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而余致遠的父親余長林,自是沒有其他侯府老爺子那般的魄力和張力,因為有太多的忌憚,在面對南宮瑾的時候,明顯有些氣勢不足。
當著他們老兩口的面,被南宮瑾這般奚落,余長林就好像當場挨了一個耳刮子一般氣的紅了臉。
余張氏過了十幾年優渥的生活,從來都是別人捧着她,何曾有人這樣不知禮數的打他們的臉。
當即也變了臉色,看向南宮瑾的目光,更是赤裸裸的充滿着不悅。
南宮瑾是何等人物,自然是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老兩口的目光。
但他南宮瑾雖然不是最受寵的皇子,卻絕對是皇帝最是無可奈何的一位皇子。
每一次他做錯了事,明明鬧得滿城皆知,最終結果是不了了之,倒不是因為皇帝有多疼他,而是因為每一次他都能搬出一大堆的道理來為自己開脫。
更讓人無語的是,他每一次的論辯,總能讓那些對他心生不滿的人啞口無言,外加心服口服。
南宮瑾從來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忍耐對他來說,是它認識他,而他不認識它。
是以,當余長林夾雜着對他不痛快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朝他的方向掃過去時,南宮瑾的嘴角突然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老爺子這般看着孫女婿,難不成是認為孫女婿說的不對?”
南宮瑾氣場十足,雖然面帶微笑,可誰也看得出他眼底的涼意。
余長林沉着臉抿着唇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旁的老太太因他的這一句話氣的蹦躂了起來。
“你既然自稱是孫女婿,就是用這樣的態度與長輩說話,堂堂皇子,你的規矩,你的禮儀呢。”
南宮瑾輕輕一笑,那笑容看的余張氏心下驀地一凜,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的低下了頭。
本以為這樣的質問到了這裏,就可以尷尬的結束了,可讓老兩口意外的是,這不是結束,反而是個開始。
“本皇子的規矩禮儀自然是在的,但前提條件是,站在本皇子對面的人值得尊敬。那麼請問老爺子,你們坐擁岳母與霞兒的嫁妝這麼多年,可有絲毫的不自在。”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渾說什麼。”
余長林絕對沒想到,這個南宮瑾竟然口無遮攔到了這樣的地步,當即氣的渾身發抖,外加嘴唇發紫,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怎麼?老爺子這是惱羞成怒?終於原形畢露,開始破口大罵了?”
南宮瑾一點也不着急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斜了老太爺一眼,嗤笑出聲。
“我南宮瑾就算再不是東西,也輪不到你來教訓。還有,本皇子做事,可是有底線的,不像你們老余家,嘖嘖,貪圖兒媳婦的嫁妝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孫女的也不放過!”
“怎麼?你們是留着這些財產給那個上不得檯面女人的女兒兒子置辦嫁妝和家業不成?”
說完這句話,還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余寧婉。
“瞧,聽說自己父親昏倒了,就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卻連自己的父親看也不看一眼,站在那裏聽牆角呢!”
余寧婉小臉兒剎那間一白,尤其當自家爺爺冰冷的視線朝她掃過去時,她嚇得一哆嗦,立即跪了下去。
“爺爺,不是九皇子說的那樣,孫女是看您正在忙,不敢打擾,加之太醫也已經說了,父親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孫……”
“所以,你就更加可以光明正大的聽牆角,還聽的那麼認真,怎麼?是打算將內容原封不動的告訴你那個壞良心的繼室夫人?”
饒是余寧婉平日裏再潑辣,在南宮瑾如此耀眼的容顏和幾乎不給她說話餘地之下,被打擊的節節敗退,聲音一哽,就委屈的眼淚掉不停。
“九皇子,您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是不是姐姐向您哭訴過什麼,這再怎麼說,也是余家的家務事,為什麼姐姐自己不來說清楚。”
“父親都已經這樣了,您還要怎麼樣?關於姐姐嫁妝的事,根本就不是母親的錯,這件事都還沒有調查清楚,您怎麼就斷定這件事就是我們所為。”
南宮瑾原本正眼都沒瞧這個女人一眼,可是在她哭哭啼啼之下竟然還如此清晰的說了這麼一番話之後,他的目光突然一銳,正色的朝她看了過去。
呵呵,他突然有些明白余寧霞為何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了,敢情她所面對的,根本就不是母女倆,而是余家一大家子。
難怪小女人如此心狠手辣,這般看來,他的確也沒必要對這一幫子坑貨手下留情了。
“既然你也說沒有調查,為什麼就這麼篤定這件事和你那上不了檯面的繼室夫人沒有關係。”
剛剛余寧婉的那一番話,可謂深意多多,聽在余長林和余張氏的耳朵里,那是無比的刺耳。
可是南宮瑾適時的反擊,卻又讓他們心神一震,老兩口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余寧婉被南宮瑾這麼一嗆聲,本能的就要為自己的母親開脫,可當余長林的眼神掃過來時,她脖子一縮,垂下了眸。
余張氏更是將自己的心腹嬤嬤叫了過去,“去將余寧霞請回府里來,自己的父親出了事,她竟然如此心安理得的看笑話,這就是她所謂的孝道。”
“是,老夫人。”老夫人身邊的人是當初余致遠精挑細選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聽了老夫人的吩咐之後,立即退了下去。
南宮瑾也不阻止,就這麼任他們去,他的沉默卻引起了余長林的注意。
余長林剛剛雖然也將余寧婉的話聽了進去,但他卻沒忘記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旋即指着一旁的余寧婉。
“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將你母親也叫到這裏來。”
余寧婉微微一愣,但爺爺的命令,她又怎麼敢忤逆,當即縮着脖子跑了出去。
南宮瑾冷哼一聲,瞟了眼還躺在那裏的余致遠,也不着急,就這麼旁若無人的又是喝茶又是吃點心,一臉的悠然自得。
余長林在一旁看着,肺都快要氣炸了,但偏偏他又不能跟一個小輩撕拉拽扯,只能一臉氣悶的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