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大巴殺人事件(五)

旅遊大巴殺人事件(五)

王輝眼神更慌亂了,他的這一變化也被毛可捕捉到了。

“我們來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不然浪費這個時間幹什麼。”毛可清了清嗓子對王輝說道。

“什麼原因?我什麼也沒幹啊?”王輝咽了咽口水說道。

“什麼原因還用我們告訴你嗎?”毛可回答道。

“不用慌,這才剛開始。”宮荻說著輕蔑地笑了一下。

車永仁站在王輝身後,他看着宮荻和毛可審問自己同事的樣子,心裏不知該作何感想,眼前的這個同事,平時看起來似乎跟誰都一團和氣的樣子,不知今天為何在驚顫面前顯得格外緊張,雖不知到底真相是什麼,但是他的反應讓一個外行人看起來也有些可疑。

“嗯嗯我沒慌,我平時就這樣。”王輝又抬起頭來,看着毛可說道。

宮荻又將身體靠在了椅子背上,她上上下下仔細地看着眼前這個讓她覺得很是奇怪的男人。

“手錶不錯嘛,在哪裏買的?”宮荻用手指了指王輝的手腕。

“呃,在商場買的。”王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回答道。

“噢——這個款式在國內買不到的。而且,這個價格夠你工作一年的了吧。”宮荻像是在說著什麼十分好笑的事情,靠在椅子背上笑了起來。

毛可一邊聽一邊探着身子看向王輝的手錶,王輝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將手錶蓋了起來又拿開,毛可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也許是想到了自己手錶的價格,臉上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毛可臉上露出了痛苦思考的表情,而對面的車永仁似乎都已經看起來對一切瞭然於胸的樣子,十分淡定,這讓他有些着急。可他不知道,其實車永仁也是滿腹疑惑,只不過臉上始終不動聲色罷了。

毛可能夠感覺出來,宮荻面對王輝和面對車永仁,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態度,雖然這種變化在外人面前看來不是很明顯,毛可認識她這麼多年,一些細微的情緒變化,他現在都能察覺到。

面對宮荻的詢問,王輝不知如何作答,他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有些局促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

車永仁願意相信自己的同事是一個清白的好人,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想站在正義的一方,現在他也只想靜靜地做一個旁觀者。

“手錶是親戚送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錢。”王輝沉默了許久,抬起頭和毛可對視了一眼說道。

宮荻只是靜靜地看着王輝,沒有應聲。

“有誰可以為你做上午的不在場證明嗎?”毛可看宮荻不說話,主動問道。

王輝扭頭看了一眼車永仁,飛快地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說道:“老張應該可以,我這兩天沒事的大部分時間都和他在一起。”

“屍體發現之前你在哪裏?”毛可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支在了膝蓋上面。

“我在房間裏,當時老張也在。”王輝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上午一直都在房間嗎?”毛可繼續問道。

“上午出去吃過早飯。”王輝淡定地回答道。

“吃完飯直接回來了嗎?”毛可追問道。

“所以你是在審問犯人嗎?”王輝聳聳肩膀笑了笑,“現在還只是在搜集證據的階段吧,怎麼感覺你把我當成犯人在審問呢?”

王輝的話把毛可問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麼王輝的態度怎麼從剛才的緊張不安,變成了現在的反客為主。更重要的是,毛可他現在的確是沒有什麼證據,一切都是宮荻和他的猜想。

或許是在與他們的問答之中,王輝猜到了他們沒有證據,所以語氣也變得硬氣了起來,宮荻的說法也只是具有個人傾向的推理而已,乍一聽可以嚇唬嚇唬對方,但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王輝還是不會鬆口的。

毛可在心裏默默地思索着,當然他也知道就連現在的分析,也是建立在默認王輝是兇手的前提下,因為他讓車永仁去拿帽子顯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只憑這一點,他感到似乎也無法完全說服自己。

雖說在提到與死者的關係時,王輝表現得十分敏感,又戴着與自己收入水平相差巨大的手錶,然而這些目前為止還沒有與死者產生直接的關係。

這種情況對於毛可來說,基本上就等同於陷入了僵局,身邊沒有宮荻在,他不僅會覺得有些尷尬,還會變得不知道如何收場。

如果像往常那樣再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他也便只好打道回府,等待後續的屍檢結果。

“你在那裏工作很久了吧。”宮荻的話打斷了毛可的思緒,這句話是對着王輝說的。

“有幾年了。”王輝說道。

“是說你看着和車永仁氣質不一樣呢。”宮荻說道。

“什麼氣質?”毛可問道。

“在敬老院工作的氣質。”宮荻笑了笑回答道。

話音剛落,毛可也輕輕地笑出了聲。

車永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面,像是有些羞澀一般,微微地笑了一下。

“還是說說那個帽子吧。”宮荻又端正了一下坐姿說道,“你為什麼那個時候讓車永仁去車上拿帽子呢?”

“那個啊,本來應該我去拿的,但是我當時不舒服,所以就給小車打了個電話。”王輝一邊說一邊看向車永仁。

“他是給我打電話了。”車永仁掃了一眼王輝,又看着宮荻說道。

宮荻覺得車永仁的回答很有意思,他只客觀承認了王輝打電話這一件事情,其餘帶有主觀性的內容,他並未提到,也沒有評價,這個回答讓宮荻很滿意。

宮荻看着眼前有些強裝鎮定的王輝,這樣的情形對她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如果沒有鐵證如山的事實擺在面前,很多人哪怕泰山崩於前也不會開口。

但有時候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拐點,事情便會有實質性的突破和轉變,宮荻便在尋覓着這樣一個時機,其實在她心裏,一切早已有了定論,只不過是讓對方如何開口的問題。

“老張什麼時候回來呢?”宮荻突然問道。

“啊?”毛可和王輝二人同時應聲。

“看他臨走時那樣子一時半會也沒打算回來吧。”毛可湊到宮荻耳邊小聲地說道。

“你覺得老張這個人怎麼樣?”宮荻沒有理毛可,轉而問向王輝。

“老張?”王輝愣了一下,“老張他人挺好的。”

“上午老張都幹什麼了你了解嗎?”宮荻問道。

或許是感覺話題轉移到了老張身上,王輝的身體姿態感覺放鬆了不少,他回憶了一下說道:“老張他起來得比較早,我醒的時候他已經出去了,等我吃完飯回來,好像沒過多久他也回來了。”

宮荻一邊聽一邊點頭,看起來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

“我能看一下你的手錶嗎?”宮荻突然問道。

“啊?好。”王輝聽到之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

宮荻盯着王輝的手腕,只見王輝將手掌朝上翻過來,看着手錶扣猶豫了一下,動作緩慢地解開了手錶,交到宮荻手裏。

宮荻看着王輝取下手錶的動作,嘴角飄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毛可不知道宮荻要看手錶做什麼,只見宮荻在手裏隨便擺弄了一下,便還給了王輝。

宮荻盯着王輝手上的動作,手錶看起來並不像是新買的,但是王輝不論是戴手錶還是取手錶的動作,都顯得有些僵硬和不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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