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宣判
第十一章宣判
“啊!”門口傳來一陣驚呼聲。有些人還真相信了馮昆以前的說詞,現在他招供,讓不少人感到驚訝。
陳順沒能擠在前方,大丫二丫因為小,站在前方也不影響別人,沒有被人擠開。韓白這番表現,兩小興奮得小臉通紅,激動抱在一起。二丫說:
“哥哥太棒了,這麼一會就讓老賊認罪。”
“老賊還沒完全認罪,看哥哥怎麼收拾他。”大丫的話說完,從後面伸出兩隻手,抓住兩小的肩:
“你這兩個沒教養的野種,給我滾出來。”
兩小回頭一看,是個頭大身肥的中年女子。她們認識,是馮昆的老婆吳氏。眼看就要被對方抓出來,旁邊一個壯年男子將吳氏的手抓住:
“你才是沒教養的野種,你男人就是個老賊,將我兄弟害死,還敢在這裏凶,快給老子放開。”
有浦河商運的人出面,兩小逃過一劫,再也不敢在這裏罵人了,老老實實聽案。
馮昆能招出與洪彪勾結,林仲麟也很高興,問馮昆:
“夏福厚就是去你那裏的當晚為人所害,應該就是從你那裏出來,就被人殺死在柳家巷。你給本官說說,不是你害他還會是誰?”
馮昆哪知道是誰?馮昆和其他一樣,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是韓白。已經承認與洪彪勾結,他也豁出去了,一部分實話:
“大人,那晚夏福厚去小人那裏,說韓白已同意造十台彈球箱,但要下個月才能做好。他說彈球箱是個賺錢的寶貝,只給小人五個,並要一百兩銀子。小人的確與他爭執了幾句,一想要是能得到那東西,自己也可以仿造出來。多加五十兩銀子也沒什麼,小人就應該了他的要求。他的死,真和小人沒任何關係。”
“啪”一聲驚堂聲響,林仲麟瞪着馮昆:
“你這刁民,三番五次說謊,沒一句真話。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招,來人,打他三十大棍。”
“大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沒有殺人。”這次馮昆一點不嘴軟,被兩個衙役按在地上,一個壯年衙役提起殺威棍,對着他的屁股一棍打下。打在肉上沉悶的聲音,在旁邊的韓白聽着也有些痛。
馮昆家的親戚不買賬了,一個胖胖的的年青人想要衝進來,被門口的衙役攔住,指着林仲麟:
“林大人想要屈打成招,我馮家就算傾家蕩產,也要告到京城。”
“你們別打老爺了,別打老爺了。”
馮家是紹興大戶,又當著這麼多人,再打下去對林仲麟的聲譽有些影響。林仲麟轉過頭朝側面看去,見向望寫了個“韓”字。待打了馮昆十多下后,林仲麟將行刑的衙役止住:
“馮昆,你招是不招?”
還好馮昆身體不錯,臉有些充血,吐出一口血痰:
“小人沒殺人,就算打死也不招。”
林仲麟又沒轍了,只好按向望的提示操作,看向韓白:
“韓白,你可有話要說?”
韓白一聽就明白林仲麟的意思,冤枉馮昆這種人,他完全沒心裏負擔:
“大人,小人可否問馮昆幾個問題。”
“你問吧!”林仲麟十分配合,韓白私自站起來也沒怪罪。韓白還從未跪過這麼長的時間,實在不願再跪。反正現在林仲麟有事求他,沒經對方允許就站起來,走到馮昆面前:
“馮掌柜,你和夏福厚說話時,可有其他人在場?”
馮昆現在對韓白又恨又怕,沒回答韓白的話,對着林仲麟大喊:
“林大人,你是官還是他是官?他有何資格審我?”
“我這不是在審你,”韓白怕林仲麟為難,將話接過來:
“我是受害人,有權將這事弄明白。這些事與案子有關,你要是不回答,說明你做賊心虛。”
林仲麟點點頭:“韓白說得對,他是受害人,有權弄明白此事。你必須回答,要是不回答,那就別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門口的罵聲再起,林仲麟是個草包也就算了,居然讓韓白為他審案?反對聲一點用都沒有,馮昆不敢不答:
“當時只有我和夏福厚兩人。”
“只有你們兩人?現在夏福厚已死,誰能證明當晚的事真如你所言?”韓白沒等發獃的馮昆回答,又接著說:
“當時那麼晚了,街上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夏福厚從你那裏一出來就被害?這些我們暫時不說。你為何想要我的彈球箱?”
馮昆腥紅的雙眼瞪着韓白,要是可以,他很想撲過去咬韓白幾口。恨歸恨,他現在不敢再撒謊了,要是再撒謊被揭穿,他殺人的罪名恐怕就會被坐實。
“你們在我那裏,我每天還要像伺候大爺似的伺候你們。我想過,不如自己搞,免得伺候你們這些乞丐。”
“別人搞當然不如自己搞,還可以賺些小錢。又不怕我們被人挖過去,讓你們的生意受到損失。得到我們的彈球箱,將我們趕出紹興后,就只有你才有彈球箱,再無人與你競爭,你開始是不是有這個打算?”
韓白將馮昆的話補充完整,馮昆一想反正自己沒殺人,沒有反對。但也沒承認,韓白追問:
“馮掌柜,這事關係到此案,是就是,不是我會再舉證,你不可不答。”
馮昆沒辦法了,不承認,韓白還要糾纏?反正他沒殺人:
“是又如何?你這種小人,遲早也會被人挖走。”
韓白一臉恍然:“難怪夏福厚會死,一百兩銀子你雖不在乎,生意上的事你不可能不在乎。當時你以為洪彪向我只要了十個彈球箱,要是只給你五個,還有五個他們說不定你賣給別的酒樓。到時那東西別人也有了,你無法獨霸紹興。馮掌柜,你們是不是為這事產生過爭執?”
馮昆想爬起來,被後面兩個衙役按住,大喊道:
“大人,小人沒有殺人,小人沒有殺人。他想陷害小人,他想整死小人。”
“啪”林仲麟將馮昆的喊聲打斷。雖然馮昆沒有認罪,能讓馮昆如此激動,韓白應該問到了緊要關頭:
“韓白的話,你必須如實回答。要是有半句虛言,休怪本官動刑。”
馮昆此時十分激動,一張大臉已變成紫色。韓白的話雖說得不是很清楚,根本就認定了他是兇手。最主要的是問得十分毒,一旦他承認,就有了殺夏福厚的動機。剛才他已經承認是為了生意才想要彈球箱,要是現在不承認,被用刑告到皇帝那裏也沒用。想了半天沒回答,又一聲驚堂聲響起:
“馮昆,本官一再容忍你,你一而再而三說謊,現在居然裝聾作啞。來人,重打五十大板。”
“大人,小人說。”馮昆沒辦法了,要是五十板打下去,就算不死怕也會終身癱瘓。
“小人當晚的確是為少五個彈球箱的事,與夏福厚起了爭執。見夏福厚不鬆口,承諾給他們再加一百兩銀子,讓他們將十個彈球箱交給小人。夏福厚說他做不了主,要回去問洪彪。”
這次韓白沒有請示林仲麟,對馮昆說:
“對方不守信用,以後說不定還會被他們要挾。彈球箱事小,要是被他們暴光,你的名聲也完了,生意會一落千丈。於是你想給洪彪他們一個警告,或者說氣不過,派人殺了夏福厚。本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夏福厚臨死之前,在牆上寫出你的名字。只是馮字寫完,再沒有力氣寫出第二個字。馮掌柜,事實擺在面前,你還不認罪?”
“韓白,你這畜生,我跟你拼了。”馮昆鬚髮怒張,兩隻胳膊被兩個衙役弄得嚓嚓直響也沒在意,想撲向韓白。林仲麟以為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起身宣判:
“馮昆,此事已水落石出。你懷恨在心,殺了夏福厚。就算你不認罪,本官也要將你繩之以法。來人,將馮昆打入死牢。”
“韓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馮昆在眾親人的哭喊聲中,被押出公堂。林仲麟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洪彪幾人:
“你們七人受馮昆指使,參預迫害韓白,罰銀五十兩補償韓白。徒兩年刑,押下去。”
洪彪幾人沒有喊冤,洪彪看了眼韓白。要是一切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為了那點銀子招惹韓白,可惜說什麼都晚了。
林仲麟看向韓白,他對韓白十分欣賞,已經打定主意,聘對方為辦案師爺。現在人多不好談這些事:
“韓白,你對本官處理結果可有異議?”
韓白沒想到現在判刑如此草率?暗自嘆了聲:
“大人如此判案,不愧是紹興的青天,小人心服口服。”
林仲麟滿意點點頭,正要喊出退堂,韓白又是一禮:
“大人,小人有一事,求大人作主。”
門口的觀眾以為已散場,在最外圍的已經離開。沒想到韓白還有事,以為他還要拉些人下水,全都又朝他看去。林仲麟也以為他對這案子還有些新說詞:
“你有什麼事只管說,本官為你作主。”
韓白想過私下找林仲麟說,又怕對方不鳥他。現在人多,比較適合說那件事,他懶得單獨去拜訪林仲麟。
“大人,小人在十幾天前,在徽州新安江邊醒來。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那裏,連小人的身世也忘了,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韓白這名字,是小人隨便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