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植樹節

3月12日,植樹節。

學校要求高一年級組織參加,種植地點選在黃河灘涂。

上午,各個班集在操場集中,有序安排任務。我班排成四排,我照着花名冊點名,記錄缺勤情況。接着,班裏領到了樹苗,對同學進行了任務安排,一排男生扛鐵杴,一排男生挑水桶,一排男生提小樹苗,女生們扛着挑水棍,組成一支努力勞動的好隊伍。

工具清點齊全后,我發出口令:“向又轉,齊步走!”同學們邁開步子出發了。有人唱起西遊記主題曲,逗的大家呵呵笑。

當許雁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特意望了她一眼,發現她表情略顯疲倦,幽邃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眼角里佈滿了血絲。我內心感到不安,血絲是睡眠不足引起的,或許,她和我的處境一樣,晚上輾轉難眠,獃獃地回想着每天的一景一幕!思念一個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到達植樹地點,同學們分組勞動,四人一組,每組種植三棵樹苗。挖坑、扶苗、回填、挑水、澆樹,每道工序,大家弄的有模有樣。

閆瑞霞、許雁、單宇和賀寶峰,四人一組。我主動混到她們組裏。她倆樹坑已經挖了一半深,我湊過去,從閆瑞霞手中拿過鐵杴,許雁看了我一眼,默默地微笑着,什麼都沒說。

我握着鐵杴,不緊不慢地挖土，羞達達的,應該是太緊張了,剛挖一會兒,我臉上竟冒出汗水來。為了給她一個好印象,我只能冒着汗水,繼續挖土，她倆相視而笑。

過了一會兒,坑挖好了,閆瑞霞捏着一棵小樹苗,將樹苗扶到坑的正中央,準備讓我回填土壤。我說:“你個子太高,樹苗根部落不到底子,讓她來吧。”

許雁微笑着,接過樹苗,將樹苗擺在正中央,羞達達地問:“就這麼擺?”

我趕忙說:“對對對,就這麼擺!”

說著,將土壤一杴一杴,回填到坑裏,將土壤落了地面,才將鐵杴抽離,這樣可以減少土塵的飛揚。好會關心人的場景,大家相視而笑。

不一會兒,樹苗栽好了,澆水的圍堰也壘好了。

我趕緊聲明:“這棵樹,我負責澆水”說著,挑起扁擔,徑直去黃河邊挑水。

不一會兒,單宇也跑過來,搶着和我一起挑水。我不能推脫,只好讓他跟着。挑到水后,,單宇搶着要挑,我和他只能一人一會兒輪流挑着,很快把水挑到樹苗旁。放下水桶,我慢慢地澆完一桶水,又準備提另一桶水,單宇說,那桶水是他的,由他來澆,於是,另一桶水讓他澆掉了。

澆完水后,大家依舊很興奮,單宇提示:“我們一起唱黃梅戲中的《天仙配》,樹上小鳥成雙對,給大家聽聽,好嗎?”

於是,我和單宇齊唱:“樹上的鳥兒成雙對,你植樹來我澆堰……”後邊的詞,我不會唱了,只有單宇繼續唱着:“寒窯雖破能避風雨,夫妻恩愛苦也甜,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同時,擺出一副比翼雙飛的姿勢。

單宇認為我配合不到位,要求重新演練,於是,我和他繼續探討着比翼雙飛的表演造型。

在演練的時候,我趁着別人不注意,瞄了許雁一下眼,只見她滿臉羞的通紅,迷着眼睛看着我們。

唱完歌后,我向幾位聲明:“這棵樹,千萬不能破壞。二十年後,我要帶着家人和小孩來看它……”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閆瑞霞看了一眼許雁,對她說:“咱班長,就是負責任。”

於是,其他小組,也一邊植樹,一邊唱起:“你植樹來我澆園……”

接近中午,我們的植樹任務也算完成了,大家挑着水桶,扛着鐵杴,準備返回校園,有人唱着:“你挑着擔我牽着馬……”

返校的路上,閆瑞霞和許雁說說笑笑,不知道談論着什麼,我跟在她們後邊,只想離許雁近些!

河灘的路上,中途有一段小塹溝,東邊台地的土壟上,有條小路,小路下邊是塹溝,有一條小河流過。

我正在漫無目的東張西望時,突然一聲尖叫,高雁已經從土壟的小路上掉了下去。見此情景,我飛快地跑下去,看見她的兩隻腳已經漫在泥里,有二十公分深的樣子。我趕忙走到她面前:“來,我拽你出來。”

她擺擺手,說是要搭一下我的胳膊。於是,我把胳膊伸過去,她搭着我的胳膊過來了。

回校的路上,閆瑞霞和高雁手牽着手,,高雁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着,跌的顯然不輕。

我心理開始自責起來:說什麼帶着家人小孩來看樹呢!肯定是這句話把人家害的。

後來,我把這棵樹看成是我和她共同栽培的小樹苗,是我們共同種植的希望。於是,我要儘力保護好這棵小樹苗,專門買了端水小盆,每學期都要去澆澆它。