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灰色的天空 第二十六章 走廊與房間
“這被喪屍咬了，也會變成喪屍嗎？”，胡涯賢聽懂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小心地瞟了一眼楚至平地後背傷口。
“是的，不過不會當場就變異，還有一段時間。”，楚至平點點頭道，看了一眼周台的躺着的屍體，幫他把那隻手撿起來反放在他身邊。
“對不起，若不是救我，你也不會被咬。”，秦螺眼睛直直盯着楚至平，流露出一絲後悔。
“不怪你，是那喪屍太厲害了，我也沒有把握殺死它。”，楚至平掃了一眼露出自責的秦螺青，心底雖然對秦螺青有些怨恨，可是此時已經是發生了，自己等會兒就可能變成喪屍了，再多怨恨都是無所謂的。
“胡醫生，你是那方面的醫生？”，楚至平看着有些無措的胡涯賢開口道。
“我，我是來醫院實習的，專業是臨床醫學，結果剛到醫院沒過一個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胡涯賢眼神有些黯淡，看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褂。
楚至平拍了拍胡涯賢的肩膀，說道：“走吧，到上面，上面還有不少人，這次來就是希望能在醫院裏找到一些倖存的人。”
胡涯賢點點頭，跟着楚至平往外走去，秦螺青看着楚至平筆直的後背，咬了咬嘴唇，跟着走了出去。
眼下周台死去了，楚至平真不知道如何和梁鈺以及錢洺、王西吉兩人述說。想着周台臨死前的慘狀，楚至平不自覺呼吸一凝，稍微停頓了下腳步。
“怎麼了？”，胡涯賢見楚至平停住了，連忙警惕地看着周圍，問道。
“沒什麼。”，楚至平淡聲道，繼續往前走，兩人已經走到了一樓，離開了昏暗的停屍樓層。
“稍等一下，這裏是趙醫生的診室，他是位麻醉藥師，裏面可能有消毒防感染的藥物，這對你的背後傷口可能有用。”，胡涯賢指着兩人停住的一旁的房間，認真的看着楚至平說道。
楚至平停了下來，明白鬍涯賢一片好意，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希望，點點頭道：“好，我來開門，你站後點。”
胡涯賢忙站到後面，眼下他出來卻是沒有見到一個喪屍，可他記得在災難發生時，醫院混亂無比，到處都是那種瘋狂追着人咬的喪屍的景象還歷歷在目。因此也很擔心會跳出一個那種恐怖的喪屍。
楚至平握住短刀，一腳蹬開了門，裏面卻是沒有任何人，楚至平仔細檢查了下，才道：“進來吧。”
胡涯賢跟着秦螺青進來，看了看房間內，雖然有些混亂，不過胡涯賢很快便瞥見他要找的藥物，就在旁邊葯櫃裏。
“這是消毒的藥物，用來擦洗傷口的，而這白色的藥盒裏裝着的是一般感染抗生素，也許有用。”，胡涯賢從眾多藥品里很快挑出了一瓶褐色玻璃藥瓶和兩盒藍色藥物，遞給了楚至平。而自己則在裏面拿出了一盒葡萄糖，敲碎直接沽沽地倒進嘴裏里，原本暗淡的眼神才有了神采，他在停屍櫃裏待了太久，什麼東西也沒吃過，能堅持到現在都是強撐着。
楚至平將抗生素取出幾粒直接吃掉，再次將作戰服脫下，對傷口進行消毒清洗，重新換上紗布，楚至平才想到自己右邊小腿似乎也被這腐爛喪屍咬了，忙看去，果然褲腿上有一個半手指長的傷口，此時卻是流着鮮血，然而楚至平卻是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你這裏也是被”，秦螺青看着楚至平將褲腿拉開露出已經有些發黑的傷口，問道，腦海中卻是想起了那一幕場景，自己絆倒在地，眼見要被那腐爛喪屍咬住，還好楚至平趕到，與喪屍糾纏起來，他應該就是那時候被咬了。想到這裏秦螺青心裏更加愧疚了。
“並不是，先前就有的傷，在門診大廳那裏就被咬了。”，楚至平搖了搖頭，用紗布裹住，再將褲腿拉下，往外走去，他現在已經感到有些頭暈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你，”，秦螺青見楚至平卻說不是，看着楚至平離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跟了上去。
“為什麼說不是？”，秦螺青拉着楚至平，倔強的眼神盯着楚至平。
楚至平沒想到秦螺青卻是見到了他腿部被咬的那一幕，剛才只是想減輕秦螺青的愧疚，隨口一說，現在看到秦螺青眼神，不自覺有些心慌，整理下思緒，開口道：“的確是先前咬的，只是之前我一直瞞着沒說。”
“你還騙我！”，秦螺青展現出生氣的神情，柳眉翹起，見楚至平卻是面無表情，好像真的是之前在門診大樓那裏被咬的一樣。
楚至平不想與她過多糾纏，開口道：“梁鈺他們還在上面等我們，快點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說完，楚至平直接往上走去，不給秦螺青說話的時間。
“可惡。”，秦螺青心裏明明感到很生氣，可是鼻子卻是不知覺地一酸，她本是要強之人，要不然也不會獲得宸宇格鬥大賽冠軍，更是在末日爆發之後帶着易淺淺逃出，來到警察廳這裏，更不會加入隊伍，來醫院找她的未婚夫。如今卻是因為自己，讓一個本非認識的人被喪屍咬了。心裏的滋味卻是無比複雜。
楚至平沒有管秦螺青，他現在只想找到醫院裏的醫生，好能夠治療昏迷不醒的介禺懷。時間緊張異常，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變成喪屍。
快速來到C樓大廳，見到梁鈺他們都在，楚至平走了過去。
“咦，楚至平你們找到了一個人，周台呢？”，馬浪騁看着走了的三人，卻是馬上問到，然而馬上意識到了問題。
“抱歉，周台他被一隻變異了的特殊喪屍咬了，屍體就在地下室里。”，楚至平緩緩說道，語氣很平淡。
氣氛一下凝重起來。
“周台他死了？”，王西吉看着楚至平，卻是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道。
“是的，節哀。”，楚至平點點頭。
“他怎麼死的？”，梁鈺走了過來，眉間含霜，盯着楚至平，詢問道。
“他被那具躺在停屍房喪屍咬斷了手掌，那喪屍卻是與普通的喪屍不同，剛開始進去的時候，它並沒有動靜，直到周台靠近，才突然咬斷了他的手掌，而且它嘴裏應該還有什麼可以感染的病菌，周台沒能堅持住，最後。”，楚至平沒有繼續說下去，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梁鈺此時也是撐住額頭，心底很難受，她帶了四個人，都是她以前的同事下屬，然而現在卻是死了兩個，一時間不禁有些後悔道到醫院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你是這裏的醫生？”，馬浪騁看着站躺在牆壁邊的胡涯賢，問了句，好轉移這樣的凝重氣氛。
“是過來實習的，我叫胡涯賢。”，胡涯賢看着馬浪騁，開口說道，卻是有氣無力，不過卻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也好，總算是救了一個人，不枉我們費了這麼大力氣。”馬浪騁點點頭道。隨即便好胡涯賢聊了起來。
“梁局長，來這裏已經時間很長了，還有三棟樓要探索。”，楚至平見梁鈺半晌沒有說話，也顧不得梁鈺此時心情，直接說道。因為他自己時間真的不長了，頭暈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嚴重。不過現在卻是能堅持住，可是卻是感覺自己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梁鈺深呼吸了下，恢復了冷靜，點點頭，說道：“下面去D棟，易淺淺的好朋友就在那裏，大家仔細尋找，不過”，梁鈺停頓了下，神情凝重地看了眾人一遍，緩緩吐出三個字：“活下來。”
幾人都點點頭，一行人便沉默地往外走去，來到D棟，據易淺淺說這裏是她的朋友姚瑤工作的地方。楚至平走進D棟大廳，腿腳突然踉蹌了下，一下被跟在身邊的艾丹拉住。
“你怎麼了？”，艾丹看着楚至平道。
“沒事”，楚至平淡聲道，心底卻是泛起無邊留戀，強忍着頭暈，繼續往前走。
秦螺青也見到楚至平的不對勁，走了過來，低聲道：“你還好嗎？”
楚至平害怕秦螺青將他受傷被咬的事情說出來，於是開口道：“沒事，對了你的未婚夫叫什麼名字？”
秦螺青柳眉微蹙，有些不慢楚至平轉移話題，不過還是開口道：“他叫舒鑫成”。
“舒鑫成，我認識，他是你未婚夫？”，胡涯賢聽見秦螺青說話，愣了下問道。
“你認識他？”，秦螺青點點頭，看向胡涯賢。
胡涯賢眉毛一挑，眼中露出一絲怪異，然後思考了下說道：“災難發生那天，他沒有在醫院，好像出去了。”
“沒在醫院，怎麼會呢？他明明和我說在醫院的。”，秦螺青有些疑惑地問向胡涯賢。
“這我不太清楚，也許在吧，可能又回來了。”，胡涯賢搖頭說道。
秦螺青倒是沒有再問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這時大家都停了下來，梁鈺開口說道：“還是之前那樣，大家分開行動。”
“胡涯賢，你跟我們。”，楚至平打起精神，強行將那股頭暈的感覺壓下，對着胡涯賢說道。
“好，這裏我倒是熟系，我給你們帶路。”，胡涯賢點點頭道。
“嗯，小心一些，這裏可能還藏着喪屍，”，楚至平說道，拔出短刀握在手上，又繼續說道：“你知道這裏的有一位叫姚瑤的心理醫生嗎？”
“姚瑤?不認識。”，胡涯賢眨眼想了下，搖頭道。
楚至平沒有說話，繼續往前上層樓梯走去，姚瑤據易淺淺所說，在第五樓工作，現在從下往上搜查上去。
楚至平感覺自己精神不似之前那般敏銳了，因而放慢了搜尋速度，比其他人慢上許多，不過身體還是可以勉強支撐他行動。
“啊！”，胡涯賢看着就楚至平打開了一扇房間，直接湧出了五六個穿着護士服的喪屍，瘋狂無比地撲向前面的楚至平和秦螺青，頓時驚叫一聲，他倒是在災難爆發之後第二次見到這般血紋喪屍，內心自然恐懼無比，何況他在幽暗的停屍櫃裏藏了三天時間，精神和生理都遭到了極大摧殘，此時見到此景，恐懼倒是正常。
楚至平一人斬掉三隻，而剩下兩個卻是被秦螺青用短刀砍了腦袋，見秦螺青的反應和動作卻是比之前好上不少，看來今天的一些列事情讓她成長不少。
楚至平不禁想起自己在冬鎮那個小村上，遇到的第一個半邊臉喪屍，自己卻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將它斬殺掉，而現在不過過去了三天，自己卻是殺起這些普通喪屍，已經沒有那麼費力了。這除了楚至平先前就學過格鬥之外，更重要地是這幾天無數次生死搏殺，讓他對戰鬥更加敏銳直覺，出手更加高效。
而且楚至平有時候也察覺到自己的力量好像有了不少的增加，這應該是與靈能有關，戰鬥之中對靈能的吸收更加快速，這一點楚至平已經感受到了。只是這種改變卻是無聲無息的。
胡涯賢看着已經被斬殺的無具喪屍，有些發獃，楚至平進入轉了一圈，呼喊了一下，卻是沒有人應答，便出來了。
看見胡涯賢還盯着躺下的一具被楚至平用短刀插進頭顱的恐怖女屍，說道：“你認識她？”
“嗯，”，胡涯賢眼神有些獃獃的，說道：“她叫李純瑩，是我們一同實習的人，是個很好的女孩，只是現在。”
“節哀。”，楚至平淡淡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往上面樓梯走去，上一層便是姚瑤工作的樓層，希望會活着吧，楚至平心裏默默想道。
進入第五層，楚至平發現這裏和下面幾層完全不一樣，沒有一點醫院的樣子，周圍的牆壁都是白色的，地上鋪蓋着柔軟的褐色地毯，樓層的門房都沒有貼標籤，甚至看不到一個凳椅櫃枱，只有一間間藍色門的房間，上面只有掛着表示編號的數字。
“3021”，秦螺青看到旁邊的一座藍色門的房間，將上面掛着的數字讀了起來，隨後便推門進去。
楚至平看着秦螺青沒有一絲猶豫地便走了進去，心裏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為什麼，倒是還是跟着秦螺青走了進去。
走進去后，裏面卻是有着潔白乾凈無比，只有一張潔白的床鋪在那裏，腳下卻是藍色的地毯，再也沒有其他東西，而進來所對的地方又是一道門。
秦螺青直接推開了門，又走了出去。
楚至平眼中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彷彿接受了這一切，好像這就是正常的。
走出第二道門，卻是一道長長的走廊，不過兩邊牆壁卻不再是單一的白色，而是上面是白色，而人身高度以下則是天藍色，走廊上卻是沒有鋪着地毯，只是淺藍色的地板，而走廊上方卻是每隔五六米便掛着一盞造型奇異的吊燈，然而卻是暗着的。
楚至平和秦螺青沒有說話，繼續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了下一扇藍色的門前。
“3022”，秦螺青毫無感情地說了一句，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楚至平同意繼續跟在秦螺青後面進入，裏面和上個房間同樣的佈局，沒有一絲改變。
秦螺青再推開門，又是同樣的走廊，兩人再繼續這樣慢慢地走着，一直到下一扇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