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落石出
見元阿玉提起往事，趙翠蓮眼睛都急紅了，面目猙獰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往元阿玉那邊去，卻被一旁的鄉親攔住了。
原本，那些村民們還在將信將疑，畢竟元阿玉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竟然認識草藥，還在段段時間裏帶着他們元家變成了有錢人，這本就讓很多人看着眼熱。
如今趙翠蓮鬧這麼一出，有不少人都覺得是個機會，說不定能夠把水攪渾，好弄清楚這元家是怎麼發跡的。
“你還有臉說！當初明明是你白給我才要的，如今卻說是借，還敢要我還！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白花花的幾十兩銀子，我們家說給你就給你？明明是你們家沒錢問我們家借的！”
元母本就是個潑辣脾氣，往日裏與他們家定了親，縱使有諸多不滿也是看在元阿玉的面子上不與他們計較。
如今，本也是互不相見、兩相無事，可現在他們欺負過來了，元母依然也不會心軟，放過她。
“好了，不要吵了。翠蓮啊，那些錢本來就不是你的，你接着本就燙手，以後舒哥兒是要當大官的人，你可不要拖他的後腿。”
盧大爺明着點了趙翠蓮一句，也算是盡了自己的一片心意。
要是這趙翠蓮不識趣，還要胡鬧，那就他也不會再幫她說話了。
“趙嬸子，錢那事，咱們可以緩緩，本就是年節時期，我不會這個時候追着您要錢的，要是肖舒生病了，您沒錢去醫館，我可以做主借您一些銀子……”
“借錢可以，但是要立下字據。”
元母有些生氣，可這話元阿玉已經說出來了，她自然是不會拂了女兒的面子。
“呸！誰要你家的錢！我要你給我舒兒賠命！”
趙翠蓮突然就掙脫了周圍的村民，衝著元阿玉就沖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塊尖銳的石頭，眼見着就要往元阿玉臉上劃去。
元瑾瑜和元瑾林一個離得較遠，一個沒反應過來，竟然讓她衝到了元阿玉的面前。
元阿玉雖然知道她要對自己動手，但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下這種黑手，及時錯開了身子，卻還是在這趙翠蓮能夠到的地方。
不過，慘劇倒是沒有出現。
一雙大手握住了這趙翠蓮的手腕，將她手裏的東西掰了下來。
“今日可是有趣的緊。”
“義懷兄？”
元瑾瑜有些詫異的看着出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同窗蕭義懷，他可沒有請這位同學。
即使在學堂里，也鮮少有交流，倒是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瑾瑜兄，好巧，我就住在隔壁，本是來賀喬遷之喜的，卻沒有想到看了這麼一齣戲。”
蕭義懷揮着摺扇，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只是在這寒冬臘月之中，怎麼看都帶着一絲怪異。
元阿玉皺着眉，看着趙翠蓮：“你覺得是我害了肖舒？”
“不是你還有誰？”
“既然如此，那就報官吧，諸位可願意做我的證人？”
元阿玉想的很清楚，這趙翠蓮不是個清白的人。與其與她在這裏浪費時間，做口舌之爭，還不如直接交給官府決定。
“大哥，你記得在狀紙上寫明，這事是由洛禾洛姑娘一面之詞引起來的。”
洛禾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看着元阿玉，似乎從現在才開始正視面前的對手。
“元阿玉，你不可以這麼做！”
洛禾抿着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元阿玉。
“為何？今日之事，本就因你的一時多嘴才引起來的，既然你們懷疑我用巫毒之術行害人之事，那便交給官府來斷！這件事，總有人是清白的，有人報着歹毒的心思來的，那為何要姑息！”
元阿玉的目光掃過了眾人，她的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這件事左不過是有人受了挑唆出來鬧事的。
那麼誰被誰挑唆，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
蕭義懷挑了挑眉：“元姑娘這話說的沒錯，不如讓官府來斷清楚，也好過大家自己揣測。”
“妹妹……”
元瑾瑜扯了扯元阿玉的袖子，眼中分明帶着不忍。
元阿玉抿着嘴，將頭瞥向了一邊。
元瑾瑜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拿紙來。”
他不過是想給自己的授業恩師留一點面子罷了。
“不如我來寫吧，剛剛我也看得清楚，這件事……”
蕭懷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隻沉默的洛夫人打斷了：“蕭公子，你也是我夫君的學生，難道要勾結元家，來誣陷禾兒？”
“師母，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不過是要照實寫一份狀紙罷了，何來勾結一說？”
蕭義懷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洛夫人說的話，兀自走到了桌案邊，隨手拿起了毛筆，開始書寫。
“聖人曾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今日這事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就看師母如何做了。”
蕭懷義手裏拿着狀紙，吹了幾口氣。
寒冬臘月，這墨跡不容易干，只有等着墨跡幹了，才能呈上公堂，也算是留了時間。
若是洛夫人足夠聰明，這會兒就應該讓洛禾給元阿玉賠禮道歉，併當中承認巫毒之術這一說是洛禾胡謅的，否則鬧上公堂，不單是肖舒他娘趙翠蓮落不到好，他們家也是一樣的。
“蕭公子，你非要這麼逼我？”
“情勢所迫，該低頭還是得低頭。”
元阿玉端起了一碗茶，滿心都是疑惑。
在座的沒幾個聽得懂這一番話，各自交頭接耳的互相討論着。
趙翠蓮似乎是明白了點什麼，她顫抖着手，指着洛禾罵道：“好你個小賤人！你竟然如此害我！我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會相信你說的話！平日裏見你乖巧聽話，是個溫婉的性格，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害我害的好苦啊！
我舒兒為了搏你一笑，每日抄書賺錢，我這做老母親的一個子兒沒見到，全給你用了！”
趙翠蓮拍打着地，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雖然只是隻言片語，但大家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蕭懷義看着自己手裏的狀紙，怕是沒有機會送出去了。
“呸，那是你活該！老二，趕緊把這個喪門星送出去，別讓我新家沾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