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一去不復返
西天的九尾幻影，映照蒼天，無數修士誠惶誠恐，那是妖族的樣子！猶如那天地一般偉岸，月色當空下，才緩緩消散而去…
而這一幕，只於西天所見，以至於遠去雲遊少年，並未知曉此地發生。但紙包不住火，此事不久后，亦會傳到李浩然耳中。
東天，是如此的廣袤，想要去聖尊所地，東天霸主東海，不是一樁容易事兒。先不說那位東海真君，曾與少年有些因果，光是這芸芸星辰，就足夠少年吃上一壺。
此地他很少踏足，作為一個小小路痴。確實不曾曉得，去往東海大路…閑來無事小巷裏，酒館深處人間坊，李浩然看着手中黃頁，一時間陷入沉思。
小丫頭思小瑤左顧右看的，塵世間絢麗多姿，鮮花爛漫迷人眼。抓起小泥巴行走在大街小巷裏，看着什麼好東西，就買下來，一時間開心不已。
而面對來者，這位白衣少年，無人敢觸怒。此地名作關山界，乃屬於中位界，坐鎮的是一位仙尊，手掌秀雲閣，乃是最大的交易場所。
而昨日時間，一位外來少年來臨，買下了一張東天地圖。作為一方天地的消息，很是難以得到，可卻無奈少年威勢，只散發那零星一點磅礴的靈氣，便讓那位中年修士界主不敢吭聲。
外來高手。不曾顯露風水，亦未曾得知名號，怕是有着仙王巔峰，甚至是仙帝境界的修為…不敢反駁絲毫，將自己所知，全盤脫出。
東海作為一方巨頭，不曾隱於山雲間。這位關山界界主，亦是東海盟里一員，與之有些關係，卻並無太大權勢，也之因境界，或是關係原因，不曾得知那些隱秘之事。
只能與少年道：將此事傳授給東海仙盟的執事，他等不久便會到來，與前輩解釋。
而小丫頭那面容，雖不說傾國傾城，但一身之氣，好似那天地開初的純凈，令人自慚。無數人見着，那所謂的邪異之心，全然一掃而空，更是有些修士，當以見着思小瑤后，便是困擾已久的心魔，都有些碎裂的跡象。
對於小丫頭，他等別無絲毫加害之意，反倒是呵護的周全，大小城市裏，那買賣行人，看着這位小丫頭，都紛紛一笑，發自內心感到喜歡。
一瞬間成了此地名人，茶餘飯後的一樁樂事。說是哪家小女，天生至純之心，可破人心魔，心生向陽…
而便是在此不久后，關山界忽然一陣，眾人抬頭一見，天穹之上，一道無邊的階梯上，緩緩走來一道身影。
那人身穿着純藍色衣裳，在關山界主的擁護下，步步接近，隨着那通天大道階梯的消失，大張旗鼓的陣勢也瞬間不在，化作飛灰…
關山界主所居里，無數修士在一旁看護，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裏面坐着三位修士，一是界主本人方宏，二便是那東海仙盟執事，一位年輕男子，境界位於仙尊巔峰，半步仙王。
而兩者所對應的，便是外來人士，李浩然。
白衣劍修，定不是無名之輩，一身優雅淡漠的氣息，流露於形，便是這位東海仙盟執事，也不得不承認少年，有着別樣的氣息。
詢問來者意欲何為，卻說李浩然回應，只是來東海一覽，順便拜服東海真君的，令兩人不大信服。是客是敵，還有待商議，雖說李浩然無別樣意思，但人心最是難以捉摸，不敢確定。
若說一位地仙，天仙來此，說是要入東海盟，去看看東海壯麗，他等還可以接受，但你這仙帝人士，來此雲遊，是否顯得太過輕浮？
想要一探究竟，可再無道理可言。因為能讓少年找到的理由，幾乎沒有，只能說出“我與東海真君有些因果”的話，才讓這位仙盟執事動意。
給予回應道：三日之內，定回復消息。這樣的言語后，便悄然離去…李浩然的事兒，不等人。仙帝的一言一行，都有着莫大的聯繫因果，不可唐突。
關山界主方宏，邀請李浩然來此一覽，正好近日內，有着東仙盟選舉，又將是一場聚會。天資卓越的少年修士，將會選中，加入仙盟之中，未來可期，乃是年輕人士的一場盛宴，從人仙至天仙，越有萬人的大會，是鮮有的大會盛況，特地讓李浩然前來觀摩。
無論李浩然意思好壞，總得是一位帝尊，讓他滿意了，至少留的一個交好關係，不至於惹起帝怒，翻天覆地。
對此李浩然只是下意識點點頭，既然主人家的，未曾答應，那便先在此地休息。正好的，與東海真君還有些關係，自然會去尋他，將因果解決。
想來曾經登仙台里，那位公子，與他之間的糾葛，雖如今李浩然看不上，但已經將他的名字遺忘，封在那塵埃的往事中…
東海仙盟，所舉行的東海仙君榜，便是一代年輕俊傑的比試。觀那些熱血青年，肆意揮灑着汗水，眼中包涵着對於世間的嚮往，於星辰間的好奇…
那曾走過的山雲，便是李浩然曾經的模樣，只可惜現如今少年，再不能有着那般模樣，總是被眼前的生活，世間的重擔，磨平了稜角…
要說唯一還僅剩的，便是內心深處，那所期盼的場景顏色。
而待翌日倒來，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闖入了關山界，龍來樓的安閑清居，看着那白衣人士，正坐在那凈水樓台邊，獨自觀望着水中倒影，他看的是水中魚兒，還是那彼岸身影，不得而知。
這位年輕小夥子，氣息之旺盛，該是屬於年輕人的熱血方剛，可待見少年那一刻，卻收斂於形，雙手抱拳，很是恭敬的道：“前輩，不知今日比試，向天的表現如何？”
這位年輕修士，名作方向天，乃是界主之子。不說天資聰穎，但至少位於年輕人中，可佔一席之地，有着帥軍的本事。
李浩然點點頭，卻沒有對此太過滿意，而是問道：“倘若有朝一日，有一位故友，或是兄弟走上了歧途，你會怎麼做？”
方向天沉寂，不知作何回應，這個問題距離他有些遙遠…而正是因為如此，李浩然反倒是認可，回應道：“這就對了，人總是要學會思考。關乎情與理，更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便是證明，少年的心，還在那光天下行走，而不是到那彼岸的盡頭，專恨獨斷。少年因是少年，也是如此了…”
方向天有些失態，被這位前輩所讚歎，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可李浩然的問題，依舊影響了他不少，白衣少年回頭，春風拂面，笑道說：“少年行事，僅憑心意！間路有不平，拔刀相助！春風得意間，管他後患無窮，只因你是少年！”
小夥子若有所思，對此一拜退下，看着那遠去的身影，那是李浩然曾經的過往，亦是再不回去的青春…縱然面容還是那般，可心早已老了，讓他有些感觸，若到日後，他李浩然是否還似現在這般，不改初心，又是否會如那伏傾天一般，為了自身所願，拋棄一切，叛亂星域？
他說不清，之音這些事，未曾經過，也只是希望着，一路行來，謹遵最後心中願望。
仙君榜出列，方向天來到了榜上前二十，作為多如牛毛的東天修士一員，這個成績可謂是耀眼！無數修士前來道賀，關山界日後，必再出一員猛將！
可那勝者年輕修士，卻坐在那月陽樓台上，望着深夜明月，陷入沉思。成長所道，愈是高深，便愈會看清這是件冷暖，得到的東西越多，失去的東西，也就越多，那已故之事，再無法追尋…
天地萬物，也該是如此，方向天的事迹，也不過億萬人的縮影，一心向陽，天開爛漫的熱血少年，到底會曾幾時回首，那曾經意氣風發的一切，早已雖時間流逝，再回眸，已找不到歸途…
成長之後，就是這樣，不在被眼前那一抹小小城牆所拘束，還有着更遠更高的大山，壓在心頭。想要去深入了解，務必也得失去什麼…
三日時間，匆匆而過，仙君的比試，再無法引起李浩然一絲興趣，在他眼裏如小孩子玩樂的遊戲，卻在別人眼裏，如改變一生的軌跡。
那位東海仙盟執事，早早的到場了，不敢動言，帶着一位白鬢老人，悄然而至。到此龍來樓下，敲門問道：“敢問李前輩尚在？”
不曾聽聞迴音，可以大門卻自然打開了，老小兩人對視一眼，隨即一同而入，只見白衣少年，站在那閣樓之巔，縱觀四海八荒。
一見此人，來者老人不再持以自傲，放下了身段，拱手一拜道：“仙盟長老秦成，見過劍修前輩！”
劍修之蠻狠，在於其劍道無雙，最是攻殺伐術，為星域間最為厲害的儈子手！同境界修士見了，都得繞道走，只因其心性，以及道法緣故，若是被逮住了，那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這位老人，自是看過風月，不敢造次。而說自己境界，不過初入仙帝，雖可以坐鎮一方，但竟然連少年深淺都看不出，讓他驚嘆！越是長大了，才越知道後者實力，多麼駭人…仙帝一念，便分高下，他不敢相較。而到了這種境界的修士，想要精進何等之難！縱然他初入仙帝，但走一步，都好似與天奪造化。修行如逆水行舟，若不這樣，不進反退。
而少年雖說有些老氣橫秋的模樣，但一身所表現出來的氣息，卻不該是那種老怪物，卻說年輕得很…相比與身旁這位仙盟執事，還要更為年輕些。怕是用了什麼大手短，做到如此模樣的。
“敢問這位前輩，從何而來，又欲往何處？若是心無雜念，也歡迎來我東海做客。只可惜，因近日來的風雨，我等仙盟不得不防備一番。似那南天挑起四天大戰，或是北荒之巔那位彰顯聖跡，再到近日瑤池傳出緋聞，我等不可能不備，還請前輩勿怪。”
老傢伙這樣解釋道，對於近來種種，少年破位理解的點點頭，的確如此。若說他李浩然坐鎮一方，與佳人安居樂業，卻說一位遠道而來的高手，想要深入了解其中，誰不能防備？
而如今正撞在槍口上，地魔宮的身份自然不好使，說不定下一刻，便被他者認定為起亂之人。於是乎，少年拿出一枚小劍，巴掌點大小，正是荒天劍閣身份的象徵…
這是那位劍主親信之人！來者身份，不言而喻，以此關係，打通兩方巨頭間的關係，那豈不是更好！
一瞬間，這位老人想到了什麼，有些高興，卻讓一旁少年，感到無奈無語，怎麼覺得有些人，就是喜歡將本該簡單的事兒，搞得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