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匕首
“大人,學生有罪!”
宋元跪下了,他不傻,當然聽得懂上官雲話里的意思,鑰匙的事情經不起查。
上官雲將鑰匙往證物盒裏一扔,“講!”
宋元道:“這是那個單間裏的鑰匙。”
“發生命案的單間兒?”
“是!”宋元一臉後悔之色,“學生一步錯,步步錯。還請大人給學生一個機會,學生知錯了。”
孫連忠冷哼:“知錯?錯就是錯,錯了就得受罰,一聲知錯就能將過往一筆勾銷?說,我女兒是不是你殺的?”
宋元搖頭,“不,不是。學生從未進過那個單間兒,孫二小姐確實讓人給了銀子讓我為她做一件不光彩的事兒,學生也是不得已才接下的銀子。
學生接過那名叫小蘭的丫鬟遞過來的鑰匙后,非常緊張,就想去茶水間喝杯茶緩緩,可我沒想到,茶水間裏就只有一個杯子。
我拿起那個茶杯來看到茶杯底下放着一張字條,上面寫着‘事情已辦成,不用去單間兒了’,我心裏鬆了一口氣,也沒喝茶水就離開了茶水間。
大人,請您明察,學生句句屬實,學生沒有去發生命案的屋子。”
楚畫輕聲嘟囔,“這就怪了。詩會這麼多人,茶水間理應進進出出的,又怎會只有一個茶杯?況且,你怎知這字條是寫給你的。”
她聲音雖小,在場諸人卻能聽得清。
宋元道:“我,我也不知,可學生就覺得是寫給我的。”
上官雲點頭,“這是一大疑點,從剛才審問的結果來看,孫碧珠和楚月都不會寫字條,她們還是傾向於宋元裝作無意中進入單間兒。”
“這麼說,那寫字條的人極有可能是兇手。”李大人又補充道。
孫連忠皺皺眉,話都被他們說了,他還能說什麼?還有這個楚畫,她不是嫌疑人嗎?怎能在這裏指手畫腳,沒規矩。
但是孫連忠啥也不敢說,誰讓楚畫是人家大理寺卿要娶的人呢,可憐她的小女兒,為了這麼個男人,把命都丟了。
上官雲的身份地位不是他能多言的,就是楚畫,他也不能對她做什麼,青荷郡主和楚昱塵也不是好惹的呀。
楚畫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呢,該說的時候還是得說,“字條可還在?”
“在在!”宋元趕緊把字條拿了出來。
幾人輪流着看完,齊聲道:“確實像女子筆跡。”
上官雲是見過楚畫的字兒的,說道:“楚大小姐嫌疑基本可以洗清了。”
楚畫哼了一聲,“這字兒柔弱無力的樣子只能說是一般,也就是比剛會寫字的人好上那麼一些。不過,倒是可以讓姑娘們寫上幾個字兒,對比一下。”
這也是個辦法,上官雲讓手下人去做了。
“宋元,你去的是哪個茶水間?”楚畫再問,她對明樓內的茶水間分佈再清楚不過了。
三樓就是為帝都內的才子和才女們舉辦各種“會”而準備的,茶水自然不能少,三樓內就有兩個茶水室。
小綠就倒在其中一個茶水室里,那裏有個小櫃枱,後面擺着些小陶瓷罐,這裏面裝着各樣的茶葉。除了明樓自己的特色茶葉外,市面上的普通茶葉這裏都有。
被砸暈的小綠就放在小櫃枱后,還蓋上了一塊破布,這也是為什麼往來拿茶水的人,沒有發現小綠的原因之一。
宋元想了想說:“是離窗戶比較遠的那間茶水室。我本來想去窗戶邊上的茶水室,在門口碰到了孫家大小姐,她說這邊的茶水剛燒上,還不熱,我就去了隔壁那間。”
楚畫幽幽道:“真是巧了。我記得孫家大小姐穿的也是粉色衣衫吧。”
她當然記得,是件有些舊了的粉色襖裙,樣子還是去年的款式,也怪不得莫心媛會把她當成丫鬟,參加這樣的詩會,哪家姑娘不穿新衣?
孫連忠一聽這話怒了,“楚大小姐,你這話是何意?我家大丫頭不過是好心提了那麼一句,有何懷疑的?”
楚畫扯了扯嘴角,“孫伯爺您莫激動,我就那麼一說。好了,接下來該馬什麼來着。”
“在下馬守望。”馬守望躬身道,“不知幾位大人要問學生何事?”
上官雲又指向另一個證物盒,“匕首是哪裏來的?”
楚畫瞄了一眼匕首,非常的樸實無華,這書生有意思了,參加詩會竟然還帶了把匕首。
馬守望不慌不忙地說:“這把匕首是祖上傳下來的,父母讓我帶着防身。我習慣帶在身上,今兒出門忘記取下來了。還請大人見諒!”
楚畫不信他說的,拿起匕首來端詳了一會,直接拔了出來。
“好匕首,寒光四射!”楚畫說了這麼一句,又問:“不知馬學子,你是哪裏人,父母以何為生?”
馬守望面色不改地說:“學生單縣人,父母在家經營一家小客棧。祖傳的小本生意,也就是混個溫飽罷了。”
“這樣啊。”楚畫放下匕首,沒在說話。
上官雲又問了事發當時他們在做什麼,這兩人雖說身上帶的東西可疑,但都有不在場證據。
審問也只能到這一步了,收走了他們的可疑物,並讓人看好他們后,幾人又去了大廳。
斐文軒此時也全部問完了話,也將穿有粉色衣衫的女子都聚到了一起。
更是完成了上官雲交代的,讓這些粉衫女子寫張字條的任務,如今沒事情干也跟在了上官雲身後。
好在紫竹和紫芙也回來了,楚畫就離上官雲遠了一些。就在之時,有了新線索。
有個衙役在某個花盆還真找到了另一支香,這香可比原來的催情香少多了,只剩下小小一截。
當老大夫驗出那支香是真正的迷香后,楚畫等人心說,果然如此。
在那個花盆裏還發現了香灰的存在,說明楚畫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孫二小姐果然是吸了迷香昏迷之後,才被人用毒針害死的呀。”李大人嘆道,“誰會這麼歹毒?”
上官雲道:“此人心思縝密,黃雀在後呀。”
孫連忠無話可說。
楚畫站在一邊也沒說話,找到迷香在意料之中,可她還在想那把匕首。
那是一把上好的匕首,用削鐵如泥來形容都不為過。更為重要的是,楚畫在這把匕首上面聞到了鐵血的味道,也就是說這匕首是見過血的。
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還可以有另一種說法,那就是經常用,經常保養。
試想一個祖傳開小客棧的,會傳下這麼一把沾過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