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屍體可真稀罕

顏青荷雖說比這個時代的母親都好說話，但還是不希望自家乖巧的女兒整天跟屍體打交道，哪怕女兒跟在兒子身邊學探案也比解剖屍體強。

但是，女兒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說什麼也不放棄“以毒攻毒”。

顏青荷沒辦法，只好讓女兒在驗屍的時候扮成男裝，雖說還是住在落塵別院，但他們不承認，誰知道琴公子就是他們家的女兒？

“也不知道母親他們順不順利？”想到這裏，楚畫就想笑，難道這就是母親常掛在嘴邊的，只要我不承認，驗屍的就不是她的乖女兒。

有點自欺欺人的感覺。但是楚畫就喜歡這樣的母親，可愛得很！

其實吧，楚畫身邊的人都知道琴公子就是她。但是衙門的大人物們，還真沒將精力放在琴公子這個仵作身上。所以琴公子在這一行當里，還是小有名氣的。

不過，讓楚畫不解的是，無論她怎麼裝少年，半江酒肆的老闆娘一眼就能看出，琴公子就是她來，哪怕戴上半臉面具。

由此可見，這叫錦瑟的老闆娘不簡單。

“公子，大理寺到了！”紫芙輕聲道。

外出驗屍時，紫芙她們也是男裝打扮，現在她是一個俊俏的小廝。

這會兒跟在楚畫身邊的只有紫芙和紫竹，她們一人背着一個大木頭箱子，跟在那送信的小廝後面，直接進了大理寺。

這次驗屍的費用是二百兩，對於一個仵作來說著實不少了，可見此案是真不一般。

楚畫驗屍之前從來不跟人啰嗦，然而也幾乎沒有衙門裏的最高長官來跟他說話。

但是大理寺卿上官雲不是一般人，在琴公子驗屍時，他總會站在一邊問上三兩句。

好在兩人都不是個會寒暄的人，楚畫扮的琴公子也只在驗屍房的門口前眼他點了個下頭，便是打過招呼了。

琴公子戴着張銀制半臉面具，除了那雙凌厲的丹鳳眼外，哪怕認識楚畫的人也很難將她跟驗屍的仵作混為一談。

琴公子一個眼神冷漠無情，只會跟死人打交道。而楚畫在人前的形象是單純爛漫，又略帶刁蠻任性，怎麼看都不像一個人。

面對屍體的楚畫是冷漠的，她的師兄大老胡是大理寺的仵作，跟楚畫很熟，除話多外沒別的毛病。

大老胡略胖，人高馬大的，有一臉絡腮鬍，正因為這個才得個大老胡的外號。

加之他就姓胡，叫的人多了，都不知道他原本叫什麼了。楚畫在外人面前也叫他大老胡，師兄什麼的，她是真不想叫。

“琴公子快來看看，這屍體可真稀罕，聽說死了都個把月了，還像活人一樣。嚇得我們幾個都不敢下手，看又看不出什麼來，這不，就把您老給請來了。”大老胡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蓋着屍體的那層布。

楚畫看着大老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兒，這人吧，你不叫他師兄，他有的是話懟你。

看看，還您老！

她有那麼老嗎？

“師兄啊，師父怎麼教的？”楚畫嘴上也是半點不留情，“難道是年紀越大，記性越差？口罩，手套，給我帶起來。這屍體有毒，不怕死就儘管用手摸。還有，你離我遠點兒！”

這話嚇得大老胡把蓋屍體的布都扔了，連連後退，心有餘悸道：“怪不得不正常，可不就是毒嗎，也只有毒才能讓屍體在這麼時間裏跟活人一樣。這也是我和徒弟們不敢動手的原因之一呀。”

“難道不是怕詐屍？”楚畫聞言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她這大師兄呀，別看是個驗屍的仵作，神叨地很。

大老胡心虛地笑了笑，能不怕嗎？死狀凄慘的屍體不可怕，怕的是這種明明死了很久卻還不爛的屍體，怕那看不到的鬼神。

楚畫在站到屍體前時就已經做好了全套防護，手套及厚口罩一個不少，全身上下穿的利利索索的。

大老胡的穿戴也不差，就是沒戴口罩和手套，趕緊從自己的大箱子裏拿了幾個出來。

並好心地遞給了上官雲，“大人，您要近距離觀看嗎？”

上官雲是大理身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卿，也是長得最好看的，在京城極有名氣。

“琴公子怎麼說？”上官雲接過口罩，慢悠悠地來到楚畫身邊，輕聲問道。

楚畫瞥了一眼上官雲，眉峰微挑，又快速地移開眼。

這人雖然未着官服，卻將普通衣衫穿出了官袍的感覺。人又長得好看，身高腿長的往那兒一站，官威甚重，想忽視都難。

“必須戴，離屍體遠點兒。將門窗打開，再將此處的其他屍體移走吧，驗屍過後，此地也得好好清理一番，不然，會中毒。”楚畫不動聲色地移開眼后，又壓下心底那一抹想拿這人跟兄長作比較的心思，一副公事公辦地說。

上官雲照做，但他還是站在了楚畫身邊，這下子兩個人的身高差便明顯了。

楚畫雖然比一般女孩子個頭要高，但比起上官雲來，還是矮了很多，身材也瘦小。

這讓楚畫備有壓力，握着利刃的手捏了捏，不由得再次瞄了眼上官雲。

上官雲戴上厚厚的口罩后，整個人的氣勢絲毫不減，那劍眉，那星眸，一樣惹人眼。

察覺到楚畫的目光，上官雲星眸含笑，“琴公子，開始吧。二百兩不是小數目，得讓本官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