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失而復得
阮嬤嬤看大勢已去，便什麼都招了，只為別把她當成殺人兇手。
在楚畫看來，阮嬤嬤偷孩子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
阮嬤嬤在荊夫人肚子疼時就派那高個兒丫頭去找接生婆，接生婆還沒來的時候，她趁人不注意去找了阮氏。
阮氏其實還沒到生產的時候，是阮嬤嬤給她喝了催產葯后肚子才開始疼了起來。
她肚子一疼，阮嬤嬤便把阮氏的丈夫和婆婆支開了，讓他們去附近尋找接生婆。
這兩人也很聽話，因為他們知道這是阮氏的親娘，沒有哪個娘會害自己的親生孩子。
這兩人走後，阮嬤嬤知道閨女沒那麼快生，便安慰了一下阮氏又去了荊夫人處，這時候接生婆已經來了。
在來的路上那個高個兒丫頭拿接生婆的兒孫威脅過接生婆，讓她按照阮嬤嬤教的話跟荊夫人說話。
接生婆怕自家兒孫出意外就同意了，但她還是習慣把生下的孩子給荊夫人看了，為此阮嬤嬤再次狠狠地威脅了她。
待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包好后，阮嬤嬤便趁荊夫人不注意將孩子抱走了。沒多時第二個孩子也生了下來，接生婆出門后，就完全按照阮嬤嬤的話說了。
她跟外面的丫鬟婆子說，荊夫人只生了一個兒子，母子平安，你們過去伺候着吧。
阮嬤嬤主動送接生婆，還給她送了一大食盒的飯菜，實際上這裏面裝着的是荊夫人生下的第一個孩子。
阮嬤嬤怕孩子哭，就給孩子餵了一點安眠的葯，然後帶着食盒，領着接生婆去了阮氏處。
阮氏用了不長時間就生下了孩子，但阮氏沒來及看孩子一眼就昏睡過去了。
阮嬤嬤再次警告了一番接生婆，便讓高個兒丫頭把她送走了。
阮氏生下了個女兒，可這女兒因為早產不大好，哭了幾聲便沒了聲音。
阮嬤嬤看這女嬰真是不大好，可她不敢去請大夫，便把荊夫人的大兒子換上了女嬰的包被放在阮氏身邊，又把女嬰用普通的布使勁包了包放在食盒裏帶走了。
等她提着食盒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打開食盒看女嬰沒了氣，她是又怕又愧。最後她的貪婪佔了上風。
她想着反正孩子已經沒氣了，就一不做二不休，趕緊處理了孩子，這樣就誰也不知道荊夫人生的第一個兒子去了哪兒。
阮嬤嬤趁着荊夫人的人都忙裏忙外的沒人注意到她，便一狠心拎着女嬰的腿，從窗戶上使勁扔了出去。
再然後她就跟那些下人們一起忙活起來，對他們講荊夫人生了一個兒子怎樣怎樣。
還說起客棧里還有一個產婦生了兒子，多虧了他們早早請來了接生婆，他們夫人才能平安生產。
又對回來后的阮氏的婆婆和丈夫說阮氏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比他們夫人生得還要早。
楚畫總歸了一下，“所以客棧里關於兩個產婦同時生孩子的各類消息都是你傳出來的？而且還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傳的？”
阮嬤嬤連連點頭，“是是，是老婆子一個人傳的。”
“那麼在江南時給荊夫人診脈的大夫是怎麼回事？”上官雲接着問道。
阮嬤嬤欲言又止，看到露出吃人眼神兒的荊大人時還是說了，“是跟我交好的一個大夫，他答應幫我這個忙，我就，就嫁給他。”
楚畫挑了挑眉，還真看不出來，年紀一把的老婆子了，還有這麼個魅力。
上官雲再次確認道：“也就是說，是你跟那個大夫合起伙來騙荊夫人和荊大人，你自荊夫人有孕之後就想出了這個歹毒計劃，是也不是？”
“是，是。”阮嬤嬤承認了，“本來我聽到大夫私底下跟我說夫人懷的可能是雙胎時，我就想偷她一個孩子交給我閨女養。
可後來知道我閨女也懷了身子后，我的心變大了，想讓我閨女取代夫人。誰讓他們王家欠了我們一家的，我閨女長得比夫人還好看呢。”
楚畫默默地搖頭，聽到後面這兩句，她知道這個阮婆子依然沒有悔改。
“娘，你說的，都是真的？”
突然，傳來阮氏的聲音，她虛弱地站在阮嬤嬤身後不遠處，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阮嬤嬤打了個哆嗦，不敢回頭看女兒，只道：“妞兒呀，娘這全都是為了你好。娘才不得已……”
“不，你不是為了我好，你是為了你自個兒。”阮氏大哭，癱倒在地，“我閨女，我閨女呢？你還我閨女！”
阮氏的丈夫跑過去細心地將她扶起來，安慰道：“你，你別哭了，我，我這就去找咱們的閨女。”
阮氏的婆婆也開口大罵，“我活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這麼狠心的娘，把女兒親生的孩子就這麼扔了呀，也不怕天打雷劈！”
說著也上前安慰兒媳婦，讓她養好身子，她也跟着去找孩子。
阮嬤嬤真不承認她心狠，反駁道：“那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的，扔了又怎樣？王家父女欠咱的，給一個孩子不過分！
要不是他王京山裝能耐治了劉大官人的兒子，你爹會死？你弟弟也不會沒生下來就沒了。”
阮氏抹了一把淚，咬牙切齒道：“娘啊，當年我雖然還小，卻也記事兒。我記得清清楚楚，你和爹之所以被劉家的人，是因為你們到處跟人說劉大官人的兒子判得好，死得好。
要不然劉家為啥只打你和爹，別人一樣寫了聯名狀啊，爹的名兒排在中間，還不顯眼呢。這跟王家沒多大關係呀，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你讓我們住在這個客棧我就知道你心裏有事兒，我不敢多想，沒想到你還真敢做呀。
哎呀，我的閨女啊，我拚命生下的閨女，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說到最後，阮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着就暈過去了。
就在這時，紫竹抱着一個襁褓跑到她跟前，“別哭了，你閨女沒死，被我們二掌柜撿來了，還給醫好了。
快看看你閨女吧，她是早產兒，需要好生養着，養上半年就差不多跟正常孩子一樣了。”
哭聲戛然而止，阮氏一把搶過襁褓來，看到那張小娃娃的臉時，又哭了。
“嗚嗚，我閨女，我閨女，這才是我生的，我生的！孩子他爹，你看，閨女的小臉多像你啊。”
阮氏的丈夫連連點頭，“像，真像。你看睜開眼了，眼睛長得像你。”
“像，真像！”
失而復得讓兩口子又哭又笑，讓旁觀者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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