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麻煩找上門
第四章麻煩找上門
說話之人是個頭髮半白的老頭,挺着一個大肚子,韓白暗自搖頭。開始老頭沒趕人,現在見他生意好了才說,分明存有嫉妒之心。
“老闆,我在哪裏擺攤都一樣,要是我走了,恐怕你會後悔。”
“後悔?”老頭冷哼一聲:
“我為何會後悔?”
韓白拱手朝眾人打了一圈,正色道:
“所謂山朝水朝不如人朝,沒有任何一個商人,不希望自家門前人山人海。有人才有希望盈利,酒香不怕巷子深,要是那個巷子沒人,誰能聞到你的酒香?”
老頭的確是存有嫉妒之心,聽韓白一說,恍然大悟,面色有些羞愧,朝他一禮:
“小友莫怪,我也是老糊塗了。你只管在這裏擺,要是有什麼需要,只管給裏面的小二說。”
陳順三人回到酒樓門口,見有這麼多人,以為韓白和人起了什麼衝突,擠進去一看,將他們看呆了。
彈球桌面前擠了大群人,一個個手拿銅子。在韓白旁邊,又多了一口箱子。三人顧不得其它,趕忙擠到韓白身邊。韓白朝陳順打了個神色,三人沒有開口,守在裝銅錢的箱子旁邊。
一天終於過去,待眾人散去,快憋壞的兩個小丫頭長長出了口氣,將兩口箱子打開,興奮大叫:
“天啊!怎麼會賺到如此多的錢?這下我們再也用不着去要飯了。”
第一天就有如此多的收穫,韓白也有些驚訝,至少有二兩銀子的進帳。笑着說:
“買些酒肉,我們回去大吃一頓。”
……
鬼院中的大方桌上,雞鴨肉擺了幾大盤。加上一壺酒,這些東西就在興源酒樓弄的,酒和飯是白送,五盤菜只收半價,花了他們一兩銀子,讓老少三人心痛得不願下嘴。
“大家快吃,我們現在有這個東西,還怕找不到銀子嗎?”韓白將兩隻雞腿夾給兩個丫頭,夾了只鴨腿給陳順。
“陳伯,你們和我一起去臨安吧!”
陳順才喝下一口酒,差點被嗆出來,盯着韓白:
“韓公子,我們在這裏幹得好好的,為何要去臨安?臨安可比紹興複雜得多,沒必要去那裏冒險。”
這次連兩女都不支持,大丫說:
“韓哥哥,我們的生意這麼好,等會爺爺再做些彈球箱,要不了幾年,我們也是有錢人了,不去臨安冒險好不好?”
一天的時間,韓白快消失的野心再次升起。他想過,難得來南宋一趟,不說那些為國為民的大話,起碼要混個人樣。要是就搞這東西?可能後世學家要稱他為騙子之王。
“並不是馬上去臨安,待我們賺了些銀子再去。那時有了些本錢,我們在臨安開個小酒樓,生意比擺地攤不知要好多少倍。”
兩小呆住了,二丫扯了扯陳順的衣袖:
“爺爺,可以去臨安開酒樓,我們去吧!開了酒樓,天天都有好東西吃。”
“開酒樓哪裏都可以,”陳順說:
“我知道你們年青人有闖勁,可臨安真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混的。一個不好,可能連命都會丟掉。”
韓白暫時沒有再勸,他相信人的想法會隨着貧富而改變。反正還要在這裏賺些銀子,過一段時間再說。
“大丫說得對,明天陳伯不用再出去了,就在家做彈球箱,再做兩口,我們三人一人守一口。”
陳順見韓白不再提出去京城,重重鬆了口氣:
“這玩意看起來雖小,還真不好做。第一個花了整整三天,第二個應該兩天能完成,我們吃過東西就開始。”
……
紹興城雖大,發生一些新鮮事,總能通過眾人的嘴傳遍全城。在興源酒樓門口,兩口箱子面前守着一大二小三人。被一大圈人圍着,兩丫頭有些緊張,二丫伸手去接一個傻瓜的銅錢,結果沒拿好,幾枚銅錢掉到地上,趕忙彎腰下去撿錢。
在一旁邊負責另一台彈球箱的韓白,見二丫滿臉通紅,笑着說:
“沒事,多做幾次就習慣了。”
已經擺了三天的攤,現在他們不用再作弊了。十個洞看似多,還有擋球的擋條。就是那些擋條,讓小圓球很難進洞。要彈進下面五十以上的洞,簡直難如登天。雖不說參預的人個個都會吃虧,就算不作弊,平均一百文他們能得到三四十文的進帳。這東西又快,人又多,錢源源不斷被他們裝進箱子裏。
韓白感覺自己像個搞燒烤的攤販,心想以後不做這個,搞個燒烤鋪也不錯。唯一可惜的是不能搞成夜宵,要是像後世那樣,搞個夜宵店,生意應該不錯。
有規律的事情做起來十分無聊,就算只負責數錢的事情也一樣。韓白邊做邊想事,一個年青小二從酒樓提着一個水壺出來,不用韓白開口,將他面前的茶杯滿上。
“韓公子,喝些熱水。”
“多謝二柱兄,”三天的時間,他們和酒樓的人全混熟了。酒樓的生意,也的確因為他們變得紅火不少。
第二天姓馮的掌柜發話,免費為他們添茶加水,凳子之類的不用搬來。原本讓他們將彈球機也放在這裏,這東西是他們吃飯的傢伙,陳順沒同意。今天有一個更大的福利,叫二柱的年青小二為兩個丫頭加完水,湊到韓白耳邊說:
“掌柜說了,多謝你們在這裏為我興源酒樓拉客,以後包韓公子你們下午的午飯。”
韓白不是很驚訝,要是他搞個酒樓,誰給他門口拉來這麼多人,就算包吃包住他也願意。現在的人並不傻,這些道理做生意的人能想明白。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多謝馮掌柜。”
第二天韓白就規定好,每天早上辰時開擺、酉時收攤。酉時相當於後世的五點,雖有些早,那時大家都回家各干各的事了,再守也守不到多少銀子。今天到酉時,還有幾個人排隊,幹得正起勁的大丫說:
“韓哥哥,再等一下,讓他們彈完再收。”
兩人的攤還未收完,去叫陳順吃飯的二丫帶着人到來。四人興沖衝進入酒樓,在一樓找了個空桌坐下。
這間酒樓在紹興算是中上等,條件不錯。又加上這兩天韓白為他們拉客,生意更是火爆。一樓二十張桌子,只有幾張才沒坐人。還不說二樓、三樓那種更好的地方。
生意好人就多,聲音嘈雜。這種氣氛很好,二丫激動說:
“我還沒進過酒樓吃飯,韓哥哥你來過沒有?”
“我也沒來過這種酒樓,”韓白沒說謊,他也是第一次進現在的酒樓吃飯。大丫想到一件事:
“前幾天哥哥說吃過飯了,不是在酒樓吃的嗎?”
提起那件事,韓白臉色有些發燙。他也不想易容,就是怕人家認出找上門來。
“那天我在一個好心姐姐家吃的飯,並不比酒樓差。”韓白說完,看了兩個丫頭一眼。兩人今天是第一次親自操作,穿了套最好的衣服,仍有些補丁。
“我們吃過飯,去衣店為每人做一套衣服。”
陳順嘴巴動了動,看到兩個丫頭的興奮勁,沒開口阻止。大丫很懂事,輕聲說:
“做一套最便宜的新衣服也好。”
飯菜終於上來,還不錯,三菜一湯,一葷三素。雖不是大魚大肉,比他們這兩天吃的包子好多了。四人吃得正歡,朝他們這邊走來幾人。一個穿着藍色服、肩寬背闊的中年男子拍了拍陳順的肩膀:
“陳順,聽說你們最近發了?”
陳順和兩個丫頭看見這幾人,眼神露出驚懼之色,陳順站起來:
“洪爺,我們哪裏發了?只是想來這裏嘗嘗鮮。洪爺要是不嫌棄,坐下來一塊吃。”
“我雖窮,卻還不屑吃你們的剩飯。”中年男子冷笑道:
“廢話不用說了,給我們也做些那什麼彈球箱。暫時只做二十個吧,過幾天我們來取。以後我允許你們在這裏做,其它地方就不要去了,由我們負責。”
韓白這一生恐怕都現在這樣想殺人,他被上天貶到這裏來。好不容易解決溫飽,不知從哪裏竄出這些垃圾出來。他的火氣一下子竄了起來,將要說話的中年男子打住:
“這東西是我做的,他們只是幫我一下忙。你要是想談,這裏不方便,明天早上我們到長治街口談。”
中年男子有些驚訝,伸出手正要一把將韓白提起,後面傳來一道喊聲:
“洪彪,你想幹什麼?”
喊話的人是馮掌柜,洪彪將手伸回來,笑着對馮掌柜說:
“馮掌柜,我哪敢在你這裏幹什麼?好,小兄弟,我就給馮掌柜一個面子,明天我們早上去長治街口談,不見不散。”
發生這種事,連兩小也沒心思吃飯了。走出酒樓,兩小陪在韓白身邊,悶着腦袋走了一段路,二丫帶着哭聲說:
“那些都是壞人,他們是浦河的運工,人多勢眾,平時就愛欺負我們。有些哥哥姐姐在城中討生活,還要每月交保護費給他們。韓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韓白摸了一把額頭,將頭皮狠狠推起:
“有些事,不能一昧逃避。你們先去選新衣服,我去買些東西。”
陳順有些誤會:“那些人貪得無厭,就算將我們這幾天掙的銀子,全部送給他們,他們也不會擺手。”
韓白笑了笑:“你們放心,這事我能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