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灰色的天空 第二章 春城異變
楚至平馬上沖了過去，一邊翻過車輛，一邊喊道：“快逃！”
關琴愣了一下，身體有些顫微，轉過頭去，便看見了那些面容可怖，眼中透露出嗜血暴戾的人群正往她這裏奔涌而來。
危急時刻，關琴愣在原地，手腳冰涼。眼看就要被後面的人群抓住。而這時一隻手掌從她前方的車輛上伸了過來，一把拉住關琴，將她提到車上來，後面的人群撲了個空。
楚至平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走”，關琴才回過神來，急忙向著另一邊翻去。
楚至平一邊用長刀劈向爬上車來的怪人，一邊往後退，幸好這路中間的車輛擋住了大部分怪人，而楚至平居高臨下，方能勉強抵擋住。
楚至平長刀砍向這些怪人，可他們絲毫不害怕，或者說根本沒有害怕這種意識的存在，一個個張牙舞爪地想要咬向楚至平，哪怕被削去半截身子也依然能挺動，這讓楚至平明白這些人應該和小山村遇到的那個半臉男是同樣的，無懼痛苦，對鮮血充滿渴望。也就是所謂的喪屍了。
楚至平見關琴跑出了車輛擁堵區，也不再多留，馬上便快速跳開到達另一邊。見着關琴在等他，揮手示意她直接去越野車那邊。
關琴明白了楚至平的意思，往着越野車那邊跑去。楚至平一邊揮刀砍倒追上來的喪屍，一邊往越野車處趕去。
越野車轟鳴的聲音響起，關琴駕駛着車輛來到楚至平前方，楚至平不再管追上來的喪屍，快速跑上前去，坐進車裏，越野車一騎絕塵，將後方喪屍遠遠甩在後面，兩人看見喪屍被甩開才終於舒一口氣。此時夜色徹底降臨，黑暗籠罩了整個冬鎮。
一直開出好一陣距離。澄亮的燈光在夜幕中格外引人注目。
“我們去哪裏？”，關琴回想起先前一幕，依然有些心裏難以平靜，聲音沙啞。
“這條路直通春城，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城市，那裏經濟交通都極為發達，先去那裏看看吧。”，楚至平將身上的兩把匕首拿了出來，將其中小巧的一把放在車前台上，接著說到：“這把匕首給你。”
關琴看了一下，說道：“你在哪裏拿到的?”
“東鎮的警察局內，那兒還關着一個人，可我沒想到他突然變成一個巨大的怪物。”，楚至平面無表情地說道，一筆帶過其中危險經歷。
“先前天快黑了，我想去找你的，可又不知道你在哪兒，沒想到最後還是你救了我。”，關琴苦笑了下，自嘲道。
“那些人應該是變成喪屍了，以前我不信這世界上有喪屍這種東西，現在由不得我不信了。”，楚至平眼睛微眯着，嘆了口氣道。
關琴聽到楚至平的話，立即有些抽噎，連車都開得不穩了，連忙停了下來。
楚至平看了眼掩頭哭泣的關琴，輕輕嘆息一聲，自然明白她暫時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只能默默地陪在身邊。
好一會兒，關琴終於停止了哭泣，楚至平開口道：“我來開車吧。”
“嗯”，關琴應了一聲。
“轟隆”，越野車發動機的聲音再次響起，飛馳在公路上。
“對不起，我想起了我的家人”，關琴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個世界不管變成什麼樣了，好好活下去就是他們對你最希望的。”，楚至平淡淡道。
“謝謝，我會的。”，關琴的聲音逐漸堅定起來。
“你吃點東西吧，這是我從冬鎮收集的。”，關琴從後排座位拿出背包，拿出一袋食物遞給了楚至平。
“你先吃吧，這裏開往春城至少要一夜的時間才到。下半夜你再開車。”，楚至平說道。
關琴點點頭。
車輛一直行駛着，直到下半夜，楚至平才換過來，連續經過數場戰鬥的他已經是累極。很快便睡著了。
“楚至平”，楚至平聽到有人在呼喊他，連忙醒過來，看見關琴已經停下車來，而此時天還未亮。
“怎麼了？”，楚至平順着關琴的視線往前看去，發現前方公路上竟然有一輛車停着，開着燈光，一個男人正把車前蓋打開，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前面那個人好像是真的活人”，關琴眼睛盯着那個修車的身影看去，連續見到的人都是喪屍，沒想到會在這荒郊之地見到活人，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楚至平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將一把匕首別在腰間，輕聲道：“我下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關琴乾脆道，將楚至平給的那把匕首別在腰間，將原本有些散亂的頭髮從新紮在後門，看上去卻是英姿颯爽幾分。
“小心點。”，楚至平說了一句，打開車門，兩人一齊走近修車人的地方。
正在修車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楚至平和關琴兩人，不過卻是沒有絲毫在意，依然專心地在修理自己的車輛。
楚至平走近前去，仔細觀察了修車男子一眼，發現他竟然是一個黑髮藍眼、身材魁梧的外國人，此時正專註的修理着汽車裏的線路，好像沒有注意到楚至平兩人。
楚至平記得好像只有北海國人才會是黑髮藍眼，其他國家卻是沒有出現過。，北海國位於藍星五大洲的北歐洲，而夏果則是在中州，其他三大洲分別為東雁洲、西星洲以及由眾多島嶼構成的千島極洲。
因此楚至平稍微有些驚訝，沒想到從古科技生物館出來第一次遇到的活人竟然是外國人。
楚至平停了一下，便說了一句道：“你好。”
然而藍眼男子並沒有說話，仍然專註於手上的工作。
楚至平沒想到這人竟然絲毫不肯搭理他，愣了一下。
“我們走吧，我有點怕”，關琴拉了拉楚至平的衣袖，低聲說道。
楚至平本想從修車男這裏得到一些關於世界變化的信息，可是既然他不肯搭理，楚至平也只好準備離開。
“到處都是吃人的怪物，你們要到哪兒去？”，就在楚至平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充滿渴望沙啞聲音在公路另一邊響起。
楚至平頓時警覺起來，忙轉過去，才發現在道路的另一旁的數下竟然還站着一個女人，穿着一身艷麗的皮衣，身材火辣，一頭紅髮散開，一雙充滿侵蝕和血腥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楚至平，楚至平不動聲色地將手放在腰邊，隨時準備拿出手槍。剛才卻是因為天色黑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修車男這邊了，卻是沒有注意到這邊也有人，這讓楚至平心中暗自責備自己。
“此話怎麼講？”，楚至平冷靜道，似有意似無意將關琴護在身後。
“無數的人都變成可怕的怪物，連政府軍隊都已經不存在了，你們還能去哪兒呢？”，紅髮女子似乎在極力剋制什麼？連說話都是咬牙切齒，侵略的眼神盯得楚至平很不自在。
楚至平吃了一驚，沒想到情勢居然如此嚴重了，夏果的軍隊和政府真如紅衣女子所說那樣，自身難保了嗎？如果是他這天所經歷的事情來看，在那種連變故都不知道為什麼發起，幾乎超出了人類的想想力的情況下，夏果的軍隊就算再強，也可能真的如紅髮女所說。
這時修車男停了下來，一雙藍色眼睛看着紅髮女，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是沒有說話，從背後拿出一根黑色長條的物件。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楚至平眯着眼睛問道，他越來越感到紅髮女子的不懷好意，那雙對血肉渴望的眼睛，跟那些喪屍如此相似。
“誰知道呢？也許註定是你們人類要滅亡吧！”，紅髮女子低吼道，臉上驟然出現了許多紅色血紋，原本的櫻桃小嘴竟然裂開到耳根，張開了碗大般的口，裏面竟然長滿了鋒利如鋸齒般的牙齒。
這一幕和冬鎮警察局那個胖子何其相似，楚至平不再猶豫，立刻掏槍對準衝過來的變異怪物，“砰”，一槍打中她的額頭，子彈擊碎了她的大腦，先前可怕無比的怪物直接倒下。
“她之前被那些變異的人咬了”，這時候修車男見見楚至平拿槍打死她后，將手中的物件放下，沉聲道。
楚至平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修車男，道：“她是你什麼人？”
“陌生人，在冬鎮遇到她的，後來冬鎮發生了恐怖的變異，我和她一起逃了出來。”，修車男藍色深邃的眼睛泛起波動，說到恐怖變異時，平靜的外面下也不禁帶着一絲顫音。
“冬鎮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詳細告訴我?”，楚至平皺了下眉頭，沉聲道。
“沒人能清楚，那時候我坐在餐廳，結果一瞬間餐廳的人都變成了那種吃人的怪物就像喪屍一樣，見人就咬，我急忙跑了出來，後來便遇到她，可那時候她已經被那些怪物咬過了，沒想到被咬的人竟然也會變異。”，修車男看着已經是面容大變的紅髮女，眼神複雜道。
“變異是什麼時候發生的？還有沒有其他人活着?”，楚至平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
“大約下午一點左右，倒是有不少人活着，不過大部分人都變異了。”，修車男沉聲道。
楚至平回想起自己在冬鎮裏幾乎沒見到一個人，心中明白那些人要麼是已經死了，要麼便是逃到別的地方了。根據怪物對血肉的如此渴望，很可能會追上去，所以自己才會在冬鎮遇到很少的一部分。
“下午一點，不是那個女屍復活的時候嗎？”，關琴心中回想起那個時候，小聲地道。
楚至平聽到關琴的話，的確是那時候女屍復活了，可是為什麼古科技館裏的人都沒有事情，而其他地方卻是出現大規模人類變異呢？這讓他有些疑惑。如果真的是極寒女屍擁有這種恐怖的力量，那麼他和古科技館的人一個都逃不出來。所以世界變異應該另有源頭。
楚至平沉默了一下，對着修車男說道：“你要去哪兒？”
“不知道”，修車男深邃的眼睛閃過一絲迷茫，面對這般這種影視劇中才會出現的恐怖事情，他真不知道何去何從。
楚至平想到自己要去春城，決定將修車男一起拉去，這樣也有個幫手。便道：“一起去春城吧，那裏最近的城市，或許可以在那裏找到一些解答。”
修車男低頭看了車子，將車前蓋拉下，淡淡地說了句“好”，顯得異常乾脆。
楚至平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將修車男拉入隊伍，問道：“我叫楚至平，你叫什麼名字？”
“艾丹”，修車男很簡潔的回答道。
關琴也說道：“我叫關琴。”
艾丹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楚至平見艾丹不太想說話，便直接道：“春城離這裏還有一天的路程，我們加緊趕路，明天凌晨應該可以趕到。”
艾丹看了一眼楚至平，低聲道：“好”，聲音倒是很有磁性，轉身進入自己車中，順利發動起了車輛。
楚至平和關琴回到越野車，開動車子，繼續上路。
黑夜茫茫，楚至平坐在車中，總感覺黑色的夜空中有數不清眼睛在窺視他，讓他難以入眠，今天這一切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徹底將他從那個正常有序的世界裏拉出來。
關琴看了楚至平一眼，見他沒有睡，便道：“春城會不會也像冬鎮一樣?無一倖免”
楚至平搖了搖頭，看着前方的黑暗，低聲道：“應該不會，比起冬鎮，那裏的守備力量強大很多，就算大部分人都變異了，也未必直接淪陷。”
關琴聽到楚至平的分析，輕聲道：“希望如此吧”
兩人沒有再說話，直到凌晨五點，兩輛車子才從狂飆之中停了下來。
楚至平揉了揉眼睛，初晨的曦光照在楚至平臉上，讓他精神許多，不管如何，路都要走下去。
開門下車，才發現車子開到了一處大橋上，大橋通往的地方便是春城，只不過現在這座大橋卻是被密密麻麻的車輛堵住了，然而橋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看上去頗為震撼。
楚至平眺望春城方向，發現春城那邊的一些高大建築竟然冒着滾滾濃煙，甚至燃燒着熊熊火焰。看來春城的情景並不好。
這時艾丹走了過來，身後背着一根長條狀的物件，看上去像是釣魚竿一樣的東西，楚至平並沒有深究。
三人看着春城的情景，沉默了一會兒，楚至平才低聲道：“走吧，先進去。”
艾丹點點頭，表示同意，關琴自然是同意楚至平。
三人正準備下去，通過大橋。
“喂！等等！”，一陣急促的聲音從大橋道路旁一個下坡傳來。
楚至平聞聲看過去，竟然是一個穿着白衣襯衫的男子，背後還背着兩把牛皮套着的雙刀的奇怪男子正從下面階梯跑上來。
白衣男子很快跑到上面來，看見楚至平三人神色頗為高興，朗聲道：“你們是不是去春城?”
楚至平這才看清白衣男子的面容，劍眉星目，給人十分陽光和開朗的感覺，白衣男子平和的眼神里楚至平也能感受到深藏的鋒銳。
楚至平回答道：“嗯，你也去春城嗎？”
白衣男子有些高興地道：“太好了，現在這裏到處都是怪物，我感覺春城或許有機會能守住，對了，我叫介禺懷。你們呢？”
“叫我楚至平好了”，楚至平總感覺這人不簡單，造型奇異得很。
“我叫關琴”，關琴背着背包，笑道。
“艾丹”，艾丹瞥了介禺懷一眼，繼續看向春城。一貫的高冷和簡潔。
介禺懷並沒有介意，開朗地笑道：“行，我就跟着你們走了。”
楚至平也被他的笑意干染了，笑道：“好，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四人都是乾脆利落之人，很快翻過車輛，走過了大橋，正式進入春城了。
一進入春城，放眼看去，滿目瘡痍，各類的車輛隨處停留着，街邊的店鋪空無一人，柏油路上隨處可見的暗紅色的血跡讓人心沉，曾經乾淨有序的城市化作鬼域，楚至平快速的掃視了一周沒有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春城這地方我熟悉，你們要去哪兒？我帶路。”，介禺懷沒有了先前的笑容，低聲道。
“如果說春城有什麼地方能夠守得住的話，那麼只有警察局和春城監獄這兩個地方有機會。”，楚至平看着四周瘡痍景象，恐怕春城早已經淪陷，不禁對自己這個來春城的決定感到有些後悔。
“監獄在春城的另一邊，警察局離我們近，我們先去警察局吧”，介禺懷快速講道。
“好”，楚至平沉聲道。
介禺懷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幾人都跟在後面，小心地觀察着周圍。
“前面是春城第二中學，我們往這裏面穿過去，會快很多。”，走過一段路，介禺懷指着一個地方道。
楚至平也看見了春城中學的指向牌，離這裏還有一端距離。，不過到現在也沒見到一個人或者怪物倒是讓他有些不適應。按理來說春城人口如此眾多，不可能現在還沒東西出現。
幾人正欲拐過街角，前方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幾人馬上放慢動作，警覺起來。
放眼看過去，所見景象頓時讓幾人心跳直速加快，原來拐過去的街道竟然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過自然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臉上佈滿血紋，蒼白可怖的喪屍群。
四人不約而同地放慢動作，開始往後撤。
“吼”，一聲低吼聲從另一邊一處商鋪里傳來，一個穿着西服，臉上佈滿血紋的喪屍直衝楚至平等人而來。
低吼聲直接引起拐角處喪屍群的注意力，彼此起伏的吼聲接連響起。
楚至平臉色大變，低聲道：“跑。”，四人連忙往迴路跑去。
剛跑過一個街道，幾人臉色都變了，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喪屍群堵住了原本的路，現在兩處喪屍群直接將他們堵在路中間。真是上天無門，入地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