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頭骨
莫新安也在第一時間摔進了荷塘，他折騰的水花就少了許多，卻也是最危險的。
他被瘋馬摔進荷塘中心去了，那兒水深，硬是灌了好幾口水才浮上來。
再看那瘋馬掉落的地方還在撲騰個不停，禍害了好大一片荷花，原本清澈的水都變成泥漿了。
馬其實是會游泳的，只要水不是太深就淹不死，可莫新安的這匹馬可能吃了什麼葯，神志不清了，它現在只憑本能撲騰。
然而越撲騰沉得越快，當楚畫趕過來時，淤泥已經淹到這匹馬的脖子了。
馬的眼睛是紅的，看樣子還想撲騰，身體卻已經淹沒在淤泥里，撲騰不動了。
再看另一邊，比楚畫先一步跑過來的修武已經甩出去了繩子，也不知道這繩子是從哪裏來的。
“大人，人好救，馬呢？”楚畫來到上官雲身邊問：“馬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它就這麼淹死啊。”
上官雲沉着一張臉看她時，他風光霽月的書生形象轟然倒塌，又變回了那個官威甚重，氣勢壓人的大理寺卿了。
“與其擔心這匹馬，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個兒。”上官雲板著臉道，“摔了怎麼辦？路上遇到暗殺怎麼辦？”
“我，我騎術還是不錯的。”楚畫一時心虛，“再說了，這裏是書院，學子云集，哪裏會有暗殺呀。”
“你呀！”上官雲無奈地呵呵兩聲，用的着的時候是學子云集，用不着的時候就萬般嫌棄。
楚畫嘟嘟嘴，“讓人把馬救起來吧，我想知道這匹馬怎麼了。”
上官雲道：“等人手過來再說，馬不是人，不懂得配合，三兩個人手撈不起來。”
“說的也是。”
說話間，莫新安被救了上來。
莫新安一上岸就很沒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喘氣，“老天，我差點就死了。”
楚畫瞥了這人一眼就別過頭去，這人全身濕透，着實不雅觀呢。
等影子他們趕到后，打撈馬兒的工作正式開始，這時那匹馬在池塘里也只剩下一個馬頭了。
“怎麼拉？”楚畫忍不住蹙眉，“套馬脖子的話會不會把它勒死？”
上官雲拉着她往後退，“看着就好，修武水性很好，只要有繩子就很容易。”
話畢，雲一和雲二也趕過來了，手裏各拿着一大捆繩子。
然後修武脫下外衣，拎着繩子很乾脆地跳下池塘，漸漸地池塘里的水就沒過了他的頭頂。
看的楚畫不敢大聲說話，“大人，這行嗎？池塘里的水很渾濁，看不清呀。”
“放心，修武水性極好。”上官雲毫不擔心，“看着便是。”
“好吧。”
這會兒看熱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對着池塘指指點點的。
楚畫道：“大人，控制下現場吧。”
就在這時，修武從池塘里冒出頭來，舉起一隻手道：“大人，請看！”
楚畫定晴看去，沒想到竟會看到一個頭骨，“這，這是……”
上官雲的眼神兒也很好，自然能看到那個人類的頭骨，沉聲道：“你先上來！”
修武上岸后，將頭骨放到岸邊，說道：“大人，這頭骨埋在淤泥里，周邊還有其他骨頭。
若不是這匹馬來回折騰，將淤泥里的骨頭翻了出來，我們也不知這池塘里竟然還有如此枯骨。”
“是啊。”上官雲冷聲道，“先把這匹馬拉出來，雲一，帶着人封鎖此處池塘。再派人把院長叫來！”
修武帶着人往外拽那匹快被淹死的馬，楚畫則跑向了那被修武放在地上的頭骨。
而在頭骨不遠處就是癱着的莫新安，這人力竭了，兩隻手也因死拽着韁繩而血肉模糊，可見為了控制這匹瘋了的馬用了多少力氣。
楚畫瞄了一眼頭骨，又看向莫新安，發現他在慢慢地移動身子，想離這頭骨遠一點兒。
楚畫問：“你怕了？”
莫新安不知道她就是楚畫，只當是個新入學的學子，咬牙道：“這可是人的頭骨，你不怕？兄弟，趕緊扶我一把，我可不想跟一個頭骨並排躺着。”
楚畫笑了，為他的害怕，也為他的那句兄弟，“我說兄弟，大男人怕骨頭，說出去不怕別人笑話嗎？”
莫新安依然慢慢挪動着身子，“你不怕？這可是人的頭骨。”
楚畫道：“活人比骨頭可怕百倍千倍。你這個樣子我不便伸手，先等等吧，等他們忙完了就來幫你。
哦，對了，你的手還是別動為好，安心等書院裏的大夫過來。嘖嘖，你手上的傷不大好處理呀，要用清水洗掉上面的淤泥才行。
不不，用清水洗過，還得用烈酒洗，不如一開始就用烈酒，如此才不會感染。傷成這樣無法縫合，都磨沒皮了。”
“那不是很疼？”莫新安再次咬牙，“我現在就夠疼的了！”
上官雲轉身看到楚畫跟莫新安說得正起勁，他不高興了，接話說：“不想要命的話可以不疼。你想要什麼？”
莫新安抽抽嘴角，“我要命！”
“那就疼着！”
他看上官雲當著他的面拉起了小書生的手，總覺得怪怪的，這可是兩個大男人呀，雖然有一個長得跟娘兒們差不多，但也還是男的呀。
到現在，莫新安還沒發現上官雲和楚畫的偽裝。
楚畫也懶得說什麼，只道：“莫心媛的二哥，你先等着吧。你若是怕，我把這骨頭拿遠點兒！”
楚畫拿出厚實的帕子，包起頭骨放到了另一處空曠之地。
莫新安瞪大眼睛看着楚畫那白嫩的手，捧着如此恐怖的頭骨，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實際上，他已驚訝到無話可說了。
這小兄弟真厲害，這都不怕。
頭骨已經徹底白骨化了，頭骨的七竅之中滿是污泥，白骨上面也沾着泥垢。看一眼就覺得這頭骨相當恐怖。
帕子雪白，帶着黑泥巴的頭骨放在這上面分外顯眼。
那邊還在用力拉着馬兒，楚畫和上官雲難得清閑，兩人不錯眼地盯着白骨。
“光憑肉眼，你能看出這人死了多久嗎？”上官雲突然問道，他看不出來。
楚畫道：“這種程度的白骨應該有十年左右了，在荷塘的淤泥里腐爛得會更快一些，或許不到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