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海妖怪薄的由來

“啪！”烏鴉精把筷子摔在拼拼補補的小四方桌上，跳起大叫：“呸，姑奶奶還需要你這個賊妖提醒，鹿妖，你少猖狂，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

“不要吵，不要吵。”安渡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慌忙抱住烏鴉精：“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明天做給你吃。”

“我想吃你的肉，你做去吧！”烏鴉精氣在頭上，口不擇言。

安渡嚇得臉青唇抖，踉蹌後退。

“烏鴉精，你少放屁，你敢傷害小丫頭，老身.......。”血婆拍案而起，勸慰安渡。

“哈哈，又來一個護短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烏鴉精尖銳的叫聲打斷血婆。

“野東西，你皮癢是不是？”血婆高聲怒喝。

“我皮不癢，你心癢。”烏鴉精賊兮兮指着血婆的心，看着安渡壞壞的笑：“你小瞎子就在你身邊，你近水樓台先得月，快吸干她的血。好過癮。”

安渡一聽，先彈簧似的彈了起來，嚇得“啊”的一聲尖叫，推快血婆，轉身就想跑，被凳子搬了一跤，摔得淚眼汪汪。

柳妖上趕着扶安渡，被安渡驚恐着推開了，柳妖咬牙：“你不挑撥，你不是舒服是不是。”

烏鴉精賊笑：“是呀！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

“你，”柳妖氣得乾瞪眼，看鹿妖跳進來扶起安渡，想想，柔和一笑：“小丫頭，你只有一條命，我和血婆也只有一條命，你想活着，我們也想活着，若是你沒命了，地藏王還能放過我們，放心吧！為了我們自己的命，我們也不會傷害你。”

安渡聽進去她說的話，想想，覺得有幾分道理，可是依然害怕。

安渡聽到柳妖、血婆吧嗒吧嗒的吃飯聲，肚子也開始唱空城計。

“好香啊！小丫頭，你再不吃，我和血婆就要吃完了，晚上你餓肚子，可別心疼糧食不捨得煮飯。”柳妖用香味引誘她。

安渡眼巴巴看着她們吃，看看看着，腳步就一步一步上前，這是她家，她煮的飯，她怎麼就不能吃了，萬一她們吃光了，她可不捨得再浪費糧食煮飯，為了她辛辛苦苦掙錢買的糧食，她也上前吃飽。縱然再想吃飯，膽子小的她不敢一個人上前，便拉着鹿妖一起坐下吃飯。鹿妖只吃果子，吃不慣油膩的東西，為了讓安渡吃的安心，鹿妖忍着難聞的氣味，全程陪着安渡。

烏鴉精看柳妖、蝙蝠妖、安渡一起動筷，不叫她，嘻嘻一笑，毫不客氣的坐下，大吃大喝，把蝙蝠妖等人氣得乾瞪眼。看着她們吃癟的樣子，她就高興的一塌糊塗，哼，笑話，姑奶奶和誰生氣，也不會跟自己的肚子生氣，等姑奶奶吃飽了，再和你們大戰三百回合。

飯後，柳妖、蝙蝠妖想起一件極其的重要的事，問安渡山海妖怪簿究竟是怎麼得來的。

安渡面露猶豫，睜大空洞的大眼睛迷楞楞望着四方桌上的四妖，她不敢說，因為她不知道她們的目的是什麼。

“哈，這個小瞎子說過，山海妖怪簿是地藏王菩薩給的。”烏鴉精嘴快，又一心想要賣弄，就眼急嘴快提安渡說了。

“地藏王菩薩為什麼要給你山海妖怪簿？”柳妖好奇的問。

“給她山海妖怪簿，自然要她做好事了。”烏鴉精又搶着說。

“小野烏，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血婆臉色一沉，不高興的大喝。

“哈，那沒辦法，姑奶奶天生就愛說話？誰讓姑奶奶不是啞巴呢？”烏鴉精輕蔑撇了血婆一眼，得意冷笑。

“凡間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給你呢？為什麼要你一個小姑娘跋山涉水的修山海妖怪簿，這事透着點古怪。”

這下，烏鴉精答不出來了，只好乖乖閉嘴看人。柳妖問的，正是鹿妖心中疑惑的地方，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安渡，期待着安渡快點說。

安渡猶豫片刻，慢慢地，小小聲地開了口：

“這事，我也問過菩薩為什麼選我，菩薩說，說我是他坐下的目蓮尊者轉世。目蓮轉世投胎到凡間來，就是為了完成山海妖怪簿，可是他投胎兩世，都沒有完成。只得繼續投胎轉世，我，我是他投胎的第三世。”

“呀！怪不得？怪不得地藏王菩薩說非你不可，原來你是帶着任務下凡的。”烏鴉精大叫：“小瞎子，你果然不是凡人。哦！怪不得在松林里，菩薩說你完不成任務要你生生世世做人，你哭得那麼傷心，那麼委屈，原來哭得不是你，是你身體內的目蓮尊者，他一定是見到了地藏王菩薩，靈體附身，傷心的哭了。”

“那目蓮尊者怎麼和山海妖怪簿扯上聯繫了，為什麼他就要為了山海妖怪簿下凡。”鹿妖疑惑的問。

“這要從一百年前的靈山涅槃大會說起，菩薩告訴我說，佛祖舉行涅槃大會時，大會上跳出來幾個妖魂，跪在佛祖面前訴說怨屈，攪了涅槃會，震驚了佛祖和滿天菩薩、金剛、佛老。處理完妖魂的事後，佛祖把地藏王菩薩叫去，給了地藏王菩薩一本金箔山海妖怪簿，讓地藏王菩薩肅清地府，修滿百頁功德。地藏王菩薩接到佛祖法旨后，就派遣目蓮尊者下凡，清理凡間、陰曹冤孽。”

“原來是怎麼回事？”烏鴉精喃喃自語：“怪不得地藏王菩薩如此上心，原來是菩薩失職啊！”

“小野烏，你胡說八道什麼？菩薩怎麼會失職？”血婆瞪着眼，不滿意看她。

“哎，這可真不是我胡說八道啊！”烏鴉精一跳而起，有模有樣的比劃着，振振有詞地說：“你們想啊！地藏王菩薩立誓地獄不空，不成佛，陰司地獄歸他管啊，他管的地盤上弄出冤案來，還鬧到佛祖面前，你們說是不是地藏王菩薩失職，難怪佛祖要罰他修山海妖怪簿啦！說好聽點是修功德，說難聽點就是戴罪立功審理地府冤假錯案唄！不過，菩薩可真夠懶的，他自己接下的差事他自己不做，到差遣別人做。”

“小野烏。”柳妖警惕地打斷，指指頭上，烏鴉精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一撇手，嘻嘻笑：“我開玩笑的，出去別說是我說的啊。”

柳妖辯駁“我覺得不是菩薩失職，地藏王可是出了名的慈悲菩薩，哎！只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他縱有廣大神威，難免有遺漏的，正是這遺漏的東西給菩薩惹了大麻煩。”

“哈哈”烏鴉精冷笑：“還是菩薩失職，既然什麼鳥都有，就該一網打盡，永訣後患。”

“咱們幾個算不算林子中的壞鳥，難道你要菩薩把我們也一網打盡，永訣後患？”柳妖一本正經的問到烏鴉精臉上，問得烏鴉精啞口無言。

“就是菩薩慈悲，以慈悲為懷，不肯輕易殺生，咱們才能活在現在？”柳妖虔誠的合手俯拜：“否則，你哪裏有命嘰嘰喳喳。”

烏鴉精一時口結，想不出話語懟柳妖，氣得直眼瞪她。

“你怎麼能說地藏王菩薩懶呢？菩薩管轄地府，有千千萬萬的事要做，哪能時時親力親為。”柳妖繼續說。

“怎麼就不能親力親為啦！地府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管事的，聽說還有十殿閻王，有十殿閻王在，還用他操什麼心。”烏鴉精不服氣的繼續嘰嘰咕咕。

“也有十殿閻王管不了的事，必須菩薩親自處理。”柳妖反駁。

“嗨！柳樹妖，你跟我杠上是不是？”烏鴉精衝著柳妖大凶。

“呸，老娘沒工夫跟你杠，老娘就事論事。”柳樹叉腰，不甘示弱。

“哎！哎！你們兩個怎麼回事，說不上幾句話就開吵，都別說了，聽安渡說。”血婆看看柳妖，又看看氣騰騰的烏鴉精，把兩個拉下，讓安渡說。

安渡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們爭辯，直到血婆推她，她才反應過來，想想，說：

“菩薩說，妖狐鬼有怨屈他是知道的，他讓目蓮尊者處理過，目蓮尊者把鬼狐送到九華山地藏王菩薩的道場，讓她修鍊、養性，不至於做孤妖野鬼，可是妖狐恨意太濃，只在九華山道場待了一段時間就跑出來了，她跑到地府來，繼續向菩薩喊冤，糾結一批亡靈把地府鬧得烏煙瘴氣，恰好那段時間地藏王菩薩在靈山聽佛祖講經。閻王爺命令判官、牛頭馬面、黑白無常把鬼狐以及一干亡靈下了十八層地獄。鬼狐以為是地藏王菩薩的命令，認為菩薩欺騙了她，對菩薩懷恨在心，一怒之下，就從地獄逃了出去，千方百計的混進靈山，到佛祖面前，訴說怨屈，狀告地藏王菩薩。”

“那鬼狐究竟又什麼怨屈，怎麼進了地藏王菩薩的九華山道場，還不滿意，老娘想進還進不去呢？”柳妖好生羨慕地說。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我隱約聽菩薩說過，鬼狐和銀耳狐是世仇，他們兩個狐狸家族爭鬥了幾千年，死傷無數，後來銀耳狐勾結狼妖，把鬼狐的家族屠殺殆盡，鬼狐死後，念念不忘報仇，多次向地府的閻王爺、地藏王菩薩控告銀耳狐、狼妖，其實地藏王菩薩已經按照鬼狐的要求，收了銀耳狐、狼妖的法力，把他們貶為普通的畜牲，鬼狐也泄了恨，願意到到九華山地藏王菩薩的道場修鍊，可是沒過多久，她就反悔了，非要殺了他們才甘心。這才出現了大鬧靈山一幕。”

“她一個鬼狐狸，怎麼能進入靈山聖地呢？”一直沉默寡言的鹿妖，拋出了她的疑問。

“是啊，是啊，說不通？”烏鴉精難得與鹿妖看法一致，溜溜的眼睛一轉，壞主意掛在臉上道：“會不會有佛陀使壞啊！”

“不是的。”安渡連忙辯解：“鬼狐手裏有地藏王菩薩的印符，可能就是那個印符助她逃過了佛光。”

“她怎麼會有印符？”烏鴉精直接了當的問。

“她去過地藏王菩薩的九華山道場沒有菩薩印符，她進不去，是菩薩批給她的。”

“噗！”烏鴉精忍不住大笑：“哈哈，菩薩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佛腳，難怪那鬼妖要上靈山告他啊，不告他告誰，連路都給那妖孽鋪好了。”

“小野烏，你小心說話。”血婆精明的褐色眼珠帶着警告意味，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