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挑戰和中舉
齊大川是大川武館的館主,年近四十,身材高大威猛,滿面虯須,不怒自威,精通八卦掌,八卦六合大槍,一手柳葉鏢的暗器功夫也是一絕,在上陽縣所有武館館主中,名聲算是最響的,據說是打通正經十條經脈的三流高手,曾經也在江湖上博得個黑面漢的名號,初來上陽縣這個小地方開館收徒時,與縣內的各家武館館主均鬥了一場,場場不敗,很是了得。
這天夜裏,月朗星稀,由於武館白天新來幾個徒弟,得了一筆學費,心情美美的,在院內石桌上擺上幾個小菜,拿上一壺酒,哼着小曲,喝酒吃菜,怎是一個愜意。忽然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黑衣蒙面,一下子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朋友趁着夜色來訪,不知有何貴幹?”畢竟算是老江湖了,雖然沒有及時發現來人,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進來的,但是開口語氣平靜,心裏不虛。
“聽說齊館主武藝高強,功夫了得,在下心生敬仰,特地來討教一番,還請館主成全,”聲音清脆有力,一聽年紀就不大,不錯,來者就是葉知秋,這是給自己挑的第一個對手,武道修為比自己要弱不少,打鬥經驗肯定要比自己這個萌新足,剛好可以試試手。
“哦,是來挑戰的啊,怎麼不白天來?還矇著面,小友不會見不得人吧,哈哈!”齊大川已經感覺出對方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雞,心中更是不怕,警惕的心放下不少,開口調笑起對方。
“多說無益,齊館主得罪了,看招!”葉知秋懶得與對方白扯,心想打完就走再也不見,哪來那麼多廢話,聲到人到,一掌直取對方胸口,手掌還沒挨到對方,威猛的漢子就臉部通紅,虎軀一震,登登的後腿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氣外放,二流高手!”齊大川吃驚的喝道,心裏更是五味雜陳,剛才對方一掌打來,預備着格擋來着,哪知一下子就被外放的真氣擊翻在地,還好沒有外人在,不然臉丟大了。
一掌打出這樣的效果,葉知秋心中也是驚訝不小,心想怎麼這麼不經打,虧小爺我還怕打不過對方,出手就用了八九成的內力。一時站在那裏,也不進攻,等着對方起來,準備再打試試。
齊大川摸了摸胸口慢慢的站起來咳嗽兩聲,開口說道:“沒想到小友年紀不大,內功修為卻比我高不少,不過這不代表我打不過你,否則江湖上的比拼,各自亮一下內功修為就好,不用打了,剛才也就是一時大意,我們再來!”
這次大漢玩了個偷襲,不等話落就揉身上前,腿掌相加,準備搶個先手,找回場子。葉知秋見對方合身撲來,虎虎生風,立即拉開拳架,以太極拳迎戰,左拳右掌各自畫著半圓,阻擋對方招式的攻擊,少年也沒有快速求勝的心裏,只用六七成的真氣內力見招拆招,一時間倒也有來有往,旗鼓相當,
片刻之後,葉知秋對自己拳法的領悟又精深了一點,開始不斷嘗試拳法的不同變化以及真氣的各種運用,這下可苦了齊大川,太極拳本就以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以弱打強見長,功力還不如對方,一時間就像一個牽線木偶一樣,被對方牽引着向左向右,向前向後,暈頭轉向的。
“停,停,不打了,不打了,少俠你厲害,老齊我服了,”齊大川心知不敵,連忙叫停,稱呼也變了,再打下去又要丟人。
“齊館主謙虛了,不知可否見識一下你的八卦六合槍以及暗器手法?”葉知秋見對方服軟,停下手中的招式,開口求教兵器和暗器。
“不知道少俠用什麼兵器?”齊大川見對方是空手前來,顯然沒有攜帶兵器,開口問道。
“我只會劍法,館主你順便給我拿把劍吧。”
“這,好吧,不過刀劍無眼,待會兒還望少俠手下留情,”心知躲不過,乾脆就直接答應。
從房中拿出一桿除掉槍頭的白蠟木搶以及一把未開封的鐵劍,齊大川將鐵劍扔給對方,順勢扎了一個槍花,擺出起手式,木槍斜指向前,豪情萬丈。葉知秋接過鐵劍,隨手舞了個劍花,又用真氣灌入鐵劍,頓時劍尖就迸發三尺長的劍氣,打在地面青磚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等等,少俠,你待會兒比試時可不可以只用招式,不用劍氣,這玩意看着就挺嚇人的,”齊大川看見劍氣,是個識貨的,豪情不在,立馬認慫。
槍劍的比試要比拳腳功夫精彩些,八卦六合大槍,大開大合,勢大力沉,攻擊力極強,而太極劍法輕靈柔和,綿綿不絕,重意不重力,劍為己身,以身馭劍,剛柔並濟,將攻來的槍式一一化解於無形。
葉知秋只守不攻,因為進攻難免會忍不住發出劍氣,對方怕是難以抵擋,半柱香時間,齊大川使出渾身解數,也攻不進半招,便收手跳開不打了。少年沒有盡興,乾脆扔掉鐵劍,擺出太極拳架,說再來!
又是半柱香時間過去,徒手對大槍是真的鬥了個旗鼓相當,兩人都各自收穫不少,在見識了柳葉鏢的出其不意,快准狠之後,葉知秋對齊大川道聲謝,說聲有緣再會,飛身越牆而過,不留下一絲汗水。只留下齊大川一人在風中凌亂,罵道,哪來的臭小子,忒媽的厲害,最好再也不見!
初戰告捷,葉知秋信心百倍,此後數月時間便將慶安府治下的各個名聲在外的武館都挑了個遍,未遇敵手,而少年也愈戰愈強,對於太極拳意劍意的理解也更加精深,一年後再把知名的各個鏢局總鏢頭又挑戰了遍后,厚積薄發,終於領悟出拳意和劍意,拳法劍法的威力成倍提升,同時已打通了奇經八脈中的陽維脈和小半的陰維脈,步入一流武者的境界,形成了一道薄薄的護體罡氣。
修整了半年時間,消化一年多來所得,少年又把目標瞄向幾個多少帶有黑道性質的幫派,準備去挑戰幾大幫派頭領,這可比挑戰武館鏢局危險多了,因為那些個館主鏢頭大多還講些規矩,不會使用暗算手段或者叫人一擁而上。在挑戰第一個幫會小刀會的時候,就遭遇圍攻和暗器,受了點小傷。
當天夜裏,葉知秋蒙面來到小刀會總部,找到大當家的說明來意,對方氣急敗壞道,什麼阿貓阿狗的來挑戰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接着衝天炮仗一響,招來上百人,拿着片刀砍向過來。
這下少年有點慌了,從未見過這種大陣仗,心想小爺不就是想來比試一下嗎,又沒怎麼的,用得着這樣嗎?特小氣了。身上也沒有攜帶武器,只好空手應敵,儘管有護體罡氣在,但是由於太過薄弱,經不起對方的小刀砍啊,也顧不上什麼招式拳架,大喝一聲,雙掌灌滿體內真氣將沖在最前方的幾人打得往後急退,制阻了人群前進。
小刀會大當家的一看,呦呵!還是個硬渣子,不知從哪拿出幾把飛刀,也不打招呼,就朝迎戰眾人的少年扔過去。葉知秋沒想到對方一點武德都不講,被突然襲來的幾把飛刀弄得有些左支右絀,好不容易躲過飛刀,幾個衝上來的幫會漢子幾把小刀又招呼上了,情急之下撕下一片衣襟灌注真氣來抵擋刀鋒,怎奈罡氣還是不足,掃飛幾把小刀,被最後一把刀砍毀衣襟近得身來,刀尖衝破護體罡氣刺傷胳膊。
葉知秋心想糟了,對方人多,還不講武德,三十六計走為上,真氣瘋狂輸出將後續衝上來的人群擊退,一邊防範大當家的飛刀襲擊以及幫眾的小刀,一邊向外撤退,且戰且退中順手撿起了一根短棍,再次掃退人群,這時候離院牆已經不遠,全力將手上短棍甩向大當家的面門,趁對方忙於應付短棍襲擊無心再次發出飛刀之際越牆而逃。
飛棍帶着勁風朝大當家的面門急速而來,來不及躲閃,豎起雙臂來抵擋,只聽一道沉悶的擊打之聲傳出,大當家的口中發出痛聲大叫,連退兩步才穩住身體,小臂下垂,似乎受傷不輕。心中惱怒萬分,老子這是吃虧了啊,帶人向外追去,怎奈人蹤全無,只得大罵幾聲,收兵回來讓幫眾加強注意防範。
回到自己在府城租住的獨居的小院,葉知秋才暗暗鬆口氣,這次大意了,還好自己從小浸泡葯浴,皮肉韌性比較強,那層薄薄的護體罡氣也減緩刺來小刀的力度,胳膊上的傷口不深,加上及時運氣封閉了相關的穴道,流血不多,修養幾天就會恢復。
慶安府的學堂是有生員宿舍的,只不過葉知秋平常要練武,為了方便所以在外租了個獨立小院。第二天旭日初升,一切準備就緒,少年照常走進學堂,先生還沒到,一群朝氣蓬勃的生員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着什麼。
“葉兄,你聽說了嗎,昨夜有人闖入小刀會總部,大戰八百回合,安然離去,小刀會的大當家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劉一刀親自出手都沒攔住,反而受了點輕傷,也不知是什麼人,矇著面,據說看起來年紀最多二十齣頭,真是厲害,”看見葉知秋進來,生員向東流繪聲繪色的敘說著。
向東流是葉知秋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為人爽朗豪邁,平常與其相處聊天當中都能感覺到一顆真誠熱血的心。在學業上比葉知秋要強上一籌,是學堂之中學業文采最好的幾人之一,不過向東流謙遜無傲氣,兩人性情相近很合得來。
“哦,劉一刀受傷了,這我倒沒有聽說啊,”葉知秋心中詫異,昨晚急於脫離現場,最後一飛棍也沒想有結果,卻有意外收穫,恩,輕傷換輕傷,小爺我也不虧。又暗驚昨夜發生的事,今天就傳開了,以前自己挑戰那些武館鏢局的時候從未漏出過風聲啊,心中百轉千回,表面波瀾不驚。
“是的,聽說兩條小臂都腫了老高,那劉一刀平時橫行霸道,人五人六的,此次算是吃了個悶虧,連來人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就被挑了堂會,聲勢大受打擊,一早就發出懸賞,告知消息的可得白銀五十兩,”向東流補充了一個新信息。
葉知秋聽完心想看來得低調一段時間,也不能繼續挑戰其他幫會,不然被人認出也是一個麻煩,正待和向東流交流幾句,先生就踏入學堂準備開始講解微言大義,只得作罷安心聽講。
之後一年裏,葉知秋繼續白日讀書,早晚練武,勤奮不息,早已將陰維脈全部打通,繼續向陰蹺脈衝擊,而且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鄉試中中得舉人功名,排名不靠前,也不靠後。倒是自己的好友向東流一舉奪得江淮省的頭名,大是歡喜,組織了一場新舉人間的聚會,吟詩作賦,對酒高歌,好不熱鬧。
葉知秋對詩詞和酒都缺乏熱衷,應付完宴會,當夜繼續勤練太極純陽功,藉著中舉的喜氣順利打通陰蹺脈中的好幾處竅穴,至此,少年已經打通了奇經八脈中的兩條大脈且陰蹺脈打通近半,丹田內真氣更加渾厚,運轉真氣產生的護體罡氣也加厚加固不少,可謂雙喜臨門。
隔日,一眾新中舉人一起去拜訪慶安府的知府大人蘇青樹蘇老大人,當葉知秋上前躬身行禮時,敏銳的知覺發現蘇老大人多注視了自己好一會兒,之後其他舉子上前見禮時,老大人有些神色恍惚,心不在焉。心中奇怪,自己從未見過這個老大人,雖有些文名,但此次鄉試名次並不靠前,按理說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百思不解,毫無頭緒,葉知秋就沒有繼續糾結,拜別知府大人後,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