老叫花還不如:
“任何錢莊都能兌換銀票,但有些錢莊的銀票,在別的地方用不出去。四海錢莊不一樣,在我大宋各地幾乎都有他們的分號。抽成也比較合理,無論存多久,一百抽五,在一般的縣府也能用得出去。”
“一百抽五?”韓白搖搖頭。非但沒利息,百兩還要抽五兩,這東西太賺錢了。可惜再賺錢,以他們這種每天只有幾兩銀子進帳的生意,那些東西只能是幻想。
……
今天的紹興彷彿比平時更加熱鬧,還是清晨,已有不少人在街上走動。在一處地方,人更加熱鬧。
在一條寬敞的大街上,百多人將一個巷道口圍得水泄不通。二十多個提着匣刀、身穿紅黑差服的衙役堵在巷道口,一些興奮得過頭的人,被眾衙役發出陣陣警告:
“退開些,再朝裏面擠,小心抓去蹲大牢。”
衙役也有不少是本地人,雖不可能真衝進去,這些警告對大家來說並不太管用。後面傳來一聲大喊,圍在外面的人才紛紛從兩邊分開。
“都閃開,被害人的家屬來了。”
幾個衙役帶着一群人走來,這群男女有十多人,洪彪幾人來了。他們走進巷道后,很快傳來一個女子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是相公,相公,哪個天殺的害了你,你死得好慘。青天大老爺,你得替我家相公伸冤啊!”
一個二十幾歲的年青少婦,跪在一個身穿紅袍官服、長臉細眼、長着一綴黑須的中年官員面前。得到家屬證實,中年官員將少婦勸起:
“今早有人發現夏福厚的屍體在此,咽喉被人割斷,身上銀錢並未丟失。劉氏,你家在紹興府可有仇家?”
洪彪因是親友團,得到進入現場。此時的夏福厚,臉朝左側,已變死灰色,臉上還有不少血跡。咽喉處的皮肉已經翻開,露出一條深紅血的傷口。血流得到處都是,浸濕他大半個身體。
這副慘樣,讓同來的幾人看得臉色發白。洪彪順着夏福厚的右手,第一個注意到牆上的字,紅色的字雖歪歪咧咧,會識字的都能認出,這是個馮字。
洪彪有些蒼白的臉很快有了血色,變成怒紅。另一個壯年男子受驚過度,指着牆上的字大喊:
“馮,這是誰寫的字?”
在一旁的中年官員問了夏福厚家屬不少問題,轉過頭看了幾人一眼。作為父母官,對本轄區一些比較有名的人都認識。但這個官員不一樣,他是紹興知府林仲麟,正四品。這麼大的官,哪認識這些小混混。
林仲麟不認識洪彪,有人認識。一個高胖的中年衙頭在林仲麟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林仲麟大手一揮:
“將所有人帶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