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又是飛箭
“唉，世上之人怎都是這般無知呢？”紫芙嘆着氣說。
楚畫笑了笑，“也不能說無知，人活在世就得入鄉隨俗。來吧，趕緊行動，咱們還得回客棧呢。除非你想在這裏過一夜。”
紫芙趕緊道：“不想不想。大小姐，您要什麼工具儘管說！”
她做楚畫的驗屍助手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能對驗屍的工作說上幾句，誰讓她膽子大呢。
紫蘇就沒她這麼大膽，用紫芙的話來說，驗屍也是一門手藝，說不定她以後不做丫鬟了，還可以做個仵作謀生。
楚畫極為認真地查驗屍體上的任何一個傷口，接生婆身上的新傷口有好幾處，但都不致命。
腳踝有扭傷，膝蓋和手有摔倒時的擦傷，額頭上也有磕傷，這都是明顯的傷口。
就跟接生婆的家人所說的情況一致，說是上茅廁時摔了一個跟頭，然後暈了過去。
這一暈就再也沒醒過來，沒等到大夫過來人就已經去世了。
楚畫連屍體的口鼻和頭髮都仔細看過了，她不相信接生婆會死得這麼巧。
前面看過之後，楚畫在紫芙的幫助下將屍體翻了個個兒。
接生婆人挺瘦的，屍體看上去有點兒嚇人，所以說呀，人還是長點肉比較好。
但楚畫現在很感謝接生婆的瘦，她後背脊柱中心位置有處淤青，拇指肚大小，這處地方有明顯的凹陷。
接生婆的家人給她穿壽衣的時候只說身上有摔傷，淤青也算是摔傷的一種，可看過接生婆前面的傷后，就不覺得從前面摔倒的人會傷到後面。
“這就是疑點！”
不用摸光靠一雙眼睛楚畫就能看到瘀青的地方不對，上手一摸，發現這處脊柱骨完全碎了。
楚畫嘆了口氣，“接生婆是被人謀殺的，可以讓這家人去縣衙報案了。”
將脊柱打碎，這得是多大的手勁兒？
不用說，出手之人肯定是個練家子，功夫好，出手狠辣。
找到了真正的死因后，楚畫重新給屍體穿好衣裳，並用工具箱裏的材料給死者重新畫了個妝。
二人出門，接生婆的家人七嘴八舌地問這問那。
楚畫來不及跟上官雲說驗屍結果，便被接生婆的家人圍住了，硬是挪不開腳。
“老太太確實是被人害死的，這一點屍體不會騙人。”楚畫沉着一張臉道，“你們光看到老太太前面的傷口了，換壽衣的時候沒看後背吧？”
“后，後背咋了？”接生婆的兒子紅着眼睛問。
楚畫道：“後背中心的脊梁骨被人用石頭敲碎了，力道極大，正因為這樣，老太太才會被這個力道推倒。
我仔細驗過，老太太身上的其他傷口不會致死，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可畢竟年紀大了，脊柱骨碎掉應該是傷到了要害，不然不會這麼快去世。”
說到這裏，楚畫又道：“若想知道到底傷到了哪些要害，可以解剖此處看看。若是你們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在老太太身上動刀子。”
她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這些人知道，老太太這裏的骨頭碎裂之時可能損壞了神經。
人一旦這個地方傷到了神經，不死也會截癱。癱瘓在床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沒死。
“不不，不要動刀。”接生婆的兒孫們沒一個同意的。
村長說：“既然死因都知道了，就給老太太一個完好的屍身吧。大人，我們這就去縣衙報官。”
上官雲對此沒話說，死因已明，家屬不願解剖屍身，官家也不會強求。
再加上他帶着人在這院子以及周邊都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點。
上官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了。村長組織人在村子裏巡邏幾日吧，兇手可能是個高手。”
略作叮囑，楚畫等人便騎馬走了。
關於驗屍結果，楚畫跟死者家屬解釋了一遍，上官雲同樣聽明白了。
兩人一前一後快馬加鞭地跑着，誰也沒說話，但他們心裏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兇手是誰？
為什麼要對一個接手婆下此毒手？
兇手與來峽客棧里的新出生兒丟失一案有關嗎？
來到馬車前，天已大黑。
看到馬車后，楚畫鬆了一口氣，她怕在回來的路上遇到襲擊，短兵相接的感覺並不好，她還是喜歡躲在馬車裏放冷箭。
然而就在她鬆氣沒多久，從林里飛來一支箭，這箭直奔楚畫而來。
“又是飛箭！”楚畫咬牙道，手上的動作卻不慢，火銃已經舉了起來。
跟着他們的身邊人反應得也不慢，但比平常還是慢了那麼半分，可見他們也跟楚畫一樣看到馬車後放鬆了警惕，這才慢了。
上官雲卻是一直都緊繃著的，他率先用劍撥飛了箭矢，拉着楚畫就往馬車那邊跑。
再然後他們身邊的人也都行動起來，揮舞起各自的武器，將楚畫和上官雲護在中間，沒有任何箭矢能飛過來。
待楚畫和上官雲，還有武藝並不好的紫芙進了馬車后，他們也開始了反擊。
楚畫扔給上官雲一把小火銃，打開車廂里的某個暗口，“大人，從這裏射擊。紫芙去另一邊，我在這邊的窗口。”
上官雲將楚畫拉到一邊，“我在窗口，你去別處。關好門，離窗戶遠點兒！”
他不放心楚畫，窗戶的目標那麼大，誰敢保證飛箭不會從窗戶而入。
楚畫也沒堅持，心中竟然有點兒小甜。
當火銃聲響起后，小林子裏的箭矢便不再往外飛了，重新變得靜悄悄。
但挨打不是楚畫身邊人的性格，影子第一個沖了出去，修武緊跟其上，兩人轉眼就看不到身影了。
其他人則圍着馬車做警戒，沒多時影子和修武就回來了，兩人一無所獲。
林子裏的箭手們跑得很快，他們只看到了後背，怕對方再來個調虎高山，就轉身回了。
“回客棧。”
修武和影子騎馬在前面開路，馬車後面也有人護着，回程路上速度極快。
安然回到客棧后，楚畫才真正鬆了口氣。
那位荊大人坐立不安地等着他們，自他知道上官雲的身份后就有些不安，生怕出了什麼意外連累了全家。
如今看到上官雲平安歸來，同樣鬆了一口氣，“大人可算是回來了，不知此行可有收穫？”
上官雲冷着一臉道：“收穫甚大！荊大人，讓人把兩個產婦的身邊人都叫到大堂去吧，本官有話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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