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灰色的天空 第十三章，灰暗男孩
南羽飛示意晉雯湖別開門，來到廚房拿出一把剛才他見到的菜刀，走到卧室門前，盯着房門，輕聲問道：“有人在裏面嗎？”
敲門聲突然停了下來，好像聽到南羽飛的話，可是又不作聲，這讓南羽飛感到有些疑惑，再次輕聲問了一句。
可是依然沒有聲音，南羽飛皺着眉，卧室里到底是不是人他也不敢確定了，只是更加戒備了。
“有人的話就回答一聲，”，晉雯湖走到南羽飛身邊，拿着一個木凳，對着卧室門說道。
依然沒有聲音穿出來。
南羽飛見裏面不出聲，決定先打開門看看，不管裏面是不是人類還是喪屍，若是喪屍也應該只有一個，自己及時把門關住就好了。
南羽飛伸手握住把手，扭轉往裏面慢慢推開一條小縫隙，往裏面瞥看，只見裏面只有一張藍色的床，好像沒有什麼東西。
不過南羽飛明白剛才拍門的東西定然是躲在某個角落，便準備馬上把門拉了過來，因為這裏面的東西既然會躲藏起來，那麼一定是有着智慧的生物，至少不是那些瘋狂嗜血的喪屍，若是人類還好，若是其他更可怕的怪物，南羽飛心中真有些心悸。
突然一隻黑色的小手抓住了門框，一個黑色瘦小身影出現門框縫隙之間。
“唔，”，晉雯湖看着那出現的身影拿着的凳子直接掉到在地上，捂住嘴，表情非常的害怕，嚇得後退幾步。
原來是一個瘦小的男童，大概只有六七歲的樣子，不過明顯不是正常的人類，膚色竟然是詭異的灰暗色，一雙深陷的眼睛閃着惡毒的光芒，張開的嘴露出一排細銳尖牙，但是臉上卻是沒有喪屍統有的血色紋路。
南羽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心中一驚，瞳孔微縮，不過手上動作卻是不慢，幾乎瞬間便往回拉門關住。
“砰”，門被卡主了，灰暗男孩的手直接伸出來卡主了門，抓向南羽飛，細小的手掌上卻是長者尖長的指甲，根本不在乎被門夾住的疼痛，使勁地往外縮，想要抓住南羽飛。
南羽飛一邊拉着門一邊沉聲道：“你是這裏的主人嗎？”
灰暗男孩沒有說話，深處的手彎曲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程度仍然不停地扭動地抓向南羽飛，木門被他用手指狠狠地抓下幾道深深的划痕，而他整個臉部貼近門的縫隙。
惡毒的眼神透過門縫死死地盯着南羽飛，灰暗男童的力氣卻是極大，根本無懼疼痛，南羽飛發現自己根本拉不過門來，門的縫隙越拉越大，灰暗男孩的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抓向南羽飛，這下南羽飛只能徹底鬆開。
手中握住的菜刀對準灰暗男孩，可是根本不見他有一絲害怕的神情，惡毒泛白的眼睛反而更加興奮了，將門拉開，瘦小的身影直接跳了出來，張開鋒銳密集的獠牙往南羽飛的脖頸咬了過來，宛若撲食獵物的狸貓，敏捷迅速至極。
“就知道你不是人！”，南羽飛心裏大罵，菜刀一揮，劈砍向飛撲過來的灰暗男孩。
然而半空中的灰暗男孩卻突然身體一轉，兩隻小手抓住了南羽飛握刀的手，抱着就張嘴咬了過來。
危急時刻，南羽飛左手橫肘一挺，擊打在灰暗男孩的面部，握刀划向灰暗男孩的面部，劃開了一道傷口，從鼻尖到眉梢，然而流出的血液卻是卻是詭異粘稠的黑色。
灰暗男孩根本沒有在意這一刀帶來的傷害，又再次一口咬向南羽飛的手臂。
南羽飛躲閃不及，抽不回手臂，無奈只能把菜刀鬆掉，掐住咬過來的灰暗男孩的脖子，而灰暗男孩卻是脖頸彎曲下來，再次咬向南羽飛，將南羽飛的手背撕咬一塊血淋淋的血肉。
南羽飛吃痛，徹底激起了心中的狠厲，也不管他是不是人或者喪屍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死他。
反手手臂捆住灰暗男孩，將他壓倒在地，讓他面朝地板，無法再張嘴，南羽飛屈膝抵住他的頭部，撿起一旁的菜刀便要砍下去。
而灰暗男孩卻是迸發出極大的力量直接掀開南羽飛，宛若狸貓一下跳到南羽飛身上，像是樹袋熊一樣掛在南羽飛胸前，然而灰暗男孩的利爪卻是深深的抓在他的皮肉上，疼痛無比。
“砰”，木凳被晉雯湖狠狠地敲在即將咬向南羽飛的灰暗男孩頭上，木凳直接斷裂，而灰暗男孩宛若沒有事情一樣，只是稍稍停滯半秒，再次張嘴咬來。
南羽飛忍着被灰暗男孩指甲刻入血肉的疼痛，原本的白襯衫也因為灰暗男孩抓撓的緣故流出獻血染紅了胸前大片，直接將菜刀砍向灰暗男孩頭部。
這一刀含痛而出，直接劈中灰暗男孩的頭部，削去了他半邊頭皮，露出了白色的頭骨，露出的血跡仍然是黑色。
這一下灰暗男孩終於感受到了疼痛，怪叫一聲，立即跳開，鑽入剛才的卧室里。
南羽飛那肯放他離開，眼神狠厲無比，提着刀便追了進去，然而剛進卧室就發現他直接從打開窗邊的爬了出去，一下消失不見。
南羽飛馬上靠着窗戶看去，發現灰暗男孩卻是極為靈活的跳到另一層住戶的陽台上，鑽了進去。
“草”，南羽飛將菜刀猛地扔了過去，沒有砸到，菜刀落入地面，卻是驚起地下的喪屍一正騷動，嘶吼不停。
“咳咳”，南羽飛捂住胸前的傷口，咳嗽了幾聲，劇烈的疼痛讓他喘氣有些困難，見灰暗男孩並沒有再回來，南羽飛將窗戶關上。
“你怎麼樣？”，晉雯湖趕了過來，看見坐在床邊的捂住傷口的南羽飛急忙問道。
“沒事，只是被他抓了幾個傷口。”，南羽飛看了看手掌上的一大塊血淋淋的傷口，恢復了冷靜。
“我找找看這裏有沒有消毒酒精之類的。”，晉雯湖見南羽飛手掌上血淋淋的傷口，說道。
南羽飛站起來點點頭，他心中有些擔憂，那個灰暗皮膚的男孩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血液還是詭異的黑色，不知道被他咬了會出現什麼事情。
想到這裏，南羽飛想起先前在天台上見到韓古蕎的肩膀上也有一個傷口，好像也是被喪屍咬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天台上面怎麼樣了，只是自己當時飛下來后，根本飛不上去了。
“只有兩瓶白酒，你用來消毒吧”，晉雯湖拿着兩瓶瓶裝白酒從客廳進來遞給了南羽飛。
“謝謝”，南羽飛打開蓋子，將白酒直接淋在手掌的傷口上。
“嘶”，烈酒灼燒的劇烈疼痛讓南羽飛臉色發白，輕呼出聲。
“你等着，我去找找有沒有可以包裹的布料”，晉雯湖看着額頭冒出冷汗的南羽飛，又說道。
將手臂上的傷口清洗了一邊，南羽飛再將已經染紅的襯衫解開，看見胸膛上兩排深深的牙印傷口，冷冷吸了一口氣，將白酒對準沖洗，專心的疼痛，讓南羽飛握住的酒瓶的手掌青筋冒出。
現在自己被一個鬼不鬼人不人的東西咬了，傷勢又這麼重，而且那個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跑回來，光憑着那扇玻璃窗戶，南羽飛不覺得能擋住那個小喪屍灰暗男孩巨大的力量，不過它也受了重傷，估計沒有那麼快就敢回來。
“唔，你傷得這麼重？我找到一些布料，從這家原來主人的衣服撕下來的，你先包裹住吧。”，晉雯湖進來看見南羽飛胸膛上兩排恐怖的牙印，輕呼道。
“嗯，給我吧。”，南羽飛結過布條將胸膛傷口裹住，盡量平躺着，好讓血液不在繼續順着傷口留下。
“那個灰色男孩他逃到哪裏去了？”，晉雯湖等南羽飛把傷口包裹住后問道。
“他逃到下方的一個屋裏去了，雖然他也受一了刀，不過很有可能會返回過來，你把門窗都關好吧。”，南羽飛說道。
“好，我這就把門窗都關住，你先養傷吧，我弄點吃的，”，晉雯湖點點頭，原本赤足的小腳卻是穿着一雙白色的運動鞋，應該在屋裏找到的。
“嗯，不過這裏的電和天然氣都停了，做飯是做不了。”，南羽飛說道。
“都停了？那隻能看看其他有沒有吃的。”晉雯湖皺了下眉頭，纖細柳眉輕蹙，別有一番風味。
南羽飛掃了晉雯湖一眼，繼續道：“其他卧室的門先別打開，我怕裏面還有怪物。”
“我知道，你先休息吧”，晉雯湖點點頭道，沒有之前那番柔弱的感覺，給人感覺堅強許多，說完便走了出去。
南羽飛輕輕嘆了口氣，看向窗外蔚藍的天空，本來絕處逢生，還獲得了一種特別可以飛翔的力量，然而現在卻是遲遲感應不到那股力量，還身受如此重傷，動彈就很疼痛難受。
一直到晚上，兩人只喝了一些牛奶和冰箱裏的一些蔬菜，倒是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生吃的了。
夜色逐漸降臨，南羽飛稍微感覺好了些，身上的傷口也凝成血痂，不再流血了。
南羽飛看着陽台外的寂靜夜空，心中一動，將陽台玻璃門打開，走到了陽台邊緣。
看着城市上分清冷的星空，南羽飛有種別樣的感受，下方街道上仍然是黑壓壓的一片喪屍，比白天見到的更多了，遠遠看去恐怕有數萬之多，都圍在下面。
南羽飛冷坑地看了一眼下方的喪屍群，夜晚清涼的冷風慢慢襲來，帶着白天痛苦絕望的味道，這個城市除了他和晉雯湖還有多少人活着呢？就按照白天所見那個情形來看，恐怕寥寥無幾吧。
南羽飛閉着眼睛，仔細體會着白天在空中飛翔的那種感覺，靜靜沉浸下來，一分鐘，兩分鐘，南羽飛沒有動，仍然閉着眼睛，他不相信自己白天能控制那種力量只是偶然，一定有竅門在其中。
站在陽台上停留了半個時辰，南羽飛仍然沒有感到那種奇異的感覺，心底微微苦笑，就想要放棄，這時南羽飛居高臨下再次看了地下街道一眼，陣陣涼風吹過。
南羽飛一下子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奇妙的力量，就好想風附在他體表上一樣，他可順風而行，看着下面的街道，南羽飛有一股衝動想要跳下去，看看自己是否能不能真正飛翔起來。
可心底又有一種直覺告訴他，他這樣跳下去必死無疑，要想飛起來要站在更高處，還要有風才行。
南羽飛抑制了自己的衝動，他選擇相信了自己內心的聲音，雖然不是那麼真實，不過就連他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個人都可以在天上飛翔了，還有什麼不可相信得呢？
一夜無話，晉雯湖用找到的一些書籍，燒着煮了幾個雞蛋，兩人都吃了兩個，倒是飽了不少。
南羽飛看着晉雯湖一雙眼睛掛着兩個黑眼圈，看來她昨夜沒有睡好，不過今天眼神明亮了許多，與昨天的驚恐無助的表情完全不同，似乎明白了不少道理。
南羽飛心中暗暗道：原本以為她要很久才會調整自己的心態，沒想到不過一個夜晚。
“你的傷好了一些嗎？”，晉雯湖不知道從房間哪裏找到一個厚實的木棍，在前端用布條綁着一把短刀。
“好了許多，只是現在不敢太過用力。”，南羽飛輕輕說道，看着晉雯湖擺弄着那把自製武器，且稱為木槍吧，雖然前端是一把水果刀。
“我想把另一間卧室打開看看，裏面可能有一些東西可以助我們活下去。”，晉雯湖面色平靜道，好像絲毫看不出她會害怕裏面可能藏着又一個喪屍，完全與昨天見到喪屍那個哭泣不停的女人不同。
南羽飛想了想，那間卧室一直沒有聲音，裏面應該是沒有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便點點頭道：“好，我來吧”
“不，你現在受傷這麼重，真有危險的話更加容易受傷，我可以的。”，晉雯湖說道，平靜的說道。
“你？”，南羽飛看了一眼晉雯湖，見晉雯湖神情雖然平靜卻是帶着一種堅持，沉吟道：“也好，小心打開門，若是有變化立即把門關上。”
“嗯，我會的。”，晉雯湖點點頭，起身來到另一件卧室前，南羽飛也帶着再在廚房裏拿到的一把菜刀，如果說先前那個灰暗男孩是這間屋子的人的話，那麼這間卧室應該是他父母所住的地方了。
晉雯湖握着木槍，謹慎的走到卧室門前，回過頭看了一眼南羽飛，南羽飛點點頭示意她不用怕。
南羽飛看得出來雖然晉雯湖表面很冷靜，不過有些發抖的身體卻是表現了她實際還是很害怕的，畢竟人要蛻變也不是瞬間的事情，不過她能做出這般改變已經很難得了，南羽飛很佩服她。
隨着晉雯湖慢慢打開門，兩人呼吸也緩慢起來，死死地看着對面，南羽飛也做好隨時面對危險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