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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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羅移着步子,看着玉靈兒,看着凌學武,凌學武坐在大廳的茶桌上,正笑微微地看着舞台上不停旋轉的玉靈兒,這支舞無論玉靈兒跳多少遍,凌學武都覺得好看。
袁小蝶驚覺地扯了她一下,“公子,廣平王到。”
慕容禕站在樓下,一眼就看到了二樓的雲羅,他還是這樣的意氣風發,氣宇不凡,邁着方步,正靜默的欣賞着台上的歌舞。
玉靈兒一曲跳罷,雲羅拊掌而拍,“雲五願出文銀一萬兩賑濟災民,點玉靈兒一支《雲裳舞》。”
玉靈兒驚呼一聲,提裙下拜“公子……”想到自己失敗,淚珠兒蓄在眶里,雲五微微一笑,為玉靈兒能想到那樣極好的說辭,“今日本公子親自撫琴為你助舞,以嘉賞你近來的辛苦與用心,你能在短短一月里,替西北災民籌募十萬餘銀子,吾心甚慰。為不失公正,本公子同樣出文銀一萬兩點梁杏子的梁氏私房酒席一桌。”
玉靈兒面含感激,仰望雲羅:“小女代西北災民叩謝公子慷慨。”
雲羅微微抬手,示意她起來。
有女小二取了琴來,袁小蝶抱着古琴移步到一樓大廳,雲羅在案前一坐,伸出纖指,縱情彈奏出一曲《雲裳曲》,琴音飛揚,玉靈兒翩翩起舞,縱情的、輕盈的,這一幕落到凌學武的眼裏,只覺得異樣的刺目。慕容禕只聽到自己胸口砰砰,思緒凌亂如驚風亂飈,浮萍隨波,浮沉之間,緲無去路。
不知是一時興起,亦或是被雲羅那超脫塵世的琴曲所感染,慕容禕從懷裏掏出一支玉笛,隨音纏繞上雲羅的琴聲,相依相隨如一對起舞的蝴蝶,又似一對藍天下至死相隨的大雁,纏綿不休。
那琴音幽婉絕俗,淡雅潔凈,分明就如雲五這樣絕俗人物方能奏出,而隨後,曲調數度凝澀不前,顯然是主人身體虛弱,後力不繼了。而台上的玉靈兒一臉憂色地望着雲羅,生怕她堅持不住就此倒下。袁小蝶離雲羅最近,她定定地望着雲羅的額頭與面色,一切如常,也就是說,雲羅是在用琴音試探慕容禕,終於她停凝了片刻,方才重新續上,繼續彈琴。
一曲落音,雲羅的身子微微前傾,玉靈兒驚呼“公子”縱身跳下舞台,半跪在一側,“公子這是何苦?”
她回應的依是最明媚的笑。
慕容禕一臉關切,“你……沒事吧?要不要請郎中?”
雲羅搖頭,自嘲似地道:“她們亦都看慣了。”她伸出手臂,袁小蝶一把將她扶住,起身的剎那,一枚螭紋玉佩躍入眼帘,慕容禕整個人怔在一側,久久地保持着一個動作。
雲羅佯裝無事,沖他緩緩點頭。
看她步步輕移,步履艱難,慕容禕腦海里有片刻的空白,這玉佩是他十幾年前丟失的那塊么?電光火石間,他脫口呼出:“雲羅!”
這個名字,沒錯,當年因為一串糖葫蘆而把玉佩擱在她這兒的人是慕容禕,她告訴過他,她叫雲羅。
她回過頭來,依然笑着,“你認識六妹?”
“六……妹……”慕容禕越發疑惑。
雲羅道:“我有個孿生妹妹,閨名雲羅。”她微微勾唇,“既然郡王爺認識家妹,不如上雅間一敘,郡王爺久居京城,此次在下前來京城正是要為家妹尋個故人,家妹與我一樣,自小體弱,她恐時日不多,臨終前,想再見見那位故人。”
雲羅要死了?
直到今日,慕容禕還能憶起雲羅幼時的容貌來,生得像個瓷娃娃,靈透的眸子,難怪他第一眼就覺得雲五似曾相識,竟是這個緣故。
雲羅進了一間喚作“峨眉月”的雅間,女小二正要沏茶,玉靈兒道:“你們下去。”她拾起茶壺,沏了兩杯茶,雲羅握住玉靈兒的纖纖玉手,兩手相握,慕容禕驚奇地發現,那是一雙女子的手,蒼白得近乎透明,十指纖纖,生得極美。“玉靈兒,我早就不怪你,疼你辛苦還疼不過來呢,且下去歇着。”
慕容禕有種雌雄莫辯之感,《花木蘭》、《女駙馬》的作者,能寫出這樣離奇的故事,自然也是一個奇人。
雲五會是雲羅么?
萬一真有個孿生妹妹……
袁小蝶亦隨之退出雅間,拉了玉靈兒到後院去了,在凌學武看到雲五握住玉靈兒的手時,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腔里亂竄。
雲羅從腰間摘下螭紋玉佩,“這玉佩的主人是我要尋的人。”她微頓片刻,握在手裏把玩着玉佩,“郡王爺想知更多,今夜二更二刻,城南明月庵東三號綠蘿別苑見!”她復將玉佩掛在腰間,對着外面道:“小蝶!”
袁小蝶正與玉靈兒低聲說話,“這一次,公子說要親自出馬。”
玉靈兒面露憂色,“可是公子……”
“她的脾氣,我們都知道的,要是她決定的事誰也勸不住。”袁小蝶不想勸,雲羅等了這麼多年,等的就是今日,又怎會輕易放棄。聽到裏面的喚聲,扭頭進了雅間。
雲羅道:“今日我做東,請郡王爺莫棄,稍後會有一桌梁氏私房宴上桌,郡王爺可請朋友共品。雲五身子不適,先告辭一步。”
她翩然而去,慕容禕一臉狐疑:是雲羅?非雲羅?這個人真正讓他難辯,憶起了《木蘭辭》裏的詞:雙兔傍地走,安能辯我是雄雌?
雲羅先在百樂門客房裏住下,睡了一覺后,領着袁小蝶至綠蘿別苑住下,這裏有現在的奴僕,雖是一座不大的別苑倒也幽靜,而不遠處就有一座大庵堂,這裏便顯得越發寧靜,少有外人至。
*
夜幕降臨,掙扎一日的慕容禕終於等到了約定的時辰,早早帶了心腹侍從相隨,騎馬前往明月庵。
雲羅此刻正靜坐在涼亭里,四面垂着白紗,夜晚的風輕輕的拂過,今晚不同的是,她換了一襲潔白無瑕的春裳,裏面水粉色,又着了一件鏤空白紗,上面飾着一朵朵梨花,正輕輕將腦頂的頭髮束在勺后,任青絲任意垂泄,如瀑如緞,她有些日子沒着女裝,上一次還是領着玉靈兒、梁杏子兩上去九華山見空明時着了女裝。額上戴了一條寸許寬用珍珠串成的抹額,一粒水滴狀的珠子正巧垂在眉心,更添嫵媚清冷。
袁小蝶輕聲道:“若是累了,便歇會兒。”
“人若到了,你自領來。”
袁小蝶應下。
雲羅坐在涼亭,藉著綃綃燈籠被風吹得左右搖擺,她拿了一本書,細細地看着,這是她新近要修訂的小說,為了將新戲成功推出,她總是先寫小說再改作劇本,其實在小說上市前,劇本已經訂稿,這一次她要推出的新戲是《梁祝》。
手握碳筆,修改之間,卻見不遠處移來一盞燈籠,竟似袁小蝶引着慕容禕款款而來,而他只帶了一名心腹侍衛。
近了涼亭,慕容禕停下腳步,這是天意,還是上蒼的玩笑,他就要娶妻成親,而她卻出現了,那個多年來被他罵成騙子的女子,原來在茶棚里等他到酉時,他從來沒想過,她會在附近的茶棚里,許是人太多,又或是哪裏錯過了。
這一刻,替代他的都只有歡喜。
他想要證實什麼,迫切的,雀躍的。
“郁楓,一旁靜候。”
“是。”
喚作郁楓的侍衛沒再移步,保持着十餘步的距離,靜默地看慕容禕走近涼亭,他整個人頓時化成的雕塑,歡喜的、欣賞的……萬般情緒如浪潮一般包裹而來,他欲挑起輕紗,卻又有些莫名的害怕,如此反覆,一回又一回。
裏面,傳出一女子的聲音:“你來了。”有一半像雲五的聲音,又有一半女子的柔弱清脆,與他以往聽到的不同。
慕容禕挑起白紗,涼亭里會着一個白衣女子,聖潔如雪,不染纖塵,彷彿是一抹白雪的精靈,雪樣的肌膚,幽潭般的明眸,明媚淺笑,指着一邊的綉杌道:“你比我預想的來得要早,二更二刻,才剛至二更呢。”
沒有半分的生疏,就似早已與他熟識,“我令廚房備了些糕點,還有你小時候愛吃的糖葫蘆。快坐下,我替你沏一壺碧螺春。”
怎的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似乎又是一樣的。
一樣的溫暖,一樣的隨意,讓他原本不安的心頓時靜謐了下來,乖乖地坐到綉杌上,看她優雅從容地洗茶、沏茶,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舉止之間更有江南茶道的純熟。
他定定地瞧着,有些失神,直至她將一杯熱茶捧到跟前,他方問道:“你是雲五還是雲羅?”
他的目光停落在一邊的書上,上面用碳筆勾畫了數處,那是一本正在修訂的小說。
雲羅道:“你認為我是雲五,我便是雲五。你若認為我是雲羅,那我就是雲羅。”
似是而非的答案,令他更是迷糊。
她的神色里,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你是雲五,更是雲羅?”問出了口,慕容禕覺得自己變傻了。
雲羅未答,“名字只是一個稱呼,就如有人給你取了個綽號,說你是仙君,那仙君是你,廣平王是你,慕容禕也是你,若是再有旁人給你別的稱號,你不也叫別的么。”
慕容禕笑了。
雲羅指了指盤子裏的糖葫蘆,“近日沒廟會,真懷念寶相寺的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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