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從魚開始查起
郊外長亭，楚畫曾在這裏送別父母和兄長。
今天她和上官雲一起在這裏歇歇腳。離帝都已經有些距離了，四周都有護衛守着，他們也樂得在此放鬆一下。
楚畫看向那片桃林，早已不見桃花，小毛桃長勢卻還不錯。
“希望我們回來時，能趕上吃桃子。”
上官雲想也不想地搖頭，“不大可能。這片桃林的桃子長不大，味道想來不會好。你想吃的話，我讓莊子上的人給你放冷窖里藏好。”
楚畫嘟嘟嘴，“不必大費周章，來年再吃也是一樣。看到那片桃林想起了當日看到你帶着人，拖着一具棺材往帝都趕的情景。
那天，我在此送父母離開，在即將回去的時候遠遠地瞄了一眼。沒想到，今日我們又一道離開。”
上官雲勾了勾唇角，“果然是你，怪不得初次見你，我就覺得面熟。說起那具棺材，此案仍是懸案。”
收起唇角的笑，有句話上官雲沒說，他此次被皇帝有意放出去，與這樁懸案也有點兒關係。
楚畫再有能耐也探不到上官雲壓在心底里的話，哼道：“只能說你眼神兒還行吧。
收拾一下，我們走吧，希望能在今天找到我想要的。哦，對了，錦衣衛找到了嗎？”
上官雲低聲道：“放心，人跟着呢。走吧，車上再變裝。”
其實，他們在這處長亭歇息，為的還是調整彼此帶的人。
數一數，分一分，再安排安排。
跟着的人，楚畫這邊影子是頭兒，上官雲那邊是修文說的算，兩方人馬在不衝突的情況下，都得聽修文的。
修文功夫不錯，管理方面也很優秀，讓他統領隨從們，算是物盡其用。
楚畫和上官雲再次同乘一輛馬車，上車后楚畫便拿出一張人皮面具遞給上官雲。
“這個給你，變換一下吧。”楚畫道，“我這邊的人基本上都是可信的。等查完漁村之事，我們再換回來。”
她可不想放過幕後之人，首先就得讓人家別跟丟了。
“好，聽你的。”上官雲無所謂道，“你有沒有想過，綁架之人這些年之所以沒被人發現，或許已經跟本地人同化了。”
楚畫明白他說的意思，“也就是說，綁架之人並非單純的綁架，其他的販夫走卒也有可能是他們的同夥兒。”
上官雲點點頭，“極有可能。不然，不會沒有風聲傳出。”
楚畫臉面陰沉沉的，跟車夫老劉說了一聲，讓他跟在青魘後面走。
馬車跑得並不快，楚畫背着換衣裳的上官雲，還閉上了眼睛，一是為了避嫌，二是為了能靜靜思考。
假設綁架鶯兒的人與她幼年時的綁架案是同一伙人的話，上官雲的推測就是正確的。
可若是一個村子，一個地區的百姓都為這些綁架者做掩護，他們又當如何行動？
“小丫頭，該你了。”上官雲的聲音及時出現在楚畫的耳邊，打斷了她往牛角尖兒鑽的衝動。
楚畫轉身抬頭，看着對面有一張陌生臉龐的年輕人，笑了笑，“偽裝得不錯。”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臉，略清秀，帶着幾分書生氣息，很年輕，有點兒像進京趕考的學子，但又帶着些許滄桑，年輕的賬房這個身份更為合適。
上官雲摸了摸臉，“記住這張臉，可別認錯了。”
楚畫抿了抿嘴，“轉身，我該換衣裳了。”
楚畫的人皮面具更為年輕，可以說是稚嫩，小少年身份，此時可以作為上官雲的隨從。
衣衫什麼的也跟他們此時的身份很是般配，兩人演練了一下就在半路裏帶着相關人等離開了車隊。
楚畫帶的人只有青魘和庄五，上官雲只帶了修武，他們也略作偽裝，一行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車隊。
車隊在修文的帶領下在一處小河邊紮營，靜等楚畫等人辦好事後歸來。
楚畫等人直接着騎快馬離開，他們扮作大戶人家前來收賬的賬房和護衛。
上官雲此時的名字叫雲先生，是南方富商的賬房之一，楚畫是雲先生的小隨從，是照顧其飲食起居的，叫小楚。
青魘是護衛頭兒，叫阿大，修武叫小二，也是護衛，庄五則是老三，是個跑腿兒的。
一行人騎着快馬，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便來到了第一個漁村，也就是鶯兒說過的前塘村。
前塘村地勢較低，村裏有好幾個大水窪，村裡少有的幾個富戶一起出資將其挖成了魚塘，在裏面養魚種藕。
也正因為有這麼個魚塘，村子又靠着運河，很少有缺水的時候，這才有了漁村一說。
一行人一進前塘村，便有個小年輕上來問他們是誰，來這裏做什麼。
上官雲扮的雲先生很是和氣地笑着說：“這位兄台好，我們幾個是江南吳老爺家裏的賬房，前來帝都查賬要賬。路過貴村兒，身上帶的乾糧等物吃光了，想在這裏買點兒。”
身處盛世，村子裏的人幾乎沒有吃不上飯的人家，一般人都挺好客的，可這人卻一臉警惕道：“江南，吳老爺？不認識。我們村兒人窮，沒那個閑糧食賣給你們吃。你們去后塘村吧，那裏的人都富。”
上官雲和楚畫面面相覷，後者看向了青魘，而青魘則給庄五使了個眼色。
庄五上前一把就攬住了這人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說：“兄弟，我們家先生就是想認識認識盧老爺子，聽說他家養的魚特別好。
我們東家在帝都有自己的酒樓，若是那魚確實如傳說中的那麼好的話，肯定優先用你們村兒的魚。你真打算讓我們去買后塘村的魚？”
這年輕人立馬換了語氣，“你們早說呀，我還以為你們是后塘村的探子，知道我們盧老的魚養得好，想來使壞呢。那個，幾位跟我來吧。”
楚畫看了眼上官雲，笑了，悄悄地說：“前塘村和后塘村各有一個村老，前塘村大多數人家姓盧。盧老是族老也是村裏的富戶，又是村長。
后塘村大多姓關，關家兄弟是村裏的一霸，關老大也是村長。兩個村子都靠水，都養魚，彼此互相看不上，又相互競爭。
盧老知道前塘村裏的大小事，關老大知道后塘村裏的大小事，所以，他們兩個是我們必須要接觸的對象。”
上官雲秒懂，點頭道：“既然都養魚，所以我們就從魚開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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